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心

梁棲月對自己的初吻其實沒有任何印象。

畢業舞會那天晚上的記憶幾乎全無, 如果不是蔣怡事後講出來，應該一直不會知道，那天還跟人接過吻, 稀裏糊塗的初吻。

但記得第一次跟商牧之接吻的時候。

領完證第一次去倫敦找他，在商牧之那棟公寓裏, 被他抱起來放在島臺上。

因為不想讓自己顯得太過于沒有經驗, 梁棲月還很聰明的在接吻的時候故意張開了，但商牧之好像故意跟反著來一樣, 只是很淺的吻, 停留在瓣, 又在閉上牙齒的時候很用力地抵進來。

過去好久, 梁棲月還能很清楚地記起自己那時候的。

舌疼到發麻, 讓懷疑自己是真的在被親還是要被吃掉。

直到此刻坐在電影院裏, 依舊能夠很清晰地記起商牧之那天親自己的樣子。

至于初吻。

梁棲月雖然不覺得初吻對象有多麽重要，但在已經為自己丈夫的商牧之面前討論跟其他男人、準確來說是跟他弟弟的吻，還是有些過于的挑釁，于是索開始裝聾作啞不講話。

熒幕上岑婧扮演的主角在十分鐘的時間裏完了初到失的過程，劇雖然足夠的爛且俗, 但岑婧的表演卻很好, 後排位置的兩對裏有孩子已經開始很低聲的泣了。

“怎麽不講話？”

商牧之在邊上淡聲開口問。

他語氣很平靜, 聽不出多緒。

顯然也不是那種會在婚後追問自己太太前任細節并且大吃飛醋的稚男人。

“講什麽。”梁棲月假裝很專注地看前面的大屏幕, 順便譴責他，

“電影院裏不要出聲, 你不看別人還要看呢。”

商牧之是個很尊重公共場合規則的人，只側過臉看了一會兒, 電影後半段全程沒有再講什麽話，一直低頭在黑暗的影院裏看手機。

雖然全場沒幾個人, 電影前面也很爛，但梁棲月還是不自覺被岑婧的演技代進去很認真的看起了電影。

等到影片尾聲，電影院裏已經開始很明顯的響起了哭聲還有紙巾鼻涕的聲音。

燈亮了起來，梁棲月發現商牧之好像也看了一眼，似乎是想看有沒有哭。

梁棲月幹地瞪了他一眼，用自己還腫著的左半邊臉對著他，

商牧之神平淡，只挑了下眉，繼續低頭看手機。

影院裏的燈還沒有完全的打開，電影正在放彩蛋。

其實這部電影還不錯，雖然前半個小時的劇足夠的爛，但後面居然很好，而且岑婧的演出也很出乎意料。

不過這部電影沒什麽宣發，梁棲月也沒在網上看到過相關影評，純粹是為了膈應一下商牧之隨便買的票，但說實話看完全程也有點鼻子酸酸的。

如果不是因為商牧之在自己旁邊，肯定也會哭。

到彩蛋環節後面僅有的兩對也還沒走的意思，梁棲月也沒，打算看完彩蛋後再離開。

邊上忽然有閃燈亮了下。

梁棲月轉過頭，發現是商牧之剛才拿著手機正在拍什麽。

他手機的後置閃燈沒有，很亮的刺了下眼睛。

梁棲月擡手擋了下，皺眉道，

“你拍什麽？”

“不小心點錯了。”商牧之收起手機，面不改地說。

“……”

從電影院出來已經有點晚，梁棲月沒什麽胃口，拔完牙也不方便在外面吃東西，打算直接回家。

商牧之去地下停車場開車，站在影院一樓外面的小花壇那邊等他過來。

牙齒還有點疼，看完電影後冰水已經降溫了，梁棲月又去邊上的便利店買了一瓶。

結完賬出來商牧之的車還沒開過來，蹲在花壇邊上一邊用冰水著臉頰一邊打開手機微博搜岑婧，點進的微博認真的看。

岑婧這兩年火的，即便梁棲月不太了解娛樂圈，但也知道。

上次在倫敦那邊見的時候，只覺得本人還漂亮，除此之外沒什麽覺，看完電影後倒是對改觀不。

微博翻得太迷，商牧之的車開過來時都沒注意，直到車燈閃了閃，商牧之坐在駕駛座上，從車裏看著。

梁棲月收起手機，準備起，但蹲的有點久，有些麻，一下子沒站起來，反倒跌坐在小花壇邊緣。

商牧之皺了下眉，打開車門下來，走到跟前，手把人拉了起來，

“能走嗎？”語氣好像很無奈的樣子。

梁棲月不喜歡這種讓他以為自己很依賴他的覺，回自己的手，“當然能。”

腳步有些別扭的拉開副駕上去。

商牧之看著上車後才拉開另一側的車門上去，不過并沒有馬上 開車，而是側過臉盯著看。

梁棲月莫名其妙，

“幹嘛？”

