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047 養媳

年初六, 佟央約Raya吃飯，地點在一家本幫菜館。

已經立春了，北城天氣依舊嚴寒, 穿了一件深灰大，搭米白高領和長。打車赴約的路上，把地址發給周白赫。

年後陸陸續續複工，今天飯店客人不, 幸好佟央提前訂了包廂。

第一個到，下大掛好, 抿一口茉莉清茶, Raya也到了。

“Elise, 新年快樂。”

佟央起迎接，“新年快樂，你看起來狀態不錯，有喜事？”

“也不算喜事吧。”Raya坐在對面，摘下圍巾放在一邊，說：“開律所的事順利, 申請資料已經提到行政部門了，再過十多天應該能審批下來，辦公地點也選好了，就在金融街。”

“律所名字什麽？”

“元圖律師事務所。”Raya神兮兮道：“我找大師算過, 說取這個名字業務一定蒸蒸日上。”

佟央：“那就好。”

“不是說你男朋友也要來嗎？怎麽沒看見他？”

“他還在路上。”

話音剛落, 包廂門被推開，周白赫進來了。

他今天也穿了一件深灰大，乍一看和佟央的很像同款，搭是黑細絨衫，襯得肩寬長好像秀場上的模特。周白赫走到佟央邊, 將手裏的一只紙袋遞給Raya，說：“初次見面，你好，周白赫。”

Raya差點被那張冷峻的臉帥暈了。

Elise漂亮，猜到找的男朋友長相一定優越，但沒想到能優越到這種程度。

然而聽清男人的自我介紹，不又愣了下。

周白赫——

怎麽和亞恒總裁同名同姓？

Raya被震懾住，遲疑地起，接過男人遞來的禮，問：“您是……亞恒總裁，周先生？”

“是我。”

“……”

Raya做夢都不敢做那麽大，Elise竟然在和周先生談，用了好一會才消化這個事實，結結：“周先生好。”

周白赫微微頷首：“你好。”

氣氛逐漸尷尬，佟央出聲緩解，說：“我們點菜吧。”

“嗯。”

周白赫給人的迫太足，一邊低頭翻閱菜單，一邊詢問：“Raya小姐，聽說你要與人合夥開律師事務所？”

“是的。”

“你對律所的定位是什麽？”

Raya莫名有種力面試的覺，坐直了些，正回答：“這個我與另一位合夥人討論過了，我的優勢在民法，擅長離婚養權産之類的案件，而牧晴擅長公司法和知識産權，我們都有一定的客戶群，未來主要服務于企業，個人，政府機構的民商法業務。”

周白赫來之前并非毫無準備，專門找人調查過Raya和牧晴，知道這兩人實力強勁，但親自見過更放心。

他問：“為什麽想要Elise加你們？”

“老實說，因為律所缺人。”Raya坦誠道：“律所初期很難招到靠譜的人，而Elise專業能力強，工作態度認真，這樣的人我很難不心。”

Raya：“我能保證的是，等Elise執業滿三年，會給律所合夥人的位置。”

佟央拽了下周白赫的袖子，示意他不要為難自己的朋友，周白赫會意，輕輕笑了下，遞過一張名片：“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Raya接過名片，倒沒覺不舒服，反倒覺得運氣好，通過Elise，竟然搭上了周先生。

再低頭一看那份禮，裏面竟然是一只奢牌包包。

後面又聊了一些律所的規劃，吃完飯周白赫還有個應酬，佟央送他到門口。

“今天謝謝你。”佟央知道，周先生今天來是想替把把關。

周白赫撥一把的頭發，“有必要對我這麽客氣？”

“當然有必要。”佟央努努，“你真是太辛苦了，既是我的男朋友，又是我的家長，還是我的職業導師。”

周白赫俯靠近，低聲：“那就抓我。”

佟央心口一跳，緩緩握住他的手，“我抓了。”

“我說的是一直，一直抓我。”

這個承諾太重，佟央一時沒敢說，心虛地移開視線，“我打算四月份職律所，先通過實習期再說吧。”

“想做什麽就去做。”周白赫說：“我給你兜底。”

在過去的長軌跡裏，從來沒有誰為兜底。

很多時候，佟央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只能憑覺一個個去試，一個個去闖，對了皆大歡喜，錯了自己承擔後果。

現在的工作很穩定，其實佟央也不確定，放棄穩定加律所這個決定對不對，但周先生告訴盡管去做，他會給兜底。

佟央想，上周先生，真的是必然。

“進去吧，外面冷。”周白赫說。

佟央揮揮手，不舍地說：“再見。”

黑勞斯萊斯漸漸消失在視野裏，佟央回到包廂繼續和Raya聊天。

一進去，佟央就聽到Raya的尖：“Elise，周先生是什麽財神爺，他為了你，竟然送我一只馬仕凱莉。”

周先生就是這樣一個人，面面俱到。他考察Raya，也拉攏Raya，恩威并施，典型的上位者做派。

“Elise，跟我說說你們怎麽在一起的？”Raya太好奇了。

“就是莫名其妙就在一起了。”

Raya：“你好牛。”

佟央杵著下，腦袋放空。

明白，自己和周先生的差距一直存在，最近不知為什麽，心裏總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憂慮。

周先生對越好，越心慌。

周先生會一直喜歡嗎？他們會一直在一起嗎？

佟央知道，自己陷得越來越深，變得越來越貪心，再也不滿足只是暫時的擁有，更天長地久。

-

春節假期結束，年後繼續上班，很快到了2月14日，人節。

中午，佟央和彭悅吃完午飯去樓下買咖啡，人節街上到有人賣玫瑰，彭悅問：“今天下班有什麽安排？”

