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彧就讀的高中周五兩點半放學。

李文彧買的四點半的機票，下課鈴一響，陳梵作業都沒來得及收拾，就被他暴地全都揣進書包里，拎上就走。

司機一早就在校門口候著了，見兩人從里面跑出來，趕忙下車開門，“小爺——”

一句話沒說完，李文彧推搡著陳梵上車，“去機場，快點。”

陳梵一臉不愿。

奈何這小爺不給他發作的機會。

兩人著急趕路，半刻不敢停歇，直到飛機落地津南機場，才算是松了口氣。

陳梵賭氣地把書包甩給李文彧臉上，口吻沖得不行，“明天來你會死是嗎。”

“是！今晚見不到我姐，我過了十二點就會立刻暴斃！”李文彧氣吁吁地懟回去。

陳梵：“……”

他角了，又把自己書包給搶了回來。

李文彧瞅他一臉吃了屎的表，從后面沖上來勾住他脖子，“咋？你不喜歡我姐啊，干嘛喪著臉。”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姐。”陳梵語氣不自在，打開車件，“今晚睡哪兒？我上的錢可滿足不了金枝玉葉的李爺。”

李文彧嘖了聲，“跟小爺出來還用得著你花錢？”

他慢悠悠從兜里出一張卡放進陳梵校服前的口袋里，頭一揚，“去，隨便挑家店，隨、便、刷。”

陳梵睨了男生一眼，還真就聽了他的話，進了旁邊的一家Louis Vuitton。

他一眼看就看中了放在展臺上的抹茶綠的云朵包，“要這個。”

陳梵把卡遞出去。

李文彧倚著門框，長一屈，形懶散得要命，“喲，看不出來，大學霸喜歡這種款式的包？”

“不行嗎？”陳梵回頭，抬眸冷冷瞥了他一眼，“不是你我隨便刷？”

“行，當然行。”

李文彧話音剛落，導購一臉尷尬地把卡還了回來，“不好意思這位先生，這張卡刷不了。”

李文彧：？

陳梵臉上的冷意快要把他給凍死了。

“不可能。”小爺反應過來后當即出聲反駁，形站得筆直，直接將斜挎包里的卡全都掏出來，

“你挨個試。”

導購：“好的。”

三分鐘后，導購臉上的微笑多了幾分職業，“不好意思二位，這些卡都刷不了。”

陳梵嗤了聲：“李爺，這就是你說的隨、便、刷？”

小爺瞬間漲得臉通紅，迅速掏出手機給他爸打電話，“老李頭！”

“嘖。”電話對面，李達則不耐煩地看了眼來電顯示，“我還以為是你姐電話呢。”

李文彧：……

“我卡怎麼都刷不了了？你了什麼手腳？你信不信我跟我媽告狀。”

“巧了，小子，就是你媽的吩咐。”

李文彧：？

“你媽說你心思不在學習上，想讓你過兩天苦日子，和人家梵梵學學呢。”

李達則說完，不給李文彧開口的機會，立馬掛了電話。

等李文彧再打一遍過去時，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李文彧：這是親爹？

“李爺，你是想跟我睡機場還是睡大馬路？”陳梵單肩挎著書包，徑直離開。

李文彧麻溜地跟上去，腆著笑臉：“好梵梵，你上有多？”

“我渾上下湊不出一千塊。”

“那也行了，我們先去市區唄，打個車去我姐夫家？”

“我不去。”陳梵臉更臭了。

李文彧纏著他央求了一路，兩人一直走到外面，陳梵才勉強同意他。

“四百。”

剛坐上車，陳梵冷不丁開口。

李文彧一愣，眼神往他手機的打車頁面瞄，“不是才二百嗎？”

陳梵臉不紅，心不跳：“我是高利貸。”

李文彧：中指。

**

倆人站在金鼎灣小區門口，面面相覷。

“你連你姐夫家住哪棟都不知道，你怎麼敢來的。”陳梵扭頭就走。

剛出去一步，李文彧死死拽住他，“哥，求你了，給我兩分鐘，我聯系下我姐。”

他本來想給他姐一個驚喜，突然出現來著。

但現在這個驚喜好像驚不了一點。

李文彧撥通了歲杪電話，“姐，救命。”

“你被綁了？”歲杪愣愣問出口，“你還是聯系媽咪吧，我可能拿不出綁匪要的贖金。”

“不是，我在你家小區門口，我不認識路了。”李文彧把他一下課就拉著陳梵來津南，中途還發現自己所有的卡都刷不了的事全盤托出。

對面，歲杪遲緩了幾秒鐘，才溫吞罵出一句：“傻或。”

“我都和你姐夫說好了明天去接機場接你。”

“我想給你個驚喜，姐，我想你了。”

年赤忱坦白自己的思念，還把手機強行放到陳梵耳邊，他也趕說一句。

“是不是純爺們兒，說個我想你怎麼就這麼扭扭了。”

李文彧曲肘撞他。

陳梵不耐煩地白了小爺一眼，一把奪過手機，口吻冷，“歲喵喵，我想你了。”

“這不是能說得出口嘛，又不是要你命。”

李文彧嬉皮笑臉地拿回手機，“姐，我倆就在這個大門口，前面是景路。”

“知道啦，乖乖站著不要，我去接你們。”

掛了電話，歲杪跑到樓下廚房門口，“哥哥，或或和梵梵今天就來了，我去門口接他們。”

“杪杪去接嗎？”

周臣政將鍋里的菜盛出來，放進保溫箱，稔地摘了圍，“哥哥去吧，杪杪要是去接人的話，就要變迷路的喵喵了。”

“才不會，這幾天我已經把路給認識全了！”歲杪極力反駁。

男人輕笑一聲，“那杪杪和哥哥一起去可以嗎？杪杪在面前給哥哥帶路。”

“好啊，我給你當導航。”

歲杪站在玄關，乖乖等男人來給換鞋。

周臣政套上外套，單膝跪在孩面前，寬厚的掌裹住的腳踝，幫穿上圓頭皮鞋。

“晚上溫度低一點，杪杪披個外套再出門。”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歲杪穿上架上掛著的風，挽住男人胳膊，“哥哥，我最近有個很奇怪的念頭。”

“杪杪的念頭都很奇思妙想。”

“不不不，這回不一樣。”歲杪一本正經，偏頭迎上男人和的視線，“哥哥，最近你蹲在我面前，給我換鞋的時候，我都很想抓你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