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歡迎丈夫回家的妻子

“因為, 你是Elise。”

這句話仿佛一記致命的絕殺，瞬間擊中佟央的心髒。

自己就是學法律的，知道證據有多重要。就像上司汪紫玫得知被擾時, 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有沒有證據，因為證據是證明事實的材料。

沒有證據，就是造謠，就是誣告。

整個下午佟央都在慶幸, 在走進那間咖啡廳時，神來之筆的第六救了。打開手機, 錄音, 有時候人的直覺就是那麽奇妙。

佟央不止一次地想, 如果沒有這份錄音，是不是只能吃虧，只能被倒打一耙？

但此刻，周先生給了肯定的答案。

他說，不需要證據。

因為是Elise，這就足夠了。

佟央怔在原地, 第一次聽到這樣不講道理的答案，第一次被人這樣肆無忌憚的偏。心髒發燙，口仿佛被剖開，灌甜的漿。

這是過往人生裏從未有過的驗, 不哽咽。

相識以來, 佟央反複提醒自己，他們那樣天差地別，必須保持清醒，只當他是炮友，只當他是床伴。

但現在, 此時此刻，好像……沒法再保持清醒，沒法再阻止自己淪陷了。

相比床榻間的歡愉，更貪周先生帶給的信賴，心靈的締結遠比、、合更人滿足。

佟央擡眸，靜靜注視他。

見狀，周白赫無奈，略略彎，“Elise，再不走，我真的只能把你拐回家了。”

佟央不好意思地低下頭，記得周先生馬上有個東會議，只好將跑遠的思緒強行往回拉。

“我先回去了，周先生。”

“Elise，晚安。”

回到家，佟央關上門背靠在牆上，口撲通撲通，的心跳好快。

餘筱剛好下班到家，開門進屋看見，“咦，你回來啦？”

“嗯，剛到。”

餘筱奇怪道：“你爬樓梯上來的嗎？”

佟央：“不是。”

“那你為什麽臉紅，耳朵也紅？”

佟央捂著臉，克制著想要上揚的角，說：“因為一個人。”

-

今天的會議，主要容是決定公司新年Q1季度經營方針和投資計劃。

晚上七點四十，周白赫到達會議室的時候，所有東都到了。

鄭修幫他拉開會議室主位，周白赫坐下，自然而然解開外套扣子，沉聲說：“抱歉，因為一些私人原因延遲了會議，謝各位叔伯配合。”

在座的東年紀都不小，大部分和周家沾親帶故，聽他道歉沒說什麽，要麽寬和一笑，要麽面無表暗發洩不滿。

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公司派系叢生，暗流湧，周白赫上任初期，不東覺得他空有副漂亮皮囊，并不看好這位亞恒最年輕的掌權者，明裏暗裏，沒給周白赫使絆子。

周白赫悉數笑納，前期整頓業務鏟除異己，待站穩腳跟，開始一個一個清算，見識到他的手段，東們也就服氣了規矩了，如今能坐在這裏的，大部分是他的擁躉，對他有意見的，也不敢表現出來。

周白赫看向會議主持人鄭修，“開始吧。”

“是，周先生。”

這次會議進行了一個半小時，結束時已經九點多了，鄭修收拾他好的筆記本電腦，周白赫起，同幾位東一起走出會議室。

“森叔，陳伯伯，你們覺得會上討論的投資計劃如何？”

“都好都好。”幾個東說，“由你掌舵亞恒我們放心。”

見他語氣隨和，一個年長的東語重心長道：“阿赫，今天會議突然延後，是有什麽事嗎？”

周一是亞恒最忙的時候，工作一項接一項，能讓總裁延後東會議也要理的事，一定很重要。

周白赫說：“一點私事，都理好了。”

“那就行，我們等等無所謂的，替我向老爺子問好。”

“一定。”

回總裁辦簽署完幾份文件，十點多，周白赫乘坐專屬電梯直達地下車庫，司機送他回民安胡同。

從外宅進來，鐘叔告訴他：“周先生，老爺子在廳房等您。”

“知道了。”周白赫吩咐：“有勞你把後備箱幾份燕窩帶上。”

鐘叔向他：“老爺子要問你胡家的事。”

“我心裏有數。”

老宅廳房一般用于家族活和召開會議，四四方方的格局，正前方懸掛名家書法，字畫，案幾上擺放著坐式古董鐘表，青瓷等裝飾，桌椅采用高規格木材手工制作，整氛圍很是儒雅。

周白赫進屋，將外套遞給萍姨，這時周慶康從裏面的棋室出來，看他一眼：“到了。”

“爺爺。”

待周慶康坐下，周白赫才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問候說：“最近怎麽樣？”

“還行。”周慶康抿一口安溪鐵觀音，“以前天天當空中飛人，退下來倒是輕松多了，這段時間在練太極。”

周白赫：“健康就好。”

“阿赫，怎麽突然解除與彙銘的合作了？”周慶康語氣并無不滿，只是在就事論事，“我和你胡爺爺認識多年了，你這樣讓我很下不來臺呀。”

