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舒時燃到家後, 酒後的困勁就泛上來了。

朋友圈很熱鬧，還有幾條私聊，都沒回, 直接去洗了個澡，然後關機睡覺了。

一覺睡到第二天十點多。

醒來後，舒時燃躺在床上，拿起床頭的手機開機。

先是好多條未接電話的提示爭先恐後地跳了出來。看了一眼, 又打開微信。

昨晚那條朋友圈很多人點贊和評論，的不的都有。

舒時燃大致看了看，然後退出去回消息。

一個電話打了進來, 是的舅舅薛勝。

坐起來，接通電話。

“舅舅？”

“燃燃，我聽薛芙說了才看到你和季析的朋友圈, 你們領證了？？”

舒時燃：“是的。”

薛勝：“怎麽這麽突然？把我嚇了一跳。”

舒時燃：“我們覺得合適，也到年紀了, 就領證了。”

這件事對薛勝的沖擊相比別人要稍微小那麽一點, 而且他本來就希他們兩個能。

驚訝之後，薛勝很快接了。

“改天上季析，我們再一起吃個飯。”

舒時燃：“好的舅舅。”

薛勝：“那就這樣。”

要掛電話的時候，彼端傳來薛芙的聲音：“早點安排啊姐，我馬上要回國了，還沒見過姐夫呢！”

打完電話, 舒時燃看到鄭聽妍在小群裏問醒了沒有。

-舒時燃：醒了。

-鄭聽妍：你一關機, 很多人問到我們這裏。

-鄭聽妍：你跟季析結婚的消息真的非常勁。

-舒時燃：給你們添麻煩了。

-鄭聽妍：沒有啦。

-鄭聽妍：你是不知道昨晚有多熱鬧。

-許縈：昨晚季棠還發消息問我了。

-許縈：聽說季家那邊很生氣。

舒時燃想起吳天齊過生日那晚在酒吧偶然聽到的季棠說的話。

季家和季析已經徹底翻臉，并且對他沒辦法, 還要忍著氣拿他的錢。唯一還能讓季家覺到優越的是季析那私生子的份。

結果季析轉頭跟結婚了，季家的人當然會生氣。

不過季家什麽反應跟沒關系。

-鄭聽妍：還有趙思玲。

-鄭聽妍：聽說昨晚氣得發瘋哈哈哈。

**

春項每周一早上都會開個集會議, 各個項目的人只要沒出差，都會參加。

今早開會的氣氛不同尋常。

等會開得差不多了，舒時燃對上大家八卦的目，說：“我結婚了。對方你們很多人都認識，是季析。中午我訂餐，請大家吃飯。”

事務所一共不到20個人，八卦本來就傳得快。

況且舒時燃的那條朋友圈也沒屏蔽他們。

整個周末，春項的各個小群裏都在八卦，沸沸揚揚。

“好耶！”

“恭喜Sharon。”

“新婚快樂！”

“恭喜恭喜！”

……

開完會，戴姣跟著舒時燃去了辦公室，說起周五晚上的後續。

“跟姓嚴的一起的那個的是不是跟你有仇啊？”

說的是盛瑤。

舒時燃：“我跟的好朋友一直不對付。”

戴姣：“怪不得。是不是看上季析了啊。”

舒時燃剛把一疊方案放到辦公桌上，手上的作頓了頓，想到季析那張招風惹草的臉。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的好朋友是對他有意思。”

戴姣“嘖”了一聲，說：“還有那個姓嚴的，你走後他一副面如土的樣子，也不知道給誰看，莫名其妙的。明明是他自己劈。”

舒時燃：“他怎麽樣都跟我沒關系了。”

戴姣點點頭，“我跟他說了，別來沾邊。”

又嘆：“不得不說，季析這樣的男人真的太會了。他當著姓嚴的還有那個人的面喊你“老婆”的時候我激得都要出來了，太爽了。真的很難讓人吃得消啊，難怪招人喜歡。”

季析一直都是這樣，清冷浪，游刃有餘。

舒時燃想起自己當時的鬼使神差，給自己敲了下警鐘。

那可是華爾街的浪子，當然會。

看舒時燃晃神，戴姣好奇地問：“你們後來一起回家了？”

舒時燃：“……是各回各家。”

下午，吳天齊來到舒時燃的辦公室。

“Sharon，我把周五聽講座的心得發給你了。”

舒時燃點點頭，“我來看下。”

在電腦上打開吳天齊的文檔，發現字數比想的要多。

“你寫得還認真。”

吳天齊：“那當然。”

而且這篇心得是他在很艱難的環境下寫的。

周五晚上在會所，他一共就寫了一句話，周六一整天都在八卦。

季析和舒時燃在朋友圈發了結婚證的照片後，很多朋友都來問他是不是真的，有沒有什麽幕。

畢竟一個是他的朋友，一個是他的領導。

他哪裏知道。

他也就比他們早知道一個小時而已。

等到了周日，他打算寫心得了，又被馮寬打電話出去陪他喝酒。

舒時燃結婚，他們那撥人像失一樣。

當初舒時燃分手，他們不要太高興，覺得機會來了，誰能想到才沒過幾月，就結婚了啊！

馮寬拉著吳天齊借酒消愁。

“沒想到那個捷足先登的人是季析！”

