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昂王

chapter 09

“我和思薇是大學室友，宋詹追了好久，倆人從大一開始談，當時宋詹對思薇可是出了名的寵，倆人好得可讓人羨慕了，在外人眼裏可是一對金玉呢。”

樂箐的話落在耳邊，霓音心底被重重一擊。

面繃，樂箐見沒反應，半信半疑：“不會吧，宋詹已經和你坦白了？”

樂箐努努：“那這樣的話，周二那晚的事你應該這知道了，那晚思薇胃炎進醫院了，你男朋友趕去照顧，這樣看來，倆人不在，友誼還在呢。”

……

最後霓音走出大廈，上了保姆車。

耳邊樂箐的話盤旋，腦中一片空白。

周二就是他們一起去山莊的那天，他放鴿子，說的是去參加飯局……

他說t，他和姚思薇只是大學同學。

一直以為他是為了工作忽視……

一時間，千萬種猜測湧大腦，霓音心髒怦怦直跳，子像被真空袋中，快要幹力氣。

一旁的姜貝貝也驚愕問況，霓音恍惚幾秒，先是去撥打宋詹的電話。

不願意聽信一面之詞，想找他問清楚，然而等來的卻是冰冷的機械聲——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再打幾遍，仍舊如此。

這幾天他說有事在忙，也不知在何。

姜貝貝一臉擔憂：“宋哥沒接嗎？那怎麽辦……”

霓音間繃，半晌出聲：

“送我去趟麗柏府。”

-

麗柏府是宋詹平時一個人住的地方。

半小時後，確認沒有狗仔跟蹤，霓音上樓敲開了公寓門，開門的不是宋詹，而是保姆：

“誒，霓小姐您來了？快請進……”

之前宋詹帶到家裏過多次，阮媽把當了主人，熱迎進來。

“宋詹在家嗎？”

“宋先生昨天出差去上海錄節目了，要到今晚才回來，您找他有事？”

霓音心抑下，胡謅：

“沒……我過來拿點東西。”

阮媽讓隨便坐，給倒了杯檸檬水，“您吃午飯了嗎？給您煮點？”

“沒事，我吃過了。”

阮媽想到一事：“對了，霓小姐，您這兩天胃好點沒有？給您燉的湯藥還喝得來嗎？”

“什麽……”

“前兩天您不是胃炎住院嗎，宋先生讓我每天燉了湯藥，給助理送去，我記得您質不好，還加了點人參黃芪，提高免疫力的。”

懷疑的事就這樣輕松被印證。

他還真是很關心姚思薇……

霓音對上阮媽疑的眼神，提起角：“……宋詹沒說是您煮的，謝謝阮媽。”

阮媽笑：“客氣啥，您喜歡以後經常給您燉。”

“……您去忙吧。”

“好嘞。”

阮媽走去臺，霓音深吸了口氣，眼波輕，看向室，回憶浮現腦海。

之前和宋詹沒工作時會悠閑在這裏待一個下午，他們會陪對方對戲，會一起窩在二樓臺的秋千椅上看書，或是一起看著電影聊天，說說笑笑。

往昔的好記憶對來說無比珍貴，可是不是在他眼中都有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霓音想到什麽，走去了書房，這是宋詹平時最喜歡待的地方，裏頭擺著樂高、限量版籃球、老唱片、海賊王周邊等等，他有時還像個大男孩。

注意點桌面上放著個眼的首飾盒。

是上次送給他的那枚彼的深藍腕表，從沒見過他戴過，就這樣被隨意擱置。

眼裏暗下，走到書櫃前，視線落到最下方的一個大箱子。

之前宋詹說裏面都是沒用的陳年舊，想看，他當時臉微變，說沒什麽好看的。

仿佛離真相最後一步，一口氣打開蓋子，果然，裏頭放著許多東西。

最上面是個由個黏土拼的大擺件。

玻璃罩中，是個校園的籃球場，一個男生正在躍起投籃，看臺上一個短發生笑燦爛看著他。

角落寫著：

TO 薇薇：寶貝生日快樂，慶幸我的生命裏有你，以後每一年我都在——阿詹。

箱子裏還有很多有關姚思薇的紀念品，還有張合照，姚思薇靠在宋詹肩頭，宋詹含笑摟著，格外甜。

原來他也有那麽一個人的時候……

像是一把塑料刀子在心頭。

難以一下了結，卻痛得撕心。

霓音看到有個小盒子，打開是一款白的士腕表，似乎沒送出去。

一瞬間明白了宋詹不喜歡換表的原因。

這款式竟然和宋詹現在手上的一模一樣。

腕表旁邊，一張微微泛黃的賀卡上寫著：

2015/01/03-2021/01/03.

