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舒時燃親得很快, 幾乎是一下就直起，作快到帶起一陣風。

甚至不確定有沒有親到。

好像到了微涼的皮，又好像沒到。

舒時燃親完沒好意思看季析。

正要解釋是玩游戲, 垂在側的手腕忽然一，整個人被帶著往前傾了下，腳下也跟著往前走了一步，蹭到了季析曲起的, 整個人差點到他的上。

季析掃了眼往他們這邊看的許縈等人，已經猜到是怎麽回事。

他收回視線，看向舒時燃。

舒時燃的手腕還被他握著。

溫熱的指腹著手腕側, 握得有點，下意識地想要掙，了手腕。

的掙紮帶著季析的手小幅度地了下。除此之外, 一點作用都沒有。

包間裏的線還是很昏暗。

季析直直地看著，眼底翻湧。

舒時燃垂著眼睛, 輕聲解釋：“是真心話大冒險。你放開我。”

說後半句的時候, 的聲音輕得像跟他商量。

季析只是眸了，換了副似笑非笑的表。

舒時燃等了幾秒，沒等到他松手。還如剛剛那樣強勢。

想到不遠還有一群人在看著，有點惱。

再看季析另一側的程業修，已經把頭轉向另一邊了。

“……”

舒時燃從程業修那邊收回目，正好對上季析含著笑意的眼睛, 輕挑得像在逗。

包間裏不人向他們這邊看來。

不知道他想做什麽, 又怕他說出什麽不正經的話讓程業修聽到，舒時燃避開他有些灼人的視線, 另一只手在他的上臂掐了下。

“你松開。”

不是剛才那種跟他商量的語氣，像警告。

好像在說他再這樣就不客氣了, 但又沒什麽氣勢。

季析輕笑一聲，松開了。

舒時燃收回被握得發熱的手，沒有多看他，轉離開。

回到許縈們這邊，舒時燃在原來的位置坐下。

有黑暗遮掩，幾人看不到臉上的紅暈。

從們的角度看，剛才是舒時燃被季析拉住，兩人說了幾句話。

舒時燃的大冒險完了，景跟有的人想的不太一樣。

不過，卡片上只說親在場的一位異，沒說親哪裏，親多久。像那樣蜻蜓點水地親一下臉也算。

大家又開始下一。

鄭聽妍趁著別人不注意，低聲問：“真親啦？”

舒時燃輕輕“嗯”了一聲。

鄭聽妍點點頭，也沒多說。

玩游戲而已。那樣親一下也不是很過火。

玩夠了真心話大冒險，們在別人提議下又玩起了別的。

舒時燃始終有些心不在焉，臉上的熱度一直沒有完全散去。

**

十一點多，大家散場。

舒時燃沒開車，季析喝了酒也開不了。他們直接了代駕，省得司機這麽晚跑一趟。

舒時燃臂彎掛著弄髒的大，跟鄭聽妍在一起。

季析打開後排的車門，手搭在車門上，懶怠地等著。

他上那遇到季煬後出現的冰霜似的冷不知什麽時候徹底消散了，剩下往日裏的清冷風流。

“走吧？回家。”

鄭聽妍：“正好我司機來了。”

舒時燃跟其他人道別後走過去。

走到車門邊，沒有去看季析。

等上車後，車門關上。

舒時燃喝了酒，有些困。

車行駛起來後，閉上了眼睛，不過沒有睡著，一直是閉目養神。

到達川松壹號的地庫，就睜開了眼。

車停好，代駕離開後，舒時燃準備下車。

剛，就到一拉扯。

回頭，見自己手中的大的一截被季析在了座位中間的扶手上。

視線上移，看到季析氣定神閑地看著。

他是故意住的。

“現在沒人了，聊聊剛才？”

舒時燃的心頭微跳，“……什麽？”

季析挑著眼尾，“你占我便宜的事。”

“那算什麽……”

舒時燃停頓了下，“占便宜”三個不好意思說。

“只是玩游戲。”

“玩游戲是麽。”

