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冷[先婚後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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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vlog【下】
婚禮vlog【下】
3.31
晚上21：18分——
姜穎和許舒悅們從房間離開。
熱鬧了一下午的臥室又恢複安靜, 梁棲月看著床上擺著的婚紗，還有邊上櫃裏掛著的晨袍、晚宴禮服以及一套中式婚服，幾乎可以想象到後面兩天婚禮時候自己會累什麽樣子。
“七月, 睡了嗎？”
蔣怡聲音從外面響起。
梁棲月愣了愣，
“還沒。”
蔣怡推開門，端著碗安神茶進來。
“這是什麽？”
梁棲月以為是吃的, “我晚上吃過了。”
蔣怡搖搖頭，在邊上坐下，
“安神茶, 牧之特地代過我給你煮的，說你這幾天都沒睡好。”
梁棲月愣了下，了下眼睛下面的黑眼圈,
“是有點。”
蔣怡看著，笑了笑,
“那趕喝完好睡覺。”
梁棲月點頭, 端起茶仰頭一口喝。
“看著你跟牧之走到現在這一步真好。”
蔣怡沒忍住開口,
“牧之這孩子, 心思藏得深, 我跟他爸爸誰也不了解他，他從小也不跟我們親近，不像阿勻。”
“最開始他跟你結婚, 我還以為他是故意跟他弟弟搶，婚後也一直在倫敦那邊, 要不是他爺爺說的那事, 我還真的一直勸他早點跟你離婚。”
梁棲月愣了愣, 想到之前蔣怡誤會的事，還是開口說了,
“其實我跟商行勻什麽也沒有，之前您看見車裏的，其實是商牧之。”
蔣怡很明顯的愣了下，隨機又笑了，但笑著笑著又掉了兩滴眼淚，
“好好。”
拍了拍梁棲月的手，
“你們幸福就好。”
梁棲月抿，
“很幸福，他對我很好，很我，我也他。”
蔣怡又愣了幾秒，很顯然沒想到能從梁棲月口中聽到這話。
“我以後也會對他好的。”梁棲月承諾。
蔣怡眼睛又紅了紅，沒忍住捂了捂，別過頭去，
“好，你早點休息。”
“我先出去了。”
3.31
晚上22：07分——
梁棲月躺在床上，還是有點沒睡著。
翻了兩個，拿出枕頭下面的手機，又打開。
下午姜穎們過來之後都沒怎麽看過手機了，也沒管商牧之那邊在幹嘛，但這會兒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前剛剛跟蔣怡的對話，又有點想他想的睡不著了。
兩個人的聊天框還停留在白天被拒接之後的幾個視頻電話，商牧之給發的最後一條消息，
【寶寶，別鬧。】
梁棲月盯著上面的寶寶兩個字看了會兒，覺得自己最近好像變得過于了點，商牧之接連拒絕視頻通話請求，一聲寶寶就不生氣了。
實在是太大度了點！
那邊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了，梁棲月想了想，沒有再在深夜給他打過去視頻，只發了一句，
【晚安。】
3.31
晚上22：13分——
商牧之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放在沙發邊上的手機響了下。
他走過去，拿起手機。
梁棲月的消息跳出來，只有兩個字，晚安。
他低頭看了會兒，幹手上的水珠，站在沙發邊上垂眸打字，
【想你。】
【晚安。】
消息剛剛發過去，那邊居然沒有睡，秒回了一個鬼鬼祟祟看的小貓表包。
【你怎麽還沒睡覺？】
商牧之笑了下，不知道要怎麽告訴，自己其實也同樣因為張而失眠有幾天了，
【嗯，沒睡。】
【安神茶喝了嗎？】
他走到酒櫃邊，取了瓶高度數的威士忌，倒進酒杯裏。
【喝了，你不是讓媽給我送過來了嗎。】
商牧之看著手機屏幕，那邊回完消息後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中……”斷斷續續好一會兒。
他看了會兒，喝了兩口酒，放下酒杯，剛準備問要說什麽，字先跳出來，
【好想你，】
【覺是因為想你想得睡不著的。】
商牧之稍微愣了片刻，看著消息，
【我也是。】
發過去又覺得，好像只這樣說顯得有些過于單薄。
但那邊毫未覺，早已經又發過來，
【真的假的？】
【那你現在發一張自拍給我看看！】
商牧之愣了下，有些失笑，低頭看了看自己上的浴袍，還有沒幹的頭發。
【快點快點！】
梁棲月在那邊催促。
