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小滿往一旁讓了一步，早一點晚一點其實不在意。

畢竟又不是真的要做演員，跟別人爭這個干什麼。

而且……想起梁九安在自己面前夸下海口的模樣，覺得自己試不試鏡都無所謂。

但林雯慧不知道，攔阻道：“趙曼，你干什麼干擾正常的試鏡進度，白雪別是你親戚吧？”

趙曼知道王導的子，一點不避諱：“是啊，白雪是我老師的兒，我老師是香江演藝學校的教授。”

王導果然興趣：“這麼說還是科班出？”

趙曼示威地看了林雯慧一眼，才開口：“對啊，舉賢還不避親呢，白雪這樣的好演員，王導你就看看。”

林雯慧還想說什麼，王導卻不理會了。

他劇本中的角，靈來源就是一部日式恐怖片里的學生。

白雪這穿著，簡直就是他心目中角的翻版。

當即就決定讓白雪演演看。

白雪向與自己一同進來的萬小滿，本想看看對方不忿的表。

誰知一扭頭，就看到萬小滿搬了個凳子，悠閑從容地坐在了一邊，饒有興致地等著表演。

氣悶，等一會兒看了的表演，那家伙肯定就笑不出來了。

“你表演一下。阿麗放學回家，妹妹端上來一碗湯，喝了湯中毒不能彈，活著看見妹妹拿菜刀將肢解。”

白雪其實已經從趙曼那里提前知道了題目，甚至知道這個題目的由來，所以才專門打扮這樣過來試鏡。

沒有猶豫，立馬進了表演狀態。

表演的是一名膽小向卻親的學生，從一開始微微駝著背表怯懦，到接過妹妹的湯出滿臉的。

最后眼中噙著淚，痛苦又哀傷地死在手足的刀下。

結束了自己的表演，站起來朝著導演微微鞠了一躬。

王導難得地點了點頭，這是今天他第一次看過表演之后出了微笑。

“很好，你的靈氣仍在，應該多出來演戲。”

“緒的遞進非常人，就是如果在傷的肢表現上加強一些，就沒什麼問題了。”

趙曼附和道：“是啊，這個年紀的孩能表現這樣已經是萬中無一的了。要不就定下白雪吧，后面再繼續也是浪費時間，而且也是浪費導演您的寶貴力啊。”

王導想起剛才看過的車禍級表演，也是覺得頭疼，起了到此為止的心思。

林雯慧連忙打斷他們：“等等，萬小滿還沒試鏡呢，人都進來了。”

王導這才想起萬小滿這個人，扭頭問選角導演：“萬小滿？演過什麼嗎？”

選角導演看了看手中的簡歷。

“萬小滿，二十一歲，曾獲深水埗街坊杯選冠軍，參演《藍生死時速》《心理學家暗殺事件》……”

選角導演讀不下去，反復翻看這張簡歷，怎麼自己好像沒有見過。

王導奇怪地問：“有這幾部電影嗎？寫的你也不篩掉？”

選角導演惱怒，這怒氣自然是發向了萬小滿：“你是怎麼回事，誰把你的簡歷混進來的，我知道他的名字一定把他開掉！現在在我報警之前，趕離開！”

“來個人，把帶走。”

他沒喊幾聲，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對，把……”

選角導演的聲音突然停住了，他看著眼前的人，有些猶豫。

來人穿一H牌灰寬肩西裝，戴著淺墨鏡，渾上下不是名牌就是牌。

常言道，人靠裝，人都是看穿著的。

選角導演換了一副表，突然間有禮貌多了。

“先生，您找哪位？”

他話沒說完，一旁的王導先站了起來，迎了上去。

“梁，稀客啊，貴人上門怎麼不通知一聲？”

梁九安一手兜，一手取下墨鏡在手指上轉。

“我替我老爸來劇組看看，結果還沒進門，就聽人說要把我給開掉？”

他攬住萬小滿的肩膀，斜睨一眼選角導演。

“怎麼？是他給我開工資，還是我梁家給劇組發工資？”

選角導演點頭哈腰連忙道歉：“當然是梁家給我們工資，要不是梁家的資金支持，我們也沒辦法拍攝。您這個，你早說，我的錯。小滿姐，我給您道歉。”

他說著還手拍了自己兩下。

王導跟著賠笑，眉頭卻皺著。

這部電影他寄托了極大的期待，并不想被資本裹挾，在重要的角上用一些沒有演技的花瓶。

“這樣吧，您的人我們肯定直接留下來，不用試鏡，回頭我給安排個更好的。”

梁九安頷首，又問萬小滿一句：“寶貝兒，你想試鏡嗎？”

他本是為了把這個花花公子的樣子做足，等萬小滿說不試鏡，二人就一起留在劇組里做個閑散人，也好調查案。

誰料，萬小滿認真地點頭：“我要演給他們看。”

梁九安低頭沖萬小滿眨眼睛，那意思很明顯，你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萬小滿很無奈：“他們本就演錯了。”

聽到這話，王導就不服氣了，他已經低頭認慫，接資本的霸凌，讓一個沒有表演經驗的人進組了，怎麼還敢挑上自己的錯？

在他的專業范疇上，他誰的面子也不愿給。

“那，您給我們演示演示什麼才是對的？”

在場所有人都聽出來，王導是真的生氣了。

只有萬小滿，當真了。

覺得自己給王導演示這件事沒有問題。

雖然不懂演戲不懂表演，但論瀕死驗，誰也沒的驗多啊。

上到九十九，下到剛會走。

吊死，淹死，車禍死；

意外，謀殺，和自殺。

什麼樣的死法都不陌生。

萬小滿站在試鏡室中央，重復剛才白雪表演的片段。

沒有給角增加多余的設定，就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正常回家與妹妹寒暄，然后喝下了被下毒的湯。

從中毒后，逐漸力的順序。

再到被殺害肢解時，疼痛恐懼帶來的抖。

以及最后，含在嗓子眼咳不出的那口。

最終死不瞑目，眼神逐漸渙散。

表演結束，試鏡室所有人都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