江意歡斂眉，竭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溫和，抿道：“今日奴婢想出府，于是去求老夫人，不想遇見了大夫人，大夫人見奴婢擾了老夫人午歇，才朝著奴婢發火。”

想起今日謝宴安對自己的維護，江意歡面上的畏懼微散去幾分。

帶著幾分討好，小心翼翼地湊上去輕輕在他側臉蜻蜓點水般地啄了一口，在他耳邊低聲道：“謝謝爺今日對奴婢的維護，允許奴婢出府……”

說到一半，江意歡才察覺若是要將謝宴安對自己的恩說完，那怕是要沒完沒了，于是及時止住話頭。

謝宴安本來聽見江意歡的解釋，怒氣上頭，竟在替余氏瞞。

可下一秒對上的一雙清澈明亮的杏眼，謝宴安心底怒意一頓，定定看著，只見滿心滿眼都是自己，抿掩蓋著心底的不安。

若是換個人，現在怕是早就狠狠告狀順帶賣個可憐讓他憐惜了。江意歡倒是好，全然沒脾氣，被人欺負到頭上都還是滿心滿眼只有自己。

謝宴安竟是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氣還是該笑，于是松開住下頜的手，兩指不自知地捻了捻，明明現在一片干燥，這里卻像是還殘留著今日他送走江意歡時指腹殘留的黏膩淚水。

他想起來哭的模樣，無論了什麼委屈或是多害怕，哭起來時候都是極小聲的，肩膀一抖一抖，垂著眼不和人對視，下頜卻落下大滴大滴的淚，惹人憐惜。

謝宴安眼神微暗，“你倒是知道避重就輕。”

江意歡不敢回答，只是抿間流出幾分無措。

謝宴安看臉發白，神態就像是一只了委屈又膽小的貓兒，于是眼神不自知地漸漸和，手扶了扶的腰，讓坐正道：“謝府姓謝，不到余氏做主。”

江意歡自是聽出謝宴安這句話是為自己撐腰，不由得一怔于是面上驟然滿是驚喜和惶恐，應聲道：“奴婢知道。”

看來謝宴安是知道了余氏原先背地里欺負自己的事。

江意歡心底惶恐，最后還是給謝宴安帶了些麻煩，但是惶恐之余，也不免生出些寵若驚，下意識朝著謝宴安看一眼。

他此刻正目沉沉地注視著，眼底帶著幾分江意歡看不清的冷。

此刻天驟沉，屋暗下來，只余下幾盞昏暗的燈。

江意歡垂眸想要撐起子，朝著眼前人道：“爺，奴婢去點燈。”

起時，謝宴安卻并未松開扣在腰間的手，甚至更用力，將按在懷中，嗓音沙啞道：“不要。”

江意歡忽地頓住，察覺到男人驟然收的雙臂，隔著淺淺的布料，到他上傳來的灼熱溫度，像是暖烘烘的火爐一般，讓向來發冷的手腳都微微熱起來。

他默不作聲地抱了好一會兒，才忽地將扣在腰間的手探襟，讓江意歡一，忍不住勾起腳卻又生出幾分即將落的不安，于是只能將本打算撐在桌上起的手勾在謝宴安脖頸，坐穩子。

他的手托著腰上的，笑一聲道：“倒是比原先胖了些。”

江意歡本就燒紅的臉瞬間熱得要冒汽，眼底氤滿水汽。

謝宴安低頭就見的紅的耳垂，結微微一滾，嗓音低啞道：“多吃些，再胖些才好。”

江意歡已經來不及應聲，男人的手已經起繁重的下擺，糲的指腹過側，讓驟然繃子。

這里是書房。

江意歡晃了一下神，憑借著最后的理智咬住，竭力抑制自己不要出聲。

兩人纏在一起，謝宴安雙手扣住的腰肢，全然掌控著一切。

竭力般地將頭埋在他的頸窩，鼻腔間滿是眼前人上慣用的沉香，像是一只無形的大手般將死死纏繞在其間，逃無可逃。

謝宴安手勾起的下頜，察覺到咬著自己的下，于是嗓音沙啞道：“出聲。”

“可……”

江意歡閉上眼，掩住眼底的意迷。

謝宴安很喜歡看這又乖巧的樣子，于是眸一沉，更低低笑一聲道：“嗯，怎麼不說話？”

江意歡被他掌心灼熱的燙得心底發，只迷迷糊糊地應了一句，慶幸自己進門時候還順手掩上了門。

“剛才不是還很聽話嗎，怎麼現在又這樣？”

謝宴安聽得好笑，見眼底氤氳起的水霧，憐惜般地抹了一下眼角漸漸蓄起的水意，角微微上揚。

聽著謝宴安帶著幾分調笑意味的話語，江意歡驟然得心悸，收環在他脖頸上的雙臂，索湊上去笨拙地堵住他的，第一次壯著膽子生出讓謝宴安不要繼續開口的念頭。

這一吻像是火，驟然得謝宴安眸底一沉，俯而上。

結束時，天徹底沉下去，屋黑得只剩下那幾盞昏黃的燈。

江意歡力竭，靠在謝宴安懷中，忍不住看著他。

男人的廓被昏暗的燭勾勒出幾分凌厲，似是有所察覺般回，眼底的已經散去，只剩下平日一貫的冷沉，剛才的瘋狂全然消失。

江意歡看著這樣的謝宴安，心底不有些畏懼，于是撐著子起來道：“奴婢先起來。”

謝宴安這次沒攔，結果江意歡一起就繃到膝上的傷，一又撞他懷中。

“沒力氣了？”

謝宴安短促地笑一聲，面上冷散去幾分，找出個帕子隨意了然后丟在一邊，為已經得說不出話的江意歡理了理下擺，才將人抱起道：“我送你回去。”

江意歡心悸，卻又不敢再出言拒絕，于是索將頭埋在謝宴安前襟，本不敢想自己現在到底是怎麼一副小兒態，帶著幾分逃避的味道。

還好書房離住不遠，等著謝宴安進悉屋子的那一刻，江意歡狠狠松了口氣，結果全然落男人眼中，看得他眼底不自知地出幾分笑意。

謝宴安將懷中人放在床上，才理理自己的襟慢條斯理道：“你先歇會兒，自己用晚膳，等會兒若是我有空來見你。”

江意歡應一聲，目送著謝宴安離開，聽著門“嘎吱——”一聲關上，心竟是也跟著空了空。

“姑娘姑娘！”

門外傳來小桃抑不住興的低聲詢問，“您是要先梳洗還是先用晚膳？”

江意歡聽見梳洗二字，止不住地臉熱了一下，才應聲道：“先梳洗吧。”

上滿是黏膩，實在是不舒服。

小桃聞言推門而，微微扶著江意歡往隔壁的浴房走，一邊走一邊忍不住在江意歡耳邊低低道：“剛才主子將您抱回來，那些丫鬟都看呆了。我看日后院里誰敢狗眼看人低！”

江意歡聞言手拍拍小桃的手背，溫和道：“這些都不是我們該看的，爺的意思才是關鍵，謝家上下這麼多人，我哪能一個個去看他們想什麼？”

小桃聞言一怔，收收面上喜眨眨眼，“還是姑娘想得深，奴婢明白了。”

……

謝宴安回屋之后換了一裳，才回到書房。

書房窗開著，已經被伺候的人收拾干凈。

難得荒唐一回，謝宴安想著剛才的事，面上神稍緩，坐下才朝著外面道：“青竹。”

候在門外的青竹當即應一聲，推門而，恭敬道：“主子。”

謝宴安微微垂眼看著跪在地上的青竹，問道：“事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