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了 雲千雙手握著他的腕。

Rainy:21.

幸好當晚父母住在了姥姥家沒回來, 給臉上的傷留有緩和的時間，到了第二天早上便早早出門去學校，正好避開了父母回家, 不讓他們看見自己的異樣。

和邵臨的糾葛就這樣突然地結束了。

從醫院回家以後，邵臨就沒有再出現過，也沒有再聯系過。

前陣子一直強勢圍著轉的那道黑影消失得幹淨利落。

視覺語言課上，老師站在演示大屏前侃侃而談, 對某一畫電影與同學們展開自由討論。

雲千坐在臺下窗邊的位置, 轉著自鉛筆, 目發直。

見的在課堂裏走了神。

十歲那年是從醫院被父親接走的，那時候不知道得了什麽病，大腦空空記不得很多事。

被父母收養後，擁有了本不該屬于自己的生活條件。

雖然他家在金山區只能算小魚小蝦的角，但對于一般家庭來說，已然過得很富足。

這十年, 被父母保護得很好, 幾乎沒見過這個世界的暗面。

于是，這短短一個多月，邵臨的存在強烈地刺激的各種認知。

雲千轉筆的作停下, 輕輕嘆氣, 自我安。

沒錯, 一定是因為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才會總是想起他, 他影響這麽大。

隔著口罩拍拍臉，傷痕留存的疼痛人被迫清醒過來，雲千重新加課堂，認真聽他們討論。

中清大院全國數一數二, 聘請的教授也是業界大拿，老師們課上隨口說的話都像藏有黃金屋，幹貨滿滿。

老師的授課詼諧輕松，雲千邊笑邊記筆記。

聊到某一部國外畫電影鏡頭對人塑造的部分時，雲千看著大屏上那個初設定是混不吝的街頭子男主的時候，腦海裏冷不丁再次閃現某個影。

教室的大屏放映的仿佛不是課件容，而是前幾天他們在巷子裏對峙的畫面。

邵臨站在後用膛環著的那份溫度好似還在後背上，滾熱的，帶著鈍重心跳的。

他握著的手腕，攥著啤酒瓶往翟左腦袋上砸去。

那種張和驚愕，到現在想起來還會心跳加速。

【我替你出手，永遠解不了你的氣。】

【出事兒我兜著。】

他附在耳後，那嗓音似乎比平時聽著還要低。

又低，又沙沙的，惹得肩膀變，耳子發。

【我的意思，啤酒瓶要砸碎了才有用。】

雲千悄然攥住心口的服，手指收，垂落的眼眸對外遮掩著難捱的悸。

不要再想起他了……不要再想了。

…………

上午的課全部上完，雲千從教學樓出來聽見人群中總有異樣的。

往遠看去，竟然瞧見金融專業的邵賀新出現在這裏。

正是爽秋，邵賀新穿了棕系的服，衛和無領大搭配清爽又高級，年氣滿滿。

他一直在環顧四周，一眼找到人群中的後，眼梢翹了起來，對揮揮手。

一時間，幾乎有十幾個不同方位的生齊刷刷回頭看向這邊。

雲千驚訝，捂了臉上的口罩。

“……”

兩人走到林間石板小路，躲開下課時間段嘈雜的人-流。

邵賀新從包裏拿出一罐白的膏藥：“邵臨讓我帶給你的。”

一愣，接過藥膏的作略有遲緩。

邵賀新盯著被口罩幾乎遮擋了大半張的臉，微微蹙眉：“他工作室丟了存儲盤的事，沒想到會和你扯上關系。”

“他……”雲千問：“把事過程都告訴你了？”

“是啊，我倆基本沒，而且跟你有關的事他肯定會轉述給我。”邵賀新出紙巾遞給一張，“先手。”

垂下眼簾，乖乖接過來手。

就在這時，邵賀新的手忽然到耳畔，雲千一頓，眼眸閃過意外。

邵賀新猶豫幾秒，還是收回了手，溫中帶有些許不容置喙：“給我看看你的臉。”

雲千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口罩摘了。

傷過了兩天左右，臉頰的掐痕已經淡了很多，但因為的皮太薄太白，還是令人忍不住氣。

“這個藥市面上沒有賣的，都是老方子了，但是起效很快。”

邵賀新擰開罐口，看著臉側的傷，“你看得見嗎？需要我幫你嗎？”