商牧之沒說什麽，只是出手，把捂著臉的冰水拿開，似乎是想看腫起來的半邊臉。

梁棲月愣了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表和作都太過自然和一本正經，反倒弄得有點不太好意思，

“沒什麽好看的。”

梁棲月嘟囔，又手要擋。

“怕什麽，我又不嫌你醜。”

商牧之握住擋著臉的手腕，

“怕什麽，我又不嫌你醜。”

“你才醜。”梁棲月忍不住反駁。

手被他拿下來抓在掌心，指腹到了他戴著戒指的無名指，有些冰冰涼涼的。

“嗯，我醜。”

商牧之沒讓，擡起的臉認真地看腫起來的半邊臉。

距離靠的很近，梁棲月覺怪怪的，從車窗外覺他們好像在車裏做什麽不太正經的事，

“要靠的這麽近看嗎？”

梁棲月沒忍住眨了下眼睛，小聲地說。

商牧之的肩膀就在下附近，他一低頭就能很輕易地吻到的臉頰，

“很近嗎？”

他低眸掃了一眼，淡淡反問。

“……”

梁棲月有些不自然地偏了下頭，不再說話。

商牧之好像并沒有打算吻，只看了會兒腫起來的臉頰，把冰水又上去，

“應該過兩天就消腫了。”

梁棲月靠著椅背，側頭看車玻璃窗，過了會兒才說，“哦。”

到地下車庫的時候梁棲月已經靠著車窗睡著了。

才二十分鐘的時間。

商牧之把車停好，看了眼時間，還不到晚上九點。

梁棲月腫起來的臉頰剛好是對著他這一側的，另一側臉頰著車窗，睡得很香，頭發從肩膀一側被的翹起來，頭微微仰著，也張開了點，看起來很不設防，還有點傻氣。

商牧之看了一會兒，手把的安全帶解開。

他作很輕，但安全帶好像被住了，解開的時候彈了一下，打在了的胳膊上。

梁棲月一下子就醒了，皮白，又很薄，上很容易被留下印記，手臂上立刻就起了點紅。

“你打我幹什麽？”

皺著眉，不分青紅皂白習慣把他當壞人。

商牧之沒解釋，只擡起眼看，

“到家了你起床。”

梁棲月被吵醒很生氣，把膝蓋上的冰水拿起來扔他，拉開車門就要下去。

冰水砸到他上，力度不算太大，商牧之早已經把車門鎖上了，只拿起那瓶水丟到了後排。

“開門。”

梁棲月沒拉，語氣很煩地指揮他。

商牧之假裝去開了下車門。

梁棲月又拉了一下，還是沒拉，

“還是沒打開啊。”

“是嗎？”商牧之看了眼那一側的車門，面不改地說，“可能車壞了。”

“那怎麽辦？”梁棲月信以為真，好像馬上就想到了什麽很讓人害怕的事，立刻拽了拽他說，“你快給林肅打電話讓他來救我們。”

前兩天還刷到了新聞有人在車庫裏因為車壞了出不來而窒息死掉。

商牧之好像一點也不著急，只是把車窗開了一點隙，往下落了落，然後才說，

“電影院裏還沒說完，你是跟誰？”

梁棲月愣了愣，表像是還有點沒太反應過來的樣子，只說，

“什麽？”

商牧之看著，目在臉上掃過，停留在不知道什麽位置，淡淡開口說，

“第一次跟人接吻。”

梁棲月怔住，才想起自己在電影院裏過于得意忘形炫耀一般講出來的話，

“我不記得了。”

著頭皮，

“都過去多久了。”

“聽起來你跟很多人吻過。”商牧之語氣平靜地說。

“你才跟很多人！”梁棲月下意識地有些跳腳，雖然史富一直是想象中自己應該有的。

“我只親過你一個人。”商牧之看著說。

梁棲月皺眉，

“你騙誰呢。”

“我有必要撒謊？”商牧之反問。

梁棲月沒再說話。

“初吻對象不記得了，那記得是在什麽地方嗎？”商牧之好像沒打算放過這個話題。

梁棲月因為心虛而有些生氣，很沒底氣地沖他發脾氣，

“你什麽封建年代來的？我婚前跟誰親過你還要管？”

“不是管。”商牧之糾正，“我只是好奇。”

梁棲月後背靠著車窗，心跳的有點快，想從車裏逃離，

“你好奇心也太重了。”

商牧之沒否認，沉沉地嗯了聲，不知道什麽時候好像離很近了，

“我也不是對什麽都好奇。”

車窗明明開了一半，梁棲月卻有種沒辦法呼吸的覺，胳膊抵著打開車窗的把手，

“你怎麽還不給林肅打電話？”

去找自己的手機，

“我來打。”

打開通訊錄，林肅卻怎麽也找不到，梁棲月手指在屏幕上點一通，終于看到林肅的名字。

手機卻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