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玥領著莊筱去看過急診，完開了藥，隨后才去CCU外頭見了莊二叔。了解清楚莊老爺子目前況很穩定后，兩人才徹底放了心。

“……中午只能一個家屬探視，我還發著燒不能進去，傳染了家人們也不好，所以待會還要麻煩你們車我回去。”莊筱覺得嗓子火辣辣的，皺著眉又灌了大半瓶礦泉水。

有大家長在，不需要心或安排什麼，只用做乖乖養好自己的小輩就可以了，無須佯裝堅強。

這大概是親人存在最重要的意義了。

“有什麼麻煩的。”顧棠玥看了眼周圍行匆匆的醫護和家屬病人們，好奇問：“確定不去找找寶馬小哥？”

莊筱打了個噴嚏，神懨懨，“他昨天好像值夜班來著，這會兒應該已經休息了，還是別打擾了。”

顧棠玥表示理解，低頭在手機里和“司機”邵懷瑾通回程的事。

莊筱倚著一樓大堂石柱子正要繼續喝水，偶然聽到路邊的一個護士和年輕醫生提到了常宴清的名字，到邊的瓶口愣是定住了。

“……不就仗著自己有個高層老爸，才對常醫生死纏爛打……”

“纏著也沒用啊，常宴清那條件也不一定看得上。人家也是高知家庭，聽說還有個留學回來的青梅……”

目送兩個年輕的影遠去，莊筱才終于把水送口中。

口甘甜，但冷冰冰，心涼，還是溫熱的白開水最好喝。

回程時，顧棠玥沒發覺莊筱有什麼異樣，確定不需要陪伴，叮囑了準時吃藥好好再睡一覺后便離開了。

大概是因為回到了自己悉的窩，加上知道爺爺況安好，莊筱安全滿滿，簡單用電飯鍋熬了白粥，洗了個澡后倒頭就睡了。

再醒來時太已經下山。

莊筱到了床頭柜上的手機，頂著昏沉沉的腦袋想要坐起來——然而失敗了，索就這麼躺著，把手機舉到臉的上方看未讀信息。

恰在這時，常宴清的對話框冒上來了：【睡醒了嗎？】

不知是被信息提示嚇到了，還是被他這準的提問嚇到了，莊筱手一松，手機毫無阻礙地砸在了的臉上。

“嘶……”

捂著臉痛苦地了一聲，半晌才緩過來，哭喪著臉坐好，給他回了信息。

【都怪你，我被手機砸到臉了。】

【CYQ：？】

【莊莊：我剛睡醒，仰躺著看手機，然后砸到了。】

莊筱覺得這麼說話太生，搜了個可的、哭唧唧的表發了過去。

常宴清很快回了個“死亡微笑”表。

莊筱撇撇，“不知道這表不能用嗎？”

【莊莊：你怎麼知道我睡著了？】

常宴清似乎在忙，半晌沒有回。

也不急，慢吞吞地起來打理了一下自己，洗了把臉，隨后乖乖地穿上了薄外套，燒了壺熱水，貓在沙發上舒服地看著輕松喜劇。

在這期間被打電話批評了一頓沒好好照顧自己，并被勒令病好前不準奔波跑去醫院，爺爺一切都好，家人會流過去探。

莊筱從小看過不家族不和的故事，無比慶幸自己的家族沒有狗的家產斗爭。

不得不說，莊家能有今時今日的財富，很大一部分也得益于這優秀的家風。

從廚房小心翼翼地端了碗粥出來，正好看到常宴清發來的信息。

【CYQ：猜的。心外科的主任今天看到你去急診了，你太久沒回信息，結合昨晚的況，合理猜測。】

常宴清今天很早就回家補眠了，醒來時詢問了一下莊爺爺的況，意外聽說了就診的事。

他翻了翻前面和的聊天記錄，偶爾在忙工作，會晚一兩個小時回復，像今天這樣五個多小時沒有回信息，多有點異常。

【莊莊：常醫生還聰明！】

莊筱自然也看到了他前面發來的信息，無非是告知爺爺的況，順便禮貌詢問的況。

【CYQ：保重，補充水分，多休息。】

果然，男人對人的關心永遠都離不開“多喝水”和“多睡覺”，醫生也不例外。

【莊莊：我以為你會打電話關心一下我的況～～】

半分鐘后，常宴清還真的打了電話過來。

莊筱“哈”地笑了出聲，然而嚨像吞了刀片一樣疼，有型，半點聲音都發不出，訕訕地按了掛斷。

【莊莊： (ノへ￣、)對不起，我啞了，接不了電話嗚嗚嗚……】

【CYQ：對不起前面的符號是什麼意思？】

莊筱眨了眨眼，回了他幾個字：【眼淚啊，看不出來嗎？】

常宴清湊近了些手機，試圖把那幾個符號拼湊起來，好一會兒才發來個恍然大悟的表。

是他和社會節了嗎？

現在的年輕人都用這麼象的表了？

是小黃頭不好用嗎？

后來他在家庭群里發了這個符號表，當家做主的常父很快就回了個問號。

常宴清正想解釋這個表的意思，常母冷不丁地問：【兒子干嘛要眼淚？】

常父：【可能手做多了，眼睛累？多休息，多喝水。】

常宴清：“………”

行吧，是他和社會節了。

莊筱吃完白粥后覺得神了許多，不能去醫院探爺爺，又不想回店里理雜七雜八的事，索把冒藥都吃了，進工作間做完之前的紙扎單子。

臨進去前，想了下，向常宴清提了個問題：【常醫生，你對每個認識的人都這麼關心嗎？】

有個白領孩想給去世的金扎一只小金，期盼它能有個伴，順便還要給它做一套紙扎小服和小鞋子，說它最不喜歡雨天弄了上的。

此前已經把框架扎好，今天只用把紙糊上。

白的燈灑在細碎的發梢上、恬靜的臉上，從遠看，像是一層薄薄的白紗蒙在面上，世間仿佛已經靜止，沒有任何事能影響專注地糊紙。

昨晚急診室刺眼的白熾燈和吵雜的聲音不時在的腦海中冒出來，煩人又人無法忽視。

“送你們兩副小耳罩，覺得吵的時候可以戴上，開開心心地在雨里跑一跑。”笑了笑，順著自己的新想法，為兩只小金做了專屬的紙扎耳罩。

從工作間出來時，渾酸疲，但有舒爽的覺。

常宴清回答了的問題：【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