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宜求教

眼見周扶疏便要走，顧懷玨也是急了，上前兩步拉住周扶疏的袖子， “別走，你真的不問問我麽”

周扶疏猜他是讓自己問問今天謝文韻的事，又覺得是自己自作多，都說了視作親妹，自己翻來覆去的問了又問做什麽，便裝傻一樣問他， “問什麽”

周扶疏聲音輕，也沒什麽表，無端的就讓顧懷玨有一點心虛， “不問問我和謝文韻的事麽”

“其實就是謝文韻讓我幫忙挑選兩本孤本，沒有別的事。你要是介意我下次帶上你。”

周扶疏不擅長辨別對方說的是否是謊言，顧懷玨說話是照盤全信的，但是現在信了反倒比不信更讓覺得難，

挑選孤本，不過是四個字，就能清晰讓周扶疏認識到，和顧懷玨從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的嫁妝裏面不是沒有所謂的孤本，但是那都是外祖父惦記著母親要嫁到京城權貴家，搜羅來了給充場面的，母親沒看到，也沒看過。

不過是識的幾個字，更別提是挑選什麽孤本了，顧懷玨當時沒有想到，恐怕也是覺得這個人和這些雅趣就不沾什麽幹系。

周扶疏把顧懷玨的手拂開， “這是怎麽了，你和謝文韻同兄妹，不過是一起挑選兩本孤本罷了，難不我還能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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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文韻看著眼前沒頭蒼蠅似的轉的顧懷玨，聽他講了八百遍的故事。

然後施施然的回應了一句， “啊，真這麽說啊!”

顧懷玨開凳子，坐到謝文韻邊，出手心的書， “別看了，你聽沒聽見我說話。”

謝文韻看他終于坐下了，知道現在是能流的狀態， “我聽見了。”

顧懷玨從小便有這個不知道哪裏來的病，遇到事之後，先說，說他個十遍八遍，等到說舒服了，才能平複下心，開始正常流。

跟誰說不要，有朋友就和朋友說，沒朋友和小廝說，都沒有找個避人的地方對著大柳樹也能說。

“那我怎麽辦呀!肯定是生氣了!”顧懷玨說完之後，又擔心自己的話生出歧義來，趕找補兩句， “不是，扶疏不是懷疑你我，應該是生氣我出門不同說······”

謝文韻頗為納罕的看著顧懷玨。

顧懷玨被這個眼神看的背脊發涼， “你這是什麽眼神”

“我驚訝呀，我驚訝什麽時候榆木腦袋也開竅了!”謝文上上下下的打量，張就要接著說。

顧懷玨看謝文韻張就知道又要說那個倒黴的李小姐的事了，這事這麽多天來來回回的聽，他實在是聽得都有一點發麻了，趕打斷謝文韻， “你先幫我想想辦法吧!”

謝文韻悻悻閉上了，然後朝著顧懷玨出了手。

看著謝文韻白的掌心，顧懷玨無奈說了一聲， “守財奴，謝伯伯是虧待了你了”然後從荷包裏取出十兩銀子，遞了過去。

接過銀子，謝文又重新拿起了書卷， “你和實話實說唄，這事難不還能一直不讓嫂嫂知道”

那日本不是謝文韻和顧懷玨兩人單獨見面，他們兩個出門之後，房間中還有顧懷袖和謝靈風。

說起這兩個人，又是一團爛賬，倒不是非要避開周扶疏，只是這事終究是懷袖的事，他作為哥哥不好多嚼舌，還是希懷袖能主說。

相比之下，周扶疏的態度倒是真的讓謝文韻有幾分好奇了， “不過你不是說你和嫂嫂之間，嫂嫂癡心于你，你出于負責的態度接納麽我怎麽看著不像啊。”

顧懷玨看著一噎， “我們夫妻一，我自然是希能······”

謝文韻及時打斷顧懷玨， “不是說這個，我的意思是，你確定嫂嫂癡心于你麽”

“當然癡心于我，不然還有別的可能麽!”這話說的顧懷玨也是有幾分心虛，他也不是一個傻子，這麽多天也能到一點不同了。

謝文韻在這個小小的團裏面，一向充當著智囊的角，一看顧懷玨這個神，便知道自己只怕是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你，單啊!”