雲千訝異。

他，他想幫自己上藥？？

那豈不是意味著，他，他要的臉……

眨眨眼，耳朵頓時熱了起來，趕搖搖頭：“沒事賀新哥，我自己可以。”

“你幫我看著位置就好。”

邵賀新握著藥罐第一時間沒說話，凝視著，半晌失笑一聲。

“行，那你自己來。”

雲千對著手機自拍把藥膏抹在臉上，白的藥膏在臉上畫圈，看著莫名有些稽。

像過生日時被朋友塗油的倒黴壽星。

邵賀新搭話：“我哥他其實人不壞。”

“他靠譜的，我沒想到還是讓你了傷。”

偏眼：“嗯？”

說起這個，雲千就不想起那天晚上的景，翟左的刀子都架在脖子上了，那人竟然說要殺要剮隨他便。

當時真的討厭死邵臨了。

雖然明知道他留有後手，但雲千瘦圓的臉還是氣得鼓了，小聲抱怨：“哪裏不壞了……明明就是個格很糟糕的頑劣分子……！”

“真沒想到你哥哥做事風格竟然這樣。”說：“跟你差別好大。”

“那天都嚇死了，我真的以為他不會管我！賀新哥你不知道當時況有多危險，他竟然就讓一個孩子在歹徒刀下……”

“不過……”

雲千抹藥膏的手停了，又默默補充：“其實是他早就算好了一切，才會表現得對什麽都無所謂。”

“是這樣嗎？”

邵賀新坐在邊聽完這些表有些松，意外流在桃花眼之中，語氣緩頓：“還是頭一次聽你說話語速這麽快，而且。”

“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

他笑了。

“我一直以為我們雲千本就是不說話。”

畢竟距離自閉傾向痊愈，也才過了不到五六年。

雲千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失態了，手指捂住，眼睛圓溜溜的。

邵賀新撲哧一笑，拳頭抵在鼻尖，“沒事，好的，只是我沒見過有點驚訝。”

“原來我們雲千也會這麽發脾氣啊。”

雙頰分秒間就紅了番茄，頭低得深深的，害不已：“不……我就是……”

邵賀新餘瞥著憤的臉龐，笑意稍許變了些。

…………

就這麽又過了一周，申姝也終于從臺風緩和後趕回了崇京。

的劫後餘生和申姝的斷崖式失弄得兩人都難以紓解，于是約著周末出來逛街，但首先要陪著申姝回到那家文店把文洗掉。

兩人走在藝街區，申姝看著手臂上的文狠狠怒罵：“我現在看著它就惡心，我已經不想讓它再在我上多待一分鐘了！！”

“沒想到網上的渣男比渣還渣！”

“不僅是談，他全方面就是個垃圾！竟然還要對你刀子！啊啊啊，不行了，我現在一想起來就氣得想殺人。”

“他怎麽敢這麽對你的！”

雲千走在邊點點頭，非常認同。

就像邵臨說的，嫉妒使翟左很輕易地就對他人産生恨意，尤其是遇到邵臨那樣天資過人的英……

“翟左從骨子裏就是個廢，垃圾。”說。

申姝驚訝：“喲，你還會罵人呢。”

雲千眨眼，乖乖解釋：“這都是邵臨那天說的，我覺得他說得對。”

“話說回來，”申姝打量：“從那以後你和邵臨就沒見過了？”

點頭。

“不見也好，最好以後別有集，那個人……他看我一眼我就要嚇尿了。”申姝打了個哆嗦，抱著胳膊：“氣場太強，覺站在他邊的人要麽被他的氣運旺起來，要麽就被他克死。”

“尤其是他那誰都跟看垃圾的眼神，真絕了。”

雲千抿，深有會。

尤其是自己這樣本就膽小的，更無法和他共存在同一空間裏。

申姝揮揮手：“罷了，今天老娘把文洗幹淨，我就當沒談過這麽一個傻。”

“你也是，就當什麽都沒發生吧，別多想了。”