季析眉眼輕擡了擡，倏然傾靠近。

溫熱的氣息拂面而來，舒時燃呼吸一凝，繃，手指下意識地一，攥了大。

季析停在了離很近的地方，一只手搭在座椅的靠背上，兩人的臉距離不到十公分。

太近了。

中間隔著的扶手在他侵略的作下起不到一點作用。

舒時燃被困在了座椅上。

“你做什麽？”

季析一副浪恣意：“既然只是玩游戲，我們現在再玩玩？”

“不行！”怕他真做什麽，舒時燃別過臉。

車外的灑進來，照亮臉上的紅暈。微微淩的發著，像幾筆水墨。

季析：“不是你說的？不算占便宜，那你不行什麽？”

舒時燃一時語塞。

努力保持矜驕又理直氣壯的樣子，睫卻不斷地輕，暴了紊的心跳。

季析：“舒時燃，你是不是經常這麽不講道理？”

“……”

舒時燃被他問得說不出話，有點惱怒。

原本覺得偏過臉避開那種呼吸融的熱會好一點，但是偏過臉後，他的氣息都落在的側臉和頸項。

不說話的時候，他呼吸的時候也若有似無地拂過，掀起的意蔓延。

舒時燃不了，再加上憤，幹脆擡起手去推他的臉。

手是比的手要低的溫度。

幾個指尖抵在他的下頜往上一點的位置。

舒時燃推得不怎麽費力，季析順著的力道偏過臉，也直了起來。

隨著那仄消失，舒時燃松了口氣。

“大冒險到這張卡我又不能不去。雖然還有別人，但我選別人又不合適。”

季析聽到這話，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地問：“那是不是我還得謝謝你沒選別人，不然我這個當老公的不是面掃地。”

“……”

舒時燃紅著臉，很沒好氣：“我沒想找別人。誰讓你是我老公。”

季析笑了下，那一點緒煙消雲散。

“是，我是你老公。”

舒時燃不知道他在笑什麽，瞪了他一眼，打開車門下車。

季析也跟著下了車。

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地庫回。

“明晚上來吃飯？”

季析跟著，腳步慢悠悠的。

“竇姨說今天在鄉下挖了不春筍，要帶來做給我們吃。”

現在正好是春筍剛上的時候，吃的是第一波最新鮮的。

**

年初七那會兒，竇姨來過趟川松壹號，不做了飯，還跟他們一起吃了。

竇姨做飯很好吃，舒時燃當然是願意的。

不過第二天中午，在事務所的時候接到季析的電話，說他晚上有個應酬。

舒時燃：“那跟竇姨說改天再來？”

“菜都買好了。”電話裏，季析還是那副懶洋洋的語調。

“你跟竇姨一起吃吧。”

舒時燃：“也行。”

傍晚舒時燃跟客戶開電話會議，下班晚了半個小時。

怕竇姨等太久，回去後直接去了樓上。

季析家的碼還是之前的“112710”。

進去後，舒時燃在中廚看到了竇姨忙碌的影。

“竇姨。”

“時燃回來啦。”

舒時燃抱歉地說：“下午開會，回來有點晚。”

竇姨：“不晚，正好湯要多燉燉。馬上就能吃了，你去外面等著吧。”

