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點鐘，走出學校大門，譚俏俏看到了站在門口等的男生。

將背包往周嘉懷里一丟，譚大小姐一言不發的往不遠的轎車走去。

周嘉跟在后，試探的問:“又考砸了？你爸不是給你請家教了......”

譚大小姐轉，眸怒瞪，周嘉急忙噤了聲，以免殃及他這條池魚。

二人慢悠悠走著，見滿臉的幽怨，周嘉轉移了話題。

“我快生日了，來不來？”

譚俏俏收回思緒，猛的想起什麼:“你要年了啊？”

周嘉無語的盯著，仿佛在看一個白癡。

“我明年高中畢業，你說呢？”

譚俏俏嘆了口氣，緒有些低落。

自從譚俏俏回京后，一直和他在一所學校，以前沒察覺到什麼，忽然周嘉都要高中畢業了。這次他們真的是要分開了，心里還是有些不舍。

以后去哪再找這樣任勞任怨，任打任罵的跟班兒......

“你今天怎麼了？真的因為績的事，要不要去干媽家避避風頭？”

“不去了，明天周末我還要補英語。”

兩人沉默的走了一段路，譚俏俏忽然停下腳步:“周嘉，你爸他們最近有沒有提過秦舒阿姨？”

周嘉愣了一下，隨后點點頭。

“秦阿姨還在上海，孟叔叔來北京時提過，兒三歲了。”

譚俏俏不再說話，只低頭沉默往前走。

“怎麼忽然問起來了，你每年過生日秦阿姨不是都給你寄禮，你想就去上海找啊。”

譚俏俏搖搖頭:“那不合適。我爸說，我們不好多打擾的生活。”

秦舒離開北京算起來已經七年了，北京的這幾位，除了沈硯棕，其他的都很聯系。極偶爾的時候，顧政南出差上海，會和見一面。

秦舒的聯系方式一直未變，走那年也告訴了譚俏俏，兩人這些年其實私下一直都有聯系，每年譚俏俏都會收到秦舒的禮，譚湛東其實都知道，但他從未過問。

只是在那年，秦舒結婚的消息傳出后，譚湛東曾無意的提過一句，有的生活。

自那以后，譚俏俏也是有意的減了和秦舒的聯系。

對于譚湛東，譚俏俏其實心里是有些抱怨的，秦舒離開時，雖說還是個小孩子，但從小家庭原因，比同齡的孩子懂事更早。對于大人們的不好評價，但知道，秦舒的離開，是爸一手造的。

可秦舒離開那年，譚湛東出了嚴重的車禍，人在醫院住了小半年，瘦了很多，算是鬼門關走一圈撿了條命回來。譚俏俏看明白了，知道老爸心里遠沒有看上去這樣淡定，從那以后，再沒有主提及秦舒。

周嘉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忍不住刨問底:“你到底怎麼了？”

“周嘉，我其實知道我爸不會再找了，可最近我覺得他不太對勁。”

周嘉一時間沒說話，許多事他和譚俏俏算是同，可真要讓他勸，他真不知該如何開口。

“俏俏，其實譚伯伯這些年也可憐的，他錯過了秦舒阿姨，要是真能找到一個合心意的，你要不要試著接下？”

譚俏俏對他翻了一個大白眼。

“我是那種不懂事的小孩子嗎？可你知道那人是誰嘛！”

譚俏俏實在說不下去，煩躁的沖他揮揮手上車回家了。

周六的上午譚俏俏要在家里補習英語，的家教老師是在讀的研究生，聽二叔說，那是系里績名列前茅的學生，教這個初中的學生綽綽有余。

米瑾家境一般，父母的不易，所以在老師的介紹下來到譚家做了譚俏俏的家教，用來補自己的生活費。

那是個漂亮的姑娘，長相算的上漂亮，格溫，與人相和善。

可譚俏俏不喜歡。

譚俏俏的課程安排在每周六上午，那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見到會禮貌客氣的喊一聲米老師，小小年紀待人事淡定從容，但一雙眼睛太過察人心，米瑾見的第一面就覺得，這個小姑娘不簡單。