商牧之覺得奇怪，但還是打開手機幾乎從來沒有用過的前置攝像頭，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照片過去有幾分鐘，他以為梁棲月那邊估計不會再回了。
但喝完酒，那邊終于發過來消息，
【我老公好帥】
4.01
上午8：26分——
梁棲月被一團熱乎乎茸茸的生給醒的。
睜開眼睛，芝士正趴在床頭邊，一邊吐舌頭一邊晃著尾，看醒了，又更加激了幾分。
“芝士？”
梁棲月愣了愣，了眼睛，起看著忽然出現在自己房間的小狗，一瞬間有些恍惚的以為自己還在港城，昨天到島上只是在做夢。
芝士吐著舌頭，又了的手背。
因為婚禮在塞蘇這邊，不方便帶狗狗過來，所以們出發的時候請了人專門過去照顧芝士，沒想到會忽然出現在這裏。
“早上過來的。”
林秋意從房間外面進來，
“林肅帶著到樓下的，一開門給我嚇一跳。”
林秋意笑著過來，把手裏專門給芝士做的吃的喂給它。
梁棲月從床上下來，抓了把頭發，抱著芝士把頭埋在它脖頸間蹭了蹭，悄聲在它耳邊說了幾句話，去浴室洗漱。
“早餐在樓下。”
林秋意問，
“要不要我給你單獨端上來吃？”
“不用，”
梁棲月走浴室洗漱，聲音隔著傳出來，“我等會兒下樓去吃。”
“等會兒吃完早餐，化妝師和攝影師都要過來，服也一起試試，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林秋意在門口說。
梁棲月洗了把臉，看著鏡子，又晃了晃腦袋，才開口說，
“好。”
4.1
上午9:27分——
梁棲月坐在鏡子前，整個人還是有點暈乎乎的狀態。
姜穎和許舒悅在邊上試了試伴娘裝，趙芷和楚凝也過來一起在聊天，幫忙拍著照，芝士在邊上趴著，有些無聊的甩著尾。
“這個口紅好像不是很合適？”
“睫會不會有點誇張了？”
“覺腮紅打的有些重了。”
“可是拍照的時候會比較上相啊。”
化妝師和攝影師在邊上說話，梁棲月看著鏡子裏臉上的妝容，有種回到小學時期文藝表演晚會的覺。
“新娘子喜歡哪種？”
化妝師問。
梁棲月回過神，看著放在跟前的幾盤腮紅，搖頭說，
“我不太會化妝。”
“那伴娘朋友過來幫忙挑挑？”
化妝師是個年紀比們大不了多的生，跟大家很快也聊的不錯。
姜穎和許舒悅們一起過來，
“我覺得橘好，比較明。”
“那我還是喜歡這款，跟整妝容比較搭配吧。”
大家嘰嘰喳喳一起說。
“那要不一邊一邊試試？”化妝師笑著提議。
梁棲月啊了聲，閉上眼睛，讓他們試妝，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著鏡子，一屋子生都沒忍住笑了。
“快掉快掉！”
“重來重來！”
“等等，讓我先拍一張照片記錄一下！”
4.1
上午11:23分——
林肅帶著化妝師和攝影師進門。
新郎休息室裏周溯和許仲寧他們幾個都在。
“商總。”
林肅示意化妝師和造型師往邊上站，把新郎服和晚宴接親的服都推過來。
周溯和許仲寧都在邊上煙，看見都笑了聲，有些調侃的意味，跟林肅說道，
“到時候婚禮視頻發我一份，難得見你家老板這樣。”
商牧之站在窗邊，臉上表倒是看不出什麽，只是很明顯的有些繃，跟平常完全不太一樣。
“哎，溯哥，你的婚禮跟今天比起來怎麽樣？”許仲寧故意道。
周溯在旁邊扯了扯，悶聲煙沒作聲。
他飛機剛剛落地就過來了，不知道怎麽臉上很明顯有些紅腫，像是剛剛被人扇過一掌，襯衫脖頸上還有抓痕。
大概率是跟他家那位又吵了一架。
“我來遲了？”
商行勻沒敲門直接進來了。
上還扛著他的相機，後面跟著他團隊的兩個朋友，一進屋看見同樣跟他差不多扛著設備的同行，雙方都笑了。
“喲，我還以為你不會來呢。”許仲寧走過去，看了眼商行勻，玩笑道，“畢竟大哥橫刀奪的有些過分了哈。”
商行勻沒管他的調侃，把相機放下，了沖鋒，讓團隊裏另外兩人出去休息，沒客氣的上前，
“哥，新婚快樂，跟嫂子百年好合。”
商牧之看了人一眼，手搭了下他肩膀，
“去洗把臉，伴郎服等會兒試試。”
商行勻咧笑了下，“行。”
4.1
下午12:51分——
商牧之穿著新郎服，造型師和攝影師在旁邊拍照，化妝站在邊上，有些尷尬。
林肅略微扶額，化妝師他請的是之前拍雜志時合作過的一位很有名的化妝師，但婚禮和拍雜志好像又有點不太一樣。
新郎服試完，商牧之了西裝外套，只穿了件白襯衫，走到外面的臺那邊去氣。
酒店的視野很好，對面就是海灘，下面是酒店的天泳池，邊上還種了不卡普裏島橙。
許仲寧他們這會兒都去樓下吃飯了。
林肅過來想再說些婚禮的細節，商牧之打斷他，
