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舒時燃臨下班接了個電話, 下來晚了點。

季析看起來已經到一會兒了，車停在路邊，駕駛座那邊的車窗開著。

上車後, 舒時燃說：“臨時有點事。”

“不急。”季析升起了車窗。

他忽然沒頭沒尾地問了句：“你們的客戶經常來？”

舒時燃剛系好安全帶，擡眼疑地問：“什麽？”

“沒什麽。”

季析沒再多說，打著方向盤把車從路邊開出。

**

吃飯的地點在南城市區的一家私房菜館，座落在一片小洋樓裏, 主打的是南城本地的特和創意菜。

舒時燃的爺爺以前很喜歡這裏的菜。

進到包間，舒時燃終于見到了Luke。

像薛芙說的，Luke是個混帥哥, 發是棕的，皮偏白，五深邃。

包間裏除他之外, 還有個漂亮人，以及兩個白人保鏢。

Luke盼星星盼月亮終于等到他們進來, 目第一時間就落在舒時燃的上。

他眼睛一亮, 滿心的好奇和期待沒有落空，“這就是R吧？”

季析的眉梢了。

“……”

舒時燃看向季析，剛好捕捉到他一閃而過的異樣的神。

想起來他給微信備注的就是“R”。

他不會私下裏提起用的都是“R”這個代號吧。

Luke這時候已經站起來走到他們面前了，非常熱活躍。

“我是Jaziel的好朋友，Luke。終于見到你了，Jaziel的老婆。”

舒時燃笑了笑, “經常聽他提起你。我舒時燃, 我Sharon就好。”

Luke：“非常好聽的名字。”

他略顯誇張的反應讓舒時燃一時不知道怎麽接。

接著，又反應過來, Luke真的不知道的名字，季析這人說不定真的是用微信備注代稱的。

Luke知道“R”還是有一年的12月20日無意間看見Jaziel對著一個微信聊天框走神, 裏面什麽聊天容都沒有，備注是“R”。

那時候他已經約發現Jaziel有個喜歡的人了。

後來他死纏爛打，終于知道那個人就是R。

但Jaziel怎麽都不說人家什麽，他就一直用“R”來代稱。

季析推了推過分熱的Luke，“行了，坐下吃飯。”

被推開一點的Luke毫不介意，只覺得這樣的Jaziel太不常見了。

以前哪裏見過他這麽小氣。

幾人坐下，Luke的目還在舒時燃的上。

Jaziel的白月非常漂亮，怪不得能讓他念念不忘。

迎著Luke打量的目，舒時燃問起他邊的人。

“這是你的朋友？”

Luke都快忘了他邊還帶著個人了。他現在對Jaziel的老婆更興趣。

他介紹說：“Sandy。”

Sandy在Luke邊很乖巧，“你好。”

“你會說中文？”舒時燃有些意外。

Luke：“是混。”

要來中國，他當然要帶一個會講中文的朋友。

舒時燃看著Luke和他的朋友Sandy，忽然想到了什麽，有點不自在。

Luke很健談。吃飯的時候，他說起白天去了哪些地方。

提到貳柒館，他還故意沖季析眨了眨眼。

季析像沒看到一樣，沒給他任何反應。

Luke不怎麽滿意，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Sharon，有件事問你。”

舒時燃停下筷子，“什麽？”

他能有什麽事要問。

Luke看了眼季析，問：“你的生日是不是12月20日？”

舒時燃很驚訝，“你怎麽知道？”

季析淡淡的聲音響起：“我跟他說的。”

Luke終于知道這個他們第一家公司立、第一次發做空報告、發生了許多對Jaziel來說是重要事件的日子的含義了。

12月20日果然是R的生日。

他之前就猜過，Jaziel還不承認，現在他終于有機會跟R本人確認了。

舒時燃這邊還在疑地看著季析。

察覺到的視線，季析看向，輕挑眉梢，“怎麽了老婆？”

“……”

這就演起來了。

舒時燃：“沒什麽。”

只是乍然被提到生日有點疑。

不過也沒想太多。

肯定是季析跟他說的，不然Luke怎麽可能會知道。

舒時燃跟Sandy聊了幾句，沒想到竟然是建築學專業畢業的。

之前實習過的事務所正好是戴姣以前工作的地方，是家明星事務所。

Sandy現在雖然沒有從事這行，但因為專業，和舒時燃多了些共同話題。

Luke聽著兩人談話，得意地看了看Jaziel。

知道老婆是建築師，他特意帶了個這樣的，能聊的上。

**

吃完飯，Luke說想去酒吧坐坐，幾人又去酒吧。

他們分了兩輛車，舒時燃和季析一起。

在車裏，兩人聊了幾句Luke。

Luke和舒時燃想象的差不多，是華爾街的浪子。

忽然想到什麽，問季析：“你私下提起我，是不是都用的‘R’代稱？”