兜裏的手機振起來，雲千掏出來打開看，是妹妹習真姐妹團小群的艾特全消息。

因為經常被習真帶出去玩，自然而然就被拉進這些名媛小姐平時八卦約會的群聊。

其他人默認傻傻的跟不上八卦的風向，也對這些沒興趣，就隨在群裏躺-。

事實證明確實不怎麽看，除非習真在外面喝大了需要去接才會回消息。

這時候群裏正聊得火熱，似乎跟邵賀新有關。

雲千定位到最初艾特全員的位置，有一個人發了照片。

【最新八卦！邵賀新超級無敵白富的青梅要回國了！哇聽說是在牛津讀的本科。】

【我看到最新的ins，配字說要回國給某位王子殿下過生日。】

【邵賀新不就馬上要過生日了嗎！！】

下面立刻有人回複。

【這位不是一直被傳是邵賀新的初嗎！上學的時候兩人在談呢，後來因為這人家裏移民跟著出國讀書才分的。】

雲千看著這條消息，腳步險些沒踩穩。

手指發僵，點開那章ins截圖，明豔的生一下映眼底。

和群裏這些平時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小姐不一樣，這個生是看照片就能到一很明顯的溫和又大氣的氣質。

的五只算清秀但并不驚豔。

不過富貴養人，僅憑氣質和履歷也足夠令所有人折服。

就連生看見了，也會希自己能活那個樣子。

照片裏似乎在什麽晚宴上，穿的禮很簡約，妝容也淡得近素，但偏偏戴了華麗漂亮的寶石耳墜。

耳飾從耳骨到耳垂，再到墜在半空的寶石每一顆都璀璨致。

應該是很喜歡戴耳飾。

珠寶品類之多，澤之稀，造價會有多昂貴本無法想象。

雲千認出了這件飾品，是邵賀新準備的。

某年夏天不經意間在他把賀卡裝進盒子裏的時候，瞥見了這套珠寶。

原來……是送給的。

什麽樣的人會讓他這麽用心又燒錢的準備禮呢。

想必是非常重要的人。

賀新哥……原來喜歡這樣的生啊。

雲千默默把群聊關掉，對邊還在喋喋不休的申姝扯出莞爾一笑。

…………

LLai.tattoo店。

店長顧萊舉著申姝的胳膊看的文，“這才做了一個多月就要洗掉？”

無奈笑道：“發生什麽事了？可要想清楚，不要因為沖在皮上來回塗改。”

“孩子的皮本來就很脆弱。”

申姝不願再複述，忍著委屈堅決：“洗掉！姐姐請給我洗得幹幹淨淨的！”

顧萊叉腰，有些難辦：“提前跟你說好哦，你的文太新了，而且你當初選的都是品質最好持久度最高的料，洗幾次可能效果都不會太好，要拉長戰線，隔段時間就來一次。”

“不過我能保證只要你聽我的好好保養，不會讓你留疤增生。”

“哎喲，那又要疼好多次。”申姝趴在工作躺椅上，“真的後悔死了。”

“洗吧姐姐，我預算充足，只要卸幹淨什麽都豁得出去！”

顧萊扭頭，問旁邊一直在發呆的雲千：“這是失了？”

雲千回神，表也有點複雜，點頭就算是概述了結局。

顧萊拍拍手：“好吧，既然這樣就一口氣做到底，”

說完領著申姝進了房間去清潔皮，做前的準備。

雲千留在大廳裏等待。

坐著，翻閱店裏擺著賣的耳飾圖鑒，想起剛剛在手機上看到的那個生，擡手著自己圓潤的耳垂。

雖然心裏苦，但卻不難理解為什麽賀新哥會喜歡那樣的生。

連看見了對方的模樣，都很難生出厭惡來。

想必是一個全方面發展，無論什麽都很優秀的人吧。

雲千著耳垂，直到都有點疼了才松了手。

顧萊出來拿東西，看見坐在原地發愣，“怎麽了？”

擡頭，猶豫須臾問店長姐姐：“我看有打耳的服務，請問，店裏打這個的話，費用是……？”

“你想打耳？”顧萊很意外，“上次你朋友不是說你怕疼嗎？又不怕了？”

笑了好幾聲，“一個多月沒見，你們這些小姑娘怎麽都變得這麽奇怪。”

給雲千倒了杯水，“雖然打耳是再平常不過的項目，不過就像我剛剛說的，孩的很寶貝，不要因為沖就在上手腳。”

“而且，你不是很怕疼嗎？”

“我先給你朋友洗文，你在外面可以多考慮考慮。”

對方明明是善解人意的言語，落在雲千耳朵裏卻像是一把揭開了自己見不得人的自卑和急迫。

握杯子，抿了，有些失措。

這時，理室傳出申姝和顧萊的聊天對話。

“姐姐，沒想到邵臨竟然是你們店裏的文師！他家裏賊有錢你知道不？”

