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天公作，君硯璟剛準備走出廊檐時，漂泊大半日的雨逐漸停息，青石磚被雨水沖刷的干干凈凈。

府中下人昨日就將盆栽盡數挪到屋檐下方，唯有種植在花壇中的樹苗被摧殘，不過影響不大。

今日君硯璟這麼一走才察覺芙蓉院離朝院真的遠。

難怪云婧棠不愿意往這邊來，確實有點兒難為弱的小板。

“朝院旁邊的聽雪院可有收拾好？”他駐足于月湖邊，偶然想起便刻意詢問一句。

秦昳頷首：“半月前就已經收拾出來了，也按照王妃的習慣置辦了一些品。”

“再種些海棠吧，好像很喜歡。”

“是。”

君硯璟朝芙蓉院的方向走去，許久不踏及這院落，變了太多，景更，平添了一雅然韻味，倒是符合云婧棠的子。

“殿下，王妃還在休息。”琳瑯與佩瑤都還在院中收整碎花，瞧君硯璟門，趕忙迎上去行禮問安后言道。

云婧棠房門閉，今日有雨，窗戶也關的嚴實。

來得不巧了，君硯璟看向窗門，發一種想獨自進去的惡劣心思。

“睡了多久？”

“半時辰了。”琳瑯應答自如。

“休息了這麼久難道夜里不會失眠？”君硯璟邁著腳步朝門口去，抬手敲了兩聲，也不顧里面的人答不答應，推門而。

琳瑯與佩瑤本沒有上前阻攔，只神中出焦憂。

房中氤氳著清雅的花香，門再次合上，秦昳垂頭，負手愣愣站在門口，不出一言，也不敢去看王妃的兩個侍。

殿下何時變得這麼主了？他不清楚也不敢過問。

云婧棠側躺在床畔，不施黛的白臉蛋兒如出水芙蓉，彎彎的眉頭舒展著，很愜意舒服。

君硯璟繞過屏風，掀開珠簾，直到站在床頭，才驀然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失態。

本以為這種天氣足不出戶會無聊，他才好心好意過來陪著，沒想，并不需要他。

君硯璟不再向前，反而準備轉離開。

在此之際，后側躺著的人兒悄然翕開眉眼，朦朧了眼睛，聲音綿溫和：“殿下，你怎麼來啦？”

醒了，緩緩坐在床上，抱著被子。

君硯璟轉，目深深聚集在瑩潤白皙的，雖然在秋獵宴會兩人同床共枕數日之久，卻從未如此清晰地看著穿襦的模樣。

深夜的線總是撲朔迷離，青天白日下，頭一次覺得好瘦，呼吸之間，雪白脯輕輕浮。

“殿下，您看著我作甚？”

“怕你無聊，所以過來看看。”君硯璟故作鎮定，匆匆迎上無辜的眸子，隨后瀟灑利落地轉離開。

也算不上離開，只是遠離床畔，繞過展柜坐在中庭的茶桌邊。

看著好生冷漠。

云婧棠彎淺笑，指尖拂過畔，目挪到梳妝臺上的口脂。

琳瑯與佩瑤進房間幫忙穿，雨早已停下，君硯璟還是沒有出去，房間從懸梁墜下的輕紗被挽起落在梁柱邊，他能清晰地瞧見梳妝臺前挑選首飾的人兒。

背影削瘦單薄，沒一會兒投來打量的目，就聽見輕聲吩咐：“不用盤發髻了，我怕殿下等的太無聊。”

君硯璟清楚地聽到的聲音，不過還是裝作不曉得。

爐火燃燒時發出的細碎吱呀聲，云婧棠在吃穿用度上極為講究，煮茶用的炭火也不一般，燃燒時沒有那種刺鼻惹眼的氣味與煙霧。

“殿下，您是想要下棋嗎？”頃刻后，云婧棠輕巧走到他對面坐下。

臉上始終漾著淺淺微笑，像是永遠都不會生氣，但君硯璟清楚，這也只是假象。

云婧棠真是多變，偶爾溫的不像樣，偶爾又任不講道理，當真把惹急了，小兔子也會咬人。

“好。”君硯璟吩咐秦昳將早已準備好的棋拿來。

房門敞開著，怕云婧棠冷，又吩咐人將門虛掩上。

……

雪白的狐貍叼著兔子鉆進門，兔子的尾了，四肢直直垂下，不知道的還以為它奄奄一息了。

糯米見機行事，放下兔子，自己鉆進云婧棠懷里。

君硯璟剛落下一子，又見剛才被叼著的兔子翻起來，一點兒事都沒有。

剛才的行為像是一場玩笑，只屬于這兩個小之間的玩樂把戲罷了。

“殿下，你發什麼呆呀，再發呆我可就贏咯~”

云婧棠心頗好，眼可見地開心。

原因很簡單，這次的行過于完，就看君硯璟這邊如何理了。

那批字畫，勢必要拿到手，收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