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早就說過，別把你坑蒙拐騙那套用在我上。”周斯說道：“我可不吃那一套。”

他站起，問：“還能走得嗎？”

田靈靈笑了笑：“又不是玻璃做的，哪能那麼脆。”

說完還站起來跳了兩步。

周斯看著，角掛上無奈的笑意。

大使館的同事回來之后跟他們說連手串的影子都沒看到。

酒店經理隨后跟上來，后的侍應生手里捧著蠟手串。

田靈靈意味深長地看了經理一眼，經理笑著用法語說了一堆道歉的話。

聽不懂，只是從侍應生那里接過手串，垂眸把玩，聽見周斯在一旁用法語跟經理流起來，抬頭看，側面的過周斯的側臉照過來，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廓，像是他自在發。

他的聲音溫潤，說著輕快悅耳的法語，像是從古老城堡里走出來的貴族青年，帶著古舊的優雅矜貴。

田靈靈想，這時候給自己算一卦，絕對是深陷桃花劫。

天馬行空地臆想，以至于周斯轉過來跟說了幾句話，什麼都沒聽清。

“你說什麼？”又問了一遍。

周斯重復道：“經理已經讓人給你換了房間，以后晚上別瞎跑了。”

田靈靈揮揮手：“知道啦，Afallintothepit,againinyourwit.”

吃一塹，長一智。

邊都是外部的同僚，當然知道這句話的典故，于是笑起來，夸說：“趙小姐不僅機敏過人，還聰明得很啊。”

田靈靈說道：“大難當頭當然要機警一點了，我可不想被人搶劫之后還要抓去當勞工。”

周斯聽了問道：“別只顧著得意，你已經被他們盯上了，今天雖然有驚無險，但總歸還是不安全。你要在這待到什麼時候？”

田靈靈想了想，說：“本來還想多玩幾天，現在覺得還是祖國的懷抱最溫暖。我決定開完會就回去，應該是……28號，28號晚上回國。”

周斯點點頭，說：“正好是一天，跟我們一起回去吧。”

他轉念一想，又問：“你來這開什麼會？”

“IAH大會啊。”田靈靈說道。

“國際星座占卜協會！”周斯的同事里有一人說道：“厲害啊。”

田靈靈頗為得瑟地沖他揮揮手。

那人躍躍試，想和大師流一下，礙于周斯在場，一直沒敢上前。

真是大開眼界。

周斯一臉嚴肅地暗暗在心里思索，這也算是正事？他是不是真的老到落伍，已經跟不上時代流了？

不過為了田靈靈的安全著想，周斯決定在方便的時候讓跟著代表團活。

得了這樣的特權，于是像只尾一樣天跟在周斯后面。

“我讓你跟的是代表團，不是我。”周斯無奈地提醒。

“大樹底下好乘涼，你是代表團最大的頭頭，我當然要認準你這棵大樹了。”田靈靈振振有詞。

周斯說：“我覺得自己不像是大樹，冤大頭還更合適一些。”

田靈靈見他煩，趕結道：“周斯，你說法語好好聽噢，說法語的樣子也很帥氣。”

周斯拍下往自己面前比大拇指的手，說道：“那你聽得懂嗎？”

田靈靈笑呵呵地說：“我就聽個熱鬧。”

“……”

“但是帥氣是絕對的。”

周斯直截了當地說：“田靈靈，你犯花癡。”

他頓了頓，又忍不住說道：“還有，你每次跟在我旁邊，能不能稍微改一改自己的風格？”

披肩配飾丁零當啷一堆，更不要說像是料大拼盤一樣的配。

跟白黑的他站在一塊，兩人對比十分鮮明，一個恨不得把自己裝點一串行走的風鈴，一個好像多一筆彩都像是要擾了他干凈沉穩的步調一樣。

田靈靈說：“不，真正的占卜者，不會輕易讓人看自己的心。”

眼前的調讓他看的眼暈，周斯把目投向遠方，嘆了口氣。

田靈靈拽了一把到肘部的披肩，問他：“周斯，我這麼跟著你們，會不會接到什麼機？回國后會不會把我隔離起來免得消息外泄？”

“啊，想想我剛下飛機，就被一群解放軍叔叔架起來，送到小黑屋里關到天昏地暗……”田靈靈說：“你不要瞞我，都告訴我吧，讓我提前做點心理準備，免得到時候打擊太大承不來……”

周斯說：“趙亞歡，你屬蒼蠅的嗎？”

“啊？”田靈靈睜大眼睛。

周斯輕微晃晃腦袋說道：“我剛剛只覺得一群蒼蠅飛到我腦袋里。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麼話癆。”

田靈靈笑了笑：“我這職業，能說會道不是必備技能嘛。”

