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坤的手機胡扔在沙發上，他的腳步凌匆忙，到臥室的短短幾步路，他的腦子已經過了無數紛雜的念頭。

陶然還沒醒，有人在旁邊的時候他睡得很乖，貓一樣偎著人睡，自己睡一張床的時候他就攤開了，下著被子角，大半張臉都埋進枕頭。一模一樣，這麼小的生活習慣都跟程夏一模一樣。

李澤坤邁上床，手掌抖地落在陶然臉上，像在試圖尋找一副他從未發現過的面。陶然被吵醒，一睜眼睛就是李澤坤放大在眼前的一張臉，他意識還模模糊糊，聲音微啞：“你怎麼了？”

李澤坤捧著陶然的臉，盯著他，鼻尖幾乎要鼻尖：“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陶然對這樣的距離有些抵，他皺起眉想推開李澤坤。陶然心里還有氣，語氣自然不算好：“你希我是誰”

李澤坤把陶然拽回來重重地摁在下，猛的掀開他攏在上的被子。李澤坤現在看起來其實終于已經很冷靜了，他不說話，只是牢牢的桎梏住陶然的作，眼睛一寸寸刮過他的。

有一些青紫瘀痕，但看得出來只是最近才吃的苦。沒有半點舊傷留疤的痕跡。

本該是很讓人赧的曖昧姿勢，但陶然卻覺得可怕到全發涼。李澤坤的眼神太冷了，里面全部都是冰涼的探索意味。他就像想要過一軀殼，用鋒利的鉤子把自己最深的靈魂揪出來。

“你是誰”李澤坤近陶然的耳朵，在耳垂上重重的咬下去。

陶然嘶了口冷氣，猛的偏臉躲過去：“陶然！過了一夜你就失憶了！”

“你他媽！”李澤坤突然吼了出來。

陶然哆嗦了一下，眼睛垂下去，睫像兩片蟲翼一樣乖乖巧巧地伏著。他該怎麼說我只是某一天睜開眼，陶然就不再是陶然，我是誰自己又不清楚他自己都常常自我懷疑的東西，誰會相信

李澤坤卻誤解為陶然不想流，拒絕承認。他以前從來沒用對待外人的疑心去看過陶然，第一次見都沒有。因為他總覺得陶然上有能讓他安心舒服的東西。而現在他的多疑和暗面終于慢慢冒頭。

“你有什麼目的？誰派來的？”

陶然的眼睛猛的睜大了，他不明白李澤坤為什麼突然有這種念頭。

“我能有什麼目的”

李澤坤皺眉，他真的想不到，但事的發展就是奇詭又復雜。于是他要從最該先去驗證的地方手。

“趕快穿好服，我帶你出去。”他冷冷的撂下一句話后松開了陶然，直接出了臥室。陶然還沒反應過來，他被那麼折騰了半宿，渾都別扭，睡被李澤坤的皺皺地扔在床腳下，他費勁的彎下腰自己撿了起來。

李澤坤換好服回來的時候陶然才套整齊睡。他不耐的挑眉，臉沉，是要發火的預兆了：“你聽不懂人話，你要這麼跟我出門”

陶然把下咬出一個泛白的印子，李澤坤過來想拽他的時候他才開口：“腳真的落不了地。”

所以他找不了服，更不想出門。

“沒長？我幫你找件服那麼費勁”李澤坤看著陶然單單薄薄坐在床尾，本能就上來的心疼緒讓他產生了強烈的焦躁和厭惡，惡劣的念頭終于被勾起來：“你自己都不在乎面子，我也懶得管你。”

他手要去抱陶然，陶然直覺接下來肯定不可能會是什麼好事。甚至都不在正常人能接的范圍，他條件反地開始躲，卻被李澤坤一把就攥住了腳腕拽過來。

“你帶我去哪兒！”陶然幾乎是吼出來：“你他媽天折騰我上癮是吧我不跟你了還不行嗎你犯得著天這麼折磨人的嗎”

李澤坤沒說話，抿的越來越。是啊，不要了不就沒糾結了嗎但他就是放不下，想去了解陶然的全部，他的瞞，他的變化，他什麼都想知道。

譚士杰說陶然不說話不笑木頭人的模樣，他卻覺得陶然撒笑是個小妖，譚士杰說陶然全舊傷心理影很重，但陶然明明純潔無暇孩子格。這相差太大了，譚士杰口中明明只是個無足輕重的mb，可在李澤坤心里他好的跟程夏都一樣。

李澤坤的手重了些，他低喝：“你給我過來！”

陶然出一只手攥住了原木的床柱，手背上繃著細細的青筋：“我不過去！”

李澤坤跪過去一一掰開陶然的手指，殘忍的就像一點一點撬開活蚌的殼：“你他媽給我聽話點，別我跟你來的。”

