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鬧了一通。

明箬后背出了一層細的汗，又被暖氣干干地烘烤，輕聲說了句想洗澡。

商遲就進衛生間給浴缸放水，又丟了個深紫浴球。

明箬站在一旁乖乖等著。

流水咕嚕咕嚕悶響，暖意融融的空氣中彌漫開很甜的葡萄香，還有若有似無的純音樂通過音響流淌。

商遲手撥弄了下水，試過溫度，站起問：“你一個人可以嗎？”

明箬臉上還有未褪的，吞咽口水時也覺得舌微微發麻。

聽到這問題，耳緋紅，毫不猶豫點頭。

商遲低笑一聲，也沒再逗。

“服放這邊架子上了。”

“浴缸有智能系統控制，直接語音喊它就行。”

“還有，有什麼事都可以喊我。”

明箬連連點頭。

商遲想了想，覺得都已經代完了，便準備離開。

推拉門關到一半，又想起忘了說時間，他轉，重新推開門走進去：“小竹，別泡太久——”

尾音驀地湮滅在間。

衛生間燈明燦，纖毫畢現地勾勒一切。

正用手指勾住下擺，細韌腰往上展，長及腰際的烏黑發半遮半掩后腰一對淺淺腰窩。

瑩潤白皙，似雪如玉。

聽到商遲去而復返的聲音，下意識半轉過。

慢了半拍，想起如今形，間滾出慌里慌張的驚呼，雙臂合攏，著重新落回上。

“……”

商遲微斂長睫，低咳一聲，“最多十五分鐘，我會來你。”

他加重腳步聲離開。

倒也沒走遠。

就在門口不遠，懶散靠著墻，側耳傾聽里頭的靜。

水聲嘩啦。

商遲低下頭，墨黑碎發自然垂落覆在眉眼，長睫垂斂，屈指了下眉心。

略有些煩躁地嘖了聲。

縱使不是他本意。

但還是……看清了、記住了。

細薄韌的腰，被料包裹住的曼妙弧度。

剛剛親吻惹起的熱度還沒完全熄滅，又像是被丟了火星子，頃刻間熊熊復燃。

燒得人耳朵發熱、間干。

商遲面無表直起，走到廚房，拿了個杯子。

又從冰箱里舀出一勺冰塊，叮鈴哐當全倒。

倒完水，他走回到衛生間不遠。

沒太靠近，又擔心聽不到明箬的聲音，不敢遠離。

只能一邊聽著里水聲流淌。

一邊猛灌冰水。

-

明箬自覺當了個小鵪鶉。

從衛生間出來后，抿著，沒好意思吭聲。

只在聽到商遲腳步聲遠去時，下意識問了聲：“商遲，你去哪兒？”

男人低沉嗓音慢悠悠傳來：“拿服，洗澡。”

不知是不是明箬的錯覺。

尾音懨懨落下。

聽在耳中，莫名有種委屈無奈。

很快的，明箬就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覺了。

商遲洗澡很快。

明箬才點開華羽方發來的考核郵件，認真聽著機械聲的朗讀，就聽見一陣腳步聲靠近。

旁沙發微微下陷。

商遲問：“在聽什麼？”

他靠過來時，上不像以往那樣有著蓬暖意，反而是涼的冷。

明箬一怔，將手過去，果不其然，到了男人溫涼的手指。

“你怎麼洗冷水澡？”明箬下意識問。

右手被商遲反手扣在掌心。

指尖手中，在手心輕輕撓了下。

商遲幽幽道：“別問。”

明箬：“……？”

限于眼疾，生理知識匱乏的明小竹愣了下，約從腦海里捕捉到相關的知識。

某些時刻，有種稚子般的單純，想到什麼也就問了。

“是因為我嗎？”

扣住手的長指力道突然加重。

商遲間滾出一聲氣音啞笑，很是無奈的開口：“不然呢？”

明箬眨了眨眼，后知后覺泛起一點赧。

想起之前齊可婧給傳授的知識。

挪了挪，將大上商遲的，才小聲道：“要不要我幫……”

