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52°

發行期的日子忙忙碌碌, 轉眼又到周五。

夏葵這周的效率很高，得益于首映禮的口碑，帶著曉冰把幾大院線的排片占比都磕下來了, 要不是被月院線臨時放了鴿子, 今天的午餐估計又是商務宴請。

澳星的員工餐廳裏, 曉冰了腰上的贅，苦哈哈地抱怨, “葵姐, 力也算是工傷了，能不能跟鄧總申請一下補助？”

夏葵突然站起來，把食盒一收，是準備走人的架勢。

“開玩笑的，開玩笑的。”

曉冰忙訕笑攔人，今天中午外賣點的螺螄, 別的同事都敬而遠之, 只有夏葵本著人道主義神跟同桌，可不能把唯一的吃飯搭子氣跑了。

撂一眼對面的菜, 四菜一湯的私廚小竈，六種不重樣的水果拼盤, 還有一杯鮮榨的奇異果羽果蔬飲，突然就覺得自己的螺螄不香了。

曉冰挑了挑眉, 忍不住打聽，“葵姐, 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

夏葵了額頭，不知道怎麽接話。如今澳星上上下下都知道談了, 男朋友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是外賣、鮮花、茶、甜點……不折不撓地送過來。

是左聿桉的行事作風了。

比起之前假公濟私地來澳星造訪, 這已經是他最低調的存在方式了。

夏葵複雜的心理變化沒有在臉上現，同事多的地方，八卦也多，現在全公司對男朋友的好奇心已經達到峰值，不能暴更多信息了。

夾了一塊秋葵口，臉頰徐徐地，轉話題，“曉冰，我有一個朋友，的男朋友是夜店的男模，你覺得他們應該繼續嗎？”

那晚，王歆玥對新往的男朋友沒有多說，只是依稀拋出了幾個提示，夏葵秒懂了晦的暗示。

大三在校生，家庭條件不好，目前在Kizo當酒水公關，俗稱男模。

職業不分貴賤，夏葵不是對這個職業有什麽偏見……好吧，確實有偏見。

兩人第一次因為男人産生分歧。

相顧無言的時候，王歆玥甩了一個問題出來，“葵葵，你的擇偶標準是什麽？”

不等回答，便言之鑿鑿地說，“談起碼要談個帥的吧，要一米八以上吧，至要本科學歷吧，重不能超過一百五十斤吧，我才二十五歲他年齡不能超過三十吧，月薪不能低于兩萬吧……”

夏葵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腦子裏不由自主地把這些條件往左聿桉的上套，然後發現他確實都符合，甚至還優質得更多。

己所不勿施于人，反駁的話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王歆玥像是猜中了的心裏，擺了擺手，長嘆口氣，“別拿著你男朋友做對照，你現在于擇偶食鏈的頂端，沒幾個人像你這麽幸運。”

瞇了瞇眼，“我現在的想法就是，趁年輕一定要吃得好，吃得飽。”

夏葵懂王歆玥的意思，也就是上述條件都符合的況下，其他條件可以忽略不計，比如說他的職業……

這簡直是歪理。

心不在焉地分了幾只櫻花蝦給曉冰，想問問旁觀者的意見。

可忽略了這個問題的勁。

“有一個朋友”和“男模”像猜謎游戲的暗示，讓火速GET到答案的曉冰筷子都嚇掉了，辣得紅的瓣張O形。

空氣凝滯了幾秒後，視線直愣愣地放上，“葵姐，你不會是……”

夏葵思緒了回來，這時才反應過來，無聲地翻了個白眼，“不是我，是我朋友。”

曉冰的眉頭皺一團，眼神很複雜，對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視而不見，表像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看著無法度化的失足，“楊堃不是好的嗎？你真的不至于找個男模當男朋友吧，雖然他們的收確實高的……”

夏葵仰天長嘆，支起三手指對天發誓，“真不是我。”

正午的很烈，線過落地窗照進來，細小的浮塵在空氣中舞，曉冰在大口大口地喝水。

不知道是為了緩解螺螄的辣度，還是為了冷卻勁新聞造的沖擊。總之，杯子重新放回桌面後，的語氣突然變得諱莫如深，“其實找個男模當男朋友也沒事，換個思路想想，富婆都需要花錢才能玩你男朋友，但是你卻可以免費白玩……”

夏葵：……

這人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左聿桉什麽都沒做，已經被扣了頂男模的帽子，無力排山倒海而來，夏葵突突直跳的太，再次強調，“我男朋友真的不是男模……”

“畢竟好男人別辜負，壞男人也別浪費。”

曉冰還在自顧自地說著，毫不知道當事人的心髒已經被攪得浮躁無比，低音量特別鄭重地提醒，“但是你玩歸玩，千萬別把結婚當兒戲。”

夏葵真的要瘋了。

手機屏幕亮起，辛者庫賤婢的名字在屏幕上彈出，手朝曉冰止了止，終于從男模的話題裏解了。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按下接通鍵，辛北辰略帶懇求的聲音傳來。

“夏葵，你就幫我勸勸左聿桉吧，周末的游艇趴只有打著他的幌子，我朋友才沒辦法拒絕，你也不想看我失分手，最後變孤家寡人吧？”

