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love moon·044 “想你了……

太過突然, 賀初月回看信息半晌後才有反應。

本想打字，還沒想好說什麽手指已經點開語音電話，撥過去。

電話只響了一聲便接通, 肖知言的聲音出現在聽筒裏，

“初月。”

看了眼時間：“這麽突然嗎？”

“嗯，臨市校區設立的生化論壇流課。原本是徐教授去, 今天下午去高鐵站的路上他突然昏厥被送去醫院，遠方臨時找到我。”

聽到徐清林昏厥，賀初月一張：“那徐教授怎麽樣了？”

“已經離危險了, 醫生說是年紀大了，近期勞累導致的。”

賀初月放松下來：“那你去看過了嗎？”

“看過了。”對面一頓，又將話題拐了回去, “我要去三天。”

賀初月沒什麽異議：“好呀，你去吧, 我下班了去看看徐教授, 他在哪個醫院？”

說了醫院名字後, 肖知言有些擔憂地問：“自己在家可以嗎？用不用我和小姨還有媽說一聲？”

“沒事，你把我當小孩嗎？”被某人似哄的語氣氣笑，“再說還有拿鐵陪我呢。”

末了又問：“你和段澤明說了我們要把咖啡接回來的事嗎？不行明天我把咖啡接回來，我們先悉一下？”

“還沒有和他說。”

“哦, 那我自己和他說吧。”

還有兩個小時下班, 賀初月問：“你什麽時候走？”

“現在。”

“......”

這麽快。

斂了眸子, 挽道：“那一路平安哦。”

對方語氣有異：“好。”

“你怎麽了？”

“......”

沒回答, 賀初月拿過手機看了眼, 通話時間還在繼續。

“肖知言？”有些急。

“我在。”

松了口氣，責怪他：“那你怎麽不說話？”

那邊深吸口氣，緩緩才道：“初月, 自己在家好好的。”

“......”

溫潤麻的嗓音勾起心底的不舍，著葫蘆擺件，沒說話。

不消片刻，撇。

心想這人連個“我想你”都不會說，囑咐的話更像是家長不放心小孩。

語氣不滿：“我知道了肖教授，我會的。”

肖知言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麽賀初月變了態度，就聽對方催促：“你快走吧，我還有工作就先掛啦，等晚上咱們再說，拜拜！”

看著掛斷的電話，站在車邊的男人搖頭，趕來的嚴副主任見狀問道：“報備完了？初月鬧脾氣了？”

肖知言笑著收起手機，解鎖：“沒有，嫌我啰嗦。”

嚴副主任也是一愣，隨後也笑起來，指著肖知言搖頭：“真是稀奇，竟然想不到有一天能聽到有人嫌你啰嗦。肖兒啊，你這個媳婦真有意思，改天也介紹我認識認識？”

肖知言自然沒意見，應承下來，驅車往外環去。

...

律所，下班時間。

地下停車庫的賀初月聽到高跟鞋“噠噠”的響聲，擡頭看見匆忙跑出電梯的唐慧敏，還在打著電話。

“唐總，您......”

唐慧敏看見是立馬收了手機，急道：“初月，我正想著給你打電話了，今晚的飯不能吃了，我要去趟醫院。”

沒問去醫院做什麽，但賀初月瞧著慌忙的神主道：“您現在的狀態不好開車，我送您吧。”

唐慧敏沒推，點了點頭。車子朝著市區醫院駛去。

病房外，空寂靜的走廊回響著人有意制的哭聲。

賀初月買了水回來，又從包裏拿出紙給。唐慧敏道了聲謝，捂著臉沒再說話。

看著穿搭致的人此刻毫無形象地佝僂著背，多不忍再沉默，問道：“年年這個病多久了？”

年年是唐慧敏的兒子，今年九歲，賀初月前兩年還見過他，是個很笑很懂事的孩子，笑起來臉頰上還有個小酒窩。

不曾想，兩年未見，他躺在病床上面蒼白，整個人瘦了好幾圈。

“半年了。”唐慧敏的語氣裏充滿重創後的妥協，“白病，沒有配型，只能化療和藥治療，以後......不好說。”