六周年紀念日快樂，薇薇。

等等……

一月三號……

看到日期，霓音眼底如玻璃驟然碎裂，後背突然升涼。

和宋詹在一起是那年一月二十號……

才不到一個月？？？！

——“宋詹，你什麽時候對我心的？”

這話剛在一起時好奇問過他，他當時只是笑笑的頭，“記不清了，或許很早就對你有特別的覺了。”

霓音著盒子的指尖發白，快要窒息得渾微抖。

手機信息恰好進來。

正是宋詹。

【音音怎麽了？我在上海錄綜藝，還沒結束，今晚才會回京市。】

霓音眼底漸紅，微抖的手打下許多字又刪除，最後只問：【在山莊那晚，你是因為飯局下山的嗎？】

那頭過了許久才回：【對啊，那晚我也是臨時接到飯局通知，音音你是不是還生我的氣？】

霓音：【那這幾天你在忙什麽？】

宋詹：【這幾天我都在上海啊，很忙。】

霓音扯起角。

再忙都會記得代人給姚思薇送湯……

鎖上屏幕，一滴淚從眼尾話落。

離開臥室，和阮媽說了一聲不用告知宋詹，便下樓離開。

車子開出小區，看向窗外灰蒙蒙的天，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喂，我們可以見個面嗎？”

-

傍晚天暗下，潤薈會所包廂裏，李新治推門進來，看到坐在茶桌後的霓音。

“嫂子，您找我？”

接到霓音電話時，李新治整個人是懵的，來時胡思想了一路。

“打擾了，我找你來，是想問問宋詹的事。”

“宋哥？”

“他是不是和姚思薇談過六年的？”

李新治愣住，“你怎麽會……”

霓音開門見山：“你和宋詹是高中同學，肯定知道他所有的事，我就想知道，他和姚思薇為什麽分手不到一個月就和我在一起？”

李新治腦中空白兩秒，糾結道：“嫂子，這個事你親自問宋哥比較好。”

霓音扯，“所以背後真的有故事是麽？”

對方啞然，霓音鼻尖泛酸，提及那天宋詹殺青宴上的場面：“你們所有人都知道他們談過，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當時在殺青宴上，宋詹和姚思薇之間微妙的氛圍，周圍朋友若有深意的眼神，還有姚思薇走後，他緒莫名的低落。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傻乎乎當著觀衆，看著他們演繹久別重逢的曖昧戲碼。

霓音看向他：“我不想再被宋詹騙了，我有權知道真相，新治哥，看在我們認識多年的份上，我希你能告訴我。”

沉默了很久，李新治嘆了嘆氣：“當初，宋哥和姚思薇是有一段轟轟烈烈的。”

因為姚思薇父母不滿意宋詹，給兒選定了更好的對象，姚思薇抵抗不過，和宋詹提了分手，宋詹苦苦挽留無果，對也由生怨。

“他們分手後，姚思薇和家裏安排給安排的對象去國外了，宋哥想讓姚思薇後悔，就說他也去找新人……”

“所以他是為了氣姚思薇，才選擇和我在一起的。”

“宋哥一開始是想拿你故意刺激姚思薇，後來他說你乖巧懂事，往起來很省心，就先談著。”

霓音笑了：“乖巧……”

乖巧聽話，加上的家境在他眼中很一般，很好掌控，不會遇到被嫌棄的風險。

原來無比珍視的這份，背後的真相竟是如此諷刺可笑，虧還以為多年暗真，殊不知一直就是個替代品……

李新治忍不住勸：“嫂子，這都是之前的事了，我覺得宋哥現在還是很在意你的，他應該已經放下姚思薇了……”