“怪不得你過生日那次，他攔著我，不讓我去找舒時燃。真狡詐啊！”

“你天天跟在邊，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我要你這個朋友有什麽用。”

說了這麽多，見吳天齊一直低頭看手機，馮寬很生氣。

想到他杯子裏的是可樂，他更生氣了。

“我都這麽傷心了，你還玩手機不聽我講話。”

吳天齊：“在聽在聽。我不是玩手機，是在創作，明天有份心得要。”

看他皺著眉、絞盡腦的樣子，馮寬說：“我看你是上這份工作了。”

吳天齊：？？？

“每天早上要按時打卡，經常加班，周末還要寫作文，換你你會上？”

腦子壞掉了才會上。

馮寬：“會啊。可惜不給我這個工作機會，不然我倒錢去。”

吳天齊：“……”

馮寬：“那你還那麽認真。”

吳天齊：“不寫不行啊。”

馮寬：“怎麽不行。又不會把你怎麽樣。”

這句話提醒了吳天齊。

對啊，他不寫又不能把他怎麽樣。

但他想到舒時燃的那種眼神，又覺得不行。

“你是不知道有多嚇人。”

馮寬：“那麽溫，哪裏嚇人。”

吳天齊：“就是又溫又嚇人。”

馮寬：“那我希嚇嚇我。”

吳天齊：“……”

變/態啊。

馮寬喝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嘆氣說：“冊那！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離婚。”

吳天齊一口氣喝了半杯可樂，“冊那！早知道要寫心得，我那天就好好聽了。”

舒時燃看完吳天齊寫的心得，問：“你還查資料了？”

吳天齊點點頭。

實在不知道寫什麽，他就去查了點嘉賓做過的項目。

舒時燃：“寫得不錯。”

被誇的吳天齊心很好，“我就知道我在這方面是有點天賦的。”

看完心得，見吳天齊還不走，舒時燃問：“想問我和季析結婚的事？”

吳天齊：“燃姐，你們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就瞞著我。”

舒時燃：“之前瞞是有原因的。”

吳天齊：“不會是季析說的原因吧？”

舒時燃擡了擡眼，“你問他了？他怎麽說的？”

吳天齊：“他說你不好意思。”

舒時燃：“……”

就不應該期待他能有什麽正經的話。

**

這周舒時燃有兩天要出差，都是短途。

周三，帶著吳天齊和圓圓去蘇城見客戶，順便去工地。

跟了舒時燃幾個月，吳天齊已經不像當初那樣天真了。

不是所有客戶都像季析一樣好說話的。

要求多也就算了，有的客戶的要求不僅多還很無理。

辦公室裏的同事經常嘆一句話：上輩子做錯事，這輩子當乙方。

傍晚離開工地的時候，舒時燃接到季析打來的電話。

讓吳天齊和圓圓先上車，自己站在車外，接通電話。

“喂？”

季析的聲音傳來：“什麽時候下班？”

舒時燃：“怎麽了？”

季析：“我準備去跟你爸吃飯。”

“跟我爸吃飯？”舒時燃很意外。

季析：“你爸找的我。”

舒時燃：“他給你打電話了？”

季析“嗯”了一聲，語氣懶淡：“老丈人找我，不好拒絕。”

“……”

這聲“老丈人”讓舒時燃反應不過來。

把被風吹起的頭發到耳後，說：“我還在蘇城，這個點開回去估計要兩個小時。要不然你別去了。”

季析：“都答應了，那我自己去。吃頓飯而已，總歸不會是什麽鴻門宴。”

舒時燃：“那可說不準。”

電話裏，季析笑了下：“那就要你來救我了。”

他上說著需要去救，語氣裏一點擔心和張都沒有。

舒時燃想了想，說：“你到時候把定位發給我。我看看能不能趕上。”

季析：“行。”

打完電話，舒時燃回到車上。

吳天齊回頭，笑瞇瞇地問：“燃姐，季析的電話啊？”

舒時燃：“你怎麽知道？”

吳天齊：“他剛才給我發消息，讓我慢點開。”

圓圓：“哇！看不出來他是這麽心的人。”

舒時燃：“……快開車。”

這個點高速上車很多，想開得快都不行。

半路上，舒時燃收到季析發來的定位還有包間號。

他和爸已經見上了。

舒家早年是在南城和港城做黃金珠寶生意的，在舒時燃的爺爺那輩進軍了地産行業。

到舒時燃的父親舒應山是第四代。

等舒時燃回南城，趕到吃飯的地方，飯局已經結束了，季析和舒應山正要走。

氣氛看起來好像還可以。

舒時燃淡淡地了聲“爸”，然後看向季析，想知道他們吃飯說了些什麽。

目對上，季析挑了挑眉，問：“吃了沒有？要不要在這裏吃。”