舒時燃被趕出了中廚。

去島臺那邊倒了杯水，然後點開手機。

三人的小群裏@的消息。

-鄭聽妍：@舒時燃。

-鄭聽妍：燃燃，季析是不是最近見過趙思玲啊。

-許縈：季析見做什麽？

-鄭聽妍：好像是跟趙家的公司有接？

-鄭聽妍：我也是聽說的。

舒時燃翻完消息，回複：我不知道。

沒有問過季析工作和應酬上的事。

-鄭聽妍：聽說他們相愉快的。

-鄭聽妍：不過這話估計是趙思玲自己傳出來的。

-鄭聽妍：一直這麽不要臉。

-鄭聽妍：好像他們明天還有個飯局。

-許縈：季析和趙思玲？

-鄭聽妍：對的。

-鄭聽妍：燃燃，季析是不是不知道你跟趙思玲不對付啊。

舒時燃看著手機屏幕想了想。

確實沒跟季析說過和趙思玲的事。

-舒時燃：應該是。

-鄭聽妍：那你該跟他說說。

-鄭聽妍：你怎麽說也是他名義上的老婆。

-鄭聽妍：他怎麽能跟老婆的死對頭走得近，而且趙思玲一門心思挖你牆腳。

-鄭聽妍：這讓你的面子往哪放。

-許縈：妍妍說的對。

-鄭聽妍：真要有什麽，趙思玲以後不是要更加囂張了。

“可以吃飯啦。”竇姨端著湯出來。

舒時燃聽到聲音，刪掉了輸欄裏打的幾個字。

-舒時燃：知道。

-舒時燃：我先吃飯。

竇姨燉了腌篤鮮。

腌過的鹹五花和新鮮的排骨加上時令的春筍一起燉煮，湯白濃，鮮掉眉。

除此之外，還有油燜春筍、清蒸鱖魚和水煮牛。

竇姨：“阿析說你能吃辣，我就做了個水煮牛。”

舒時燃有點意外，然後想起來剛領證的時候自己確實和季析吃過一頓川菜。

轉而又想到季析跟趙思玲的事。

和竇姨吃飯，閑聊的話題免不了都圍繞著季析，舒時燃就總會想到。

為了不讓心裏那點不舒服影響吃飯，舒時燃主問起自己興趣的事。

很好奇季析和竇姨之間的淵源。

雖然只是兩三次短暫的相，但看得出來季析對竇姨是真的很好，在竇姨面前整個人都不。

要知道他那人收拾起季家的人都不眨眼的。

竇姨笑了笑，說：“其實以前我是照顧他的保姆。”

“他的母親跟我是鄰居，不過上大學後就沒怎麽回來過。後來有一天，帶了個兩歲的小男孩回來，我們才知道都有孩子了，但沒見到丈夫。那個小男孩就是阿析。”

舒時燃放下筷子，認真聽著。

竇姨：“他母親沒過幾天就走了，把他留了下來。大家都說他母親沒結婚就生了他，閑話還多的。之後都是他外婆帶的他，他母親一直沒回來，直到四年後，阿析的外婆病危才回來。理完他外婆的後事後，他母親就打算找保姆照顧他。”

“那時候我剛跟那個該死的賭鬼丈夫離婚，帶著生病的兒子。家裏的錢早就被那個賭鬼敗了，兒子只有兩歲，生病要照顧，離不了人，我就只能做做鐘點工，找那種願意讓我帶著孩子上門的人家，去打掃衛生。”

提到兒子，竇姨的表有了些變化。

舒時燃沒想到竇姨還有這樣一段過往。

竇姨繼續說：“聽說他家找保姆照顧小孩，離得近，我照顧自己兒子也方便，我就去了。那時候阿析也就六歲，一個六歲的小孩自己生活，就算有我照顧，也讓人不放心的，對吧？”

舒時燃很認同：“畢竟不是在親人邊。”

竇姨點點頭，說：“我那時候還問了他母親怎麽不把他帶走，他母親說工作太忙沒時間照顧，而且他明年就要上小學了，在外地上學不方便。後來阿析就是我在照顧，我每天送他去兒園，晚上再接回來。他吃飯在我家吃，睡覺回他自己家，周末就在我家裏玩。”

“他媽媽會不會回來看看他？”舒時燃問。

竇姨搖頭，“一直沒回來，過年也不回來。前兩年還好，會按時給我打季析的生活費和工錢。後來有一個月，錢沒打過來。之前都準時的，我只當是有事延誤了，結果連著兩個月都沒打錢，留的電話也打不通。我是拿錢辦事的，兒子每個月還要看病吃藥，沒有這筆固定收，還得重新去找鐘點工做。我就跟阿析說，他母親不打錢過來，我不能繼續照顧他了。”