“先都出去休息，下午再說。”
林肅愣了愣，“好的，商總。”
休息室裏攝影隊和造型師全部都離開，喧鬧嘈雜的環境頓時安靜下來不。
商牧之靠著圍欄，視線低頭看了會兒腳下酒店的地板，又有點想煙。
“怎麽回事？”
周溯推開門進來，一看屋子裏人全沒了，視線往臺那邊的商牧之掃了眼，笑著走過去，
“婚前張啊？”
他一眼看出。
作為今天在場唯一一個真正舉辦過婚禮的人，他一進門就看出商牧之的不對勁兒了。
商牧之看了他一眼，沒否認，只開口，
“有煙嗎？”
周溯拿出煙，把打火機也塊丟給他。
商牧之接過，點了煙，狠狠吸了一口，轉頭看著樓下泳池，緩緩吐出來。
青白的煙霧在此刻的下并不怎麽清晰。
周溯看了會兒人，笑了，
“認識這麽多年，頭一回見你這樣。”
商牧之也笑了，
“是嗎？”
周溯點頭，也了口煙，背靠著圍欄，
“幸福啊，哥們。”
商牧之沒說話，看了眼他脖頸上的抓痕，眉梢微擡，
“你也樂在其中的。”
周溯低眸順著視線看了眼，扯了下，有點冷笑的意思，并沒有說什麽。
4.1
下午15:36分——
梁棲月試完晚宴的敬酒服人已經差不多完全累的沒了力氣。
姜穎和許舒悅們在旁邊跟著攝影師一起拍了不照片，說等婚禮結束回去後要做一份手賬本送給留紀念。
梁棲月換下禮服，套上自己的T恤，盤起來的頭發只拆了一半，人已經快暈。
楚凝從樓下上來，餐盤裏放著果和烤餅幹可頌酪和馬卡龍，
“先吃點東西吧。”
梁棲月激的看，拿起果先喝了一半，又拿起邊上的馬卡龍往裏塞。
“怎麽還是這麽甜？”
皺起臉，把一整杯飲料全部喝完。
“舅媽！”
樂樂從門口跑進來，直接迎面撲到梁棲月懷裏。
“樂樂？”
梁棲月低頭看人，
“你怎麽現在過來啦？”
樂樂仰頭看，
“嘿嘿，舅舅讓我過來的。”
林秋意跟莉亞一起端著做好的下午茶上來，
“樂樂是你們明天婚禮的花。”
梁棲月微愣，低頭對上樂樂的視線，往裏塞了塊烤餅幹，
“你舅舅什麽時候說的？”
樂樂咬著小餅幹，又去抱邊上的芝士，
“舅舅說，我跟芝士一起當花。”
梁棲月有幾秒鐘的錯愕，很快又笑了。
林秋意在邊上愣了愣，
“芝士怎麽當花？”
“我教它呀！”樂樂自告勇。
芝士吐著舌頭，似乎也知道大家在說什麽，居然跟著了兩聲。
樂樂立刻道，
“芝士說它可以！”
“嘭嘭嘭——嘭嘭——”
窗外臺忽然傳來聲音，大家都一起往窗口那邊看過去。
梁棲月也側頭看過去。
天氣晴朗，萬裏無雲，藍白相間的沙灘和天空上有陣陣煙花燃放。
“是煙花，”
“怎麽在白天放煙花啊？”
“老板就是大氣啊。”
趙芷在邊上玩笑道，
“整個島上幾乎都快被花堆滿了，現在開始大白天放煙花了。”
梁棲月抱著芝士，看著窗外燃放在空中的煙花，只是在笑，但沒有說話。
4.1
下午16:25分——
商行勻從外面推開門進來，
“什麽況，大白天開始放煙花，在房間睡覺被吵醒了。”
周溯跟許仲寧在邊上坐著玩牌，看見他進來讓他一塊過來。
商行勻皺眉，沒在屋裏看見商牧之人，
“我哥呢？”
周溯把牌往桌上一丟，指了指外面臺那。
商行勻過去，看見臺堆了不花，還有一些綠植。
“這是在幹嘛？”他沒懂。
林肅正在清點，看見人過來開口了聲，才解釋，
“新娘手捧花。”
商行勻愣了下，
“我哥要自己手做新娘手捧花？”
林肅點頭，
“新娘手捧花寓意特殊，商總讓我找了些花過來，明早讓過去給太太。”
商行勻有些說不出話來了，轉進屋跟著周溯他們一塊玩牌。
林肅從休息室出去，等電梯下樓。
酒店的落地玻璃窗外，煙花還在空中綻放。
林肅也沒忍住擡頭看了眼。
整個婚禮流程基本都是商牧之親自敲定推進，島上的海邊教堂也提前開始翻修，空運的鮮花和水果，足以燃放兩天兩夜的煙花秀，任誰參加這場婚禮估計都足夠難忘。
4.1
下午17:31分——
林秋意推開門，看了眼滿屋嘰嘰喳喳的孩們，
“下樓吃晚飯，今天晚上早點休息，明天要起大早呢。”
“好的阿姨我們馬上下去。”
“嗯嗯，馬上馬上。”
梁棲月被他們圍在中間，臉不知道為什麽有點紅。
林秋意笑了笑，想到自己年輕時候大概也跟們差不多，沒有說什麽，輕輕帶上房間門離開。
等人一走，梁棲月又被繼續抓著追問，
“快說，之前上學那會兒你明明一副很不喜歡提你老公的樣子，”
“對啊對啊，我們還以為你們夫妻關系很差呢！”
“誰夫妻關系差還這樣辦婚禮啊。”
“是啊，快點老實代，到底什麽時候的事？”
梁棲月被扣著問，實在沒辦法，
“我以前跟他關系確實不好啊，我們是後來才好的。”
“鬼才信呢！”
姜穎毫不留拆穿，
