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狀似不經意：“那是溫……”

宋缺：“溫良貿。”

“他怎麼來了？”

宋缺：“邵先生喊來幫忙的。”

秦野低低“唔”了聲。

關上店鋪，顧玉朔也將邵符安好了。

“你們先走。”秦野說道。

邵符趁機湊上來，也不難了，重新一個沒心沒肺的小爺：“野哥~”

秦野：“想要什麼？”

“車。”

“你還真是好金貴的面子。”秦野失笑：“買，過幾天不是你生日嗎？也算生日禮，行不？”

邵符：“行！”

這次到秦野宋缺的車，問就是他的顧玉朔借走了。

宋缺當然不會拒絕，但他先要送回家。

李石山父母年紀大了，睡眠淺，也掛心，有時候他們忙到凌晨四五點，推開門老人都醒著，宋缺跟他們，打算幫忙遮掩一下，否則一個人瞞不過去。

宋缺開車，秦野在副駕。

掃了眼后視鏡，宋缺看到有些心不在焉。

對這個嫂子他了解不多，印象里李石山有天紅滿面地說他了，真！宋缺立刻送上祝福，那時候追源正在發展期，他忙得腳不沾地，時間一晃，李石山便結婚了，格好，所以跟宋缺相融洽。

“今年過年石山跟你回老家嗎？”宋缺開口。

驟然回神，反應了一下，說道：“我不回家。”

這話乍一聽沒什麼問題，但繼續說：“我早不跟他們來往了。”

宋缺覺得自己真能踩雷，但卻語氣如常。

上面一個姐姐，底下一個弟弟，父母為了弟弟榨干了大姐的每一滴價值，搞得姐姐婚姻破裂，如今連兒都看不到，早就認清了他們的臉，年后就跑了，后來認識李石山，還自卑的，擔心李家父母瞧不上，卻是峰回路轉，驗了一回什麼親。

挑兩句說了說，宋缺跟秦野都安靜聽著。

李石山買的三室兩廳的房子，住兩代人還算寬敞，一開門，客廳的燈就亮了，李母樂呵呵道：“今天這麼早呀？”

間一哽，很對公婆說謊。

宋缺從門外走進來，“阿姨，叔叔，今天生意好，都賣完了，送貨的車路上拋錨，石山去接了，最遲明早就能回來。”

李母一拍大：“小缺！”

“是我。”宋缺笑道：“我送嫂子回來，順便看看你們。”

宋缺兩手提著中途特意去買的禮品，其中兩盒人參蟲草，還是秦野從邵符后備箱順的。

李父披著服：“快進來快進來！”

宋缺：“叔您點煙。”

李父笑瞇瞇掐滅了煙頭。

跟著，從宋缺后又進來一道高大影，無端將門梁都襯得低矮了幾分。

李母一愣，宋缺忙道：“是我朋友，沒開車，我們一道的。”

“不打不打。”李母說著話，認真地盯著秦野。

秦野說了句“叔叔阿姨好。”

“我燉了湯，反正石山今晚不回來，放到明早都不新鮮了，我盛給你們啊！”李母說完本不給宋缺拒絕的機會，風風火火沖去廚房。

宋缺回看秦野，秦野倒是自在：“我聽阿姨的。”

擺上碗筷，熱乎湯端到面前，悉的味道，宋缺鼻尖了。

“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喝。”李母坐在宋缺對面。

宋缺回答：“現在也很喜歡。”

“那你多喝點，不夠還有。”

李母說完，又忍不住看向秦野。

秦野心想我今天這一也沒哪里不妥。

李母頓了頓問道：“你是秦、秦野對吧？”

秦野詫異：“阿姨您認識我？”

“嗯。”李母應道：“你是不是在瑞材高中念的書？”

“對。”

“那就是了。”李母說：“年級第一，每次家長會，各科老師優先夸贊你五分鐘，想不記得都難。”

幾乎可以說跟秦野同一批的，不管家長還是學生，都對他印象深刻。

秦野有些不好意思：“這樣。”

李母輕笑：“還是校草對吧？”

秦野搖頭：“沒有的事。”

“小缺也跟你同班呀，沒想到你們如今關系這麼好。”

宋缺頓時后背直。

李母興致：“小缺當年學習也很好嘞。”

“我知道。”秦野接道：“就落后我一兩名。”

宋缺倏然看向秦野。

秦野神如常，揭開蓋子又給宋缺添了點湯，很健談的樣子，“小缺那時候就經常來您這里吃飯嗎？”

一句“小缺”讓宋缺耳都微微震。

“嗯，晚上放學就跟石山一起回來。”

一直安靜的李父接了句：“中午讓他也過來吃，還不好意思，總不答應，那麼小，非要去給人家干鐘點工掙錢。”

“就是，掙了錢不說存著，還給我們買東西。”

“瘦的跟竹竿似的。”

宋缺尷尬道：“叔叔……”

話沒說完，放在膝上的一只手被秦野輕輕覆住，阻止了他的意圖。

秦野握住兩秒就又松開，話家常一樣問李家父母：“小缺做了多久的鐘點工？”

“零零總總加起來有個兩年。”

兩年，秦野輕輕放下勺子，還沒年，找工最多就是力氣活，邵符說過宋缺的況，爹不疼娘不，都嫌棄他是個拖油瓶，但即便如此，秦野也以為基本生活能得以保障，只是在家產繼承上將宋缺踢出局而已。

原來是直接不管啊。

看氣氛有些不對，李母趕忙打住話頭，以為是宋缺想到曾經心里難。

喝完湯，兩人就起告辭了。

好在李家父母都沒懷疑李石山的去向。

從李家出來，天黑沉沉的，呼吸間全是淺薄的霧氣。

宋缺在上車前，實在沒忍住，問秦野：“你記得我的排名？”

秦野抱臂靠在車門上，似笑非笑：“我的記憶力在你看來是有多差？”

宋缺搖頭：“不是這個意思。”

他只是一直以來都以為，秦野本沒記住過他，那時的宋缺偏執、郁，頭發遮住眉眼，全黯淡無，毫無年人的朝氣，而這類人，難秦野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