陶然一直到被李澤坤扔到車后座都不配合，李澤坤把車門反鎖，被陶然鬧得后背一層汗：“你再鬧我今天就不把你帶回來了。”

陶然頂：“您現在給我放路邊都。”

“我就給你放譚士杰那兒。”

陶然住了，李澤坤也懶得再多說什麼，還以為是嚇唬住了。

越離譚士杰那兒越近陶然才知道李澤坤說帶他去這兒不是在開玩笑。他不問，心卻慌起來。他被李澤坤言哄著的時候發脾氣能說離開，但真被帶來又不是那回事了。

這個地方是陶然本能的恐懼，越近一步心跳就越失控。只要讓他離這兒遠遠的，讓他怎麼樣都行。

“李澤坤...回去吧，別帶我去，求你了。”

李澤坤沒理他，陶然必須要去的。如果不是譚士杰口里那個人，唯一換的可能就是自己把他帶走到他在出現之間的那段時間。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場子里對陶然的人看一遍。這事他沒辦法跟陶然說，更不存在解釋一下。

車停下的時候陶然都哆嗦了，李澤坤手去抱陶然，陶然在他虎口上狠狠咬了一口。

李澤坤嘶了口氣，是用另一只手生生把陶然牙關掰開才了出來，虎口上一圈牙印都泛了。陶然口腔稍微靠里的地方有一顆細細尖尖的小虎牙，也是那一塊咬出的印子最深。

李澤坤不輕不重的了陶然一耳：“你老實點我今天辦完事，不管結果怎麼樣我都帶你回去。再沒完沒了的鬧你今天晚上就等著重舊業吧。”

這句話很有效果，陶然溫順下來，店還沒營業，李澤坤抱陶然進了VIP便捷通道。

李澤坤給譚士杰打電話讓他過來一趟，譚士杰正巧在三樓研究著重新裝修的事，直接就過來了。

“坤子，”他打完招呼才看到坐在沙發角落的陶然，疑：“你把他帶來干什麼？不要了”

李澤坤指了指陶然：“你給我看看他到底是不是陶然。”

陶然愣住了，譚士杰也有些懵：“...他就長這樣沒錯啊...”

“會不會整過容變這樣？他跟你形容的有出。”

譚士杰跟陶然接的，聽李澤坤這麼一說肯定不能妄下定論，如果好巧不巧被人折騰出個謀來李澤坤因為他這兒的人出點什麼事，自己怕是死了都找不到點痕跡。

“這我得給以前帶他的經理打個電話讓他來看看，你先等等。”

李澤坤點了點頭，瞥了陶然一眼。陶然從進來就一直沒什麼反應，但其實是子僵的太厲害了，人都木了。李澤坤突然也覺得這個地方抑的他難。

經理不到二十分鐘就氣吁吁地跑過來，點頭哈腰的跟李澤坤和譚士杰打了個招呼。

李澤坤沒說廢話，把陶然給他指了一指：“你看他是誰？”

經理看了一眼：“陶然啊”

李澤坤皺眉：“瞎子都知道的事我問你你能過過腦子再說話嗎？”

那經理冷汗都下來了，忙湊陶然那兒去跟挑青菜一樣勾了勾下蹭了幾下臉：“沒錯啊！”

陶然有些厭惡的把臉偏過去，瞳孔有點空。

“不是說他上全是舊傷疤嗎？他上沒有。”李澤坤疑的點終于說出來了。

“那不可能，有些地方的舊傷本修復不了...”他突然住了，知道話不能說的太多。

“什麼地方”

“這...我也不清楚...都是聽人說的...”

“誰說的”李澤坤步步。

經理冷汗刷就下來了，自己把自己進了死胡同：“客...客人說的。”

“打電話個過來，今天他媽必須給老子弄明白！”李澤坤已經有些著魔了。

譚士杰終于發覺了李澤坤的不對勁：“你這是怎麼了前幾天還不寶貝他要命嗎？”把曾經恩客帶過來，這跟侮辱沒什麼分別了。

“我懷疑他本就不是陶然。”李澤坤良久只憋出這一句。

經理是個懂事兒的，自己知道到時候肯定得多一個那人服看傷的步驟，自己再明白什麼傷怎麼回事都不會開口。正好電話有個好久都沒聯系的小開，屬于有點錢但沒權沒勢力的，他倒是玩過陶然，知道的肯定不。到時候李澤坤整起他來也不會牽扯到自己，麻煩是最小的。

那小開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從三里屯跟幾個主播吃中午飯，一聽是譚士杰請就傻乎乎的來了興趣，那經理順勢再一提免費給他把卡升個級別他就帶著說帶著馬上過來。

他就以為是補個錢簽個字，甚至耽誤不了吃飯，結果剛進去就幾個人嚴肅抑的氣氛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