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甯則是躺在沙發上，拿出手機開始和蘇晴聊天。

「蘇晴阿姨，你這犧牲也太大了，你看到你前夫不覺得惡心嗎？」

蘇晴很快回了消息：「惡心」

傅如甯打了一行字，「誰看到前夫不惡心啊，要是不惡心，怎麼還是前夫……」

可這句話在輸欄里一直未發送出去。

也有前夫，看他不覺得惡心。

比離婚前順眼。

今天晚上是蕭景庭搬出去的第一天，還怪想小庭的。

傅如甯和蘇晴聊天多聊了一會兒。

等躺在床上的時候，真覺得這滿腹的八卦之心不住，翻來翻去的睡不著，想找人說。

說找就是找。

傅如甯從枕頭底下找出手機，給蕭景庭發了消息過去。

「最近你家里什麼況？」

這消息發出去，過了沒多久，一通電話直接打了進來。

是蕭景庭打來的。

傅如甯看著這上面的備注名字，還是LYC，爛葉菜。

早就知道蕭景庭不是爛葉菜了，但懶得給他改備注，就這樣吧。

這備注就放在這，用于提醒，曾經他們發生過多誤會。

但凡他多解釋兩句，也不會覺得他是爛葉菜。

畢竟他第一次是真的菜，還好看科普類小電影。

這不是蕭景庭這狗東西自找的嗎？

傅如甯接了電話。

蕭景庭那清清淡淡的嗓音從電話里傳出來：“你想問什麼？”

傅如甯此時的八卦心非常強烈，但還是提前問：“你在干嘛？”

“在洗澡。”

“……”傅如甯有點無語，“那你洗了再說吧，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

“你說你的。”

男人的聲音低沉中帶著磁，尤其是浴室里又是自帶混響的覺，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

浴室……

傅如甯不免想起之前那放的小庭，就當著的面，在浴室自娛自樂，還要發出那種曖昧的聲音。

不過想，這種事也只有小庭干的出，蕭景庭應該是干不出這事的。

“蘇晴阿姨現在跟蕭鴻深走的很近啊，翁毓清沒在家發瘋嗎？你家里現在怎麼樣？”

這幾個月蕭景庭一直待在家里，都忘了問他們蕭家最近怎麼樣。

“翁毓清要面子，你看在別人面前作威作福，但本不敢去問蕭鴻深什麼，要是敢發瘋，怕是蕭鴻深不會給好果子吃。”

蕭景庭的語氣很淡，說起蕭家的人，哪怕是他的父親，那也是一點也沒有。

傅如甯點頭，“也是，蕭鴻深確實無，也不知道爺爺怎麼會培養出這樣的一個兒子來。”

“即使都是好的基因，也總有突變的。”

傅如甯無聲地笑了笑，這是蕭景庭式的冷幽默。

“那你說，蕭鴻深到底知不知道蘇晴阿姨就是你媽媽呢？”

蕭景庭思索片刻，說：“他也許知道，但是在裝不知道。”

什麼？

知道，但是裝不知道？

傅如甯不能理解這種腦回路。

“這麼變態？知道又裝不知道？這怎麼說？”

蕭景庭頓了頓，淡聲解釋：“就是他大概猜到了蘇晴就是翁，甚至知道是什麼目的，但他自己愿意上鉤，而且不拆穿，就順著的目的來配合，甚至有點。”

傅如甯抖了抖一皮疙瘩。

“這也太變態了。”

但馬上又反應過來，“蕭景庭，你怎麼能這麼分析？你是不是也是變態？”

“我隨便說的。”

蕭景庭不想承認自己也是有一些變態的想法，并且也這麼做過。

他自己就裝過小庭。

蕭鴻深裝作不知道蘇晴的份，還故意給創造條件接近。

這兩種行徑本質上都差不多。

他和蕭鴻深到底還是有些緣關系在的。

“那我覺得蘇晴阿姨的犧牲真的太大了，天哪，我覺得封衍的爸爸一定是個特別特別好的人，才能治愈，現在又要和這個前夫接，這多膈應啊。”

聞言，蕭景庭沉默了片刻。

“是啊，封衍的父親很好。”