“大三那年，你當時有快一周多沒來學校，回來的時候我可都看見了！你脖子上那簡直……唔。”
梁棲月一把捂住的，臉有些紅，“好了你閉。”
許舒悅大笑，起到旁邊繼續拆臺，
“還有一次，研一那年，你是不是有三天沒在宿舍住，我當時可是看見你上課都在睡覺！什麽況啊，累那樣。”
趙芷在旁邊喝酒，聽的直樂，“繼續繼續，我可是冒著大風險聽老板八卦的啊！”
楚凝也在邊上一直聽們說，中間時不時因為尺度過于大而低頭忍著笑。
梁棲月實在不了了，抱著枕頭把臉埋進去裝死。
4.1
晚上19:43分——
梁棲月吃完晚飯回到房間，白天時候熱鬧的房間這會兒只有跟芝士還在，窗外的煙花還沒停下來，白天的焰火不明顯，到了晚上卻很清晰。
藍紫的焰火在空中綻開，一簇一簇的映著明的玻璃窗。
芝士在床邊的地毯趴著睡覺。
梁棲月走過去抱了抱它，坐在地毯邊上有些發呆。
“七月，睡了嗎？”
門從外面敲了敲，林秋意聲音傳進來。
梁棲月愣了愣，沒說話，門口也沒靜，但等過了片刻，估計是以為睡著了，外面腳步聲響起，好像準備離開。
“還沒。”
梁棲月開口。
林秋意誒了聲，推開門進來，看在地上坐著，立刻皺了皺眉，
“怎麽坐在地上？”
梁棲月靠著芝士，沒起來，只說，
“還沒洗澡呢。”
“睡不著？”
林秋意問，在邊上跟一塊坐下。
梁棲月愣了下，點頭，如實說，
“有一點。”
林秋意笑了笑，
“我跟你爸爸結婚前也是這樣，張，睡不著。”
提到梁則正，林秋意下意識地怔了怔，立刻呸呸兩下，
“這種日子，提我跟他幹什麽，你跟牧之比我倆那時候好多了。”
梁棲月沒說話，側頭看了一會兒，問了個問題，
“你跟爸爸結婚的時候他嗎？”
林秋意看著，有些意外，似乎沒想到會問這個問題，過了會兒才說，
“的吧，那時候你外公介紹了那麽多人，我就選了你爸爸。”
“為什麽？”梁棲月不理解。
林秋意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你爸爸長得好看啊，雖然總是臭著張臉，但結婚這麽多年，他其實一直對我都好的。”
梁棲月沒說話，只是想到梁則正經常的缺席。
“媽媽看得出來，牧之對你不一樣。”林秋意開口，
“把你給他媽媽很放心，你們當初結婚的又快又突然，其實事後我跟你爸爸也鬧過，那時候我以為你喜歡的是阿勻呢，結果忽然跟牧之結了婚，我說我們也沒到賣兒的地步，你爸爸還跟我吵。”
梁棲月愣了愣，側頭看，這還是第一次聽林秋意提到這件事。
“我吵不過他，但是又不想看你委屈，就去找了牧之。”
“他登機之前我在機場攔住他，跟他講說，不喜歡你就不要結婚，我見多了聯姻後分居兩地在外面的，我的兒不能這種委屈。”
林秋意說到這裏笑了，側頭看梁棲月，
“你知道牧之跟我講什麽嗎？”
“講什麽？”
林秋意回憶起那天機場，商牧之被半路攔下，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他跟在機場的咖啡廳裏又聊了十分鐘，神鄭重地跟承諾，
“我不會娶我不喜歡的人，或許您跟七月一樣現在都沒辦法接我，但我可以跟您保證，我只會有，也只會。”
林秋意說，
“他講那話時候的眼神啊，跟你爸爸當年說要娶我的時候一模一樣，我那時候就知道，他肯定是喜歡你的。”
梁棲月聽完有一會兒沒說話，
“他比爸爸好。”
林秋意笑了笑，
“我知道。”
“七月，媽媽希你永遠幸福。”
4.1
晚上21:32分——
梁棲月洗完澡，正準備吹頭發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臺那邊有聲音 。
一開始并沒有管，以為是外面還沒停下來的煙花聲音靜，當玻璃窗被接連敲響第三次的時候，終于才關掉將頭發吹的半幹的吹風機，側頭往外看過去。
商牧之正站在臺外面的落地窗，手掌扣在玻璃門上敲第四次。
梁棲月愣住，下一瞬已經立刻關掉了吹風機，起拖鞋也沒來得及顧上穿就奔過去打開落地窗的門。
“你怎麽來了？”
窗戶打開的瞬間，商牧之進門捧住的臉，梁棲月踮起腳揪著他的襯衫領跟他吻在一起。
他上有好聞的檸檬清香，除此之外白襯衫上還有不知道什麽時候剮蹭的綠樹。
吻分開，梁棲月依舊墊腳抱著他，
“你不是說婚禮前不能見面嗎？”
商牧之聲音很低，
“沒有人知道就不算見面。”
梁棲月沒忍住笑了，又去看窗戶外，
“這裏是三樓，你怎麽爬上來的？”
商牧之沒回答，只是又吻，
“覺得如果再見不到你，可能今晚都沒辦法睡覺了。”
“可以視頻呀。”
梁棲月擔心樓下他們聽見，也很小聲的說。
商牧之搖頭，
“視頻不夠。”