的上有一種不屬于這個年紀的疏離冷漠。

周六上午米瑾早早出門，八點前要趕到譚家。同學們都好奇的問關于家教的事，或者這次的學生況，可從不敢多談。

譚家的四合院位置特殊，米瑾去時，路邊經常有檢查證件的。早就聽說住在這附近的人份都不簡單，可沒想到有一天能進到這里面看一看。

八點鐘，米瑾準時到達譚家，開啟了一上午的課程。譚俏俏話很，尤其是對米瑾，雖說沒有對米瑾表現出厭煩的樣子，可米瑾覺得，小姑娘好像不太喜歡自己。

臨近中午的時候，周嘉來了，譚俏俏看了眼時間，還差十分鐘下課。

放下筆，淺淺一笑:“米老師，今天可以早點下課嗎？我朋友有事找我，您放心，我爸不會扣您的課時費。”

小姑娘說話客氣，可米瑾覺得對自己充滿了莫大的敵意。

就在米瑾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之際，一個面冷峻的高大男子緩步進來。

譚湛東回來了。

周嘉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不聲的觀察著，他終于明白譚俏俏的敵意從何而來。

面前這位比他大不了幾歲的老師在看到譚湛東的影后，眼睛里的欣喜是掩藏不住的，目也一直停留在他上。

譚湛東雖說人到中年，但他那拔的姿和俊毅的面容，在同齡人的圈子里依舊顯得格外出挑。

這幾年譚湛東是滄桑了許多，但反而讓他增添了一份與穩重。多年的軍旅生涯，即便是到了這個年紀，依然氣質不減。

可這，差的也太多了吧。

譚湛東見到米瑾，淺淺頜首:“米老師。”

譚湛東目淡淡掃過，沒有在上過多停留。

周嘉也沒錯過米瑾眼中的失落。

米瑾從不避諱自己對譚湛東的心思，的目的也很明顯，當代年輕人的已經發展到要去拜財神爺的地步，家世普通，從小就明白金錢的重要。

譚湛東雖然年齡比大不，可這個人相貌氣質出眾，份地位都不是常人能接到的，相信以自己的材容貌能夠輕而易舉拿下此人。

米瑾長得漂亮，格開朗，從高中開始邊不乏追求者。進大學后也談過幾段，承認自己很現實，往的男友都是家庭條件不錯的。

但譚湛東不一樣，他是米瑾心中最理想的對象。

再有，覺得這個人上有著看不的東西，這個人的神吸引著不自覺的想要靠近。

一個人所的階層決定了接到的人，能夠接到譚湛東，不知越了多層。

然而譚湛東的態度卻像一盆冷水澆滅了的熱。

譚俏俏拉著周嘉進了自己房間，小聲嘀咕道：“你看那眼神，肯定沒安好心。”

周嘉無奈地笑了笑：“也許是你多想了呢？”譚俏俏白了他一眼：“不可能，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晚飯時，譚俏俏直接向譚湛東說出了要換家教老師的想法。

“為什麼？米老師教的不好？”

譚俏俏冷著一張臉，沉默的著碗里的米飯。

該怎麼說呢？總不能說怕米瑾為自己的后媽吧。

譚俏俏思慮再三，干脆的回道:“我不喜歡這位老師。”

譚湛東有些疑的盯著，姑娘長大了漸漸褪去了小時候的頑皮勁，這幾年格更是沉穩不。

前幾年因為秦舒的離開，父倆的關系并不怎麼好，小姑娘對他的態度不及小時候親昵。

其實譚俏俏對于秦舒的喜歡，已經到了一種怪異的地步，原本譚湛東不想和小孩子說太多，可隨著譚俏俏長大，他發現小姑娘樣貌是隨了亡妻，可這格，和當初的秦舒太像了。

譚湛東試圖和通:“米老師講課不好？”

“沒有，講課很好，我只是單純的不喜歡。”

譚湛東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尤其此刻，他覺得譚俏俏有些無理取鬧。

“就因為你不喜歡就要換掉？那你以后無緣無故不被人喜歡的時候怎麼辦？”

譚俏俏放下筷子，毫不避諱的瞪著父親。

“爸，這個人心思不正，我不想讓這樣的人當我老師。”

“米老師怎麼了？”

譚俏俏一字一句的嚴肅道:“什麼心思，您觀察一下就知道了。”

譚湛東蹙眉看著面前的小姑娘，譚俏俏一臉正，不像是小孩子無理取鬧。

室長久的沉默，譚湛東也沒有生氣的跡象，茶杯磕在胡桃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俏俏，以前你年齡小，我從來沒問過你一件事。這些年，你為什麼會對秦舒阿姨念念不忘？”

譚湛東從始至終聲音溫淡，聽不出一緒。

“你從小沒有媽媽，爸爸再關心你也替代不了母親的角。可是俏俏，你秦舒阿姨只是和你媽媽容貌有幾分相似，你對的是不是也包含了些別的？其實咱們倆犯了同樣的錯誤，這些年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怪我當年沒挽留。可那樣對真的公平嗎？”

譚俏俏對秦舒的有些復雜，這事兒譚湛東早就發現了，說到底秦舒不過是他的朋友，怎麼就好到要和他鬧掰的地步。

后來他也想過和小姑娘談一談，可想到孩子從小就沒見過自己的媽媽，他又于心不忍。

說到底，他們父倆都有自己的想法，可都沒有為秦舒考慮過......