倚靠著後的牆，面上還掛著哭過的痕跡和被淚水暈開的妝容，似是什麽都不在意了，兩眼著某無神。

一陣急促的鈴聲打破沉重的氣氛，唐慧敏看了眼備注，幹眼淚換上笑臉。

“誒顧總，哪兒謠言吶，陳煦之前是和我們律所有合作，可那也是年前的事了，現在早不聯系了，您放心，HC不會有任何一位律師代理他的案子。嗯嗯，好的，我都明白，那再見。”

電話掛斷，看向邊人：“顧總打來的。”

賀初月不解：“是顧總不讓HC代理陳總的案子？”

“不是HC，是北城的所有律師。”

話已至此，唐慧敏也不怕賀初月知道，索和解釋清楚：

“陳煦早些年幾乎壟斷北城大大小小的藥業，一家獨大，樹大招風。聽說上個月，和名産藥業合作的加拿大一家實驗室出了問題，研制出來的藥鬧出人命，盡管陳煦極力下消息，但天下沒有不風的牆。再加上他一直在調查他兒子的死因，分乏，事敗後名産藥業的票大跌，再加上法院查封，陳煦可以說基本沒有東山再起的可能。”

“至于為什麽顧總和陳煦走得近還要落井下石，大多因為一個‘利’字，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清楚，也不是我該知道的。”

“你別怪我切斷和陳煦的合作狠心，他沒付律師費，HC是買給名産藥業陳總的人。現下出了事，哪還有什麽陳總，為了明哲保我也只能順遂形式。”

“我知道律所裏有些人已經對我頗有微詞，說HC近年來接的商業案件越來越多，就連外行提起HC都會聯想到資本的擋箭牌。可是初月，我能怎麽辦？年年化療每次就要三十萬......”

-

臨市。

飛機落地後，肖知言和嚴峰便被接待的老師邀請一起吃飯。

肖知言剛回國，又是臨時替補，許多同行都不認識，去往餐廳的路上嚴峰一一介紹。除了京大生化院的肖知言和嚴峰，還有各地生化院和醫院院的碩士和導師，大家就談論關于生化和醫藥的探討就聊了一路。

路上，肖知言屬于傾聽的那一位。

他給賀初月發去落地的消息沒有得到回複，暗滅手機後便坐在座位認真傾聽，直到某位老師話題一偏，提到了近期發生的醫藥新聞。

-“你們聽說了沒？名産藥業被法院查封了，好多合作的廠子都倒閉了，工人沒發工資都在陳總家門口堵著呢。”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和對家一同研制了同一種藥，不論是配藥和後癥都一模一樣。”

-“加拿大那個是吧？我知道，我有個朋友就在那裏工作，他近期也回國了，但我問他他支支吾吾的，還問我和京大生化院實驗室的人不的，奇怪的。”

末了，這人想起來京大生化院的就在車上，轉頭看向座位後的嚴峰，“老嚴，你認識賀暢達嗎？”

肖知言從窗外收回視線，聽到嚴峰說：“不認識啊。”

-

從醫院出來後賀初月沒回家，而是轉道去了家屬樓。

車子停在樓下沒下車，還在想唐慧敏的話：

[誰都有不得已的苦衷，無法說出口的話，但你越想藏反而越容易被發現。初月，我們也認識許多年了，能不能請你不要把今晚看到的、聽到的說出去？]