梁棲月看著他，頓了頓，也踮起腳吻他，
“我也覺得。”
窗戶打開，煙花燃放的聲音變得清晰，一層層的綻開。
梁棲月忽然說，
“我覺得像是在做夢一樣。”
商牧之低頭看，眼睛很黑映著和後窗外的焰火，點頭說，
“我也是。”
4.2
上午5:12分——
梁棲月被敲門聲吵醒，睜開眼睛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下意識地準備去推邊地商牧之，但床邊空地，人早已經不見。
都不記得昨天晚上他是什麽時候走的。
“七月，起床了。”
“梁棲月。”
林秋意和姜穎他們這會兒都在外面敲門。
梁棲月急匆匆地下床，先去檢查了一下落地窗，臺地走廊看起來也沒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商牧之昨天晚上是怎麽來的又是怎麽走的。
“梁棲月。”
“來了來了。”
梁棲月快速過去開門。
門口林秋意、梁沉星、姜穎許舒悅甚至連趙芷們都在，還有造型師化妝師，以及各個方位五架對著自己的攝像頭。
“……你們。”
梁棲月在一衆起哄歡快的笑聲中捂著臉轉進房間。
4.2
上午6:33分——
梁棲月站在窗邊拍照，攝影師忽然轉頭問，
“新娘手捧花呢？”
“手捧花，”
姜穎也才想到，立刻出門準備去找。
門打開，林肅正站在門口，手裏拿著手捧花。
“林肅？”
梁棲月微愣，化妝師正在幫忙在鎖骨和頸窩的位置點高，
“你怎麽過來了？”
林肅把手捧花遞過去，
“商總讓我來送手捧花。”
梁棲月微愣，接過手捧花，瀑布式的手捧花。
林肅補充說，
“商總今天一早親自手做的。”
梁棲月想到他一大早天還沒亮從自己房間離開，又回去自己做了手捧花，低頭看手上的花束。
林肅送完花沒有多留轉就走了。
造型師在邊上整理擺，也看了眼手上的捧花，忍不住開口，
“新郎很用心呢。”
姜穎和許舒悅也過來看手上的捧花。
趙芷在邊上開口，
“鈴蘭、梔子、簇蠟、鼠尾草、桃金娘、常春藤，看來商老板確實有好好做功課啊。”
梁棲月垂眸抱著捧花，沒有說話。
4.2
上午7:12分——
林肅推開門進來，攝影師站在邊上剛剛拍完照，只有攝像機還在繼續拍攝。
周溯和許仲寧也是一大早就過來了，這會兒都在旁邊。
商行勻穿著伴郎服沒個正形地坐在櫃子邊上也拿著相機在給商牧之拍照，
“哥，你昨天晚上是不是不在房間？”
“過去敲門都沒人應。”
商牧之低頭在調整手上的腕表，聞言面不改，
“什麽時間？可能在浴室。”
商行勻皺眉，把鏡頭又對焦了下，擡頭看他，
“你淩晨一點還洗澡？”
周溯大概猜到點什麽，笑了聲，也在邊上調侃，
“淩晨一點洗什麽澡？”
商牧之轉視線淡淡掃了他一眼，并沒有答話，只問林肅，
“什麽時候出發？”
林肅看了看時間，
“現在就可以。”
商行勻馬上收了相機，從櫃子上跳下來，
“走走走，紅包準備好沒，小心嫂子那邊攔著進不去。”
周溯掐了煙，也跟著道，
“等會兒找婚鞋的時候也注意點。”
許仲寧大笑，
“怎麽著接個新娘子跟準備打群架似的。”
林肅克制地推了推眼鏡，
“太太那邊伴娘團可能確實需要好好準備一下。”
商牧之聽著他們在後說著，把車鑰匙丟給邊上的林肅，打斷他們，
“走了。”
4.2
上午7:28分——
梁沉星站在門口，姜穎和許舒悅從房間跑出來，
“怎麽樣？新郎那邊來了嗎？”
梁沉星往樓下看了眼，搖頭，
“好像還沒，但快到了應該。”
別墅跟酒店距離不遠，開車過來不到十分鐘的距離。
“快想想等會兒怎麽攔住他們。”
“我準備了道，等會兒讓新郎高低表演一個才藝。”
“別啊，我準備了這個。”
趙芷拿出一雙高跟鞋。
“你這樣不怕回公司……”
“那有什麽，難得的機會，我必然要拍好照片，拿著當把柄！”
大家在門口商量著等會兒迎親的時候怎麽捉弄。
梁棲月捧著花坐在床邊，現在穿的是秀禾服，等會兒要跟商牧之一起先去給雙方父母敬酒，在房間這邊聽見外面姜穎趙芷他們商量的各種整蠱方法，沒忍住皺了下眉。
商牧之昨天晚上都不知道有沒有休息好，婚禮接新娘子怎麽還有這麽多流程？
梁沉星敲門進來，
“怎麽了？”
梁棲月往門口看了眼，小聲說，
“接新娘子的時候一定要這樣嗎？”
梁沉星愣了愣，
“一般來說是這樣，但好像也沒明確規定過非要為難新郎？”
梁棲月抿，
“那我不要為難他。”
梁沉星笑了笑，
“我把們進來？”
梁棲月點頭，認真道，
“們進來吧。”
4.2
上午8:36分——
新郎迎親隊在別墅門口停下，一排排加長林肯車停在邊上。
婚禮的賓客這會兒已經有不都過來看熱鬧了，拿了相機在拍攝。
