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兩個人的回憶 顧不上要挨多掌，他……

Rainy:46.

雲千聽到這句先是愣了一秒, 然後回想起上次和邵臨吵架時他那兇的模樣……

【我就該放你早早被邵賀新甩個七八次。】

【行，攤上你算我活該。】

【記住你說的。】

咽了下嚨，點頭, 罵一句解氣：“沒錯，活該。”

聽到這句痛罵，邵敬之的眉眼反而松弛了更多，低頭輕笑, 像是認可。

“有時候看著脾氣最糟糕的人, 反而容得下大多的事兒。”

“他只是懶得應付太多沒價值的事和虛僞的人, 于是幹脆就表現得很難接。”

“對邵臨不用那麽小心謹慎，他胡吠什麽都當耳旁風就好，想欺負就欺負他。”

他承諾：“他敢兇你，你就把我搬出來。”

“我有法子讓他乖乖聽話。”

雲千訝異不止，“真的沒關系嗎？”

邵敬之瞇眼微笑，“嗯。”

“謝謝您。”看著棋盤的局勢, 再這樣下下去, 自己這盤棋就要生生被邵先生讓贏了，于是不再走棋，撓了撓額角, 尷尬說：“不過我應該是沒機會再欺負他了……我們不太了。”

“鬧別扭了？”他接過保姆送來的茶水, 給倒了半杯。

“算是。”雲千恭敬地接過茶水, 心想總不能直接說我甩了你外甥吧……

“那有點可惜了, ”邵敬之微微折眉, “我還以為你們關系不錯，這次都在廈城可以一塊兒度假。”

一聽警鈴大作，幾乎是從原地彈了起來，“您說邵臨也在這兒？！”

他端著茶杯十分淡定：“你不想見他嗎？”

“怎麽這麽怕他？”邵敬之吹了吹茶氣, 揶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有什麽深仇大怨呢。”

雲千虛汗都冒出來了，也顧不上得，把茶杯放下頷首道歉：“對不起邵叔叔，我，臨時想起有點事要回房間理一下。”

“下次再陪您下棋吧。”

管邵臨到底在哪兒，先跑回臥室躲起來再說。

他也不為難，手示意：“沒關系，你請便。”

雲千點頭，把椅子推回去拔就跑。

小步快走的倩影在滿片綠植中穿梭，因為低著頭專注腳下的路，沒看到玻璃門有人拐了進來。

雲千毫無例外地直接撞上堵在門口的人。

悉的清冽馬鞭草味道，讓原本不安的心跳徹底停止在撞到他的這一秒。

這種氣場和香味，就不會是除他以外的其他人。

雲千抓住他的服穩住子，擡頭對上邵臨薄涼的眼神後，刷地回手。

“對不……”

雖然有半個月沒見，但瞧見他這張臉，仿佛就好像昨天剛見過。

雲千試想過如果再見要用怎樣的姿態面對邵臨，也試想過對方會有怎樣的反應。

但完全沒做好心理準備迎接這場突如其來的偶遇。

兩人一前一後堵在院子的玻璃門口，仰著頭他，目驚悸中摻雜許多試探與張。

邵臨睨了一眼，就像瞧見個陌生人一樣，幾乎沒有猶豫，側開著的肩膀直接路過。

多一眼都沒給。

雲千愣在原地，沒敢回頭他，被他冷落的不適應又令僵在原地擡不起。

被邵臨無賴地纏了太多次，也被他照顧保護了太多次，竟讓忘了對方原本就是這麽個冷淡傲慢的人。

雲千緩慢地眨了眨眼，扯角自我緩解尷尬，扶著門框往前走，與他背道而行。

…………

被舅舅意味深長地目打量了一路，邵臨抄著兜走到他邊，語氣很涼：“看什麽，我臉上有錢？”

邵敬之喝了口茶，客觀評價：“此時此刻你的表比錢有意思得多。”

“我什麽表？”他拉開椅子大喇喇一坐。

“用冷酷強裝不在意的表。”邵敬之補充：“但你裝得不太功，除了小姐那種單純的人以外誰都唬不住。”

他歪頭疑：“你這麽冷落，不怕適得其反嗎？”

對方喋喋不休念叨著，落在邵臨耳朵裏跟唐僧念經沒什麽區別，他煩躁地擰了下耳朵，“跟你有什麽關系。”

“不是喜歡麽？”邵敬之問。

邵臨掀眼，不費解：“你連我私生活都打聽？邵董，最近錢賺夠了？這麽閑？”