舒時燃想起昨天季煬說的話，估計季析的母親這裏不是有什麽事，而是真的不要他了。

那時候的季析也就八歲。

八歲的小孩怎麽自己一個人生活。

“他那時候也很懂事，就點點頭，還因為他母親欠我工錢跟我道歉了，說要是見到他母親，一定讓把錢給我。我給他塞了二百塊錢，就對他不聞不問了。大概過了一個星期吧……”竇姨想了想，“好像是十來天。有天晚上，他出現在我家門口，臉蒼白。我才知道他已經兩天沒吃飯了。”

竇姨說到這裏笑了笑。

“其實我怕他回來找我的，那十來天我都避開他上學放學的時間，怕遇到他，因為兩年下來已經有了，而且我自己也是個母親，會心，但實際況擺在那裏。”

舒時燃：“但最終還是沒忍心？”

“我一開始還是能狠心的，趕過他，還關了門，但是他一直站在門外，我就——”

竇姨慨地嘆了口氣，“也可笑的，我自己都過這樣了，沒想到還有空對別人不忍心。”

“後來他就跟我們一起生活。他放學回來會幫我做家務，周末我去做家政，他就幫我帶兒子，我也放心。我兒子不好上不了兒園，他還教弟弟背詩、認字。”

舒時燃：“怪不得他現在對你那麽好。”

竇姨：“是啊。他還在國的時候就給我錢，讓我不要做家政了，不過我閑不下來，一直瞞著他，被他回國後發現才不做的。他說我要是覺得沒事幹，就每天去給他做做飯。但你也知道，他應酬多，經常用不著我做飯。”

提起這件事，竇姨還不滿的。

“時燃，以後他沒空吃，我就做給你吃。”

舒時燃笑了笑：“好。”

又聊了幾句，舒時燃問起季析的母親。

“他母親後來就沒再回來過？”

“回來過。不打錢是因為結婚了，怕被那邊的丈夫發現。”

竇姨稍稍猶豫，又說：“跟你沒什麽不能說的。後來的丈夫做生意失敗，回來把阿析送去季家換錢。”

**

季析回來的時候看到沙發上的影有點意外。

他掃了眼橫廳，問：“竇姨呢？”

語調懶洋洋的。

舒時燃：“剛走沒多久，我讓司機送的。”

季析“嗯”了一聲，去倒了杯水才過來坐下，松了松襯衫最上面的紐扣。

舒時燃看過去的時候，他剛解開紐扣，手垂落下來。

兩人的視線彙，他的目裏帶著幾分探究。

“有事跟我說？”

其實舒時燃沒什麽事要跟他說。

竇姨走後，莫名有幾分心慵意懶，就坐了會兒，還沒來得及走，他就回來了。

也不知道剛才在想什麽，居然已經過去二十來分鐘了。

“竇姨跟我講了你們以前的事。”

季析像是猜到了會說，沒什麽特別的反應，輕描淡寫地問：“都講了些什麽？”

舒時燃微頓，沒有複述那些容，而是問：“竇姨的兒子……”

季析：“六歲的時候沒了。”

舒時燃默了默。

其實大概猜到了，才沒敢問竇姨，怕讓竇姨心不好。

在季析這裏得到答案，垂下眼，在心裏嘆息。

“舒大公主。”

季析忽然了一聲。

舒時燃詢問地擡眼，不知道他怎麽突然又不正起來，喊這個稱呼。

季析勾著看，眼中帶著調侃的笑意：“你不會一直坐在這兒心疼吧？”

舒時燃：“……”

他的“心疼”後面沒有帶上說的是誰，問的模糊。

季析笑了一聲，像只是開句玩笑逗，又換了個話題：“正好我有事問問你。”

舒時燃停頓幾秒調整了下緒才問：“什麽？”

季析拿起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手機遞給。

手機上是備忘錄的界面，上面有幾個公司和人的名字。

季析：“我跟Luke商量了下，打算在南城立個辦事。這幾個是最近約我見面的。”

舒時燃在名單裏看到了趙家。

趙思玲那個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