商牧之從車上下來，伴郎團跟著一起過去敲門。
許仲寧警惕道，
“我先過去探路，小心他們搞什麽整蠱。”
商行勻從邊上的圍欄翻進去，
“我翻窗戶進去開門。”
周溯在旁邊看著，沒忍住被他倆逗笑，低低罵了句。
商牧之往邊上的臺那邊看了眼，他昨晚在梁棲月房間只呆了兩個小時，等睡著後才從臺那邊翻下來離開的。
如果等會兒實在是為難進不去，他可以再翻一次三樓。
商行勻剛剛到窗戶邊，發現窗戶沒關，直接就能進去。
許仲寧也是一手門就開了。
攝影師和造型師都在邊上原本還等著看熱鬧，沒想到順利異常。
商牧之也愣了愣，看著許仲寧在前面推開的門往裏走。
攝影師跟著在後面拍。
別墅一樓裏很安靜，只有莉亞在一樓，看見他們進來也只是笑瞇瞇，沒有任何阻攔，手裏拿著一只白的桔梗花，遞給商牧之。
商牧之微怔，手接過。
新娘房間在三樓。
二樓拐角位置，姜穎站在樓梯口，看見人也沒說話，手裏同樣拿著一只白的桔梗花，遞給商牧之，
“新婚快樂，百年好合。”
許仲寧和商行勻都在旁邊看著，覺得這簡直順利的異常。
“謝謝。”
商牧之接過，繼續往上走。
二樓走廊，許舒悅同樣拿著只白桔梗花，
“新婚快樂，跟七月永遠幸福。”
“謝謝。”
三樓樓梯口，
趙芷一只手拿著花，一只手拿著雙士的紅高跟鞋，
“老板，新婚快樂，以後可得好好對我們七月啊，要不然一定想辦法讓你穿上這鞋。”
商牧之接過花，看了眼那雙鞋，
“謝謝，應該穿不上。”
一路往前直到新娘房間門口，商牧之手裏的桔梗花已經有一捧。
許仲寧和商行勻跟著原本還是想看熱鬧的，也等著自己當伴郎發揮點能耐，沒想到一路往前暢通無阻。
商牧之站在門口，捧著花束的手背青筋微微繃幾分，手扣了扣門。
“進來吧。”
梁沉星聲音從裏面響起，帶著點笑意。
商牧之推開門。
鋪滿紅和鮮花的房間裏，梁棲月坐在床邊，正笑著看著他。
進門的一瞬間，花瓣和氣球都撲簌簌的往下掉落，後的攝影師快門按的聲音也不間斷的響起。
“是不是要找婚鞋？”
商牧之開口，聲音難得有些沙啞，還有種難得的無措。
房間裏響起笑聲。
梁棲月也仰著頭看著他笑，
“不用啦。”
把刺繡致的擺往上拉起來點，出紅的婚鞋，擡起頭，張開雙手，笑著看他，
“婚鞋我已經找到穿好了，你現在只需要抱我就好。”
4.2
下午2:29分——
教堂外的天婚禮場地，沙灘邊鋪滿新鮮的綠草和鮮花，後的海浪聲翻湧，白近乎明的焰火在空中綻放盤旋著。
梁棲月捧著花束，頭紗遮擋住眼前的視線，瀑布型的捧花枝椏墜到白古董蕾擺上。
“是不是很張？”
林秋意挽著的手，笑著問。
剛剛敬完茶，半個小時的時間迅速換服改妝容，梁棲月有種還沒落地的眩暈。
“嗯，有一點點。”
很小聲地說。
林秋意拍了拍的手，
“別怕。”
“牧之在前面等你呢。”
梁棲月擡起頭，鮮花鋪滿綠草地的盡頭，商牧之站在注視著。
牧師說完話，旁邊的管弦樂換了音樂節奏聲音，是婚禮進行曲。
芝士跟樂樂在後牽著擺，梁棲月被林秋意握著手，慢慢往前走。
姜穎和許舒悅站在旁邊，兩人對視的時候都忍不住落淚。
頭紗遮擋住視線，牧師的聲音、海浪聲、煙花聲、管弦樂聲音織在一起。
梁棲月走的很慢，角揚起，視線一直看著天花架下的人，直到手被重新握住，商牧之隔著頭紗視線看著。
商牧之的掌心有微微的汗，是張的。
梁棲月沒忍住笑了，悄悄撓了撓他的手掌心，從頭紗下仰起頭小聲地張了張。
說的是，我你。
4.2
下午3:17分——
牧師誓詞結束，梁棲月一句話也沒聽懂。
牧師是他們當地島上的牧師，島上的每一場婚禮基本都是由他來主持。
梁棲月來島上的時候見過他，有一年還不小心打壞過牧師家裏的葡萄架，因此還被梁則正罰過。
思緒紛紛，婚禮場上卻忽然又安靜了下來。
擡起頭，商牧之不知道什麽時候接過了牧師手上的話筒。
原來是到了新郎誓詞環節。
梁棲月忽然有些高興，還從來沒有聽過商牧之在那麽多人的面前對說過好聽的話呢。
許仲寧和商行勻早已經駕起來相機正在準備錄。
一旁就連楚凝也悄悄拿出手機在錄像。
商牧之顯然沒有提前準備，握著話筒的前幾秒有些沉默，只有現場安靜的回聲——
梁棲月仰頭看著他，臉上掛著笑。
一直在笑。
商牧之低眸注視著的臉，掌心的濡慢慢散了，忽然也笑了。
話筒聲音裏回著。
底下婚禮場上的賓客也都不自覺地跟著笑，但依舊沒忘記起哄。
商行勻在底下開口，
“哥，你該不會張到忘詞了吧？”
商牧之沒理會他，只是握話筒，看著自己的新娘，
“首先，梁棲月，我熱烈而虔誠地著你。”