“回家，吃飯睡覺。”佟央說。

“今天可是人節，你和你男朋友不見面嗎？”

佟央反應慢半拍，其實不看重這些儀式，而且周先生最近在忙亞恒建築的事，總裁辦好幾次淩晨才下班。

但明天是2月15號，的生日，佟央不確定周先生有沒有時間。

笑笑，說：“見不見面都無所謂，相比之下，我們各自的工作更重要。”

“我發現，你很有工作狂的潛質。”彭悅想到一個八卦，小聲：“你知道嗎，亞恒集團好像有老板娘了。”

“什麽意思？”

“笨蛋。”彭悅挽著的胳膊，“就是周先生有人的意思，我聽玫姐說，上次開視頻會議，周先生房間裏好像有人在說話，喊他吃飯什麽的。”

老板娘本人怔了怔，佟央睜大眼睛，裝傻充愣地試探：“是誰？”

“我怎麽知道，玫姐說模模糊糊的，也沒聽清。”

佟央松一口氣，那就好。

下午，汪紫玫遞給佟央一份文件，讓送去總裁辦。

佟央拿著文件乘電梯直上頂樓，到了總裁辦卻被告知周先生在亞恒建築，只好把文件放在助理工位上。

本以為這個人節他們沒機會見面了，傍晚下班，佟央卻收到周先生的信息。

周白赫：【晚上八點，到地下車庫。】

佟央著角，明知故問：【去車庫幹什麽？】

周白赫說：【明天要去臨市，給你提前過生日，順便過個人節。】

佟央：【知道了。】

同事們陸續下班，好不容易熬到八點，佟央去地下車庫。這會車庫冷冷清清，出了電梯往悉的方向走，忽然聽到後有人。

“央央？”

佟央回頭，看清後的人，驀地呆住。

竟然在亞恒見到了前男友。

江蔚看見倒是很開心，“才下班嗎？等會我送你。”

“你……你怎麽在這兒？”

江蔚晃了晃手中的紙袋，“剛從國外回來，給我哥帶了禮，平時見不到他，只能送來亞恒了。”

佟央“哦”了聲，“你哥在亞恒工作？哪個部門？”

話音剛落，佟央聽見後響起腳步聲，悉的聲音傳來，“Elise，過來。”

周白赫從車上下來，一步一步走到的邊，他的腳步聲穩而不，沉沉地給人安定。

走近後，佟央仍有些反應不過來，下一秒，就聽見江蔚了一聲，“哥——”

佟央如遭雷擊，僵在了原地。

周先生是江蔚的哥哥？

周白赫睇江蔚一眼，明顯對他的出現不滿意。

“爸爸說你很喜歡這個牌子的手表，我從國外帶回來的新款……”

周白赫沒接，冷聲警告：“我不需要，以後別出現在這兒。”

話落，他對佟央說：“走吧。”

“好——”

兩人上車離開，佟央注意到，江蔚仍站在原地，目盯著他們的車，眼神探究。

已經懵了，腦子如麻線，驚恐地問：“周先生，剛剛那個人……是你弟弟？”

“同父異母。”周白赫低頭回複郵件，“你們好像認識？”

江蔚是私生子的事佟央早就知道，但不知道，江蔚竟然是周先生爸爸的私生子。

佟央吞咽，心跳鼓鼓。猶豫了下，覺得這件事不該瞞著周先生，老實道：“我好像和你說過，我大學時談過一個男朋友。”

“嗯，說過。”

佟央閉了閉眼，一瞬間想死的心都有了，弱弱道：“我的前男友……就是江蔚。”

“……”

想不到有這麽巧的事，周白赫頓了片刻。

但很快，他便重新開口，說：“沒關系，都過去了。”

“可是……”佟央整個人都很抓狂，“如果被別人知道會怎麽想，你的家人……”

“Elise，沒有可是。”周白赫安，“對我來說，江蔚只是一個無關要的人。”

佟央遲疑：“真的嗎？”

“真的。”

他的語氣太過堅定，沒有毫的猶豫，一點點平佟央心的焦躁。周白赫知道的顧慮，問：“對你來說，我和江蔚誰重要？”

“當然是你。”

周白赫輕笑，“那就行了。”

佟央明白周先生的意思，江蔚對他而言不是家人，也不會為他們在一起的阻礙，但真的是這樣嗎？

佟央不知道。

心裏很，很慌，簡直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過了會，男人無奈嘆息一聲，手將攬懷裏，“聽我說Elise，你沒有做錯什麽，我只是憾，自己沒有早一點出現。”

此刻，佟央是如此的激周先生。

激他的寬容理解，溫與耐心。

他從不責備的膽小弱，只是循循導，讓直面心，也不站在高審判，鄙夷，只會耐心地治愈。

先和弟弟談，再和哥哥在一起，這種事若傳出去，佟央能想象別人說話有多難聽。

但周先生告訴，不是的錯。

或許，被讓人生出勇氣。在周先生邊，佟央變得任，變得貪婪。

眼角湧出淚，趴在他懷裏使小子，倒打一耙說：“是啊，都怪你，不早點來找我。”

“那怎麽辦？”周白赫拇指去的淚，“這輩子是來不及了，只能下輩子把你當養媳從小帶在邊。”

說起這個，佟央想起舊事，說：“我小時候喜歡一個大哥哥，曾說過要給他當養媳呢。”

周白赫輕嘖，蹙眉：“你這麽主？”

“是啊，可惜人家看不上我。”

周白赫：“那他眼睛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