“是嗎？那周二晚上他還會把我一個人扔在山上，趕去醫院照顧？”

李新治忽而語噎。

霓音鼻尖泛紅，末了的聲音融進落幕的夜裏：

“如果在意，他就不會一次又一次的騙我。”

“宋詹他不任何人，他最的。只有他自己。”

……

室外天幕漆黑，黑轎車駛過繁華的夜景，最後到達東國際。

回到家，霓音獨自坐在臥室飄窗上。

外頭城景繁華，遠天大樓鱗次櫛比，車水馬龍的霓虹猶如萬頃銀河。

一個人待著，直至晚上九點多，沉寂許久的手機終于亮起。

有人發來幾張照片和幾段語音。

照片中，宋詹戴著鴨舌帽，從車裏出來，小心低調走進一家私立醫院。

語音裏男聲傳出：“霓小姐，查到了，宋先生剛剛從機場出來，直奔了安泰醫院，就是那位姚小姐所在的醫院，估計是去探了。”

霓音靜靜看著照片，幾秒後點開通話記錄，撥通宋詹的電話。

過了許久，那頭接起：

“喂音音？”

安靜須臾，平靜的聲音響起：“你降落了嗎。”

“嗯，九點落地的。”

“今晚有什麽安排，直接回家？”

那頭默了默，只笑：“沒什麽安排，累了一天，早點回家休息，明晚還有參加盛典。”

霓音看著窗外，良久後才找回自己幹的聲音：“好，早點休息。”

掛了電話，另一頭問，要不要進醫院確認一下宋詹有沒有去姚思薇病房，說不需要了。

室外涼t風湧進，霓音抱著膝看向窗外，腦中閃過許多記憶裏宋詹的畫面。

在網球上上肆意耀眼的他；在校門口護在面前的他；在難過時陪著安的他，在盛夏夜陪騎車回家的他……

還記得，兩年前拿到最佳新人獎的那晚，宋詹送回家，在別墅後院，微風徐徐中，看著他的醉眼朦朧卻澄澈而堅定：

“宋詹，我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喜歡你，大學你進娛樂圈，我想要被你看見，所以我也了圈，這些話我在心裏憋了七年了，我現在想大大方方站在你面前，不用再藏地告訴你，我喜歡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回憶如回放閃過，原來自以為好的那些，不過是場鏡花水月的夢。

夢醒了，一切終究轉眼空。

-

夜已深，晚上十一點多。

看完姚思薇，宋詹從醫院回到家，阮媽已經離開了。

他坐沙發上，疲憊按了按眉心，想到霓音今晚打來的電話，心生思念。

這幾天通告太多，山莊那天後，不理他，他也無暇哄。

不過小姑娘格好，氣應也消得差不多了。

宋詹給發去信息：【寶貝，我這幾天出差太忙，等明晚盛典結束，我好好陪你。】

他看向手邊的首飾盒。

裏頭是個玫瑰針。

他知道霓音喜歡玫瑰，在RM拍賣會上他沒能給拍到那枚玫瑰針，所以他定制了另外一款，同樣華麗貴重。

這幾天他也想明白了，他要和霓音走下去。

孩溫幹淨，像是不染纖塵的皎皎明月，和在一起他覺放松自在，至于姚思薇，他對已經沒了心的覺，等姚思薇出院，他就和說清楚。

手機震，宋詹收到助理高興的電話：“哥，《波瀾》的合同已經送上去了，一定的樂箐，接下來等宣就好，恭喜宋哥明年事業又要上一層樓了，還得是有思薇姐牽線。”

聽到好消息，宋詹自然開心，“等等，一定的是樂箐？姚導怎麽選角的，霓音不是也去試了一，不比樂箐強？”

“不知道，但聽說也有給嫂子一個角，反正能在姚導的電影裏個臉也不錯了。”

