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桑九黎命人給姜蓉月送了信。

姜蓉月看完，俏的臉龐，難得認真沉思。

“桑將軍信里寫的什麼？”婢蘭香一臉好奇。

那日姑娘一回來就跟說了在百花苑的事，蘭香為此十分懊悔，早知道當時說什麼也要跟在姑娘邊，也不會錯過那麼彩的一場戲。

“蘭香。”姜蓉月緩緩轉頭，“你說，九黎做我大嫂如何？”

“啊？”蘭香思緒一時扭轉不過來。

“啊什麼啊？”姜蓉月皺了下眉，“不好嗎？”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大公子，跟桑將軍，您是怎麼會將他們想到一起的？”蘭香瞪大眼，一邊眉都快飛出去，實在難以想象。

“九黎來信，讓我約大哥今晚去百花苑。”姜蓉月呼扇著手中的信紙，分析道，“你說，九黎是不是看上我大哥了？”

昨日顧著躲著大哥，還真沒留意這個。

“將軍行事，還真是……超凡俗。”蘭香想不到更恰當的詞來形容了。

“大哥俊雅無雙，我在就沒見過，比大哥長得還好看的人，九黎被我大哥的迷倒，也不足為奇。”姜蓉月肯定道。

蘭香笑道：“那是姑娘沒見過珩王殿下。”

“珩王？”姜蓉月問道，“那個不出門的病王爺？”

蘭香點頭，“見過珩王的人，都說他的容清俊，舉世無雙，咱們大公子是很出眾，但若論樣貌……恐怕還真不好說。”

蘭香其實也沒見過珩王，但聽到的傳聞可不。

姜蓉月不認同，“長得再好，子不行有什麼用？可不能讓九黎姐姐年紀輕輕的，就守了寡。”

“可是……”蘭香擔憂道，“桑將軍那樣的子，姑娘覺得大公子承的住？”

蘭香不是嫌棄桑九黎，只是聽多了桑九黎的英勇事跡，不免有些害怕。

姜蓉月抓了抓額角，犯愁了。

不過也就那麼一瞬，就拍案站了起來，“那是我大哥該擔憂的事。”

就往姜沐院里去了。

午后，姜沐下了值，回府就見到妹妹在自己院門口來回踱步。

姜蓉月一臉苦惱，“萬一大哥不同意怎麼辦……”

姜沐眉心微蹙，“又犯什麼事了？”

上回這丫頭焦急地守在他院外，還是十二歲那年，因為在祠堂玩香火，險些將祖宗靈牌給燒了，來找他求救的。

“大哥！”姜蓉月快步走了過去。

“說吧。”姜沐滿眼無奈，這妹妹真是半點沒有兒家該有的樣子。

“那個……”姜蓉月斟酌了許久才道，“晚上我們一起去百花苑看戲如何？”

姜沐抬手就彈了下姜蓉月的腦門，“你還敢提百花苑，是不是要我跟母親說說，你那日出去做什麼了？”

“別別別……”姜蓉月一臉慌張，連被彈了腦門都忘記疼了，“些許小事，就不要去叨擾母親了。”

“沒什麼事，就回自己屋里待著。”姜沐抬步進了院子。

姜蓉月后腳就跟了進去。

姜沐轉頭，手又抬了起來。

“別打！”姜蓉月雙手護住自己腦門，“這回，是真有事。”

姜沐偏著頭，沉默地盯著姜蓉月，示意繼續說。

姜蓉月說：“是九黎讓我請你去的。”

“桑九黎？”姜沐眼底過一詫異。

“沒錯，九黎說事關生死，要大哥親自去一趟才行。”姜蓉月將桑九黎的原話道了出來。

只不過，把“事關重大”，換了“事關生死”。

“大哥？”見大哥沉默，姜蓉月擔心自己把事辦砸了。

“這事，大哥你……”還想再說兩句。

便聽姜沐應了聲：“好。”

姜蓉月：？？？這兩人是看對眼了？

都還沒怎麼努力呢，就答應了？

大哥好像，還從未赴過哪個子的約。

九黎若是自己大嫂，那往后的日子，簡直不要太了，姜蓉月越想越開心，角都快咧到耳后了。

不知道，姜沐之所以會答應，那是因為聽到事關生死，想起了姜蓉月上回，在城外遇險一事。

說不定，桑九黎知道點什麼。

看著眼前這天真無憂的妹妹，姜沐認真道：“晚膳后，隨我一道去。”

他原是覺得，妹妹能這般快樂的過日子也好。

但如今妹妹大了，將來嫁了人，他便不能時時護著。

也是時候，該讓了解一些人心的險惡，才能懂得如何保護自己。

“我就，不用去了吧……”姜蓉月再貪玩，也知道做人要識相的。

姜沐問：“你不是喜歡百花苑的戲？”

“我去不大合適，打擾了你們多不好。”姜蓉月訕訕笑道。

姜沐：……“既然這麼不想出門，那這個月就在府里待著，哪也別去了。”

丟下這句話，轉就進了屋里。

“去去去！”姜蓉月對著屋里著急地喊著：“誰說我不去了！我去！”

一個月不出門，不得悶死。

夜，百花苑。

還是上回那個廂房。

姜沐和桑九黎對坐著。

姜蓉月坐在側邊嗑瓜子，眼珠子在他們上來回掃著，越看越覺得般配，這兩人怎麼能長得這麼好看？

只是今日臺上的戲目，未免也太不靠譜了些，什麼《世家公子為將軍，深埋骨》.....

摯將軍，怎麼就命喪戰場了？

“桑將軍，有話不妨直言。”姜沐見桑九黎不說話，便主開口。

“姜侍郎別急，等會兒你就知道了。”桑九黎眼睛看著戲臺，耳朵卻時刻留意著隔壁的靜。

姜沐疑道：“桑將軍今日讓我來，難道不是為蓉月的事。”

“蓉月出什麼事了？”桑九黎回首，向姜蓉月，“這不是好好的？”

“那桑將軍說的事關生死，難道是指這個？”姜沐掃了眼戲臺上。

“事關生死？”桑九黎一愣，“那倒不至于。”

故意誤傳消息的姜蓉月，心虛地埋下了頭，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桑九黎并未多想，隨著姜沐的視線看去，此時戲臺上，正唱到公子送將軍出征。

兩人正含脈脈，相互道別。

“呵……呵呵。”桑九黎尷尬一笑，“如果我說這是巧合，你信麼？”

“桑將軍。”姜沐喚道。

桑九黎笑容微僵：“你說。”

“若沒別的事，姜某就先告辭了。”說著就要站起來，“蓉月！”

“嗯？”姜蓉月擱在桌上的下瞬間彈了起來，這就要走了？

“等等。”桑九黎正開口，倏然間，廂房頂上傳來“篤篤”兩聲敲擊聲。

桑九黎側耳仔細聽了片刻，勾一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