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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1章 工與謀國，拙於謀

  新學並不是一個全新的學派，而是博採各家之長、避各家之短，而本的目的和思想只有一個。

  那就是令大漢富強！

  此時諸葛亮的氣勢已經倒了全場，但他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沉聲說道：「這世上從來沒有什麼東西是完的、一不變的。」

  「所謂人無完人，哪怕是聖人亦會犯錯，更遑論聖人留下來的學說和思想？」

  「我們不該一味推崇某一思想或者學說，而是要學會用辯證的目去看待，不斷推陳革新。」

  「新學或許也有缺陷與不足，只是我們目前還未發現，但這不是我們因噎廢食的理由。」  閱讀最新小說容，請訪問ⓈⓉⓄ⑤⑤.ⒸⓄⓂ

  「我們要做的是在推行新學的過程中找到其，然後再將其完善，最終令其為最適合我大漢的模樣！」;

  「這才是新學的本質所在！」

  這一番話說完以後，全場士子儒生們再無一人站出來反駁，雀無聲。

  「贏了……」

  在後方的坐席上，郭嘉眼中浮現出一激之，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諸葛亮的發言起到了一錘定音的作用，這場辯論他們已然取得了勝利！

  不過，還需要最後添一把火。

  郭嘉站起來，上前對鄭玄正說道：「鄭公，我再度重申一遍，我們並非是想廢除儒學，儒學的髓我們會吸收，需要摒除的僅僅是糟粕而已。」

  「我已向陛下建言，將儒學納國子監政治一科，並請大儒擔任講師為學子們授課。」

  「此事已經得到了陛下的首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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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的確是真的，而郭嘉直到現在才公布這個消息，就是為了打消在場所有儒生們的牴之心。

  果不其然，在郭嘉宣布這個消息後，不士子儒生們都面詫異之。

  自古以來，學派之間的鬥爭都是很殘酷的，失敗的那一方必然會走向式微。

  這也是許多士子們反對新學的原因。

  因為在他們看來一旦儒學被新學取代，那他們以往所學都了無用之，這讓他們如何能接？

  但聽完諸葛亮等人的辯論後，他們才明白自己的擔憂完全是多餘的。

  新學不是任何一種學說，它有別於諸子百家任何一種思想。

  儒學可以是新學，墨學可以是新學，法學也可以是新學……只要是對大漢有利，諸子百家都可以是新學。;

  總結起來就是四個字——博採眾長。

  他們也不用擔心自己所學會沒有用，因為郭嘉已經說了，國子監中同樣有儒學的一席之地。

  「推陳革新，博採眾長……我明白了。」

  「原來陛下已經打算將儒學納國子監的學科中麼？若是如此那倒也不算背棄先賢。」

  「如今的儒學多為空談，確實不如墨家、法家、兵家帶來的作用大。」

  「沒錯！若是能采眾家之長，我大漢必將興盛！」

  「好一個新學啊。」

  「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啊！」

  ……

  臺下的士子們議論紛紛，在理解了新學的本後，他們的牴之心明顯小了很多。

  聽到臺下傳來的議論，華歆、邴原二人攙著氣息萎靡的王朗，神都很複雜。;

  而鄭玄則是閉目沉思，一言不發。

  郭嘉知道此時此刻鄭玄的態度很重要，這位儒學宗師要是不肯妥協，那國子監想要把儒學納其中也是困難重重。

  於是他再度開口問道：「鄭公，您可願國子監，擔任儒學總講？」

  面對郭嘉的邀請，鄭玄睜開眼睛，緩緩搖了搖頭。

  郭嘉見此神微微一變。

  就在他準備繼續勸說時，鄭玄又道：「多謝郭司徒抬，只是老夫年事已高、力不從心，難以勝任。」

  「但郭司徒和諸葛中丞的想法老夫已經明白，變法改革與儒學並非相悖，而是相輔相。」

  「以儒學正人心，厚風俗，為治國之本；以變法改革發展技，為強國之策。」

  「新學的確是一條正確的路。」;

