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倏地昏暗，卻有流螢般的月，縈繞在兩人周。

裴劭拉著躺下，半著林昭昭，他啃了下耳尖：“真想把你揣在兜里。”

林昭昭認真想了一下：“用什麼兜？麻袋嗎？”

裴劭：“……”

他不和計較，又說：“若哪一日，我卸下所有職，咱就離開這里，天下之大，自有更有趣之地。”

到時，管是不是北寧伯府的寡婦，只要離開京城，便再沒旁的顧慮。

林昭昭知道，權勢于他而言，是外。

只是……的笑意僵了一下：“我是人，哪那麼容易。”

裴劭頓住，他盯著林昭昭的眼睛：“哪里不容易？”

林昭昭：“我覺得現在這樣也好。”

裴劭不快：“你說過的，由我決定。”人對一樣東西沒有安全，會反復強調它的存在。

裴劭又道：“不管在哪里，你都得跟著我。”

林昭昭小小打了個呵欠，困意又涌上來，答：“好的吧。”

裴劭手指林昭昭臉頰，命令：“別睡。”

林昭昭閉眼不理他，過了會兒，一陣衫的窸窸窣窣聲過后，不得不睜眼，將他的手從襟走。

見醒來，裴劭反握住的手，道：“我們如果離開京城，第一個去哪里好？我覺著，黃州不錯。”

林昭昭：“……真南。”

裴劭：“北方咱們生活這麼多年，去南方看看也好。”

林昭昭快抵不住困意了：“……我說，你不讓我睡，我真難。”

裴劭沉默了會兒，下撇，興致缺缺道：“你睡吧。”

盯著的睡，裴劭還是沒有毫睡意，他又親親的臉頰，齒間，尋那淺淡的桂花香氣。

淺嘗難止，他將人抱到床上去，他心里掐算了下日期，又有點不高興。

怎的這幾日過得這般慢。

.

第二日，裴劭回到雪凈堂，便看聞梅和滿霜在整理箱籠，好像在規整裳，準備帶離雪凈堂。

他腳步頓住，背在后的手，倏地握拳。

他大步走到正屋，袖帶著一勁風，猛地開簾子，便看林昭昭著一襲灰褐回字鎖邊襕，男人款式的裳，裁剪得還算得當，遮住窈窕曲線，卻也不至于太呆板。

歸雁剛給梳完頭，黑發都被玉冠固定在發頂，也是男子發髻樣式。

回來，眼眸平靜。

裴劭著門簾的手浮現幾道青筋，想要去哪里，為何還得換男裝。

他下心中的戾，問：“你在做什麼？”

林昭昭道：“不是說以后可能要去黃州？”

裴劭遽然一愕。

“我是子，不好走南闖北，換男子的裳，倒沒那麼顯眼，”拉好袖，“幾年前的舊服，短了點。”

第21章 穿幫 不會被發現了吧？……

林昭昭還想，要多做幾件裳備著，卻看裴劭大步走來。

他沉默地牽住的手，拇指尋到昨夜他留下的齒痕，齒痕已經很淡，他垂著眼睫，執著地挲那痕跡。

忽的，他低頭埋在脖頸，輕笑的氣息，噴拂在林昭昭的頸側臉頰。

他不言不語，只顧著笑，像一只狼犬卸下防備，對最親近的人出信賴，了幾分明，多了些許呆，的確很可。

林昭昭到底沒忍住，捋了下他頭發，問：“怎麼了？”

裴劭靜了靜，說：“沒事，只是想起從前。”

如今不比小時候，再穿男人的服，林昭昭也扮不像男人。

只是，是什麼時候開始換上子的裳的呢？

那應當是七年前，太昌三十三年。

那年的除夕夜，林昭昭先被裴劭要求追馬車跑，后來反將一軍，耍了裴劭后，在馬車里看著裴劭提包子追車，樂得哈哈大笑。

只是，可以被裴劭耍著追馬車，卻不能反過來，這廝記仇著呢，當時大年初二，林昭昭為了躲裴劭，南下跑到外祖家去，正巧，大年初五，突厥進犯，裴劭又一次隨軍出征。

事實上，如果不是為了躲他，林昭昭才不想來外祖家，雖然年紀不大，但外祖家對好不好，還是辨別得出來的。

當年，爹沒發跡時求娶娘親，外祖家就不同意，立刻給娘親說了一門鄉紳，這在當時可是香餑餑，外祖家能憑借這門親事，弄到不好，結果，娘親一百個不樂意，在一個月夜，和爹跑了。

外祖家再見娘親時，娘親已墓碑，外祖父不可能給林尚好臉，連帶著也不待見林昭昭。

記得很小的時候，林尚帶去拜訪外祖父母，外祖父母對視若無，同族的小孩指著，笑小野種。

從那之后，林尚就不怎麼帶回外祖家。

直到這麼多年，林尚拼到副將的地位，外祖家對他們父二人的態度，才漸漸平和。

當然，林昭昭除了“避禍”，也有新規劃，想讀書了——練武再怎麼練，也打不過裴劭那狗，不如試試讀書。

依十二歲的林昭昭的想法，裴劭天舞槍弄棒，一定大字不識幾個，等學歸來，拿文人的話，不帶臟字罵他，他都聽不出來，還得笑咧咧夸有學問。

自然，在外祖家可沒以前的自在，譬如不能再隨便穿戴，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樣子。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b/h7fU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