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洽談要穿這樣嗎？楊舒對著鏡子看自己穿的這件低小禮服，著實郁悶，難道公關都要犧牲相？敲敲洗手間的門：“韓凌，你換好了嗎？”

韓凌畏畏地從里面走出來：“這服也太了？我覺得還是穿工作裝比較好！”

楊舒深表認同：“可人家既然給了咱們服，還是這麼穿吧，免得失禮，過一會要是有機會，再換回來。”

兩個人打定主意，走進包間，一屋子男男坐在沙發上，貌似正經八百地談生意，見兩個人進來，郭妍巧笑著迎上來：“你們怎麼這麼慢？大家都等急了。”

楊舒拉著韓凌坐在靠邊的沙發上，自顧自提拉自己的領，毫沒有察覺一部分人三三兩兩退出包間，待們反應過來，包間里就剩下郭妍和三四個開發商方面的人。

楊舒見過這陣仗，約知道事的質變了，果然，郭妍和其中一個男人勾肩搭背，，低聲說著些什麼，間或巧笑幾聲。邊的兩個男人見們并不主，各自靠過來，端著杯酒說：“你什麼？”

楊舒謹慎地回答：“我楊舒！”

男人把酒杯遞給：“好名字，來，陪我喝一杯！”

楊舒推辭：“不好意思，我不會喝酒！”

男人不依，攬住的腰，就把臉靠過來，楊舒急了，騰地站起來推開男人：“你干什麼？”

男人大為不悅：“你這是什麼態度？就你這樣，還想談生意？”

郭妍忙來打圓場：“楊舒，你看你，還不快賠罪？”

楊舒強忍著反，低聲說了句對不起。男人站起來：“這就對了！”說著又要摟住的肩，推搡不過，直接端起一杯酒，潑在男人臉上，大家都驚呼了一聲，男人怔了一下，反手給了楊舒一個重重的掌，里囂著：“不識抬舉，咱們走，生意也不必談了！”

三個男人揚長而去，郭妍滿臉郁悶：“這下完了，咱們怎麼跟上面代，都是你們，不喜歡就不要來，干嘛拖累我？”

韓凌怒道：“你也沒有告訴我們，是來這里做這種事，我們是空姐，不是小姐！”

郭妍不屑的冷哼：“你們就高傲吧，空姐陪酒很正常啊，以后這種事多了，你們要是接不了就趁早離開。”

楊舒著紅腫的臉，冷眼瞧郭妍推門離去。空姐要陪酒嗎？為什麼連公司的人都這樣對待空姐？將自己窩在沙發里，真的悵惘了……

程小歐來酒吧喝酒，悉的店員見他一臉踢到釘板的模樣，笑問：“怎麼著？場失意？”

程小歐嗤笑了一聲，繼續喝酒。

沒錯，他最近因為韓凌的確很煩悶，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他認認真真地告白，卻把嚇跑了。之后每次見面，都故意躲著，讓他老大不爽。

他喝杯中的酒，心想我程小歐也不是非得在一棵歪脖樹上吊死。他側頭，目在酒吧中的人臉上劃過，有漂亮的，有野的，有可的，可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忽然一個悉的影從包間走出來，見到他，滿臉堆笑，整個人靠過來：“好巧啊，你怎麼在這？”

程小歐上下打量郭妍，心里知道這肯定是來陪酒的：“我經常來這，遇到了也不算巧吧！”

郭妍了釘子，又轉換話題：“怎麼樣？請我喝一杯吧！”

程小歐朝店員打個招呼，給郭妍也了一杯酒，郭妍淺淺地喝了一口，整個人都靠在程小歐上，笑說：“你怎麼給我了一杯酒勁這麼大的？”

程小歐不著痕跡地后退了一下，目越過郭妍，百無聊賴地四下里看。燈閃爍，走廊里，韓凌的臉忽然沒在眾多麻木的人群中，與他對視。程小歐怔了一下，下意識地問郭妍：“你應該不是一個人來的吧？”

郭妍靠過來：“當然不是，韓凌和楊舒也在包間里……”