他也羨慕封衍有個好父親，還羨慕他現在又多了個好的母親。

傅如甯好像聽出了他語氣里的低落，突然說：“蕭景庭，你也有過好爸爸，就是我爸，你別羨慕別人，我爸對你好了這麼多年，你還用羨慕別人？”

電話那頭的蕭景庭并不言語，只是微微勾了勾。

這是他重回到西山灣別墅的第一天，非常的不習慣。

他又生出了裝小庭的想法。

至那樣可以和睡在一張床上，還不會被趕走。

“對，爸很好，他比誰都好。”

蕭景庭的語氣很淡，可言語中卻能聽出無盡的思念和慨。

傅如甯聽到他的話，這才滿意了，“那當然，我爸爸是世上最好的爸爸，他就是一點不好，不想我。”

“為什麼這麼說？”蕭景庭順著的話往下問。

傅如甯翻了個，平躺在床上，看著空的天花板，心里始終覺得缺了一塊。

那一塊屬于親的空缺，大概是終其這一生都很難再彌補上。

“他總不回來看我，頭七都過了，不是頭七那天按照說法是去世的親人回家嗎？”

傅如甯也想要按照爸爸說的那樣，不信這些玄學，可沒辦法，實在太想見他了。

“這麼多天過去了，他都不愿意來夢里看看我，他真的好舍得哦。”

“我也經常留意家里的椅子會不會莫名其妙，我也留意朵朵還有小四小五小六它們會不會莫名其妙地盯著一個地方看，我試圖找尋一切他回來看我的痕跡，可是我都沒找到。”

明明沒有哭，蕭景庭聽著這些話，心里卻酸的異常。

聽著那邊長久的沉默，傅如甯繼續問：“他來看你了嗎？”

蕭景庭沉聲道：“也沒有。”

傅如甯嘆息，“哎，這小老頭真是的，在的時候這麼放不下孩子，走之后倒是這麼無牽無掛。”

蕭景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不是特別晚。

他忽而出聲問：“你睡了嗎？”

傅如甯也不知道他怎麼這麼問，風了嗎？

“我要是睡了，現在鬼在和你打電話嗎？”

蕭景庭淡淡開腔：“今天氣象局說有流星雨，眼就可以看到，但是會比較晚，會在凌晨兩點之后出現，你想看嗎？”

人死之后會變天上的星星，如果流星落的瞬間，看到了，是不是也算是去世的人回來看了一眼。

傅如甯幾乎是從床上一個彈坐了起來，“我看我看，我最痛恨早睡早起了，多晚我都看，但我不知道應該去什麼地方看。”

“我知道。”

須臾，蕭景庭又說：“你等我二十分鐘。”

電話那邊，傅如甯握了手機，仿佛心里被什麼擊中似的，酸酸，卻又帶著一種，那是很多年都沒有出現過的一種覺。

即使是也說不明白。

就好像當初無所不能的傅崢，無意間帶給的每一次驚喜的瞬間。

那每一個瞬間都像是被命中心臟，再被深深記住。

即使后來再多的不好，那些好的瞬間，也總能支撐著繼續走下去。

而此時此刻，這種覺再一次出現了。

許久后，傅如甯回應了他：“好。”

傅如甯從床上起來，快速換好了服，思考著要帶什麼東西，既然說眼可以看到，那就不用帶遠鏡了。

于是裝了一兜子的零食和一瓶驅蚊水。

雖然了秋，但盛州的氣溫還沒降下來，晚上還是有不的蚊蟲。

收拾好東西，下樓等蕭景庭。

這靜驚了睡覺的朵朵，朵朵跟著一路下來，咬著的服不讓走。

生怕走了也就消失了似的。

傅如甯了狗頭，好言相勸道：“朵朵，我先跟你爸爸去看爺爺，要是我看到了，下次我再帶你去好嗎？”

朵朵聽到爺爺兩個字，那就更不愿意讓傅如甯走了，咬著的服下擺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

傅如甯了狗頭，心里一，“那行吧，帶你一起去。”