夜人，樓下的路燈似乎有些黯淡了，打在賀初月車前還不如車裏的氛圍燈。

車裏的人眸黯淡，不聯想到自己。

從前只把肖知言當合作對象，一個可以結婚、名義上的丈夫而已，從未想過和他長遠，不過三年而已。只要三年一到，他們的夫妻關系消失，管他是教授還是搞實驗的。

所以，也沒必要告知戴聞春他的職業到底如何，省去不麻煩。

可現下，他們的關系發生變化，要想走下去就必須面對因作弊省去的麻煩。而這麻煩，必須先坦白，如果被戴聞春發現，那麽帶來的麻煩是未知的。

賀初月不喜歡失控的覺，所以也該到了坦白的時間了。也趁著肖知言不在家，能挨些罵。

這麽想著，的心跳不免加快，忽然的心虛讓不敢上樓。

中控臺的手機亮起，拿過來看到是肖知言發的。找了個表回過去，對面沒回，又在車裏坐了會兒才上樓，每一步都很充滿勇氣。

鑰匙進門口還沒擰開，門就被秦泰從裏打開。他一看是賀初月，兩人都愣了下。

“怎麽忽然回來了？”

賀初月還沒說話，秦泰擔心道：“和知言吵架了？”

笑：“沒有，就是想你們倆了，回來看看。”

聞言，秦泰的臉并沒放松多。

進了屋換鞋，賀初月沒看見戴聞春，想著這個點不應該出門，正要往裏走便被秦泰拉住。

“姨夫，小姨呢？”

秦泰看了眼裏屋，低道：“屋裏躺著呢。”

“怎麽了？是不是又高了？”

說著就要往裏走，再次被秦泰拉回來。那小心謹慎的模樣似乎是怕裏面的人聽見。

“你剛上來沒見著誰？”

賀初月搖頭。

秦泰愁道：“你爸......他剛剛來了，問我們認不認識京大的老師。”

“他問這個幹嘛？”

“不清楚，還問我們要你的聯系方式，我們沒給。你小姨本想瞞著你，誰知趕巧，他剛走你就來了，幸虧你們沒撞上。我看他那樣好像還著急的。”

賀初月垂著眸子，沒說話。

當時車裏要不是肖知言給發了消息，估計那時候開門上樓正好打個照面。

沒管賀暢達來幹嘛，賀初月只關心戴聞春的況，“我小姨這是被他氣得高了。”

“誰說不是。我們還以為他是良心放心來......誰知道......”秦泰嘆氣，搖頭，“不提也罷。”

“妞妞？”戴聞春從裏屋出來，“你怎麽這個時候來了？就你自己麽，知言呢？”

“昂。”賀初月目一躲，暫時沒了坦白的打算，“他們系的主任生病了，臨市學校的流會臨時找他去，這幾天都不在家。”

戴聞春懷疑：“他一個剛到京大教學的老師還要去外市流？”

秦泰見狀幫忙找補：“什麽老師，人家可是外聘的教授。知言年紀輕輕就當上副教授，可不是一般的老師......哦不，教授。”

賀初月附和：“是呀是呀。”

戴聞春視線在兩人面上徘徊，顯然不太信，可又找不出哪裏奇怪。

秦泰站起來，背對著戴聞春沖賀初月眨眼：“妞妞好不容易回來，沒吃飯吧，想吃啥？小姨夫給你做。”

“好，我給您打下手。”

說著賀初月就起挽袖子，被秦泰按住：“說啥呢，快坐著，跟你小姨聊聊，可想你呢。”

“......”

吃完飯後賀初月也沒多待，在玄關換鞋，戴聞春還在留：“知言不在家這兩天你就回家得了，把拿鐵也帶來，你肚子裏還有一個呢，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還想著明天把咖啡接回來的賀初月搖頭：“沒事的小姨，他就去三天而已，而且快過年了，我網購過年的快遞都是上門簽收，我得在家。”

“哎呀，那你自己在家小心點，那個門晚上記得反鎖，有事就給我和你姨夫打電話，我們手機都不關機哈。”

賀初月點頭如搗蒜，卡在門口沒讓他們出來：“外面冷的你們別出來送了，我走啦。”

門被關上，戴聞春罵道：“這丫頭！”

轉頭瞧見秦泰那一臉心虛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來：“不跟你說了別跟孩子說他來了麽，你這個怎麽就這麽大啊。”