季析漫不經心：“怎麽樣是私下？我們現在算不算私下？”

舒時燃：“……”

“那不然Luke怎麽會這麽說？你給我的微信備注就是'R'。”

現在有點懷疑，他這麽備注是不是不是因為“燃”字的首字母，還有別的原因，比如他有什麽特殊的集郵癖好，比如還有ABCDE……

酒吧很近，只有五分鐘的路程，這時候已經到了。

季析停下車，拿起手機指紋解鎖後遞給舒時燃，“你自己看。”

舒時燃下意識地接過他的手機，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是讓自己看微信。

這年頭任誰把手機給別人翻都會很沒有安全，只有很親的關系才可能會把手機給人家隨便看，是坦然也是敞開。

無端地，季析把手機解了鎖給的這個舉讓舒時燃的心跳了半拍。

季析似乎一點都不在意手機在舒時燃的手中，打開車門先下了車。

舒時燃猶豫了一下，點開微信的圖標。

前擋風玻璃和副駕的車窗都虛虛地映出微信的界面。

舒時燃看到最上面就是的頭像。

現在的備注是：老婆。

與此同時，副駕的車門被酒吧的人打開。

舒時燃轉頭，通過打開的車門看到季析站在夜裏等。

他後，酒吧有些招搖的燈全都了陪襯，靜靜地勾勒著他利落的形，三月初料峭的風吹他額前的頭發。

舒時燃之前掉半拍的心跳倏地被補了回來。

然後，節奏就全了，一下比一下快。

舒時燃解開安全帶下車，聽到季析說：“我只是備注字母，有的人是把我分在‘客戶’裏。”

“……”

怎麽還要翻舊賬的。

把手機塞到他的手裏，“那是沒結婚的時候分的組。”

因為他們下車耽誤了一會兒，原本車跟在後面的Luke他們走在前面進去了。

發現他們還在門口，Luke摟著Sandy回頭喊了聲：“Jaziel。”

季析無視舒時燃沒好氣的樣子，牽起的手，握在掌中，“不翻舊賬，走了。”

酒吧的經理給他們留了位置。

被帶到位置後，Luke攬著Sandy坐下。季析在Luke另一邊，旁是舒時燃。

舒時燃剛剛坐下，就被清冽悉的氣息包裹。

季析的手臂自然地搭在了後的靠背上。

舒時燃沒有防備，手背到了他的手臂，仿佛整個人被他摟住。

的一僵，稍稍往前了點，擡頭發現Luke正好在看著。盡量表現得自然。

Luke看了看舒時燃，又看了看季析，覺得他們的關系好像不像Jaziel說的那樣。

在酒吧的大部分時間是季析和Luke在聊天。

他們平時雖然會通過視頻和語音談，但總歸不如面對面。

他們聊易、聊上市公司發布的去年第四季度的財報、聊要在南城設立的辦事。

季析一副倦懶輕慢的樣子。他和Luke就像兩個玩家，那些易就是他們的游戲。

舒時燃大部分時候都在聽著，偶爾和Luke邊的Sandy個杯。

Sandy一直依偎在Luke邊。

Luke講到高興的時候，攬過親了一下。Sandy輕聲說了句什麽，兩人調笑起來。

舒時燃移開眼睛，喝了口酒，察覺到季析不知道什麽時候看向了自己。

他上的桀驁跟剛才比散去不，但從眉眼裏還能看得出痕跡。

他忽然傾靠過來。

那縈繞在舒時燃邊的氣息一下子變得更加明顯。

沒等舒時燃反應過來，他就湊到了的耳畔。

“怕你一直尷尬下去，告訴你件事。”

溫熱的、帶著意的氣息拂過。低沉散漫的聲音蓋過其他嘈雜的聲音。

舒時燃的手中還握著酒杯。杯子裏的酒晃了晃，就如微的。

仿佛被定住，坐姿沒有一點變化，只是睫了，“什麽？”

從旁人看來，兩人和在調笑的Luke與Sandy沒什麽不同。

季析低語：“你那次在電話裏聽到的應該不是這個Sandy。”

“……”

舒時燃見到Sandy後，想當然地以為那次電話裏的就是。

畢竟無意中聽到了Sandy給Luke……

這跟直接撞破他們沒什麽區別，所以見到當事人會有點尷尬。

但沒想到Sandy竟然不是。

一月發生的事，現在才三月初，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到。

說明他換人換得勤。

……也沒好到哪裏去。

“Jaziel，你們說什麽悄悄話呢。”Luke看向他們這邊。

季析勾著看了看舒時燃複雜的表，才轉頭過來，“沒什麽。”

Luke懷疑Jaziel說他壞話了。

因為接下來他老婆看他的眼神有點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