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涼意襲人，暮風了胳膊盯著還未熄燈的主屋，又看了眼早已熄燈的側屋，心道：王爺怎麼還不睡？

“啪”的一聲，主屋的門被人用力打開，司珩面無表地從屋里走出來，冷聲道：“明日一早人把食膳坊最好的糖買回來。”

“是，王爺。”暮風疑地應下，便瞧見司珩轉進了側屋。

司珩負手站在榻邊，看著讓他難以眠的罪魁禍首，漆眸一點一點浮上懨氣。

銀的月灑在云婳瑩白的臉頰，泛起的珠澤，低垂的長睫投下兩彎溫甜的扇影。

呵，離了他，倒是也睡得酣然！

司珩帶著怨氣掀開被子側躺在云婳旁邊，將的子攬進懷中，低下頭在頸窩咬了一口。

睡夢中的云婳以為自己是被鬼床了，不舒服地蹙起眉尖，胡了兩下，卻沒有睜眼。

司珩見云婳還沒醒，眸中懨不由又深了一層，張用力去含的瓣。

云婳吃痛地睜開眼，杏目迷離如醉，云鬢垂落，襯得如皚雪，嫣紅的瓣泛著被吸吮出的水潤，妖而人。

司珩窒了一瞬，把弄醒的暢快，轉而被只能看不能吃的煩躁取代。

“殿下？”云婳眼睛，驚訝地問。

司珩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抬手就要把抱走。

“等一下，殿下怎麼過來了？”云婳徹底清醒了，急忙按住司珩的手。

司珩睥了眼呼呼大睡的季歲歡，聲音啞地說：“跟本王回主屋。”

“不行，不行，萬一夜里歲歡醒了，發現邊沒有人會害怕的。”云婳拉住司珩的手，小聲同他講道理。

司珩皺眉，狹長的眼眸勾勒出幾分不悅。

“要不殿下將就將就也在這睡一晚吧？”云婳特意往里挪了挪，留給司珩更多躺的地方，手勾住他的小指晃了晃，眸盈盈地著他。

司珩沉著臉，將云婳扯進懷里，從后面擁著，將的手攥在掌中，搭在的小腹上，語氣明顯不愿：“睡覺。”

云婳側依偎在司珩寬厚的膛里，目凝向不知夢中在吃什麼好吃的東西，而不停吧唧的季歲歡。又緩緩垂下眼睛，視線落在被司珩握住的手上，角泛起和的笑。

若是以后他們有了孩子，會不會也是今夜這般景？

云婳被自己猝不及防的想法嚇了一跳，有些臉紅心燙地了角。

***

早上季歲歡醒來的時候，坐在床邊的是青芝。

季歲歡用夾著被子，賴洋洋地在枕頭上扭了扭，問：“青芝，我小姨母呢？”

“王妃知道您愿意喝豆，一早上就去給您準備了。”青芝抬手幫季歲歡拂去臉上的碎發。

季歲歡又賴了一會兒床，才起梳洗。換好服后，蹦蹦跶跶地跑出屋子，過書房敞開的窗戶，看到坐在書案后的司珩。

季歲歡顛顛跑到書房門口，小手扶著門框，貓著腰探頭探腦地往里瞧。

司珩瞥見季歲歡，對招了招手，小家伙眼睛一亮，樂呵呵地跑了過去。

季歲歡雙手撐在凳面，抬起一條小短吭哧吭哧地往凳子上爬。

爬上去后，發現書案又有點高，自己坐在凳子上只能個頭，便墊著自己的小，跪坐在凳子上，朝氣蓬地喊了聲：“小姨夫。”

“嗯。”司珩打開屜，從中拿出一包糖，慢悠悠地撕開糖紙，極濃的味四溢開來。

季歲歡抻著脖子，直勾勾地盯著司珩手里的糖，問：“小姨夫，這糖好吃嗎？”

“想吃？”司珩掀起眼皮，瞥了一眼，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想。”季歲歡急急點頭。

“你若是晚上能自己睡覺，不用你小姨母陪你，這些糖就全給你。”司珩說著將糖往季歲歡面前推了推。

小家伙臉蛋一垮，耷拉著腦袋靠在椅背上，擰著眉頭糾結是選糖還是選小姨母。

可是……糖不常有，但小姨母常有啊。可以自己睡，快點睡著，這樣第二天就能早點看到小姨母了。

想明白后，季歲歡眉開眼笑地答道：“我能的，小姨夫。那這些糖都給我了？”

司珩滿意地點點頭，就見季歲歡抓著一包糖，跳下凳子飛快地跑了回自己屋里。

“青芝你說我把這些糖藏哪好呢？”季歲歡抱著糖在屋里四轉，在家的時候云嬈不太讓吃糖，所以怕云婳發現也不讓吃。

青芝笑著看向季歲歡，哄道：“要不奴婢替您收著，等您想吃的時候管奴婢要，但是一次不能吃多哦。”

季歲歡想了想覺得這個辦法甚好，自己留了兩顆后，就把剩下的都給青芝保管了。

季歲歡剛吃完糖，云婳就來去用早膳。

看著一桌子的佳肴，季歲歡揚著笑臉，聲氣地說：“哇，都是我喜歡吃的，謝謝小姨母。”

本就長得雕玉砌，小又甜，云婳簡直喜歡得不得了，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捧到面前。一會兒給夾這個，一會兒夾那個的，忙得不亦樂乎。

“小姨母別給我，也給小姨夫夾菜啊。”季歲歡吃著香噴噴的卷餅，小大人似的對云婳提點道。

云婳和司珩同時一怔，顯然都沒想到季歲歡會說這話。

季歲歡被他倆看得有點懵，咬著卷餅，含聲嘟囔：“娘親就經常給爹爹夾菜啊。”

司珩看著在季歲歡說完后，真就開始給他卷餅的云婳，薄勾起一弧度，對站在門口的暮風道：“去把食膳坊所有口味的糖都買一遍。”

季歲歡眼睛一亮，放下手中卷餅，忙問：“小姨夫是給我買的嗎？”

司珩頷首，云婳急聲道：“歲歡不能吃太多糖，殿下買那麼多浪費。”

“無妨。”司珩慢條斯理地夾起了云婳給他卷的餅。

季歲歡轉了轉黑葡萄似的圓眼睛，看向云婳繼續說：“小姨母，我長大了，我晚上可以自己睡覺，你不用陪我了。”

云婳又是一怔，這小家伙怎麼回事，今天有點過于懂事了。

云婳還沒想明白，卻聽司珩問季歲歡：“你還喜歡吃什麼？”

五歲的孩子本藏不住心事，聽到司珩的問話，急不可耐地說：“小姨夫，滋府的糕點也好吃。”

司珩點頭，對暮風道：“買。”

季歲歡左扭一下，右扭一下，開心地拍著手，輕輕晃著小腳丫，脆聲道：“謝謝小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