夏葵原本對辛北辰的印象都是來自網絡——高調、傲、冷漠，非常符合他紈绔子弟的人設。

經過這麽幾次的接，他的人設徹底崩了，變了稚、中二、難纏。這幾天他像患有牛皮糖綜合征一樣，搞不定左聿桉，就一直從這邊下手。

夏葵忍住了把剩飯砸他臉上的沖，為了能夠徹底終結這種折磨，言簡意賅地回：“好。”

話筒裏凝滯了幾秒，辛北辰大概沒有想到竟然答應得這麽痛快，反應過來之後歡天喜地掛了電話。

那天下午夏葵跟全國各地的駐地發行開了視頻會議，把近期的工作布置了一下，影片還有一個月上映，城市發行經理可以開始出差了。

《換人生》又出了一個新版MV，Talker單獨的故事線，演繹者是最近很火的歌手左佑。左聿桉倒是會盡其用的，讓自己的堂弟唱主題曲，也算是水不流外人田。

營銷部的幾個同事是左佑，整個下午的話題也都圍繞他轉，有人建議去左佑的超話裏發帖，準備靠他的再吸一波流量。

有人幹脆提議：“要是左佑也能參加路演就好了，到時候關注度肯定很高。”

餘衫手臂搭在椅背上，破們的白日夢，“我跟左佑的經紀人談了，人家就回了兩句話：檔期很滿，配合不了。”

怪氣地模仿了對方的語氣，明顯有被拒絕的憤憤，夏葵默默地聽了一耳朵。

晚上回家的路上，等紅燈的間隙，就跟左聿桉說了公司的八卦。

這人病來如山倒，病去如，低燒了整整三天，才徹底痊愈，這兩天接送夏葵，都是讓司機開的車。

他坐在後座上，把夏葵的手握到膝蓋上，另一手環過的腰，整個人懶懶的。

“找的應該是左佑的助理，不是經紀人。”

夏葵腦袋裏緩緩打出一串問號，這人這麽忙，怎麽連這種細節都知道。

思量了幾秒後，直接開口，“能讓左佑配合路演嗎？”

他眼皮掀起淺淺的一層，“你也是他的？”

不知道為什麽，夏葵從這個問題裏嗅出點不一樣的味道，反應很快地回，“我才不喜歡年下呢，真不理解那些喜歡弟弟的人，是母輝太強了嗎？明明年上才是最香的。”

的五白淨立，上帶著淡淡的幽香，說出的話也格外真誠。

左聿桉對的話不置可否，他撇了撇角，“那麽喜歡年上，也沒聽你喊我一聲哥哥？”

哥哥？

夏葵驚覺不妙，眼睜睜地看著汽車擋板適時升起，顯然司機已經誤會了接下來的走向。

兩人只差了一歲，算什麽年上。一陣臉熱，只能用力摳他的膝蓋洩憤，左聿按角上揚地把人往懷裏扣。

車子停在一個紅燈路口，夏葵扇了扇臉上的熱度，仰頭看他，“明天辛北辰的游艇趴你去嗎？”

他沒什麽遲疑地回：“不去。”

“左聿桉，你是不是談個把所有的朋友都疏遠了，你現在每天接送我上下班，還有時間跟朋友聯絡嗎？”

視線自上而下一掠，他好整以暇地垂眸，“我跟他們有什麽？我跟你才需要聯絡。這麽久還沒個公開的份，我不得努點力？”

“反正明天我約了白瑜，也沒時間陪你，要不你還是去吧。”

真的不了辛北辰唐僧般的碎碎念了，而且明天也確實有事兒。上次的首映禮之後，白瑜已經約了好幾次了，夏葵大概知道的意圖，沒有得力的幫手，很難為新東家效力。

電影行業的發行經理特別不好招，看似做著娛樂圈相關工作高大上的，其實就是電影行業的民工，真忙起來的時候，二十四小時連軸轉，出差出到懷疑人生，數據力也特別大。

這一年，澳星也一直在招聘，實習生來來回回地進，不能接不了工作強度，就是能力實在不足，一個都沒留下。

左聿桉聽提過白瑜想要挖角的事兒，他倦懶的嗓音低低沉沉在耳邊繞，“公司的資源永遠都是有限的，好東西要去搶，搶不過也別耗，不是你能力的問題，可能是派系的問題，這時候就要換一家去搶。”

忽略耳竄起的灼熱氣息，夏葵沒好氣地回，“我到底是去上班還是去當強盜？”

視線相接，漆黑的眼底起了些波瀾，左聿桉偏了偏頭，“搶不過的告訴我，你男朋友幫你去搶。”

這是什麽強盜言論？但是莫名有點喜歡，全是泛起麻麻的。

十字路口的紅燈跳轉，車子繼續前行，故意忽略面上的熱度換了個話題，“左聿桉，明天參加游艇趴可以，但是你要是讓別的人了一手指，回來我就了你的皮。”

帶著一抹嫵笑容，眸底卻如黑蓮般危險。

“家教這麽嚴？”

他倏地笑了，角的弧度本降不下來，顯然對占有很用。

夏葵覺得這人可能有點大病，剜了他一眼，“原諒那是不可能的，我又不是觀音菩薩。”

“那我要是騙了你，你會怎麽樣？”

的音調特別溫和，紅輕挽朝他勾手，“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