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桑，小哥怎麼稱呼？”

桑桑與譚笑笑跟在后頭，桑桑好奇打量譚笑笑，這小侍從可真瘦，還跟上回一樣，一臉張。

譚笑笑也是很謹慎的，自家主子都不用真名，他自然也得變通變通，忙道：“我譚小德。”

桑桑道：“小德，你放松些，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點事，便是坐在家中，說不準也禍從天上來呢，但大多數時候都平安無事，你不要太過張啦。”桑桑以過來人的經驗安譚笑笑。

譚笑笑激道：“謝謝小桑姐。”

桑桑擺擺手，接著道：“你是不是很出來玩啊？”

譚笑笑猶豫，看看前方影，說道：“是啊。我家公子，尚第一次跟人這麼出來……”

李妄回頭，掃了譚笑笑一眼，淡聲道：“你隔遠點。”

譚笑笑一個激靈，忙后退幾步。

種蘇沒聽到二人對話，回頭，迷茫道：“什麼什麼？”

桑桑待人走遠，吐吐舌頭，朝譚小小同低聲道：“你家公子很不好伺候哦。”

何止不好伺候，稍不慎便會讓人掉腦袋的好嗎？譚笑笑不敢接話，頗有點羨慕桑桑，家公子看著便是個好說話的人。

而半日過后，譚笑笑才真正見識到家公子的厲害之，也生平第一次對自家主子有了不一樣的認識。

“燕兄，這邊。”

種蘇以扇輕李妄，不時提醒他跟自己，生怕他丟了。

早飯過后，街上人漸漸多起來。今年科舉的學子比往年多了數倍，春闈已考，再過幾日便是張榜日，一旦張榜，幾家歡喜幾家愁，有人從此平步青云，有人卻得打道回府，明年再戰，抑或心灰意冷，永遠放棄。是以便抓住這最后的長安時，肆意歡樂。

街上可見年輕學子的影。

長安本地住民也紛紛出來踏青，春日大好時。

一時間街頭人頭攢，攜家帶子，呼朋喚友，孩嬉鬧，從天空灑下來，天空中飛著幾只風箏，皆人，可聞歡聲笑語。

“燕兄，這邊這邊，跟了。”

種蘇與李妄并肩而行，時不時被人流小小分散開。種蘇起初用扇子攔一攔，或李妄，后來索直接拽住李妄袖，將他帶到自己邊，如此反復幾次，便是李妄，也已習慣了。

“想必你知道的罷，東市做的主要是達貴人的生意，還是有不好玩意兒的。”種蘇邊走邊朝李妄說。

李妄點點頭。

東市位于皇城北部，許多朝廷員達貴族居住于此，因而決定了東市的主要客人群。街邊各店鋪林立，所售貨不如西市品種多樣，卻勝在質量普遍不錯，頗有些好東西。

種蘇先領著李妄走過第一條街道，這里大多是些古董，玉之類的，種蘇買了日后又帶不走，便只過過眼癮，帶著李妄看過一圈便罷。

李妄更無購買之心，宮中要什麼沒有，只跟著種蘇走走停停。

片刻后，種蘇停在一個路口。

只見這是條主賣首飾的街道，從頭上的簪子到腳上的鏈子，男老的，應有盡有。除去店鋪外，路邊還擺了些許小攤子。

“燕兄，等會你這樣……”

種蘇勾勾食指，示意燕回低頭，用扇子遮住兩人，神神的對李妄說了幾句話。

李妄看看種蘇，點點頭。

“老板，這簪子如何賣？”

種蘇站在一小攤前，手里拈著只玉簪，客客氣氣朝攤主問道。

“喲，公子好眼，一眼就挑中了最好的，”攤主笑容滿面道：“這乃上等羊脂玉，楊氏玉記才刻出的新樣式，我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搶到手，平日里不得要十兩銀子，公子誠心要，八兩您帶走。”

種蘇道：“八兩太高。”

攤主：“這價還高？真不高——公子說多不高。”

種蘇出手指。

“一兩？！”攤主瞪大雙眼：“公子開什麼玩笑？！合著耍我玩呢。您可看看，羊脂玉吶！”

種蘇本不看，只道：“就一兩。”

“一兩本錢都不夠，那哪？公子若誠心，再添點。”

種蘇便加了手指頭：“二兩，再不能多了。”

“這……二兩也不吶，您再仔細看看這澤，這潤度，這樣式……”

“便跟你說吧，若非這樣式不錯，我也不會要它。二兩，老板掂量掂量。”

種蘇作勢要走，攤主忙道：“哎哎，公子留步……您再稍稍加點，便當個朋友，回頭您再來。”

種蘇笑瞇瞇道：“就這個價，個朋友。”

攤主正要再說，種蘇手肘不聲輕輕一李妄，意思是，到你了。

始終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的李妄便上場，開口道：“二兩。便，不便算。日后我家中庫里挑一個給你。”

這正是之前種蘇跟李妄說好的，到關鍵時刻時，由李妄出面，最后一錘定音。不為別的，只因李妄為正宗的長安本土人氏，這些商人練就火眼金睛，一開口便能分辨得出。

雖不至于過分“榨取”其他人，但有本地人在，多會多幾分便利。且李妄的氣質一看便屬于果斷型，不開口則已，一開口便無商榷余地，說不要就是真不要，絕非討價還價，走走看看，假裝嚇唬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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