“不可能，一定喜歡我，我們之間的事，你不懂!”說完之後又覺得心中不太穩定，便又問了一句， “你有什麽辦法”

謝文韻當時說這句話，全都是基于對顧懷玨的理解，其實確實是不懂，一個待字閨中，將自己的母親看做人生目標，從沒有把婚列人生選項的人，真的不懂那些的事。

思考片刻，然後說， “要不你將計就計，看看嫂嫂是不是吃醋，是不是在乎你”

顧懷玨聽著這個就覺得不太靠譜，便有些猶豫， “這能行麽”

謝文韻也是被戲稱過小諸葛的，收了顧懷玨的錢，卻拿出一個這樣的主意，實在是讓謝文韻汗，便也結起來， “應該行吧，我看話本子裏面都是這樣寫的。”

說到話本，謝文韻顯然是有幾分底氣， “對呀，這事你怎麽問我，你該去問姨夫啊，京城暢銷的話本子得有一半出自他手，而且姨夫和姨母這樣恩，他肯定比我們更加懂的這些的事。”

說到顧宴息，顧懷玨臉上顯然出一點猶豫，他和父親討論過詩書，討論過政事，討論過朝堂翻湧，談論這些之事倒是第一次。

顧懷玨一想到這個場面就覺得粘牙，一是覺得實在開不了口，而是擔心到時候父親將他打出去。

謝文韻看到顧懷玨苦著的臉，但是到底是被慣長大的兒，本不覺得和父親說這些有什麽問題， “哎呀，你們親父子到底有什麽說不出口的呀，你現在要面子不去問問，到時候嫂嫂嫌棄你木訥，可怎麽是好”

“你想呀，是面子重要，還會早些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重要”

謝文韻說完之後見顧懷玨艱難的點點頭，終于松了一口氣，將這個出主意的矛盾轉移了出去。

然後心安理得的又朝著顧懷玨要了十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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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一起長大的，謝文韻解顧宴息，顧懷玨何嘗不知道謝文韻，他心中清楚謝文韻說這一套就是為了推卸責任。

但是顧懷玨回憶了一下，自己出生之後，爹娘確實琴瑟和鳴，恩異常，雖然那些歌頌們的話本子一般出自他父親之手，但是那不是還有一半是京中百姓，于們之間的親手撰寫的。

若說京中和諧的夫妻，除了他父母，實在沒有更好的，或許問問父親真能得到一條明路。

心中雖然這樣想，但是當顧懷玨站在顧宴息的門前還是覺得心虛，猶豫不敢進去。

還是顧宴息邊的小廝顧誠前來奉茶，看到顧懷玨在門口徘徊，將他請了進門。

人已經面對面坐著了，顧懷玨便著頭皮將自己的困擾和盤托出。

顧宴息人到中年，浸場，早就練就了一副不形于的能耐，但是聽完兒子的傾訴，還是不可自抑的出一點震撼，一點吃驚，還有一點難以形容的嫌棄。

人已婚和父親說這些家長裏短的，已經足夠顧懷玨恥了，現在父親又出這樣的神，顧懷玨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早已如坐針氈。

但是想著自己的目的，還是著頭皮留了下來。

他的那些小作自然也不能逃開顧宴息的眼睛，他沉默片刻，然後說， “既然你問了我，那我便和你說一說，婚姻確實需要經營的。你能意識到這一點很好。”

然後顧懷玨好像聽到一點輕笑，但是他看向父親，父親好像是沒有什麽表，他便疑心是自己聽錯了。

顧宴息繼續說， “你當然可以試試，偶爾的試探能讓婚姻牢靠，但是最好不要借著這件事，文韻是你和懷袖自小的朋友，你這樣試探下去，只怕會讓扶疏和懷袖之間産生嫌隙。用個別人試探吧。”

顧懷玨實在是沒有什麽經驗，還想再問一問父親如何設計，但是可能是被顧宴息提前看清了，顧宴息先開口， “你總不會連怎麽設計也要問我吧”

顧懷玨心中恥，自然是連連否定， “不是不是!”就要離開。

但是還沒能出門，就被顧宴息住了，顧懷玨以為顧宴息還有什麽要代的，停下腳步。

顧宴息輕咳一聲掩飾住尷尬，然後小聲說， “這算是我們父子之間的，你可不許同娘說!”

送走了顧懷玨，顧誠在後為顧宴息填上茶水，然後不可抑制的輕笑出了聲， “侯爺，怪不得夫人說爺隨你，這不是和您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的木頭疙瘩麽!”

然後又在顧宴息的視線下緩緩收斂了笑意，假裝正經的說， “老爺，夫人和二爺明顯是兩相悅，只等過些日子，兩個人都想開了，便能和和，您出這麽一個餿主意，這不是橫生枝節麽”

顧宴息抿了口茶， “當初我追求夫人，夫人郎心似鐵，不肯轉圜，我極盡諂逢迎之事，才得到夫人一個笑臉，臭小子運氣倒是好。”

顧誠聽過之後一噎，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最後吐出來一句， “您就是因為這個呀”

顧宴息含笑斜了顧誠一眼， “那倒不是，孩子越來越大了，能逗弄的機會越來越，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當然讓兒子知道知道人心複雜，你放心，扶疏這孩子不錯，小兩口頂多鬧鬧矛盾，出不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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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宴息:自己淋過雨，兒子也別想撐傘，都來給我吃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