“哈哈哈，我知道，不然你以為LLai.tattoo前面那個L是誰的L？”

“啊！竟然是邵臨的臨！”

“是，當初我的能力只能在偏僻遠郊開個三無小店，是邵臨後面出錢讓我把店開到這裏，這家店有他一半多吧。”

聽到這對話，雲千從沉浸在邵賀新初的事上掙出來，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坐著的沙發是上次邵臨躺著的那張。

那次在文店偶遇的場景一幕幕襲來。

當時他就坐在這兒，明知道和邵賀新的關系，還故作陌生人似的懶洋洋調侃。

雲千眉眼不自覺松弛下去，微微一笑。

真的是個很惡劣的人，格那麽糟糕。

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

申姝的文說也要洗個大半年，做完第一次顧萊讓早些回家敷上藥靜養，申姝垂著淚珠哭唧唧地就走了。

一路罵罵咧咧直到雲千聽不到為止。

因為要打耳，所以留下等顧萊幫自己做。

“我要收拾一下，你稍等哦。”顧萊洗了手，站在屋子裏對外面喊。

雲千應了一聲，看了眼店外的藝區街景。

時間已經近傍晚，秋日的傍晚天藍得很深，在街燈亮起之前濃郁著路面的。

“考慮好了？確定要打？可能會有一點疼，後續也要注意別讓它發炎。”

放下水杯，“嗯，我想打。”

顧萊笑著說好，然後就去換服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很多，雖然沒有主問，顧萊卻對講了很多關于邵臨以前的事。

沒一會兒，在休息室接了個電話，不知道出了什麽況急匆匆走出來，撈起架上的大，看著雲千對電話那邊說：“嗯好，我知道了這就去，真不好意思啊讓你們費心了。”

雲千怔然：“怎麽了？”

顧萊面急切又抱歉：“我兒小學兩年級，班主任打電話跟我說跟學校同學鬧矛盾了，把人家小男生臉給打破了。”

“哎，我那閨脾氣隨我，一點氣都不了。”

“老師讓我這就去一趟，對方家長都到了。”

“那。”一聽心裏一，趕說：“那，那您快去吧，我這個不急的。”

對方說：“事倒是不大，男生也只是破皮，所以你如果打算就今天做這個你就在店裏等等我。”

“估計很快就回來了。”

雲千今天沒什麽事，心也有點不好，比起回家還是更像在外面多待一會兒。

“我等你吧。”

顧萊穿好大，提起包，從兜裏拿出一串鑰匙放在桌子上：“好，這樣，我把店裏的鑰匙給你，如果我沒回來，也會有店裏其他人過來幫你做。”

意外：“別人……是？”

“邵臨。”顧萊對著鏡子塗上紅豔的口紅為一會兒的家長“打架”壯氣場，笑了下：“他今天回國，上午就到了，一會兒幫我過來看店。”

“鑰匙你記得給他。”

心跳一下提起，雲千還沒來得及反悔，顧萊就已經風風火火地出了店門。

擡起的手頓在半空：“……”

我突然不是很想打這個耳了，姐姐。

被一個人留在店裏，安靜的空間讓一下子又回到下午被邵賀新青梅照片影響心的狀態裏。

雲千窩在的沙發裏，沙發的華夫格鋪巾裏似乎有若若現的馬鞭草香味。

是只有邵臨才有的特別的氣味。

清爽的氣味與心中的煩躁無聲對抗著。

又了耳垂，心想：邵臨……幫打耳嗎？

雲千稍微構想了一下那個畫面，幻想他站在自己側，彎著腰，漆黑的影子打下來。

他那糲溫熱的指腹挲著的耳墜，反複確認耳的位置……

他笑話，說。

“你非要打的，待會兒捅進去以後可別哭。”

冷不丁打了個哆嗦，尾椎一陣。

雲千撈起旁邊的抱枕一臉埋進去：“……”