喧鬧的賓客場變得安靜。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形容它，因為這是我從未想象過的。”
商牧之頓了頓，結滾，
“如果我遇不到你，我這輩子或許都不會這樣的，這樣的。”
他又停了下來，低頭看了下腳下的鮮花和綠草，
“說實話，婚禮前一周我開始失眠。”
他說到這裏，場上下面剛開始流淚的人忽然又笑起來。
商牧之自己也笑了，
“很難想象，我上一次失眠是什麽時候？
不記得了。”
“我這輩子，只為一個人徹夜難眠過。”
“不止徹夜難眠，我還為翻過窗，吃過醋，耍過橫，當過無賴和混蛋。”
“我甚至還不止一次地想過，有沒有什麽合法手段，能夠讓你像我你一樣，為我神魂顛倒。”
梁棲月聽到他的話，拿起捧花擋了擋臉，覺得有些恥。
周溯和許仲寧聽見都在底下豎起大拇指。
來這裏的賓客大多也都是商家和梁家在生意上來往多的合作夥伴，以往對商牧之的認知，跟他此刻說出來的話顯然截然相反，一時之間都沒有人再敢發出什麽聲音。
“如果有人在十年前告訴我，我未來會有一天為了一個人做這樣的事，我一定覺得他是個騙子，毫不猶豫送他去警局。”
趙芷嘖了聲，靠在花牆邊上，用手機繼續錄。
“但實際上，十年後的我做過要比預言更傻更蠢的事。”
梁棲月看著他，商牧之沒有繼續說下去，只是頓了頓又笑了，
“但是什麽，這裏不方便說出來。”
“合法嗎？”
許仲寧在底下起哄活躍氛圍。
“當然。”商牧之回答，視線依舊看著梁棲月，
“我將與你分我的人生，我的全部。”
“No measure of time with you will be long enough But we'll start with forever 。”
商牧之說完，沒有把話筒給梁棲月，只是說，
“我想梁棲月應該沒有想在這裏對我說的，因為我一周前已經收到過給我最好的婚禮誓詞了。”
梁棲月知道他說的是那封書。
商牧之看著笑，問牧師，
“Est-ce que nous pouvons nous embrasser maintenant ”
牧師笑著點頭。
商牧之彎下，掀開頭紗。
擋住的視線終于完全的被掀開，梁棲月擡頭看他，後的海浪和白天的焰火裏，商牧之的眼睛居然有些紅。
愣了愣，剛想開口說話，
“我你。”
商牧之俯下，捧著的臉，低頭鄭重而虔誠地吻住。
4.2
晚上7:28分——
整個海島都在焰火、鮮花、音樂、舞蹈聲中被環繞著。
梁棲月被抱進房間，高跟鞋一只兩只掉在地上，累贅的紫晚宴禮服擺在床上鋪開。
商牧之的吻跟著一起下來。
手勾住他的脖頸，也熱烈地回應他。
窗外的煙花聲還在繼續，樓下宴會還沒結束。
賓客談聲傳來，還有陣陣的哄笑聲和玩游戲的聲音。
梁棲月沒吻完，忽然笑場一樣的翻過在商牧之口，低頭看他。
“笑什麽？”
商牧之仰面看著，手扣著往跟前。
“沒笑什麽。”
梁棲月靠著他，把臉往他口了，
“你覺不覺得你心跳特別快？”
商牧之沒，任由著心髒位置好一會兒，才說，
“還快嗎？”
梁棲月從他上起來，
“好像還是有一點。”
商牧之嗯了聲，沒說話，只是跟一塊躺在床上，聽外面婚禮上的聲音。
“你下午誓詞的時候說做過一件很傻很蠢的事，是什麽事？”
梁棲月這會兒才想起來，追著他問。
商牧之想了下，
“我說過嗎？”
“你當著那麽多的人面說了！”
梁棲月立刻從他上翻起，
“我現在就去找姜穎他們要錄像！”
想下床去拿手機。
商牧之把人撈回來，摁在下，沒給機會和時間，兇狠地摁住開始吻。
梁棲月被吻的心跳也跟著失衡，息著張開也回吻他。
擺足夠的大，綴滿麻麻的珍珠和細鑽，商牧之扯開，把人抱起來。
落地窗外煙花還在繼續，過聲音。
“是不是下雨了？”
梁棲月側過頭，覺到有雨滴濺落砸在窗口。
商牧之提著的膝蓋，抱到浴室去。
4.2
晚上10:52分——
“睡不著。”
梁棲月轉頭推了推人，
“明天婚禮就結束了。”
“為什麽我覺得過得這麽快？”
商牧之從後抱著，
“你喜歡我們可以每年都來這裏辦一次。”
“不要。”
梁棲月拒絕，又側過頭親了親他的下，
“你給我講睡前故事吧。”
商牧之頓了下，
“哄你睡覺其他方式可能更合適。”
“不要。”
梁棲月拽開他的手，
“我要聽睡前故事，你快講。”
“不會講。”
商牧之很直接地說。
他確實不會睡前故事，也沒聽過什麽溫馨的話。
“你白天的時候還說什麽我，熱烈而虔誠！”
梁棲月剛剛在邊上用手機放了十幾遍商牧之的婚禮誓詞，差不多已經會背了。
商牧之扣著的手腕，吻的肩膀，
“ 有一只100萬年也不死的貓。”
梁棲月不了，安靜聽他講。