  「這場辯論，是老夫輸了。」

  鄭玄站起來說道，對郭嘉、諸葛亮等人深深行了一禮，坦然承認了自己的失敗。

  郭嘉、諸葛亮等人都是一愣，顯然沒料到鄭玄竟然這般乾脆，心中吃驚之餘也不由得肅然起敬。

  隨後郭嘉、諸葛亮、龐統和徐庶紛紛起，整理衫，莊而重之地對鄭玄回禮致意。

  這份心氣度，值得他們尊敬。

  臺下，諸位世家家主們看著臺上的這一幕，一時都有些難以置信。

  崔琰更是神呆滯，他本難以想像，自家老師居然會主認輸！

  「哼！這就是你說的必贏？」

  竇輔看向崔琰，冷笑著說道，毫不掩飾自己的譏諷。

  隨後他轉拂袖離去。;

  其他各個世家家主們的臉也都不太好看，沒有繼續逗留，紛紛離開。

  ……

  這場渭水之辯、新舊之爭，最終以新學勝利而告終，而它帶來的影響將註定是深遠的。

  尤其是為儒學宗師的鄭玄公然承認了新學的優越，主認輸，這更加提高了新學的含金量。

  而雙方在這場辯論上的發言也都被記錄下來並整理冊，不久後將由國子監大量刊印，向天下各地傳閱。

  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更多人理解什麼是新學，以及國子監未來的發展與走向。

  而隨著這場辯論的結束，諸葛亮與龐統二人也隨之名聲大噪。

  尤其是諸葛亮，他於辯論會上舌戰群儒，並將王朗罵得吐，表現簡直亮眼至極。

  當然最彩的還是他那番發言，堪稱煌煌大氣，讓新學在政治角度上一舉扭轉劣勢，得以立足。;

  有他這番話在，以後沒人能拿新學「違背祖宗法」說事，也沒人能說新學在政治上不正確。

  可別小看了政治正確的意義。

  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沒有政治正確，那麼即便國子監贏下辯論，想發展也是舉步維艱。

  所以說諸葛亮才是這場辯論的最大功臣。

  未央宮，宣室。

  劉協正在津津有味地看著辯論會發言記錄，當他看見諸葛亮說的那句「天命不足畏，祖宗不足法」的時候，不由得啞然失笑。

  「孔明，你怎麼將朕的話也去了？」

  「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這般離經叛道之言，你也不怕遭到天下人的攻訐。」

  劉協對諸葛亮笑道。

  他此前曾與諸葛亮討論過變法改革，這句話也正是他說出來的，卻沒想到被諸葛亮拿去用了。;

  當然倒不是說他介意，這話本來也是他剽竊王安石的，只不過這番話在封建時代來說很有衝擊力。

  王安石和張居正變法的不同就在於，王安石選擇直接剛祖宗法，變革維新；張居正則是扣文嚼字，堅持政治正確，為自己披上遵循祖宗法的外。

  這也是為什麼王安石變法失敗，而張居正卻能功，因為違背祖宗法就是封建時代最大的罪名之一，違背者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陛下恕罪。」

  諸葛亮一臉歉然之，說道：「臣只是認為陛下這句話極有道理，所以才引用。」

  「至於會不會遭人攻訐……臣一心為公，問心無愧，又何懼他人之言？」

  聽到諸葛亮這番坦之言，劉協語重心長地說道：「你啊，萬不可只工於謀國，而拙於謀。」;

  諸葛亮面一肅，說道：「臣謹記。」

  劉協點點頭，也沒再多言。

  雖然諸葛亮引用了一些離經叛道的話，但總來說發言還是很完的，讓人找不到多攻訐的點。

  再說了，有他這個天子庇護，即便有人想攻訐諸葛亮，那也得掂量一二。

  劉協放下手中的記錄冊，轉而看向郭嘉等人，稱讚道：「你們這次沒有辜負朕的期，贏得相當彩。」

  「這次的勝利意義非凡，為朕以後改革察舉制鋪平了道路，實乃大功一件。」

  「你們說，朕該如何賞你們？」

  郭嘉一臉慚愧，說道：「臣首辯失利，陛下不降罪已是萬幸，實不敢稱功。」

  他第一場和鄭玄辯論就落了下風，還是靠龐統救場才扭轉局勢，後面也基本都是靠龐統和諸葛亮的發言取勝。;