自己是不是得了什麽臆想的病了。

還沒冬，秋天的傍晚很長。

翻閱著店裏的雜志，溫度剛剛好，沙發又太舒服了。

從一開始的端正坐姿，到後來窩進沙發，再後來慢慢倒向一邊，最後手力，雜志啪嗒一下掉在地上，雲千竟就這麽睡著了。

文工作室氛圍安靜舒適，孩躺在沙發裏睡得香沉。

…………

藝區附近的道路在傍晚時分都會很堵。

排隊等燈的車輛紛紛睜著猩紅的車尾眼睛，紅燈過玻璃映在邵臨窩在副駕駛的側臉上。

線貪婪的掃過他立的鼻梁和下頜。

他把衛帽子扣得很低，擋住眼睛，抿得線卻仍然暴出他此刻不太舒適的狀態。

司機開著車，瞥了眼他彎著腰靠著車窗的側影，“您哪裏不舒服嗎？”

聽到對方搭話，邵臨一時間沒出聲，過了半晌才勉強了，手著眉心，嗓音低得嚇人：“沒事兒。”

“頭有點疼。”

司機以為是冒，關心道：“最近換季降溫很快，您注意保暖，著涼就是很容易頭疼腦熱。”

“需要我幫您買一些冒藥嗎？”

“我什麽都有。”邵臨回絕，擡眼掃了下路況，“還得堵多久？”

“這邊本來就挨著CBD，最近又修路，看這況還得有十分鐘。”

邵臨嗯了一聲，又閉了眼小憩。

沒一會私助趙姿打來了電話。

趙姿的聲音在耳機裏冷靜又客觀：“調查過發現你在國遇到的那幾次意外事故都有些古怪，有可能不是意外，是人為。”

“我想對你的態能那麽清楚的，除了邊的人別人幾乎做不到。”

也就是說。

他幾次差點死在國，有可能是家裏，或者朋友之間的誰指使的。

邵臨闔著眼，沒吱聲。

須臾，趙姿問他：“所以你有懷疑的人嗎？”

車子堵了十分鐘，終于重新了起來，司機踩下油門，他被慣推向靠背，一頭疼得更厲害。

邵臨緩緩睜開眼，眸發涼，形卻在笑。

“我得罪那麽多人，一下還真想不出是誰。”

…………

等下了車到文工作室附近的時候，邵臨頭疼的癥狀就已經很嚴重了。

以往都是深夜發作的疼痛，因為今天舟車勞頓的疲憊提前上演。

他呼吸鈍重，心想著就自己這個狀態也什麽都幹不了，索到店以後先把趕走。

邵臨推開玻璃門，隨著鈴鐺清脆的響，店裏沒有半個人影。

他杵在門口環顧，心想著走了正好。

頭疼的癥狀仿若將他整個人置于地震中心地帶，眼前晃得虛影頻發，腦袋裏像有無數的蠱-蟲和野在啃噬和搗毀。

邵臨額頭冒了一層虛汗，艱難地挪著步子往沙發走。

撐住沙發一側後，他眼神忽然恍住。

沙發的靠背和扶手遮擋了方才的視線，讓他沒看到這裏躺著個人。

雲千睡得很，整個人完全放松地躺在沙發裏，鬢邊發有些，更添睡時的憨態。

明明長著一張聰明又致的人臉，人偏偏是個傻得沒話說的。

又小又，像個一就癟的娃娃。

邵臨扯著最後一份力氣開口：“雲千。”

他聲音沒有平時氣力足，卻也足夠力度。

但沙發裏的人眼皮都沒帶一下的。

“雲千，”疼痛耗幹了他的耐心，折了眉頭手要去拽：“我你呢，起來。”

“回你家睡去。”

這句話沒有說完，他腦子裏某線終于被疼痛咬斷，邵臨膝蓋一抖，單膝跪在了地上。

他著，試圖撐起最後一份清醒，可無奈，眼前越來越模糊。

“雲千……”

邵臨高大的子往下栽去。

暈過去的前一秒，他忍不住想樂。

就這麽倒頭就睡也行，反正沙發上那個也不醒。

就看他倆到底誰先恢複意識吧。

這呆瓜，真會給人添堵……

…………

不知過了幾個小時。

邵臨再有意識的時候，嗅覺先醒，聞見了醫院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他最討厭的一種氣味。

開眼皮之前，他先了手，左手輸著，右手被人著。

邵臨擰眉，睜開眼。

逐漸清晰的視線裏，有人趴在他的床邊。

雲千打著盹，雙手握著他的腕。

膛倏然發熱又發麻。

邵臨眉頭蹙得更了。

不解，不習慣，不爽的抵緒瞬間湧了上來。

從小到大，到醫院這種地方。

他邊從沒有第二個人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