掛了電話，宋詹想撥通霓音的電話去問問，手又停下。

算了，明天再問也不遲。

他放下手機，心幾好，哼著歌走去了浴室。

時間滴滴答答流逝。

翌日，太升起，喚醒沉睡的城市。

另一頭，東國際。

別墅臥室裏，霓音獨自坐了一夜。

直至早晨八點多，日灑下，擡頭看向晴朗的天，眼底的混濁漸漸變得清明。

末了，闔了闔眼眸，下了床，走向浴室。

紮起頭發，帶上發箍，打開水龍頭，俯下，用清水洗臉。

洗漱，護，按。

一步步有條不紊進行著，開始為今晚的紅毯做準備。

早上十點多，造型團隊來到家裏，為做準備。

霓音的化妝師在圈裏出名，技和審都是一等一的好，他特別佩服霓音萬裏挑一的骨相和皮相，是天生的鏡頭駕馭者。

幾個小時妝造弄完後，霓音換好禮服，走出更室。

外頭十幾號團隊員翹首以盼間，霓音一閃走出來，驚豔衆人。

姜貝貝激：“音音姐啊啊啊啊你太了！”

造型師去給戴上首飾，有工作人員翻著首飾盒，詫異：“誒，宋哥之前送的那套首飾怎麽找不到了？！”

“對啊，之前不是放在這箱子裏嗎？”

“是不是拍完照放到車上了……”

幾人要去找尋，就聽霓音平靜的聲音響起：

“不用找了，我扔了，換一套。”

大家愣住不敢說話，霓音讓姜貝貝去房間，後者拿到一整套的SERRTY的蝴蝶鑽石首飾。

SERRTY是傅家旗下一個高奢品牌。

這是父親前幾天說給配禮服的，全世界獨此一件。

“好像這比宋哥給的更配耶！”

拍著各樣照片，傍晚霓音最後一次站在全鏡前，看向鏡子裏的自己，莞爾提起擺：

“走吧。”

商務車出發，公司發了的出發圖和花絮圖，已經在網上掀起了熱度。

今晚霓音是以上半年上映的一部冷題材電影一號為作品，提名了國外的獎項，口碑好但是在國反響不夠，被對家打。

路上姜貝貝看著紅毯名單：“今晚主辦方安排的也是巧，宋哥在你後面一個走紅毯，對了姐……你和宋哥怎麽樣了？”

霓音聞言，擡眸看向窗外，夜下霓虹星火，璀璨依舊。

再度想到那天翻到的《答案之書》，心中的混沌抑漸漸化為明鏡般的決絕。

不再猶豫，不再不舍。

所有的一切在昨晚，就已經有了清晰的答案。

笑了笑：“你不說我都忘了個事。”

姜貝貝：？

拿出手機，發送了信息。

過了會兒，車子停在目的地。

聚燈焦點，車門被拉開，一雙銀碎鑽高跟鞋踏了下來——

是霓音下了車。

頃刻間。

鏡頭朝彙聚而來。

今天的造型是以海倫娜閃蝶為原型。

海倫娜蝴蝶稱為世界上最的蝴蝶，也明神閃蝶，藍黑的翅面猶如湛藍的大海上湧起朵朵白的浪花，在芒下閃爍著七彩的芒。

霓音今晚一藍黑蝴蝶尾閃，抹的口以蝴蝶為造型，深藍的擺在燈下伴隨著細鑽一大片流閃耀的星河。

人烏發紅，鼻梁巧，眼尾黏著一朵翩躚起飛的蝴蝶，冷白著雪，優雅的肩頸線，完的頭肩比，明豔得傾國傾城。

像是一只蝶，終于破開厚重陳舊的繭，和過去揮別，翩然起舞，去往更高。

快門聲快速響起。

所有的目彙聚于。

霓音擡步走上紅毯，彎起笑容，朝揮手，眼裏星河甚至卻比這擺更加耀眼。

“音音！音音！！”

現場的尖聲震山河。

霓音本該如此芒萬丈。

後方宋詹下車，霓音沒回頭，提起擺往裏走。

此刻的男人來不及做表管理，看著背影，眼眸如山搖地。

他腦中空白，只剩下五分鐘前霓音發來的那條信息。

斬釘截鐵，無比冷絕：

【不用了，以後不需要你陪。】

【宋詹，我們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