周白赫實事求是：“彙銘管理方式有問題，員工人品卑劣能力低下且沒教養，與這樣的律所合作，我認為對亞恒有百害而無一利。”

“你指的是你胡爺爺的孫子，胡嘯安？”周慶康點點頭，“這小子確實不怎麽樣，聽說大學時搞迷、那套，家裏花錢消災，他被父母慣壞了。”

周白赫主擔當：“這件事，我會和胡爺爺說。”

“不至于，生意場上分分合合都正常，我們周家沒必要給誰待。”周慶康心思百轉，端著白瓷茶盞，覷一眼過來：“我聽彙銘的人說，你今天去他們辦公樓，為一個孩兒撐腰？”

原來，前面的話都是鋪墊。

周白赫沒遮掩，“是亞恒的員工。”

“僅僅只是這樣嗎？”

“作為亞恒總裁，我有義務保障每一位員工的人安全和人格尊嚴。”周白赫不想說太多私事，只是補了一句，“當然，對我而言，不僅僅是亞恒的員工。”

周慶康明白了，“家裏做什麽的？只是普通員工嗎？”

“爺爺在意門第？”

周慶康實話實說，“在意。”

周白赫：“我不在意。”

這是爺孫二人，第一次談論周白赫的另一半。

周慶康從亞恒退下來那會，公司憂外患，周白赫上任忙于工作，家裏誰都沒提過他的婚事。

但這幾年亞恒穩定增長，周慶康本以為，孫子會像圈裏其他人那樣，到年紀了挑一位各方面都合適的千金步婚姻。

孫子和那位千金可能并不相，但婚姻麽，誰都是這樣的，能相敬如賓，給足對方臉面就夠了。

然而現在，事好像有些出乎意料。

周慶康知道，這個孫子格斂，不喜被手私事，于是了幾分態度，“當然，只要家世清白，父母職業正當人品貴重，足夠優秀配得上你，我可以讓步。”

時間不早，爺孫二人沒再深聊。

從廳房出來，萍姨問：“今晚留下嗎？”

“不了，加列塔公寓離公司近一點。”

“哎呀呀，一天天就知道忙工作，怪不得快三十了，連個對象都沒有。”萍姨絮絮叨叨，“我看新聞說我們國家有三千多萬吶，你可抓吧，越老越沒人要。”

周白赫輕笑，接過萍姨遞來的保溫桶，“知道。”

“我今天翻老照片，看到一個小孩，就是很早以前來我們家找媽媽的那個，還記得嗎？”

一時間周白赫沒想起來，“誰？”

萍姨：“就是你把人帶回家，小姑娘一口氣吃掉一整盤數字餅幹，說要給你當養媳那個。”

這下，周白赫記起來了，“你有的照片？”

“是呀，當初你們坐沙發上聊天，我拍了一張。”萍姨又埋怨起來，“早知道就留下了，家裏添雙筷子的事，那樣還省得找，等長大了你們就結婚，你白撿一漂亮媳婦兒。”

周白赫無語，“養媳屬于婚姻陋習，萍姨，看點電視劇。”

“我是心你。”

周白赫：“走了。”

走到外院，鐘叔候在那兒，周白赫想到什麽，問了一：“周循車禍的事，你知道原因嗎？”

“聽說在華爾街被人騙了600萬金，您父親開車追人，不小心撞上貨車，現在已經離危險了，有醫生護士照料，還有那個姓江的人。”

“那人什麽？”

“江惠。”

周白赫淡淡：“倒是用心。”

“誰知道真心還是假意，不過只要他們安安分分的，每月給點錢就算了，就怕您父親拎不清。”

-

翌日，剛到辦公室佟央就被汪紫玫進了辦公室。

“央央，彙銘律所那邊給我回郵件了。”

佟央：“他們怎麽說？”

“比想象中順利。”汪紫玫很開心，轉過筆記本電腦的屏幕讓看郵件，“彙銘律所合夥人和胡律師會以郵件的方式向你道歉，并給予你神補償，另外胡律師已經被開除了。”

佟央想到昨天在彙銘律所的那一幕，辦公室門打開，瞟了一眼，胡嘯安滿臉是的躺在地上。

沒有周先生，彙銘大概不會這麽快與胡嘯安切割，胡嘯安也不會認錯道歉。

這個恩太大，佟央想，自己該好好向周先生道謝。

“央央，在想什麽？”

佟央回神，“沒有。”

汪紫玫拍拍的肩膀，“這次的事委屈你了，亞恒接下來不會再與彙銘合作，接的事我孫鵬，你就別管了。”

佟央驚訝，“亞恒不與彙銘合作了嗎？哪來的消息？”

“今早總裁辦左助理傳達的指令，這樣也好，外面一堆律所求著我們呢，彙銘行事老派，早該換了。”

從辦公室出來，佟央理了幾份合同，彭悅和說：“你看微博沒有，彙銘律所醜聞了？”

“什麽醜聞？”

“就是多人聯合舉報胡律師迷、加擾，臥槽，我就知道他不是什麽好人，有幾次我去彙銘律所辦事，他迷迷地盯著我，這下他該進去踩紉機了吧？”