程小歐皺起眉頭，韓凌在包間里？陪酒？他怒了，不明白韓凌為什麼自甘墮落。他將手上的酒一仰而盡，拎起椅背上的服就往包間里走，“咣”地一聲踹開門，環顧一圈，倒是沒什麼男人，只剩下兩個孩子窩在沙發里暗自傷神。

程小歐走過去，一把扯起韓凌：“你來這里干嘛？你就那麼想陪酒嗎？”

韓凌沉下臉來想要掙他的手：“我干嘛跟你有關系嗎？你管得也太寬了！”

程小歐氣不打一來：“我這麼對你，你卻這麼對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寧可來這里陪酒，也不理我，你的腦袋短路了嗎？”

韓凌瞪他：“你？你跟他們有什麼區別，大狼，仗著自己有錢有勢，就可以看扁別人、欺負別人嗎？你以為我想陪酒嗎？我只是想當空姐，本本分分的工作，都是因為有你們這些齷齪的人，才會讓我遇到這麼不堪的事。”

楊舒躲在暗，冷眼打量兩個人，已經無暇再顧及別的事了，只知道公司竟然安排空姐來陪酒……苦笑，原來理想和現實永遠相差那麼多……

程小歐盯著韓凌，越來越覺得頭腦不清楚，不知因為酒，還是因為憤怒，他握住韓凌的肩膀：“你為什麼總對我有偏見，我知道你喜歡我，可你為什麼就不肯接我？”

韓凌被猜中了心事，慌忙垂下眼睛，一副拒人千里的態度：“你臭了，我才不喜歡你了！”

程小歐上說不過，干脆直接上作！將自始至終落的憤懣化為行，不由分說扯過韓凌，不問青紅皂白就吻。吻完了又把韓凌抱在懷里，不斷地嘟囔著：“我就是不了你跟我裝，不了你一臉寧死不屈，將我隔得很遠，我不了你在我面前裝傻，我就不了……”

韓凌被他吻愣了，好半天都沒反應過來，程小歐拍拍：“喂，傻了嗎？”

韓凌這才覺得心臟砰砰砰地跳，想發火，卻發不起來，只好垂下頭，掩飾自己的滿臉緋紅。

程小歐沒底了：“韓凌，你跟我說句實話，你到底喜不喜歡我？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肯接我？”

韓凌先是不說話，過了一會才嘀咕：“我就是覺得跟你太沒有安全了，你歷史不清白，還是個花心大蘿卜……”

程小歐無奈了：“我怎麼歷史不清白了？”

韓凌不依不饒：“你和郭妍是怎麼回事啊？你敢說你沒有來者不拒？”

程小歐跟子軍似的：“當然沒有！”

韓凌挑眉：“信你才有鬼！”

程小歐賠笑：“那你說，我要怎麼做你才能相信我？”

韓凌口說出一長串：“很簡單啊，從現在開始，你只許疼我一個人，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真心，不許欺負我，罵我，要相信我。

別人欺負我，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呢，你要陪著我開心，我不開心呢，你要哄我開心。永遠覺的我是最漂亮的，夢里面也要見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程小歐搔搔耳朵：“這話真耳！你就那麼想當河東獅？”

韓凌側頭：“喲，想不到你還知道出，我還以為你不看文藝片呢？”

程小歐咧一笑：“是不怎麼看，不過那會兒我正追一個孩兒，所以陪去了一回電影院。”

韓凌手掐他：“你還敢說自己歷史清白，坦白從寬，你到底追過多個孩，有多個前任？”

程小歐被掐得齜牙咧，直求饒：“你輕點，輕點不？以前怎麼沒發現你還這麼暴力？”

韓凌抬起下“才知道啊？后悔也來不及了！”

程小歐嘿嘿地笑：“哎，我算是上了賊船了！”

韓凌拱他：“這話說的，你還委屈是嗎？你哪有我委屈啊？你前任那麼多，我還不知道我是不是最后一任呢！”

程小歐向保證：“你絕對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一位！”

韓凌還是覺得自己虧得慌：“不行，不行，我還是吃虧，好，就罰你以后每天陪我看一部文藝片！”

