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漫漫獨自一人站在客房窗前。

后的房間寬敞豪華，裝修致奢靡。

窗外山間云霧繚繞，月照在那條通往主樓的石子小徑上。

三個小時前，封明舟將送到客房后，接了一通電話后出去，然后便再沒有回來。

想起在洗手間里林瑾云的話語，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將與封明舟之間最后一層薄紗無地劃開。

那個人的笑容是勝利者的微笑，眼底閃爍著對的憐憫與輕蔑。

窗外的月亮漸漸被云層遮蔽，看見林瑾云和封明舟并肩行走在庭院里，月下兩人的剪影是那麼登對。

月把兩人的廓勾勒得更加清晰，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最后消失在拐角。

顧漫漫站在窗前，連眨眼都忘了，眼睛酸難忍。

迷迷糊糊直到半夜才睡著，睜開眼時已是早上八點。

本能地手去旁的位置，卻只到一片冰涼的床單——封明舟昨晚都沒有回來。

食不知味得咽下侍應送來的早餐，決定到庭院里走走，或許新鮮空氣能讓混沌的頭腦清醒一些。

江家山莊的園林設計得致典雅，小徑蜿蜒，穿過竹林，過涓涓小溪，到了湖邊。

不想在湖邊看到了林瑾云。顧漫漫想要悄悄離開，卻被林瑾云住。

“小作家也喜歡散步？”林瑾云笑容完無缺，眼睛里卻著高高在上的冷漠。

顧漫漫僵地點頭：“我準備回去了。”

“這麼著急？”林瑾云抬手指向遠湖邊的涼亭，“明舟他們都在那邊呢。”

顧漫漫不由自主地順著手指的方向去。果然，涼亭里幾個男人正在聊天，封明舟那拔的影格外醒目。

“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林瑾云突然靠近，聲音放低，“如果此刻你把我推下湖，會怎麼樣？”

顧漫漫被這沒頭沒尾的問題弄懵了，隨即便想明白想干什麼，冷笑：“這種老梗太沒創意了，我寫小說都不會用。”

林瑾云笑了，眼睛盯著：“橋段老套不要，管用就行。”

頓了頓，聲音甜得發膩：“你猜，明舟是信你還是信我？”

顧漫漫還沒反應過來，手腕已被林瑾云死死抓住。那力道大得驚人，尖銳的指甲陷進的皮，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你干什麼？放開我！”顧漫漫掙扎著，想回手。

林瑾云眼中閃著寒：“讓我幫你一把。”

顧漫漫到一大力從手腕傳來，整個人失去平衡向前踉蹌。而林瑾云則巧妙地借力，向后倒去，像是被人用力推倒一般向湖面。

“撲通”一聲，湖水被攪得翻騰起來。

湖水濺起的聲音驚了涼亭里的人。顧漫漫驚恐地看著湖面，只見林瑾云掙扎著，發出尖銳的求救聲。

“救命！”

涼亭里的人影瞬間朝這邊奔來，為首的正是封明舟。

沒有毫猶豫，他甩掉外套，縱躍湖中。幾個有力的劃水作后，他到了林瑾云邊，一手攬住的腰，將整個人托出水面。

“沒事了，我在這。”封明舟沉穩的聲音安著懷中驚魂未定的人。

封明舟抱著林瑾云游到岸邊，江和趙趕上前幫忙。林瑾云渾，發在蒼白的臉上，雙眼閉，渾抖。

封明舟一把將打橫抱起。他的白襯衫完全，在上。

“你干了什麼？”他投向顧漫漫的目冷得刺骨。

顧漫漫張口想解釋，卻發不出聲音。周圍人的目如同無形的箭矢，全部向。

“明舟…”林瑾云虛弱地靠在封明舟懷里，聲音細若蚊蚋，“好冷…”

封明舟低頭看著懷中的林瑾云，眼神瞬間化。他收手臂，將往懷里又了：“別怕，馬上帶你回去。”

他大步邁開，抱著林瑾云向主樓方向走去，漉漉的腳印在石子路上留下一串痕跡。

站在原地，湖邊的晨風吹得瑟瑟發抖，但心的寒意更甚。

顧漫漫在湖邊不知呆立了多久，著被晨風拂皺的湖面，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林瑾云落水前那抹得意的笑容。

從未想過事會發展這樣，更沒想到封明舟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冷漠、指責，甚至帶著一陌生。

終于，挪僵的雙，一步一步向主樓走去。

主樓大廳里，江的妻子正和幾位賓低聲談，看到顧漫漫進來，們的聲音戛然而止。

“封總已經送林小姐去醫院了。”

點點頭，嚨像是被什麼堵住了，發不出聲音。

醫院走廊上，封明舟雙手在西裝兜里，眉頭鎖。

他剛換上的襯衫干爽清新，看不出幾小時前曾浸在湖水中。

趙端著兩杯咖啡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瑾云沒事，就是了點驚嚇，休息一下就好。”

封明舟接過咖啡，目卻飄向遠，也不知道在想什麼。他的側臉棱角分明，抿的出他的緒不佳。

“你別太生氣，”趙試探著說，“人嘛，難免有點妒忌心。”

“這段時間我把寵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封明舟聲音低沉，帶著一自嘲，“恃寵生。”

趙愣了一下，不確定地問：“你是說漫漫故意的？”

封明舟沒有回答，只是眼神越發深沉。

“漫漫這人我還是了解的，老實說，我不太相信會做這種事。”趙著下說，“不過人之間的事，確實復雜。”

封明舟將咖啡一飲而盡，隨手將紙杯扁丟進垃圾桶。

“找司機送回去。”他沉聲說道。

“你不親自…”

“讓司機送。”封明舟打斷他，眼神冷如鐵。

趙聳了聳肩，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吩咐山莊的管家安排車輛送顧漫漫回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