……

蕭景庭到傅家別墅大概只花了十八分鐘。

他給傅如甯發消息。

不多久，就見傅如甯從別墅里牽著朵朵一路小跑了出來。

蕭景庭也沒問為什麼要把朵朵也帶上，只是給他們開了車門。

傅如甯也不知道蕭景庭會帶們去什麼地方，但也不用問，總不會把拉出去賣了。

只是這條路，越開，反而越覺得悉。

這怎麼那麼像往西山灣別墅開的路呢？

傅如甯正納悶呢，剛要出聲質問，卻突然意識過來……

西山灣別墅區，就是因為繞著西山開發了一個風景區，還有生態湖公園，西山就是盛州天文好者的聚集地。

難怪。

傅如甯在心里為自己差點又要誤會了蕭景庭而到抱歉。

輕咳了聲，主說：“我要出門的時候朵朵死活要跟著我一起來，我就把它也帶上了。”

蕭景庭應了聲，沒多問什麼。

帶上就帶上了，沒什麼。

傅如甯撓著狗下，覺得此時此刻車上有點過于安靜了。

為什麼當蕭景庭是蕭景庭的時候，他的話就這麼呢？

傅如甯再度引出話題：“我們是去西山嗎？”

“嗯。”

他又是一個字。

傅如甯拿他沒辦法，只能垂眸看著朵朵，朵朵也不會說話，只會眼地看著。

這還真是，啞閨啞爹。

然而，坐在駕駛座上的蕭景庭卻忽而出聲：“我沒別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去西山，也可以換個地方，也有別的地方。”

車很安靜，以至于傅如甯好似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他在張。

傅如甯往后靠，背脊放松下來，整個人姿態閑適。

傅如甯不經意地反問：“你能有什麼別的意思？”

駕駛座上的蕭景庭微微握了方向盤，他的間輕滾，他想說什麼，可那些話卻卡住了似的。

別的意思……

不是很明顯嗎。

他特意強調一句沒有別的意思，明顯是蓋彌彰，傅如甯也知道他在蓋彌彰，可就是要作弄他。

傅如甯就知道這個木頭是這樣的，將話題岔開：“還有多久到？”

“快了。”

之后車上一路無話。

已經到深夜了，夜晚的車本就，一路上就沒什麼車，一路暢通。

而當臨近西山時，路上的車漸漸變多了。

西山風景區的電子顯示屏幕上提示今夜有流星雨，請市民在觀景時要注意安全。

蕭景庭的車子一路往山上開，開了一段時間的盤山公路，最終車子在一視線極為開闊的地方停下。

周邊也停了一些私家車，有人打開了后備箱，后備箱里放著氛圍燈，改了簡易營的氛圍。

也有人干脆已經在這支起了帳篷，席地而坐。

三三兩兩的營車，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亮著的燈，西山的夜靜謐卻又熱鬧。

蕭景庭開的這輛車是全景天幕，在車觀賞星空視野一絕。

按照傅如甯的子，以前一定是把車座椅放下來變床躺著，躺著舒舒服服地觀景。

但這次選擇下車。

傅如甯打開車門下去，朵朵跟著下車，甩著尾跟在后。

蕭景庭從后備箱拿出了條營用的墊子，在地上攤開，還拿出了兩張椅子。

最后他還往傅如甯上放了一條毯子。

深夜的山上還是帶了些涼意的。

傅如甯低頭把毯子撐開，下意識地夸贊道：“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細心了？”

“就最近吧。”蕭景庭語氣清淡。

傅如甯撐開毯子的作稍稍頓住，呆子今天長了，也不容易。

“我爸爸教你的嗎？”傅如甯跟著問。

蕭景庭在邊坐下，也沒正面回答這個提問，只是說：“他教了我很多東西。”

傅如甯沒說什麼，而是看著遠靜謐又深邃的天幕。

傅漳南去世前的那段時間，每天晚上都是蕭景庭陪夜，也不知道他們兩人在夜里都會聊些什麼話題。

傅如甯轉頭看向蕭景庭，問：“我爸爸有沒有說放心不下我這種話？”

蕭景庭搖頭，“他沒說，他對你很滿意，對你也很放心，他覺得你能夠快樂的過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