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原本打算去公司，但秦野在家，有兩個會議他就讓蘇沉出面，自己遠程監管一下。

客廳很暖和，外面不知何時又起了風，搖的玻璃輕響，中場休息，宋缺收斂思維，然后朝樓上看去。

十分安靜。

蘇沉窗口發來文件，宋缺立刻查看，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一旦停下來，又靜得好似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宋缺照例生出難以置信來，他甚至有點兒沖，想推開那扇門，看看秦野是不是真的在。

宋缺討厭這個季節的，兆城的秋冬又格外冷，印象中吹得耳朵跟臉都很疼。

但此時此刻，宋缺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畫面，以后他跟秦野圍在餐桌前煮火鍋，外面狂風暴雪不歇。

宋缺把自己都想的有點不好意思，他掃了眼群里說的東西，又去找蘇沉細說。

一上午時間就這樣匆匆溜走。

中午休息，宋缺打開冰箱找了點食材出來。

豬蹄、牛，還有些黃豆跟辣椒，都是李石山寄來的，宋缺懶得做，又不想拂兄弟好意，便一腦放冰箱里，現在卻無比慶幸收了這些。

樓上，秦野裹著宋缺的氣息睡得很沉，他又夢到了學生時代的宋缺。

郁，安靜，略長的頭發總是遮住眉眼，說話的時候吐字倒是清晰，就是很冷淡。

秦野其實一直想跟宋缺說道說道，那就是他對自己在高中時期的形象可能有所誤解。

那劉海又不是焊臉上，偶爾被風吹起，一張臉展無。

其實有很多人關注他，自己也是其中之一。

這點不能提，提起來秦野都心中酸，覺四周全是敵。

秦野聽到有人喊了聲“野哥！”一回頭，五廓模糊，只記得一起玩的，而往后，宋缺拿著掃把站在一棵巨大的梧桐樹下，應該是他場值日，年也抬頭來，看得分外認真。

風一吹，影就消散了。

咚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夢境，秦野坐起，懵地眨了眨眼，想起來這是宋缺的房間。

“野哥？”房門留著一條，宋缺禮貌地沒有闖。

“醒了。”秦野剛睡醒嗓音很沉。

“好的。”宋缺說：“收拾一下下來吃飯吧，如果困的話吃完了再說。”

秦野：“行。”

秦野好，幾個小時就能補足力，洗完臉出來，覺得神清氣爽，又是一條好漢。

宋缺做了四道菜，黃豆燜豬蹄，青椒牛，煮了青菜湯，又簡單拌了個黃瓜。

秦野了，上桌后吃得兇猛。

“對了，后天去我那兒唄。”秦野說得十分自然：“我出差沒時間，川有個家長會。”

宋缺聽出意思：“我去？”

“對，我問過他了，他說可以。”秦野接道：“當然，你也忙就算了，喊老宅管家去，我父母都在國外，趕不回來。”

想到秦川那小大人的模樣，宋缺沒拒絕：“好的。”

秦野吃完飯就走了，公司還有事，早上這段休息時間都是來的，宋缺也聽到了一些風聲，說是某生科技公司打算在兆城建一個基地，以后生產制藥都在這里，總公司在A國，不可能搬過來，國的代理人份就十分搶手了。

秦野應該是在為這個忙碌。

宋缺這晚忙完，準備睡覺的時候，才發現微信有個好友申請，開始疑，但看到那個哆啦A夢頭像瞬間破案。

宋缺一邊點了同意，一邊想著承諾給秦川的玩偶，于是在網上定了個某品牌的正版。

【川你好。】

宋缺發了條信息過去，但五分鐘了也沒等到回復，他猜想這孩子已經睡了，便不糾結了。

秦川第二天早上七點回復，一板一眼：【宋缺哥哥好，這是地址，下午兩點半準時開始。】

宋缺出門前空打字：【放心，不會遲到的。】

忙了兩天，這事宋缺一直記在心里，他從小到大家長會時桌子前永遠是空的，因為學習績好，老師也沒過多挑剔，但時間久了，總會收獲明里暗里同的眼神。

宋缺還記得初中時，那個被稱為“萬年老二”的男同學，莫名其妙同宋缺說了句：“如果考第一是我沒有爸爸媽媽的話，那我覺得第二名也好的。”

宋缺先是一愣，隨后才有點兒憤怒，但是這憤怒很快就消散了，或許是因為適應了，又或許是他并不覺得宋宏放跟邊寄還有這個資格。

當天下午，宋缺一點半提前從公司出發。

秦川讀的是私立學校，也是貴族學校，里面清一的有錢子弟，一年燒出的學費是個驚人數字。

宋缺按照秦川所說，找到一號樓，四樓A班。

“秦川，這次來的還是你哥嗎？”有同學期待問道，聽得出對秦野印象深刻，還有點崇拜。

“不來。”秦川的聲音很平靜。

“啊？”問話的同學很失，“那還是你那個秋爺爺嗎？”

“不是，我另一個哥哥。”

宋缺聽到這話腳步微微一頓，然后走教室。

他一筆的西裝，量修長，進來后掃視一圈，等看到靠窗的秦川后便朝他走去。

“哥。”秦川省去了名姓，開口：“你提前了半個小時。”

“不敢遲到。”宋缺說著，將手中的禮盒遞給他：“你的玩偶。”

上面的哆啦A夢非常顯眼，到底是小孩子，很寶貝地接過。

一旁有個同學說道：“秦川你這麼大了還玩這個。”

秦川毫不在意：“你如果喜歡什麼也可以讓你哥給你買。”

“……”

宋缺聞言放下心，就知道吃不了虧。

宋缺在秦川的位置上坐下，長都施展不開，只能端端正正放好，他扭頭問道：“我能看看嗎？”

秦川：“你隨便看。”

桌上不是測試卷子就是書本跟答題冊，秦川已經寫得很后面了，而且老師批改過的地方清一對號，很見到一個紅叉。

“績這麼好。”宋缺嘆。

“那是。”有人替秦川回答：“年級第一的含金量啊！奧數比賽秦川還是第一，今天還要給他頒獎呢！”

宋缺一愣。

秦野說的是開家長會，但沒說還有個頒獎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