話音未落，驟然被過來的手捂住了。

商遲幾乎是咬牙切齒：“明小竹，別說話。”

明箬：“？”

商遲：“我不想再洗一次冷水澡。”

明箬：“！”

明箬乖乖點頭，表示自己不說了。

商遲才松了手，為了避免自己再進浴室的可能，轉開話題，重復了剛剛的問題。

“在聽什麼？”

明箬調整的輔助模式語速是三倍速。

聽得習以為常，但對旁人來說，就是嘰里呱啦一堆。

明箬舉起手機屏幕。

“華羽的郵件，里面有考核的時間和地點。”

商遲側眸看了眼。

考核地點在首都的華羽民族樂團音樂廳。

考核分為彈奏樂、吹奏樂、敲擊樂三組進行。

明箬卡著最后時間才報上名，因此被分在了彈奏樂第四組，也就是18號上午十一點到十二點。

郵件最下方還有張小小的平面地圖，標記出一條進門后的紅線地圖。

商遲看著地圖上勾畫的路線，眉梢蹙起，問道：“我能陪你進去嗎？”

明箬搖頭：“應該是不行的，老師幫我打聽過，進門就不讓陪同了。”

明白商遲的擔心，眉眼彎起，晃了晃和商遲相牽的手。

“放心吧，我自己出門很練的，之前也一個人坐高鐵去過其他城市。”

商遲應了好。

視線卻投向不遠立著的黑行李箱。

還好，這次雖然提婚假出門，但心里也清楚不可能不管集團事務，帶了電腦和工作平板出門。

加班加點搞一些工作。

來得及。

之后兩天，明箬待在酒店沒出門，做最后的練習。

對于華羽考核這件事，不覺得自己一定能通過。

畢竟人外有人，天賦卓絕的存在并不。

但無論是齊嵐齊可婧，還是常宣解潼，親人或朋友，不約而同都表現出了對十足的信心。

明箬難免也生出些力來。

不管結果如何，總要發揮出應有的實力。

三餐也都是酒店送上門的。

反而是商遲。

明箬練琴他就敲電腦鍵盤，好像有很多事要理，從早忙到晚，中間還出去了兩趟。

周日晚。

商遲和酒店的送餐車一起進門的。

明箬能覺到，他心好像很不錯，說話間都帶著幾分舒展笑意。

舀了一勺飯后甜品，將清甜的芋泥椰子糕送口中。

好奇問道：“今天遇到什麼好事了嗎？”

“改完了一個程序。”商遲輕笑，“小竹想知道的話，手機給我。”

明箬立刻將手機推了過去。

不知道商遲在做什麼，都吃完了一份甜品，還沒好。

明箬托著臉安靜等著。

直到耳旁響起“嘟——”一聲。

商遲將手機遞還給，尾音上揚，含著分明笑意。

“小竹，喊我一聲。”

明箬接過手機，茫然不解地照做：“商遲？”

清嗓音落下。

手機倏地震了震。

更清越、更年氣的嗓音突然從手機出音孔中響起，拖腔帶調，有種漫不經心的散漫意。

「在，我？」

明箬：“！！”

商遲看震驚神，間滾出低低的笑。

他介紹道：“這是我和朋友大學時候做的一個AI語音程序，中途擱置了，前段時間又拿回來改了改，增加了鏡頭識別的功能。”

“當年我們幾個為了測試AI，都配過音。我調用了里面的數據，又增加了一部分，會有兩個不同的響應音，但都是我。”

商遲拖長了尾音：

“所以，是現在的我和過去的我，一起為小竹服務。”

明箬怔怔聽著。

又聽商遲語調溫：“小竹，給他起一個名字吧。”

年商遲的聲音同步響起：「想我什麼？」

“……”

明箬再聽到這道年清朗的聲音，說不出什麼緒，只覺得鼻腔泛酸、眼眶也有些熱。

吸了下鼻子，認真想了想。

賀阿姨他小遲。

要不遲遲？

可這麼會不會分不出是在人還是AI？

那就——

“吃吃。”

明箬輕聲道：“我你吃吃，好不好？”

沉穩男聲帶著溫笑意，回道：「好，我做你的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