“你是不是年紀大了，開始羨慕人家有孩子的能心這些的？”

邵敬之完全不怵他的毒舌，反而被說中了還笑起來，“如果你爭氣可以查到我想要的東西，我們未來也算是名義上的父子。”

“提前關心一下子的生活也算是家長的職責所在。”

邵臨拿他沒辦法，往椅子一躺，煩得眉心發脹：“這麽喜歡當爹，早知道就結婚去。到這歲數了沒人要你了，你又來勁了？”

邵敬之故意出幾分傷，氣場卻不輸：“一定要這麽攻擊關心你的長輩嗎？”

“沒了我，誰還會這麽幫你。”

“你年輕的時候是不是就因為這個碎叨勁兒才談不上對象的？”邵臨挑眉，攻擊不減。

他摘下金眼鏡，向滿園的綠植，漂亮的桃花眼似乎在回憶什麽：“不，恰恰相反，我年輕的時候和你很像。”

“所以你的習和很多行為我都能理解。”

邵臨沉默。

為什麽用“習”來形容他？

“但我人脾氣很好，每次都會拉住我，勸我。”邵敬之簡單帶過自己的往事，把重點回到他上：“小姐格和你互補，我覺得你不該錯過，所以就試著給你們創造個機會。”

邵臨瞇起眼，有點不敢相信：“你弄出一個項目釣爸合作，把一家子接到廈城，就為了這個？”

拿出十幾個億，連競標都省了直接塞給輝來做，就為了幫外甥哄姑娘？

“父親的能力也還可以。”他補充。

“……”邵臨偏開眼，無語。

所以還是為了這個。

“能覺出來，你年輕的時候應該比我渾。”

邵臨垂眸，掃了一眼他和雲千的棋局，更覺得荒唐：“你跟我下棋的時候恨不得把我圈起來殺。”

他拿著雲千的棋子，往前一步，直接將了他的軍。

“怎麽跟下，就哄這樣兒？”

“你倆今天才第一次見吧？”

邵敬之看著自己滿盤皆輸的棋局，手指點點棋盤，“孩就是要依著順著，像養貓和像養花那樣對待。”

“上來就面目可憎的，哪個孩願意跟你談？”他訓著外甥。

邵臨問他：“你覺得雲千沒問題？”

對方反問：“有什麽問題？”

“要是邵漫士，雲千這種背景水平的估計多一秒都不會考慮。”邵臨挲著曾經過的棋子，仿佛還能從上面聞到手指的香氣。

“所以邵賀新才猶猶豫豫不敢下手。”

“他很懂他親媽，結婚這事兒由不得他。”

“小漫有的考慮。”邵敬之拭眼鏡，給他個底：“不過如果是我的孩子擇偶，我只會讓他挑他喜歡的。”

他微笑：“畢竟我們家什麽都不缺，也什麽都給得起。”

邵臨耷拉著眼皮，沒回複什麽，只是銳評一句：“土大款。”

“說起這孩子。”邵敬之看向門口，“我聽說是孤兒領養到家的，被領養之前的經歷你沒托人打聽過？”

“沒有，”他出幾分抵，不願意讓舅舅查：“你有事兒？”

“你第一次見的時候，不覺得有點面麽。”邵敬之語氣深長。

邵臨著棋子的作停下：“面？”

“也是，你沒見過你母親年輕時候的樣子。”邵敬之回憶著放在坐在自己面前的孩，總覺得不像巧合：“和小漫十幾歲的時候有點像。”

“尤其是……”他指了指自己，“眼睛。”