秦泰為難：“妞妞不是問嘛，一個律師我一撒謊就被發現了，我怎麽瞞啊。”

“你啊你，你怎麽那麽笨啊！”

氣得戴聞春了他的腦門，又想起適才的話，還是覺得心裏不踏實，“你明天去學校問問，知言去什麽流會的事是不是真的。”

秦泰心一虛，背後開始冒汗：“這還能有假？知言沒必要撒謊的。”

經過他邊的戴聞春站住腳，轉打量著他，心裏那抹不對勁更深，還沒說話被秦泰搶先：

“我明天問問。”

看著垂著腰離開的人，蹙著眉更深。

-

臨市餐廳。

因著還有學生在場，幾位老師也都端著，桌上也沒人喝酒。

別人肖知言不知道，但嚴峰是個無酒不換的人，全程坐下來盯著桌上沒開的那瓶陳釀，都沒心思吃飯。

終于臨近尾聲，有位老師起來說著結束詞，對幾位學生道：“今天的幾位老師提到的問題你們回去琢磨琢磨，明天研討會又不懂的可別客氣，在座的都是業大拿啊。”

“錢主任錢主任。”桌上有人臉紅攬著，“快別說了，這麽晚了讓孩子們回去休息吧。”

“嘿，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怎麽你來當好人？”被稱為錢主任的中年男人撇，氛圍也因此再次熱鬧。

幾位學生離開後，衆人明顯放開不，錢主任提議：“咱們轉戰評彈？老嚴你不是喜歡聽的，上次聽完跟我說意猶未盡？”

剛著酒瓶的嚴峰還沒反應過來，手裏便是一空，錢主任恨鐵不鋼：“知道學生在場你不好意思喝，評彈我包了場沒外人，咱們敞開了喝，還有特産佳釀，味道比這個好。”

嚴峰一聽有酒喝，當即也顧不上了，拿起服大手一揮：“走！”

在座的都不是第一次見，流程自然是悉的，除了肖知言。

肖知言對上錢主任的視線，莞爾：“我不懂評彈，各位去吧。”

錢主任卻擺手：“肖教授是國外回來的是吧，年離鄉回母校又工作繁忙，想必是不常接這些。評彈可是傳統文化，更應該多了解多悉，你說是吧？”

指針指向八點，包廂裏響起八聲鐘響，肖知言醉翁之意不在這兒，正要推卻被嚴峰打斷。

“你別管別人了，知言新婚燕爾，本就是被臨時拉來的，人家急著回酒店和對象視頻呢。”像是怕錢主任不懂，嚴峰拿過手機沖他晃了晃，“他們小年輕都在手機點點就能看見彼此，這視頻，懂嗎你？”

末了替肖知言做主：“知言你回去吧，別搭理他。”

錢主任聽聞不可置信地推開嚴峰，“肖教授看著年紀輕輕竟然結婚了？”

肖知言點頭：“是。”

錢主任笑起來，眼尾的褶子疊在一起：“好好好，陪媳婦我自然沒話說，對老婆好報備是應該的，剛剛是我不知道，別介意哈。”

在場的人都很意外，他們都對這位京大外聘的肖教授略有耳聞，也聽說過他本人沉穩寡言，今日見面後對他禮貌謙遜的樣子有所好，卻不想新婚不久。

衆人對視一眼，自然把他突然定居國和結婚聯想在一起，隔日業便傳出赫赫有名的肖教授是個妻管嚴，外出吃完飯就推了娛樂項目回酒店和老婆視頻......

還不知的肖知言已經回到酒店，三分鐘前發出的消息得到回複，他眉眼下彎給打去視頻。

只兩聲就被接起，賀初月已經躺在被窩。

他問：“怎麽今天這麽早就上床了？”

賀初月頭靠著後墊，朝他眨了下眼：“想你了。”

猝不及防的思念抵達，握著手機的人耳朵一紅，預說話的舌頭都忘了往哪裏放。

不等他調整好呼吸，聽筒一震，賀初月那雙眼睛著他：

“你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