周斯說：“我看胡思想也是你這行的必備技能。”

他頓了頓，又說：“至于機的事你就別想了，法國那麼多城堡，還不至于缺一間正式的會議室。”

他倆正說著，迎面走過來一個高個子白皮的青年，藍眸金發，標準的外國帥哥，周斯一看見他立馬笑得春風和煦，不同于和其他人見面的握手，他倆還擁抱了一下，雖然禮節簡單，但兩人滿是老友重逢的歡喜。

這廝就沒這麼對我笑過。

想起周斯再見自己時先茫然再驚訝后驚恐的表，田靈靈心里就忿忿不平。

要不然也不會起了惡作劇的心思，直接把周斯的行李順手帶走，讓他滿世界找。

藍眸帥哥忽然看著，轉而用略帶生的漢語問：“你好。”

“你好。”講禮貌，有問有答。

“你是朋友嗎，他的？”帥哥拍拍周斯。

田靈靈眨眨眼，反應過來之后非常自然地點點頭：“Yes.”

周斯驚訝地挑挑眉：“喂，趙亞歡，你胡說什麼呢？”

田靈靈看他，狡辯道：“我聽不懂啊，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唄，畢竟要對外國友人表示友好嘛，總說nonono的多不禮貌。”

周斯扶額，什麼邏輯，竟然無法反駁。

帥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可是也笑起來，對周斯說：“朋友，很特別。”

周斯用法語輕輕說了句什麼，帥哥又意味深長地看一眼，還額外奉送了一個迷人的笑。

田靈靈扯一扯周斯：“哎，你們剛才說什麼了？他為什麼看我？”

“我說你是來自中國的占卜師，跟在我邊保平安的。”周斯說道。

田靈靈說：“你這麼一說，我覺得你對我簡直十二萬分的好，這樣吧，我給你個平安符，你這帥哥朋友也沾沾。”

低頭，竟然真的從上出兩個平安符來遞給他倆。

藍眸帥哥高興地接了，一邊道謝一邊看向周斯，等他介紹。

他只能把這東西的來源作用說給帥哥聽，帥哥頻頻點頭，然后極其認真地放進的兜里。

周斯拿起自己的平安符，看了看，也收回手心。

他雖然不信這些，可也不便再退回去。

穆遙抬頭，26層的燈暗著。

提起步子往上走，打開門的時候，發現形與想的不一樣。

顧林玨已經回來了，但他今天沒有去書房，也沒有開燈。

走進客廳，看見他站在臺上，背對屋里看著外面，不知在想什麼。

已經是呼氣都能看到白霧的溫度，穆遙怕他在外面久待涼，于是走過去，打開玻璃門。

輕聲說：“進去吧，當心冒。”

顧林玨扭過頭來看，他的眼睛很亮，即便在這樣的高度看底下的車燈霓虹燈五六的閃耀，也不如他眼睛里落了星海一樣的亮。

覺得這樣的他太陌生，于是下意識往后撤了一步。

顧林玨察覺到的退，上前一步，直接捉住了的手腕。

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這麼久，穆遙第一次覺得這屋子空間仄。

他們好像被得在彼此之間只剩下一空隙。

“林玨哥哥，你怎麼了？”

顧林玨說：“俞夢澤找你的事，我都知道了。”

他的聲音低沉，摻著風吹過的冷意。

“為什麼不告訴我？”他說：“為什麼你的事我都要從別人那里知道呢？”

穆遙低頭，苦笑道：“林玨哥哥，你不也是這樣嗎？什麼都不告訴我，有關你的一切我也是只能從俞小姐那里聽說。”

顧林玨問：“為什麼？你是真的相信俞夢澤說的那些？還是你認為即便告訴我，我也不會站在你的立場上維護你？”

“如果是以前的林玨哥哥，我會相信。”穆遙說：“可是現在，我們之間的信任，就像是建在沙土上面的房子，只有形式而已，實際上不堪一擊，沒有任何意義。”

“為什麼不肯信我？”顧林玨說：“我并沒有變。”

“可你不再只是我的林玨哥哥，”穆遙說著，聲音波瀾不驚，字字平靜之下是暗流洶涌：“如果你只是我的林玨哥哥，我可以不顧一切去喜歡你，不管怎麼樣都會陪著你，相信你。”

“可是你還是林家的小爺，你的夫人需要有足夠的修養，才華，相貌，家世和你匹配，你的家族需要你承擔興旺家族事業，壯大家族聲的責任，即便你在我邊，這樣牽著我的手不放，我們之間也會有很多年的空白，那些空白被俞小姐，林家和我不知道的很多事填滿，你永遠不會再是我一個人的林玨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