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姑娘不會以為自己的表現很正常吧？

就是傻，也不至于分不出來別人是真想跟結還是虛假意啊。

其實盧凝霜若不是這麼著急，也不至于這麼明顯。

著急……

這兩個字在紀云舒的腦海劃過，突然明白了什麼。

但盧凝霜在急什麼呢？

兩人一起上完香，盧凝霜拉著紀云舒往大殿一旁走。

那里有一張桌案，上面擺著筆墨紙硯，還有簽算卦的工。

桌案后的椅子上，一個穿著一灰撲撲道袍的老道士，正形懶散地仰頭靠在椅背上睡覺。

紀云舒認真打量了一眼，覺得這老道士很像活佛濟公里的濟公。

盧凝霜走到近前才恭敬地道：“道長，求個簽。”

那老道迷迷糊糊地了個懶腰，眼睛掀開一條瞅了倆一眼，指著桌上的簽筒道：“自己。”

盧凝霜拿起簽筒搖了幾下，里面掉出一支簽，撿起來雙手拿著遞到了老道面前。

“請道長解簽。”

老道士將簽拿在手中瞅了一眼抬頭道：“問什麼？”

盧凝霜飛快地看了紀云舒一眼，有些赧道：“姻緣。”

老道士用一手指敲了敲手中的竹簽道：“姻緣是能的，姑娘若能放下心中執念，倒也算是良緣。”

盧凝霜臉白了一下，追問道：“那若是放不下呢？”

老道士笑了一聲：“再好的緣分，也是需要珍惜的。姑娘是聰明人，何須老道多言？”

盧凝霜垂著頭沒有說話，紀云舒見再沒有什麼話說，便道：“簽已經解完了，那我們走吧。”

只是這麼一眨眼的功夫，盧凝霜已經收斂了臉上的失落，拉住紀云舒道：“難得來一次，今日又正好上了老道長解簽，紀姐姐也一個吧。”

紀云舒擺擺手道：“我沒什麼想問的。”

看盧凝霜的態度就知道，這老道不是個簡單的神，上應該是有點東西的。

若這老道真的能看出所謂的命運，那其實已經知道了。

穿書之后，唯一要做的，就是跟原來的命運對抗，逆天改命。

誰知老道打量了幾眼笑嘻嘻道：“幾年前老道曾見過趙世子一面，發現他命宮晦暗，一副短命相。”

紀云舒猛地看向老道士，老道士已經又靠回了椅子上閉起了眼睛：“事在人為，夫人沿著自己認定的路走就是了，結果再壞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結果再壞又能怎麼樣呢？

不過就是一死罷了。

這老道長竟當真知道想問什麼。

紀云舒躬行了一禮：“多謝道長指教。”

兩人出了大殿之后，盧凝霜才問：“道長說的是什麼意思啊，趙世子會……”

死這個字終究沒有說出口。

紀云舒不在意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誰都會死啊。道長既然說他是短命相，那大約會比別人死的早一些吧。”

盧凝霜匪夷所思地看著紀云舒問：“紀姐姐不擔心嗎？”

“生死有命，我擔心有什麼用？”

紀云舒攤手，一副完全不關心趙慎死活的樣子。

盧凝霜眼底閃過一抹厲，語氣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溫：“紀姐姐不是因為喜歡趙世子才嫁給他的嗎？”

紀云舒正側頭看著，并沒有錯過眼底那一閃而逝的厭惡與狠戾。

突然覺得自己大概明白盧凝霜親近自己是為了什麼了。

老道士似乎也看出什麼了，專門說盧凝霜有良緣，讓放下執念。

不過紀云舒覺得自己可能要辜負老道士的好意了。

笑道：“你怎麼會這麼認為？他以前還吧，現在不過就是個廢，我能喜歡他什麼，不過是不想嫁給趙恒，才找他將就一下罷了。”

盧凝霜似乎沒有想到會這麼說，遲疑道：“趙世子知道紀姐姐是這樣想的嗎？”

紀云舒一副我又不傻的表：“我怎麼會告訴他這些？我是拿盧妹妹當朋友才跟你說的，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盧凝霜勉強地笑了笑道：“當然不會。”

紀云舒似乎不想提這些，轉而問：“老道長說盧妹妹有良緣，看來盧妹妹喜事將近了？”

來之前還在想盧凝霜在急什麼，現在看來是家里要給說親事了。

盧凝霜做出一個害的模樣，不好意思道：“我年紀不小了，家里自然著急。不過也未必能。”

“老道長說能，那自然是能的，我先恭喜妹妹了，說不準用不了多久就能喝到妹妹的喜酒了。”

紀云舒像是沒有看到盧凝霜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僵，一臉為高興的樣子。

盧凝霜最終找了個理由獨自回去了。

紀云舒著的背影覺得好笑，到底是個小姑娘，藏得再深也不過這麼回事。

突然覺得沒意思，還以為盧凝霜憋著什麼大招呢。

蘭因遲疑了片刻，終究忍不住道：“我看這盧姑娘不簡單，夫人為什麼要故意在面前說那些話呢？”

這些日子看的清清楚楚，夫人并不嫌棄世子是個殘廢。

紀云舒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沖一旁的墻角道：“道長還沒聽夠？”

蘭因轉頭，就見不遠的墻角后面走出一個人來。

正是昨日見過的一塵小道長。

這位道長像是頭一次見一般打量著紀云舒問：“夫人怎麼發現我的？”

他覺得自己藏得很好，輕易不應該被發現。

更不用說這位夫人看起來功平平。

“你上有藥味兒。”

的鼻子很靈，昨日就發現這道長上有一苦的藥味。

應該是常年跟藥材打道的緣故。

這山里的空氣清新，有點不一樣的味道實在是很容易聞出來。

一塵連忙道：“我就是路過，什麼都沒有聽到。”

這位夫人明顯就不是個省油的燈，也不知道那相府的小姐為什麼會覺得好糊弄。

哎，希這兩位別在太清觀里折騰出什麼事兒來。

紀云舒也不在意，對盧凝霜的興趣遠不及這小道士，轉而問：“小道長這是來做什麼？”

一塵對上的目，有種被什麼東西盯上的覺：“我……呃，我要去大殿替師父解掛簽。”

紀云舒詫異：“大殿里的那位老道長，是你的師父？”

可是聽趙慎說了，這個一塵是太清觀觀主的親傳弟子。

所以剛剛那位，竟然就是太清觀的觀主清虛道長？

這位在書中可不是無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