程小歐傻眼了：“一天一部，看到下輩子我也看不完啊。”他不懷好意的笑：“能不能罰我每天陪你做點別的事啊？比方說……某些適當的、有宜心健康的運？誒！誒！你怎麼又掐我？再掐我親你了，我親了，我真親了……”

他的聲音低下去，湮滅在纏綿的齒間。

他們吻了很久很久。都沒發現楊舒是什麼是走的。韓凌靠在程小歐的懷里，仍舊沒想明白自己是怎麼棄甲投降的？

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程小歐，繼續追問：“你還沒告訴我，你跟郭妍怎麼回事呢？”

程小歐鬧心了，這丫頭怎麼還沒忘了這事啊？韓凌威脅他：“裝糊涂。”

程小歐轉移話題：“說起來，咱倆也夠傳奇的……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喜歡我的？”

韓凌哼哼：“剛剛看你那麼可憐，我就想，算了吧，勉強喜歡你得了，省的你變剩男，好人好事一樁！”

程小歐拍的額頭：“問你真的呢？”

韓凌吃痛，抬頭：“郭妍是怎麼回事？”

程小歐捧著的臉：“你怎麼還記得啊？”

韓凌抬起下：“我會記一輩子呢，我忘了告訴你，我這個人最小氣。”

程小歐滿眼笑意：“我你。”

韓凌樂了：“郭妍，郭妍，郭妍是怎麼回事？

程小歐哀：“我算沒轍了，你怎麼還問啊？”

韓凌巧笑：“你不告訴我，我就一輩子追著你問。”

程小歐立刻抱住，也套了句臺詞：“你說的的，說好了一輩子，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能算一輩子！”

楊舒到洗手間換回自己的服，一個人走出酒吧，在微微有些涼意的夜里，沿著馬路緩緩地踱著步子。

仿佛在一瞬間，所信仰、期盼、自豪的一切都消失了，為了理想將媽媽氣病了，卻發現這個理想的真實面孔竟是那麼不堪；以為自己尋找到了一份，卻發覺原來自己什麼都不是……

一陣秋風吹過，瑟了一下，突兀響起某個同樣的夜晚，有人將充滿溫和香煙氣息的外套溫地罩在上……

邊不斷有出租車停下來，按著喇叭看是否需要車，又想起那個即將遲到的清晨，唐突地將他當黑車司機……

所有的一切都歷歷在目，襯著眼前更加凄涼。

楊舒抬頭看天上灰蒙蒙的月亮。是時候該回家了，可害怕回家，害怕看到媽媽，害怕自己會忍不住嚎啕大哭出來……

坐公車到了小區，下了車卻沒有進去，就在路邊來來回回地走，越走越茫然，越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快到十點，楊舒總算累了，垂著頭朝樓門走去，轉過拐角，昏暗的路燈下，一張悉的臉掛滿了焦急，像是等了很久的樣子。怔怔地盯著那張臉，整個人忽然被刺痛了。繞過孟淮北，徑直往樓道里走。

孟淮北拉住的手臂：“楊舒，你還好嗎？于瑞都告訴我了……”

楊舒不敢回頭：“謝謝關心，不過這些都不干你的事！”

孟淮北忽然從后面抱住，把頭埋在的頸窩里：“對不起，都是我不好，對不起，我應該陪在你邊的……”

楊舒忍不住落淚，這幾天真的很無助，需要孟淮北在邊，可他卻陪著另外一個人。楊舒掙開，背對著他：“我不需要，我們沒有任何關系，不是嗎？”

孟淮北急了：“不是！楊舒，這幾天我沒有來找你，就是想要好好理我和李云霓的關系，現在我和已經正式分手了，楊舒，我這麼做都是想要證明我的誠意，我對你是真的！”

楊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害怕一切并不像說得那麼簡單，苦笑：“我現在沒有心跟你談這些，我要上去陪媽媽了，你走吧！”

孟淮北急忙拉住：“你媽媽現在怎麼樣？我能幫上什麼忙嗎？”

楊舒掰開他的手，將兩只手都藏在背后：“我上去了！”

轉，朝樓道走去。孟淮北站在昏黃的路燈下看著楊舒的背影，心里像是被開水和冰水流澆灌似的，他知道楊舒現在心不好，他也不，反正他有的是時間向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