譚湛東這晚的話，算是徹底掀開了譚俏俏心中多年來那無以言說的，多年過去，也終于明白，自己沒有立場去責怪父親。

譚俏俏沒有再提換老師的事，但對米瑾的態度一如從前，雖冷淡，但不會給難堪。

米瑾又來譚家上過幾次課，偶爾會見到譚湛東幾面，對也還是以往客氣淡漠的樣子。

米瑾想起第一次見到這位譚先生，只覺得此人上的迫太強，談時米瑾甚至不敢直視他。

讓米瑾對他改觀的，是那次臨時有事的遲到。

原定于八點鐘的課，再加上大雨傾盆，等趕到譚家時已經九點鐘了，走進四合院的西廂書房，看到譚湛東正坐在里面輔導譚俏俏。

譚俏俏的發音不標準，譚湛東就一個單詞一個單詞的指正，沒有毫的不耐煩。

倒是譚俏俏有些煩躁，將書遞給父親，譚湛東沒有推辭，接過手里的書，垂眸朗誦起來。

他的聲音沉而穩，漸次延展，疏朗有力。

清潤的男聲，吐字輕，低沉悠緩......

米瑾靜靜的看了好久.....

那天服的整個肩膀都淋，譚湛東看到了，特意派人去商場給買了干凈的。

米瑾漸漸對這個男人多了幾分關注，知道了譚俏俏的母親去世很多年，譚湛東現在屬于單狀態......

譚俏俏為了給周嘉過生日，和米瑾商量好將補課時間改到周六下午。

周嘉沒有請別人，只和譚俏俏兩個人出去吃了頓飯。生日蛋糕吃的是餐廳的飯后甜點。

“你的十八歲人禮好凄慘啊。”

周嘉笑笑:“晚上還有大場面呢，不過我還是喜歡現在這樣。”

譚俏俏知道他的生日家里不會敷衍，周聿雖說再婚，于桐后來生了個兒，但夫妻倆明確表示不會再要，周嘉就是他們唯一的兒子。周家對于這唯一的孫子自是看重。

譚彥清曾說，周聿對周嘉母親的懷念，并不比譚湛東。

只不過幸運的是，于桐不是秦舒，所以周聿比起譚湛東真是多了幾分運氣。

想起不久將來的分別，譚俏俏這頓飯吃的并不怎麼開心。

周嘉的母親葬在舊金山，周嘉高中畢業后就會出國，那是周聿征求他的意見后，早就安排好的。

那里是他出生，是他長大的地方，余玫孤一人在那里長眠，他也只是想回去陪伴母親幾年。

盛夏的第一場雨來得急，上午還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下午鋪天蓋地的雨水便如同蛛網般匝匝地籠了下來。

下午米瑾給譚俏俏上課時發現，小姑娘今天似是緒不好，一言不發的趴在桌子上寫作業。

米瑾的手機響了，為了不打擾譚俏俏，拿著手機悄悄走到外面接電話。

“米瑾，你快看朋友圈！程老師單了不說，竟然結婚了！新郎好帥！”

米瑾敷衍的應了句，顧不上八卦，繼續忙著給譚俏俏上課。

譚湛東到家時，譚俏俏的課剛好上完，米瑾收拾好東西剛準備要走，譚俏俏忽然想起自己有幾道題不會，正在請米瑾給講解。

米瑾的手機亮著放在茶桌邊，頁面還停留在微信里同學傳來的圖片上。

譚湛東不經意間看了眼......

窗外雷聲轟鳴，漸停的雨有大起來的勢頭......

人的一生，總有那麼一天，令人難以忘懷。即便歲月如梭，這一天在記憶的長河中，依然歷歷在目。

譚湛東猛的想起了幾年前的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幕......