這件事……也是周先生的手筆嗎？

佟央打開微博掃了一眼熱搜，說：“他活該。”

中午，佟央和彭悅去食堂吃飯，走到電梯間，對面忽然走過來一行人。周白赫從一間會議室裏出來，後跟著幾位助理。

距離拉近，彭悅很熱地打招呼，“周先生。”

佟央心裏開始暗暗放煙花，抿，說：“周先生中午好。”

“中午好。”周白赫微微頷首，“要去吃飯？”

“是的。”

周白赫：“多吃點。”

彭悅笑嘻嘻道：“員工食堂好吃，我們一定多吃點。”

佟央也說：“好的。”

到了食堂，佟央點了一份米，以及一只卷餅。

彭悅驚訝：“央央，你今天怎麽吃那麽多？”

“今天胃口好。”

佟央邊吃飯邊看手機，給周先生發了一條微信，問：【胡嘯安上熱搜的事，是你做的嗎？】

過了會，周白赫回：【他自作自。】

這是默認了？佟央：【這次真的多虧了，我都不知道怎麽謝你才好。】

周白赫：【昨晚已經謝過了。】

想到昨晚，佟央臉蛋一熱，問：【昨晚那樣就夠了嗎？】

周白赫：【不夠。】

周白赫：【你還打算怎麽謝？】

佟央想了想，還真不知道怎麽謝他，周先生好像什麽都不缺，在外面吃飯的話，周先生的紳士風度一定不允許士買單。

說：【要不我做飯給你吃吧，我廚藝還可以。】

明早早起，在家裏做好然後帶來公司……

下一秒，周白赫道：【可以，我讓管家買菜，等會下班你去我家。】

佟央：【去你家做？】

周白赫：【不然？去你家？】

佟央覺，自己更多的是害，說：【好，那就下班見。】

周白赫：【嗯。】

一整天佟央心都很好，熬到下班時間，周白赫的簽約儀式還沒結束，佟央自己先去加列塔公寓。

公寓碼知道，進屋換鞋，走到廚房一看，料理臺上放著幾袋食材。

佟央廚藝一般，只會做家常菜，打算做一道糖醋小排，海蟹蒸蛋，清炒豆苗和三鮮湯。

說幹就幹，卷起袖子開始理食材，剛弄完，門口傳來靜。

是周白赫回來了。

他在玄關換鞋，佟央跑出廚房，說：“你回來啦？”

周白赫擡眸，看見的一瞬，怔在原地。

孩子穿著圍，一只手拿著湯勺，一只漉漉沾著水，乖乖站在那兒，該怎麽形容呢？

很像歡迎丈夫回家的妻子。

佟央說：“我剛理好食材，再等半小時就可以吃飯了。”

周白赫回神，說：“好。”

回到廚房，佟央開火炒菜，這時周白赫走了過來。

男人卷起袖子，出結實的小臂，上面青筋盡顯，他接過佟央手裏的工，說：“我來。”

“這……這怎麽可以，說好我做飯的。”

周白赫練地往鍋裏加食材，“你臉上沾了東西，先去洗一下。”

佟央跑到衛生間一看，還真有，不知道什麽時候沾上的。洗幹淨，再出來時，周白赫已經做好了一道菜，讓在餐廳等著。

做飯的周先生，有份獨特的專注與溫。

佟央支著下看了很久，直到廚房熄火才回神。

周白赫洗幹淨手，說：“開飯。”

簡單的三菜一湯，但香味俱全，一看就很有食。兩人一起把菜端到餐桌上，面對面吃飯。

佟央嘗了一塊糖醋排骨，才咬第一口眼神就亮了，“很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

“周先生，你好厲害。”

周白赫微微勾，“下班時間，沒必要拍領導馬屁。”

“不是拍馬屁。”佟央真誠道：“是真的很好吃，非常非常好吃。”

周白赫：“那以後多吃。”

佟央沉浸在食的味裏，一時沒察覺這話哪裏不對，安靜地吃完飯，佟央和周白赫一起收拾碗筷和廚房。

所有東西整理好，佟央清清嗓子，正道：“周先生，我鄭重地向你道謝。”

“謝謝你相信我，帶我去彙銘討回公道，如果不是你的話，這件事不會這麽順利地解決。”

周白赫：“嗯，還有呢？”

“沒了。”佟央真誠道。

周白赫目深深注視，緩緩問：“那接下來想做什麽？”

“我……”

佟央想說我該走了，但這句話卡在間，怎麽也說不出口。

周白赫俯靠近，嗓音低沉：“嗯？想做什麽？”

佟央呼吸凝滯，心跳一瞬間加速，被迫仰頭與男人對視，男人的目幽深又晦，仿佛神黑，讓不由地淪陷。

不由地改口，說：“我想……先洗個澡。”

“正好，我也想。”

周白赫拉住的手腕，將人往懷裏帶，佟央一下撞上他的膛。

男人的膛炙熱堅，鐵塊一般。

佟央耳朵發燙，視線回避，小聲道：“周先生，你好。”

周白赫吻了一下的耳朵，啞聲：“別的地方，會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