那雙桃花一樣的人眼，幾乎是神似。

…………

雲千跑回臥室以後一頭紮進被窩裏裝死，足足用了十幾二十分鐘的冷靜來消化剛才的尷尬。

被邵臨那樣明晃晃地冷落，他舅舅肯定看見了。

這也太沒面子了。

尷尬過後，邵臨斷崖式的冷熱差距帶給無止境的酸。

雲千看向飄窗外的景，細的眼睫垂下，被他無視的酸楚包裹著心脈。

在他與自己肩而過的瞬間，明確地意識到——對邵臨，自己比想象中在意得多。

而且，前陣子對他說的那句“後悔”，也在此刻到失落的這一秒徹底變了謊言。

比起和邵賀新未完的表白和不明不白的關系。

竟然更在意的是邵臨會不會真的再也不理了。

看清自己心裏真正的想法，也為此到更加愧與無助。

到了午飯時間，妹妹發微信下樓吃飯，因為別墅主人邵敬之先生也與他們一起用餐，躲在樓下不出現太不禮貌，只能著頭皮下去。

下樓梯的時候一直在糾結該怎麽面對邵臨，結果到了下面卻發現餐廳只有邵敬之一個外人。

那個人不在。

雲千眼神微變，懸著的心帶著點意外地落到地上。

邵敬之請廚師準備了盛的午餐，廚師團隊做了不廈城地方特的食，除了跟邵敬之這樣的業界大鱷共餐有些局促以外，輝一家人都吃得很滿意。

飯後，幾個人移步到客廳喝茶，輝作為古玩好者對邵敬之地下一層的藏品非常興趣，邵敬之就請管家帶著他們到下面盡參觀。

雲千吃飽喝足懶得，就留在客廳喝茶。

邵敬之在家的時候姿態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分分鐘十億上下的董事該有的那種迫和忙碌，反而像個已經退休的鄰家叔叔，要麽下棋，要麽喝茶，或者像現在這樣靠在沙發看書。

“今天我才知道。”他看著書，忽然開口。

盯著對方看了太久，他一說話，雲千被嚇了一跳，“啊？什麽？”

邵敬之翻了一頁，擡眼看：“邵臨前陣子和他的堂哥賀仕打架，是因為你。”

因為當初鬧得非常大，一提起這件事，立刻迫起來：“哦，我……這件事我可以解釋的。”

“沒關系，我想說的并不是這個。”邵敬之讓放松，“事已經解決了，就當做沒發生過吧。”

“你只是害者，不用承擔責任。”

雲千還是說：“我知道事是您幫忙擺平的，也算我間接您幫助了，這份人我一定記住。”

他說：“換個角度我也要謝謝你，讓他有興趣逞了次英雄，給我和他的流牽了個線。”

“一開始他不願意告訴我為什麽，一味地裝渾說是看不慣就打了。”邵敬之做了個標記，單手把書合上，“生怕我找你麻煩。”

“後來我們建立了信任他才告訴我當時為什麽不考慮後果就了手。”

這一點也是雲千一直不明白的，知道邵臨是那種眼裏不沙子的人，但也絕對不是那種為了個外人就拋開利弊做事的人。

“所以為什麽？”

邵敬之捕捉答案的緒，敏銳地悉到對自己外甥的態度。

“你很想知道？”

趕收斂激的表，雙手握，“嗯……是。”

“請您告訴我。”

“他說得很模糊，你知道，他是個不會正兒八經表達的人。”邵敬之也不賣關子，把兩個月前邵臨站在他面前說的話複述給。

“他只是說，他不想你以後見到賀仕那種貨的人再害怕。”

雲千有些怔忡，在邵敬之清晰又生的描述裏，仿佛能看到那個時候的邵臨。

渾是傷的邵臨站在舅舅面前，還是拿著那副漫不經心的吊樣，不屑一顧地扯出笑。

“怕我一個就夠了。”

邵敬之說完自己都笑了，“你看我說了，這就是邵臨表達在意的方式。”

“真是他吃多癟都想說活該的程度。”

原本該會心一笑的人反而表嚴肅。

雲千滿眼意外和失措，坐在原地一不。

邵敬之把手裏這本書遞給，說：“你或許會覺得他是個對孩臨時起意，只圖新鮮刺激的人。”

“但在我眼裏。”

“這種人一旦把窗戶紙捅破，說明他已經在心裏反複質疑又印證了無數次，確定這個人就是你，才會出手。”

雲千低眼，看著手裏這本傑克·倫敦的《白牙》，遲遲沒說出話。

邵敬之去樓下找輝一家三口之前，留給一句囑托。

“如果你記我的人，就替我幫幫邵臨，他這陣子休息很差，我總擔心他出問題。”