米瑾從譚俏俏的房間出來，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影。

屋檐下，譚湛東正背對著煙。雨幕和薄煙攏在一起，那是一個看上去極落寞的背影。

他正看著外面的暴雨出神，檐下的地板上也都是淋淋的水漬。

空氣中有灰塵被打的味道，混雜著極輕極淡的煙草，生出一漉漉的清冷氣質。

米瑾走到屋檐下，暴雨傾世而下，仿佛要將天下來，莫名令人生出幾分恐懼。

譚湛東眉頭微微蹙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麼，隔了許久，他仿佛才想起旁的米瑾，譚湛東掐滅手中的煙。

他輕聲問，“米老師，你本科是在哪里讀的？”

米瑾如實回到:“上海復旦。”

那一刻，譚湛東心臟驀的一，疼得他難以呼吸，只覺得心一點點地往下沉。

他笑了笑，抬起頭，漆黑的眼睛里映著影，眼眶微熱，視野有些模糊。

米瑾靜靜的抬眸去，算是個玲瓏剔人，只一眼，忽然覺得，面前這個男人此刻陷了痛苦的回憶中。

譚湛東看著久久不停的大雨:“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學校。”

送米瑾回學校，是譚湛東親自開車。

米瑾往窗外一眼，雨還在下。

閉的車窗被大雨不斷沖刷，宛如覆蓋了一層流的水幕，白茫茫的雨霧四彌漫，行人約一團團虛幻的影子。

車廂一片寂靜，雨刷快速的擺著，一個十字路口紅燈，車子停了下來。

米瑾裝作漫不經心的看他。譚湛東眼神雖然平靜，但有種不怒自威的神態，米瑾從未跟他這種氣場的人有過太多接，平時雖然見面，但也僅限于客套的談，此刻心里有些張。

譚湛東十分紳士的將送到宿舍樓下。

米瑾向他道謝，看到譚湛東抿抿，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最后只是點了點頭，然后轉離開。

雨依然在下......

那個撐著黑傘的男人在米瑾視野中變模糊的一團，像個虛無的影子。

后知后覺，米瑾覺得自己對譚湛東多了些說不清的覺。

北京近年來的夏天溫度愈來愈高，這個炎熱的暑假令米瑾苦不堪言，暑假期間譚俏俏的補習由一周一次變了三次，而譚俏俏在上次譚湛東送米瑾回學校后，對米瑾的敵對態度越來越明顯，師生關系進了相當張的階段。

譚俏俏不聲的觀察著的一舉一，忽然覺得，真正異常的，是自己的父親，譚湛東。

譚湛東向來對邊異保持著絕對的安全距離，從不做出一令對方誤會的舉，可最近譚俏俏看著苗頭不太對。

譚俏俏知道父親的書房里沒有需要保的東西，便將上課地點換到了那里。

西廂房布置簡單，只有一套紅木桌椅外加兩套書柜，上課的時候，譚俏俏和米瑾面對面而坐。

譚俏俏雖說對有偏見，但錢既然花了，米瑾也得付出相應的勞，所以譚俏俏除了找問問題，除此，師生倆平日沒有任何流。

“米老師，我的鋼筆在里側屜，麻煩幫我拿一下，謝謝。”

米瑾側，開了屜。

那瞬間，驚嘆譚俏俏的聰慧，小小年紀就能有這樣的手段，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小姑娘莫不是學過兵法？

米瑾找到譚俏俏的鋼筆遞給，在合上的那一刻，又匆匆掃了一眼。

小姑娘這是在不聲的告訴，即使母親去世多年，譚湛東心里依然沒有忘，沒有一機會。

只是，角落里那張多人合照中的明艷子太過惹眼。

而那個人，竟然也是相識之人......

畢竟是看，不好意思用這件事拉近與譚湛東的關系，只是好奇了很久。

譚俏俏的作越來越多，很多次在得知譚湛東會在家時，都會聯系米瑾，更改上課時間。

米瑾倒一時沒有猜的意圖，可猜了也沒辦法，小姑娘的心思太活躍，自愧不如。

那天譚俏俏得知父親晚上有應酬時，特意將上課時間更改到了晚上。

米瑾慶幸譚家住的地方通方便，這要是在京郊的別墅區，估計連輛車都打不到。

三個小時的課程結束，已經是九點多鐘，米瑾正往地鐵站口走著，忽然一輛從旁駛過的車子停在了不遠。

米瑾看到譚湛東下了車。

譚湛東并沒有喝酒，今晚是他自己開車。

穿黑服的男人材頎長，脊背拔，在路燈的不遠，只出半張廓分明的側臉。

夜晚微風徐徐，把道路兩旁的樹影晃得婆娑。

米瑾心莫名一......

