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五小姐話里有話，池晚香沒有深究，傅家的事一個局外人本不了解，也無人過問。

“五小姐，我先行一步了。”

傅五瞇著眼，目送著離開，出一抹算計的笑容。

將餐點送進房，池晚香提了一：“我出去拿午飯時，到傅五小姐了，跟我說了好些話。”

傅熠一臉淡然：“都跟你說什麼了？”

池晚香：“就覺都是一些挑撥離間的話，說你大哥和三哥都是……都是你害的，還我不要相信你。”

傅熠冷笑：“是嗎？我這個五姐總是喜歡胡言語，唯恐天下不。”

“我不會相信的！”池晚香怕他有顧慮，聲線繃著說道。

“為什麼？”

“我又不了解，話也沒講過幾句，但是我和六爺相了好些日子，我知道六爺的為人。”

傅熠挑眉，又問：“那萬一說的是真的呢？”

池晚香愣了下神，堅定道：“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人的心是不會騙人的。六爺，是真心對我好的人，我也會拿真心對你。”

傅熠滿意的笑了：“當然，你是我的妻子，我會一直對你好。”

傻乎乎一臉堅定相信別人的模樣，還招人喜歡的。

原本以為大戶人家祭祖會很繁瑣，沒想到也就燒燒紙錢，拜一拜，臨下山時傅家幾兄姐弟都各走各的，誰也不搭理誰。

看來關系非常僵，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第二天回去的傍晚，池晚香接到了池青峰的電話，回家一趟。

看神凝重，傅熠裝佯什麼都不知道的問了句：“誰的電話？”

“是我爸爸的，他……他說想我了，我回家吃晚飯。”

“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那麼麻煩，六爺你這麼忙，我就回家吃個飯而已。”

傅熠順勢點了點頭：“那行吧，回家之前打電話給我，我司機去接你。”

“嗯。”池晚香笑容微，下意識攥了拳頭。

徐耀順路將池晚香送到了家門口，沒有做逗留，便開車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傅熠降下車窗，點了一支煙，狠了口，微仰著臉慵懶的吐出煙霧。

“六爺，看來二爺和池青峰要開始行了。”

“就讓他們鬧騰，反正最后也是做無用功。”

徐耀長嘆了口氣：“不知道……夫人在中間扮演著什麼樣的角？”

傅熠眸黝暗，呼吸略微凝重，咬著牙緩緩道：“跟我談真心，可這真心廉價得很，從一開始不抱任何期待，就不會有失，所以不管扮演著怎樣的角，只要我利益的人，我就毀了他！”

徐耀有點說不出的憾和惋惜，本來以為六爺能找到融化他心的人，看他們之間相，有時候都覺得那就是真的，可是……

什麼都是假的，所有人都在扮演著自己的角，都在維護著自己的利益。

****

池家。

大廳長形餐桌上，傳來一陣歡言笑語，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用餐的景，真像這世間千千萬萬個溫馨的家庭，那麼普通卻又顯得那麼珍貴。

池晚香倚著二樓的欄桿，啃著手上的面包，看著眼前這一幕，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從懂事的時候開始，池家人就從來不讓一起上餐桌吃飯，小時候只能等他們吃完，在那些剩余的殘羹里找些能吃的果腹。

池家大小姐這個名頭，說起來很諷刺，這些年來，過得連普通人家的小孩都不如。

等他們吃完，池青峰將到了書房。

“爸爸。”池晚香背著雙手，低垂著眉眼，一副很想認真面對的漫不經心。

“你嫁過去多久了？”

“快三個月了。”

“是啊，都快三個月了……”池青峰語氣不善，點了一煙，滿是冷戾：“肚子怎麼沒有靜？是你不行，還是他不行？”

池晚香撓了下脖子，說實話這個話題還尷尬的，跟六爺本沒這樣那樣，哪里來的孩子？

六爺對這麼好，現在卻要給他‘潑臟水’。

“六爺清心寡的。”

池青峰憤怒拍下了書桌：“那還不是你的問題？！他清心寡，你就想辦法勾……”可能他也覺得一個長輩說得太直白不合適，將后半句話給咽了回去。

“總之，我們池家需要這個孩子！一個姓傅的孩子，他最好是個男孩！必須，要快！”

池晚香假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好的，我盡量學您不要臉。”

池青峰眼一瞪，池晚香似乎會意過來，忙慌改了口：“tui！是厚黑學，爸爸您這厚黑學真是練到爐火純青，讓我塵莫及，我對您的敬仰簡直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池青峰氣得呼吸都不順，總有一天，他會被這個忤逆氣到短壽。

“你不要給我怪氣，

池青峰冷嗤了聲，滿是輕蔑：“你要真的懂事，這些事也不用我來面提面命，搞得彼此都難堪！”

他也知道難堪啊？池晚香暗中翻了個白眼：“爸爸說得對。”

“還有上次那件事，你不覺得你自己戲太多？讓你阿姨和妹妹很丟臉？”

“爸爸說得對。”

見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池青峰氣不打一來：“你是不是已經沒把我看在眼里了？！”

“爸爸說得對。”

“你說什麼？”

池晚香猛的抬頭看向他，醒過神來出一個笑：“我從來沒有把爸爸您看在眼里，而是將您刻在歲月的圣碑上，時刻拜。”

池青峰閉眼做了個深呼吸，在他面前這怪氣的臭病看來這輩子是沒法改好了。

“還有，我要你幫我去找件東西。”

池晚香一臉好奇寶寶：“什麼東西啊爸爸？”

池青峰：“傅氏集團的公章！”

池晚香手心開始冒冷汗，他們干嘛要傅氏的公章？

池青峰撇，朝揮了下手：“出去吧，你最好把我吩咐的事時刻放在心里，你媽媽的時間，可不多！”

池晚香心一陣凝重，眸郁，是啊，媽媽的每況愈下，真的時間不多了。

最好是認清楚你自的立場，你姓池，不姓傅，不要以為那傅六給了你一丁點好，你就忘乎所以，你也不想想自己配不配？！”

“是，爸爸說得對，做為您的兒，我應該是配的，要是自己都認為配不上，爸爸您不是跟著掉價嗎？我配（呸）！”

說得激高昂之時，噴了池青峰一臉唾沫星子。

池青峰懷疑這個忤逆在侮辱他，但是他莫得證據。

之后，池青峰兼施：“你不是想把你母親接過來與你一起住嗎？我聽別院的保姆說你母親近來越來越不好，你要抓時間。”

池晚香子了下，收起了之前那幾分漫不經心，輕輕道了句：“我知道了。”

如果說在此之前，還在幻想，某天這個父親良心發現，突然給一大筆錢安肯定。

但在今天，此時此刻，算是明白了，不要說給錢，他還想榨干這個兒最后一剩余價值。

有這樣的爸爸，是媽瞎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