“其實它死了100萬次，也活了100萬次。
它是一只漂亮的虎斑貓。
有100萬個人疼過這只貓，也有100萬個人在這只貓死的時候，為它哭泣。
但是，這只貓卻從未掉過一滴眼淚。
有一回，貓是國王養的貓。
它很討厭國王。
國王打仗，總是發戰爭。
打仗時，國王把貓裝在漂亮的籃子，帶在邊。
有一天，貓被一支飛來的箭死了。
國王在激烈的戰場中，抱著貓痛哭。
國王無心打仗了，回到了王宮，把貓埋在王宮的院子中。”
“有一回，貓是水手養的貓。
它很討厭水手。
水手帶著貓，游遍了全世界的大海和碼頭。
……”
梁棲月皺眉，打斷他，
“怎麽聽起來有點悲傷，是悲劇嗎？”
“嗯，”
商牧之聲音很低，
“不完全算悲劇，你還要繼續聽嗎？”
梁棲月在他懷裏調整了下姿勢，想了想，
“聽吧，催眠。”
商牧之笑了聲，繼續講，
“有一回，貓是馬戲團魔師養的貓。
……”
“ 後來，貓不再是任何人的貓了。
它是一只野貓。
它第一次變了自己的主人，它太喜歡自己了。
漂亮的虎斑貓，終于變了漂亮的野貓。
不管是哪一只貓小姐，都想為它的新娘。
有的送條大魚當禮，有的獻上新鮮的老鼠，有的送來了稀罕的草藥，還有的去它漂亮的虎斑紋。
可是貓只是說：‘我可是死過100萬次呢！我才不吃這一套！’
因為貓比誰都喜歡自己。”
梁棲月低聲說，
“這只貓好像你。”
“哪裏像？”
梁棲月轉頭看他，
“你們都一樣傲慢。”
商牧之抱著，繼續講故事，
“只有一只貓連看也不看它一眼，那是一只麗的白貓。
虎斑貓走到白貓邊，說：‘我，可是死過100萬次的。’
‘哦。’白貓只是應了一聲。
虎斑貓有點生氣，因為，它是那麽的喜歡自己。
第二天，第三天，它都走到白貓那說：‘你連一次都還沒活完，對不對？’
白貓也還是‘哦’的應了一聲。
有一天，虎斑貓在白貓面前一連翻了三個跟頭，說：‘我還當過馬戲團的貓。’”
梁棲月又打斷他，
“它是不是喜歡上這只白貓了？”
商牧之沒回答，只是繼續講故事，聲音輕而緩，
“‘哦。’白貓仍然只是應了一聲。
‘我死過100萬次......” 虎斑貓說到一半，改口問白貓：‘我可以待在你邊嗎？’
白貓說：‘好吧。’
就這樣，虎斑貓從此就一直待在白貓的邊了。
虎斑貓再也不說：“我死過100萬次”這種話了。
虎斑貓喜歡白貓已經勝過喜歡自己了。”
商牧之停了停，發現懷裏原本一直在的人變得安靜了很多。
“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終于，白貓慢慢地變老了。
虎斑貓也變得更加溫了，嚨裏發出輕的咕嚕聲。
它希能和白貓永遠永遠的生活在一起。
有一天，白貓躺在虎斑貓的懷裏，安安靜靜的，一不了。
虎斑貓抱著白貓，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淚，它第一次哭了。又從晚上哭到早上，從早上哭到晚上，整整哭了100萬次。
一天中午，虎斑貓停止哭泣了，它靜靜地、一不地躺在白貓的邊。
虎斑貓再也沒有活過來了。”[1]
故事結束。
商牧之低頭準備看懷裏的人，忽然發現手背有些打。
梁棲月肩膀很輕微地了下，轉過抱住他，
“你為什麽要講這個故事啊。”
眼淚鼻涕全蹭在他口。
商牧之低頭捧著的臉，幫眼淚，
“不是你自己要聽故事的？”
“我要聽的是睡前故事。”
“這是兒繪本。”
商牧之幹的眼淚，看眼眶通紅，沒忍住笑了，
“不過你確實是寶寶。”
梁棲月瞪著他，又撲到他懷裏抱他，
“我才不是因為這個哭。”
“那你因為什麽。”商牧之很輕地拍著的後背。
梁棲月從他懷裏擡起眼，抿著認真地看他，“我覺得你很像那只活了一百萬次的可憐虎斑貓。”
商牧之沉默了會兒，笑了聲，
“那你是那只白貓。”
梁棲月點頭，又搖頭，
“我不要當那只白貓，我要當國王，要第一個撿到你，我也不打仗，天天帶你去釣魚，給你吃好吃的小魚幹，然後我要找長生不老的方法，跟你一樣一直活著一直……”
商牧之被逗笑，低頭看著哭紅腫的眼睛，喋喋不休的，手著的下堵住的阻止繼續編故事。
“你幹嘛，我還沒講完呢。”
梁棲月推開他，神很正經。
“嗯，我聽著呢。”
商牧之握住的手，放在自己臉上，視線深深凝視著，
“不過如果我是它的話，第一次遇到你我就會跟你一起死掉。”
梁棲月手捂住他的，瞪大眼睛兇他，
“你怎麽說話！我們還有一輩子呢！”
商牧之笑著拿開的手，吻的掌心，
“嗯，我們還有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