…………

接到舅舅的囑托，雲千思索了一個下午，盯著微信猶豫要不要主加他。

但是一想到那人在院子裏的高冷姿態，又怕熱臉冷屁。

就這麽一下糾結到了晚上。

父母第二天要出門談項目，很早就休息了，習真住在隔壁倒是打了很久的游戲，雲千在飛機上沒睡好，看著邵敬之先生給的《白牙》看到一半就進了夢鄉。

半夜一點半，口醒來。

房間裏沒有備水，披上一件外套下樓去找水。

下了樓，客廳挑高驚人的玻璃牆突顯優勢，把窗外整片皎白月原封不搬進了室。

借著月亮的視野，瞄見窩在沙發上的那抹影。

看見邵臨側躺在沙發上睡覺，一下晃了神，好像回到了郊外野營那天的晚上。

他也是這樣躺在客廳，還給買了冒藥。

哪怕是南方，一月這樣的寒天晚上也是冷的，雲千看他上連個蓋的服都沒有，抱著胳膊像個可憐的大貓蜷在沙發上，有些不忍，返回樓上抱了一套薄被子下來。

抱著被子躡手躡腳走近，想著給他蓋上就走。

邵臨進閉著眼，似乎睡著，臉有些白，想起白天邵先生說他休息不好，才發現認識這麽久以來邵臨似乎一直都是這個狀態，每次見都有種厚重的疲憊。

打開被子，一點點覆蓋在他上，最後把前端在他胳膊上。

就在這時，原本睡覺的人突然彈，準地攥住蓋被子的手。

雲千倒一口氣，瞧著他一點點睜開眼，眼裏毫沒有睡意。

被對方涼涼的目盯得發，訥訥：“你……沒睡啊。”

剛說完，聞到對方上濃重的酒氣，雲千皺了皺鼻子，“你喝了好多酒。”

雖然酒氣很重，但卻并不算難聞，只不過酒味對而言還是有點刺激。

邵臨瞥了眼蓋在上的被子，松開手，扯著幹的嗓子說：“幹嘛。”

“看不出來？幫你……拿個被子，晚上很冷。”雲千聽著他醉酒的沙嗓，也有點醉了似的，依依不舍把手裏這瓶礦泉水遞給他：“喝嗎？”

他掃了眼遞來的水，懶懶閉上眼，“你喝過了。”

雲千看著這瓶自己只喝了一口的水，臉上火辣辣的。

嫌棄喝過的水嗎？

這人喝得這麽醉也不忘了討厭。

雲千突然什麽話都不想說了，“隨便吧。”說完就要起。

結果剛起來，手腕再度被男人握住。

這次他用了力氣，雲千一下被拽回去，栽在他上，“啊。”

沙發上兩人的影頓時疊在一團。

雲千雙手撐著他口，對上他深邃的目，“你突然又這樣是什麽意思！”

邵臨靜靜地盯著的臉，徐聲：“才說幾句就急了，你就這麽哄人？”

眨眨眼，不自在地否認：“誰，誰哄你了！”

“不是哄我？又給我蓋被又給我送水的。”邵臨從沙發裏坐起來，另一手到腰後圈住，把人完全拉進自己懷裏錮。

他坐起來，寬闊板籠罩，冷臉挑眉：“我舅舅給你什麽好了？”

雲千雙手被他并在一起一手攥著，像個被他抓住的俘虜，以供送自己的姿勢在他懷裏。

扭掙紮，“是你舅舅說你休息很差，我可憐你順手送個被子而已。”

邵臨垂下眼皮，品味的用詞：“可憐我啊。”

雲千橫眉：“對，可憐你。”

時隔半個多月，這張皎白漂亮的臉又一次近在眼前。

不是在夢裏，也不是在別人口中，是在他面前。

邵臨醉得頭腦不清，暈眩的視線裏只有這張張張合合的紅格外清晰。

他把夾在懷裏，眸意味不明，悄聲說：“那你能不能可憐到底。”

曖昧又乞求。

雲千蹙眉，“什麽意思……”

話剛出口，面前人突然歪頭下來，覆上的。

瞬間瞪圓了眼睛。

邵臨僅僅只是了一下，微微拉開距離，盯著的，像是某種確認。

確認面前這個是不是真的。

雲千這次沒留，就近用被他攥著的手給了他一。

“啪——”不輕不重的一下，靜清脆。

扇完耳，看著被打得微微偏頭的男人，忽然有點後怕：“你，是你說過的，我可以你！”

“你記得我說過的話？”他笑了一下，重點竟然是這個。

邵臨舌尖頂了頂被扇的那側腮頰，“還爽。”

雲千覺得這簡直是神經病，“你，你變態啊？！”

剛要破口大罵，對方突然收手臂，被完全進他懷裏。

下一秒——邵臨再度吻了下來。

這次他直接撬開了的齒關，讓舌頭攻了進去。

強勢又確定的，不管是不是不願意，也顧不上還要挨多掌。

他都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