  徐庶也苦笑道：「臣全程一言未發，更是毫無功勞可言，有愧於陛下信賴。」

  他比郭嘉還慘，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屬於是全程躺贏。

  龐統倒是毫不客氣，主開口道：「陛下，臣別無他求，只請陛下恩準，讓臣閣參與政務！」

  進閣，是龐統的終極目標。

  他一開始就是奔著閣而來的。

  劉協笑道：「你野心倒是不小……不過依你此番立下的功勞，倒也足夠閣。」

  「從明日起，便到閣擔任典籍吧。」

  閣除了大學士以外還有侍讀、侍講、中書舍人以及典籍等職位。

  如今閣大學士七個名額都滿了，沒有空位，即便有也不可能給龐統，畢竟他資歷不足。;

  但給個其他職位倒是可以，反正閣的職位都是虛職，他可以隨意任命。

  「謝陛下！」

  龐統聞言大喜，當即謝恩。

  只要能閣就好！

  劉協又向諸葛亮問道：「孔明，你的功勞最大，想要什麼賞賜？」

  諸葛亮搖頭道：「臣別無所求。」

  劉協聞言也就沒繼續堅持，說道：「那這個功勞就暫且記下吧。」

  封賞之事暫時告一段落。

  接下來該討論正事了。

  劉協說道：「經過此番辯論，國子監的興辦將再無阻礙，在各地興建公共學塾之事也已提上日程。」

  「國子監第一批招收的學子差不多可以下派出去了，讓他們前往各地學塾支教。」;

  想要推行科舉，普及教育是必不可的，讓國子監的學子在經過培訓後前往各地學塾支教是最好的辦法。

  雖然這個過程會很漫長，但種出一棵大樹最好的時間，就是十年前和現在。

  所以還是先行起來再說。

  郭嘉點頭道：「陛下放心，此事臣早已安排妥當，必不會令陛下失。」

  劉協這才放心，接著他又想起一事，問道：「鄭公當真不願意國子監授課嗎？」

  提到這件事，郭嘉也很憾，搖頭道：「臣在辯論會結束後又去邀請過一次，但依然被拒絕了。」

  「鄭公並非對新學有意見，只是因為實在力不從心，不過他向臣推薦了幾位合適的人選。」

  他對鄭玄還是很敬佩的，因為鄭玄的風骨和德行確實無可挑剔。;

  劉協聽聞郭嘉的回覆，微微頷首，神間雖有一憾，卻也盡顯釋然。

  「鄭公高風亮節，既已力不從心，強求反倒失了敬意。他推薦之人，想必也有真才實學，此事便由你去安排，務必讓國子監的師資充實且良。」

  郭嘉拱手領命，劉協目轉向宣室上掛著的大漢堪輿圖，手指輕點著大漢的廣袤疆土，心中謀劃著名教育改革的下一步布局。

  「孔明，各地學塾初建，師資雖可由國子監學子先行支撐，但長遠來看，教材的統一編寫至關重要。此事關乎新學能否在大漢各地生發芽，你可有想法？」

  諸葛亮微微欠，目堅定，條理清晰地說道：「陛下所言極是。」

  「臣以為，可召集天下飽學之士，立專門的編修機構。教材容不僅要涵蓋經史子集，更要融農桑、水利、算等實用之學，以培養出能為大漢所用的全面之才。」;

  劉協讚許地看著諸葛亮，說道：「此事便由你牽頭，務必儘快推進，待教材編修完，便可在各地學塾全面推廣。」

  「此外察舉制積弊已久，此次辯論雖為改革奠定基礎，但真正實行下去怕是不易，孔明可有應對之策？」

  未等諸葛亮回答，徐庶就站出來，眼中閃爍著躍躍試的芒。

  「陛下，臣以為可先在部分郡縣試點推行新的選拔制度，以實際效堵住悠悠眾口。」

  「同時加強對地方員的監管，若有奉違者嚴懲不貸。如此一來既能穩步推進改革，又能減不必要的盪。」

  劉協沉思片刻，覺得徐庶所言有理，不過他並沒有第一時間答應，考慮了一會兒後說道：「現在有點太早了，此事還是再等等吧。」

  「好了，你們今日也累了，先下去歇息，明日朕再為你們辦慶功宴。」

  郭嘉四人俯首領命，轉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