譚湛東依然是淡漠的神，米瑾上前，他開口問道:“回宿舍？”

米瑾點頭。

譚湛東看了眼手表，然后邀請上車。

“我送你回去吧。”

米瑾求之不得，當然不會錯過這樣獨的機會。

就這樣，在譚俏俏差錯的助攻下，譚湛東第二次送米瑾回學校。

華燈初上，北京的夜晚向來繁華，川流不息的車輛填滿無數條錯的街道。

今晚譚湛東一改往日的沉默，路上與閑聊了起來。

“你家是哪里的？”

“我是南昌人。”

譚湛東軍旅生涯已過半生，聽到此地，瞬間想到的就是“革命據地”。

“好地方。”接著他隨意的問道:“你是研二，剛來北京也就一年吧？北方的環境適應嗎？”

米瑾驚訝他今晚的異常，努力住心的悸，裝作淡定。

“還行吧，就是北方太干了，以前在上海還沒有這種覺。”

車子停在學校門口，譚湛東繼續與聊著。

“你在復旦讀的什麼專業？”

“我是外語系的。”

譚湛東輕輕點了點頭，他說:“我有個朋友在那里做老師。”

米瑾想起書房屜的那張照片，口而出。

“是管理學院的秦舒老師嗎？”

譚湛東眼中閃過一詫異，但想起最近一直在書房給譚俏俏上課，也沒再多說。

“我和.......也有幾年沒見了。也不知最近如何？”

米瑾不知他的前塵往事，只以為好不容易和他有了一個可以攀談的機會。

“秦舒老師是我們學校最漂亮的老師，聽管理學院的老師講，以前可厲害了，在金融界赫赫有名，和我們程老師關系特別好，我以前在學校經常見到，據說老師的男朋友也是秦老師介紹的。”

譚湛東角不自覺的噙著一抹淡笑:“你對了解？”

米瑾不好意思的笑笑:“我以前去旁聽過的課，課堂紀律嚴，再就是長的太漂亮了，我一個生都羨慕。”

譚湛東靜靜的聽著，目深沉的向窗外的黑夜，仿佛陷了某種回憶。

那天晚上，米瑾給他說了不關于秦舒的消息。

畢竟秦舒和韓亦馳在外人眼中早已私定終，不過是近幾年才結婚。

或許外人從不會去想，二人當初也曾有過那樣一段故事......

譚湛東無奈的笑笑，原來在外人眼中，他與從始至終都是兩條無法相的平行線。

在米瑾的口中，他得知了秦舒婚后的生活......

韓亦馳是位好好先生，他長相英俊，是管理學院長相最出眾的家屬。那是隔壁建筑系韓教授的兒子，兩人青梅竹馬修正果，全校師生都認為是天作之合的一對。

韓先生疼老婆是出了名，風雨無阻的來給挑食的老婆送心便當，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牽著寶貝兒的手站在校門口等寶貝老婆下班，據那位韓先生說，因為兒一天未見到媽媽傷心，丈夫一天未見到老婆思念。

天長日久，過往的師生在校門口看到這父倆都見怪不怪了。

據說韓教授早就惦記上秦舒給自己家做兒媳婦，對比對自己兒子還要好，這樣的家庭氛圍是多人羨慕不來的。

秦老師出書香世家，父親是南京某重點大學的校長。認識不商界有名的英，直到現在都經常會有金融界的大佬來向咨詢難題。

在米瑾的口中，那是個和不在一個世界的人。

譚湛東在聽到這句話時驟然一愣。

這句話仿佛擊中了他心最后一道防線。

是啊，的世界原本就是這樣的.......

他這樣貿然打探，又是為何呢？

那晚他打斷了米瑾的話，并沒有繼續聽下去。

這樣突兀的打探，已是他越距。

譚湛東離開學校，開車沿著高架駛出了北六環，北郊的夜晚比起市里多了幾分靜謐。

車子不知在什麼地方停住了，他下了車，頭頂的夜空深邃廣袤，宛如一塊由灰與藍織而的幕布，月的清輝悄然灑落于地，宛如鋪就了一層薄薄的銀霜。

他站在一盞路燈下，倚在車旁微微低頭吸煙，手攏住火苗，煙頭的紅一閃一閃。

流水落花，相伴僅此一程。

黃粱一夢，已是十余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