舒時燃：“不用了，我們走吧。”

“等等。”舒應山住他們。

他對季析說：“我跟燃燃說兩句話。”

季析出去後，包間裏只剩下舒時燃和舒應山父兩人。

這些年他們單獨相的次數很，大部分時候都要有舒老太太在中間。

短暫的沉默過後，舒應山先開口：“今天去蘇城了？”

舒時燃“嗯”了一聲：“出差。”

舒應山：“你的事務所經營得還不錯。”

舒時燃：“還行。”

兩人說話很生分。

“你怎麽突然給季析打電話？”舒時燃的語氣裏帶著點不滿。

舒應山的表不怎麽好，“打給你，你接？”

上周五晚上公開後，舒時燃睡前關了手機。

第二天開機後，幾個未接來電裏確實有舒應山的。

“那天晚上關機了。”

舒應山顯然不接這個理由。

“開機了看不到？”

舒時燃：“你也沒有再打。”

舒應山一噎。

他又說：“結婚這麽大的事都不提前說？還是時安看到你的朋友圈我才知道。”

舒時燃：“是突然決定的。”

因為舒時燃母親的事，他們父兩人始終有隔閡。

舒應山：“什麽時候帶季析回去吃頓飯。”

怕舒時燃拒絕，他又說：“都結婚了，總歸要帶他回趟舒家。”

舒時燃：“過段時間吧，最近比較忙。”

**

舒時燃從包間出來，看到了等在外面的季析，一疏懶矜貴。

舒應山比先一步離開包間，已經走了。

兩人一起往外走，斜長的影子落在後的地面上。

“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麽？”舒時燃問。

季析：“問我們怎麽認識的，為什麽結婚。”

舒時燃不擔心季析會應付不來這些問題。

“還有呢。”問。

“還有就是聊你。比起我，他可能更想見你。沒見到你，大概看我就有點不順眼。”

說到這裏，季析停了停，對上舒時燃的眼睛，笑了下，問：“擔心？”

舒時燃最清楚爸是什麽樣的人。

不過看季析的樣子，不像是吃了虧的。

季析又說：“他看我不順眼也正常。畢竟他的兒一聲不響地跟我領了證。”

這頓飯被他幾句話輕描淡寫地帶過。

走出餐廳，季析打開副駕的車門，說：“去吃點東西？”

正要坐進去的舒時燃擡頭，對上他低垂的眼，兩人之間隔著車門。

“你不是剛吃過？”

“你不是沒吃？”季析掀了掀眼瞼，“老婆趕來從老丈人手底下救我，我總要請吃頓飯。”

舒時燃：“……”

季析的手搭在車門上，“上車。”

舒時燃坐進去後，車門關上。

拿出手機，點開微信。

過來的路上薛芙給發消息，說後天就要回國上學了，想約吃飯。

等季析從另一邊上車，舒時燃說：“薛芙約我吃飯。”

季析：“薛芙？”

舒時燃：“就是我舅舅家的妹妹。你要不要一起去？說想見見你。”

吃飯的地方是舒時燃選的，開過去不到二十分鐘。

要下車的時候，季析的手機響了。

“我接個電話。”

舒時燃點點頭，“那我先下車。薛芙應該也到了。”

走到餐廳門口，舒時燃聽到後有人。

“姐姐！”

回頭，見到了薛芙。

薛芙走過來，親昵地挽著，四看了看，問：“那個姐夫呢？”

“那個”兩個字聽著不怎麽友善。

舒時燃：“他在打電話，等等就過來。”

薛芙“哦”了一聲，說：“姐，你這個婚結得也太突然了。我一開始看到朋友圈還以為你是玩什麽游戲輸了發的，後來想想你不是這樣的人。”

舒時燃笑了笑，“這件事是有點突然。”

薛芙繼續說：“我爸一個勁地誇他，都要把他誇上天了。我倒要看看他本人是什麽樣的。”

居然拐走姐姐。

憑什麽。

舒時燃：“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了，先進去吧。”

薛芙說了聲“好”。

正要轉進去的時候，又倏地停下腳步，拉著舒時燃小聲說：“等等，有個大帥比！”

“又帥又難搞的樣子。”

舒時燃順著的視線看過去，一眼就看到了剛掛電話的季析。

他一邊走來，一邊低垂著眼點了幾下手機，然後熄屏收起。

大概是接電話沒來得及穿，外套就這麽隨意地掛在他的手臂上。

夜裏，他的影清爽利落，著散漫的清冷。

季析走到們面前，掃了眼盯著他看的薛芙，眼尾輕挑，然後視線定在舒時燃的臉上，問：“這是薛芙？”

薛芙愣了愣了，很詫異，也詢問地看向舒時燃：“……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