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糯從零食區出來時，整個購車已經裝得滿當當的，當然，其中並非全是周思慕的功勞，還有的一半。

周崇月看著滿車各種各樣的小零食，失笑道：“你們中午吃這個？”

“吃不完可以拿回宿舍。”

轉而又補充道：“其實生買零食，就是圖個開心。”

只看不吃都很開心。

換作外婆肯定會責怪們浪費，但周崇月聽完這個解釋，臉上倒未顯出毫不解，由此可以看出，從一定程度來講，一代的距離其實也並沒有很大。

結賬的時候，金額後面有八的零頭，周崇月從錢包裡拿出幾張整百，雲糯在兜裡索一陣，找到幾枚幣，數了一下剛好八個。

他目落過來，孩語氣稍顯輕快：“早上出門順手拿的，沒想到數量正好。”

保姆每次出門買菜，回來都會多出大堆的幣，外婆專門用一個盒子裝起來，就為了找機會把這些零錢用掉。

燈下雲糯臉上洋溢著笑容，他此時不經意打量，才發現孩今天描了一層薄妝，眼影帶著淡淡的橘，與上服的很搭，朝氣蓬，讓他想到剛剛掃碼的鮮橙。

注視的時間並未過長，周崇月不著痕跡收回視線，將兩個大號的購袋拎在手裡，示意雲糯把找零的幾張紙幣收好。

可能沒有理解到周崇月的意思是讓自己收著，把錢整齊的一折，加快腳步攆上男人，將那疊零錢裝進了他的袋裡。

周崇月偏頭看一眼，孩揚眉：“怎麼了？”

男人沒說話，角微微勾了一下，拎著購袋繼續朝電梯走。

他在笑什麼。

雲糯不解其意，拿出手機開啟前置攝像頭，照了照臉。

車門前，周崇月需要騰出一隻手來拿車鑰匙，雲糯見狀連忙手去接購袋。

“有點重，放地上就好。”

雲糯埋頭看了眼略有些溼的車庫地面，歪著頭問：“你沒有潔癖？”

“為什麼會這麼詫異？”

這個問題……

雲糯傻傻道：“據說外科醫生都有潔癖。”心裡補充了句，而且手好看。

輕輕瞥了眼男人的手，白皙乾淨，指節修長且廓型優，這一點倒是符合。

然而下秒，周崇月打破了對醫生的又一固化認知，他說：“外科醫生的潔癖，更多現在手室。”

“那平時呢？”

“平時跟正常人相差無幾。”

原來如此。

雲糯鬆了口氣，還好，起初以為自己是個異類。

因為，完全沒有潔癖。

不然就不會去吃關東煮。

一路位置共，兩輛車總算在上繞城高速前功匯合，副駕駛上週思慕隔著玻璃窗跟兩人招手，梁競擇提醒：“手別往外，注意安全。”

周思慕回頭看他一眼，突然道：“梁叔，記得我們上次見面，應該是五年前。”

“嗯，那時候見著面，你死活不肯喊人。”

副駕駛上的人咯咯直笑，辯解道：“十幾歲正是不喊人的年紀，再早幾年就好了，小孩子特甜。”

梁競擇挑眉：“你現在難道不是小孩？”

想想他們十八歲那會兒，記憶遙遠的彷彿已是上個世紀的事了。

周思慕倒也沒有反駁，只悠聲嘆：“當小孩沒什麼不好的，很多時候大人其實可憐。”

這說法有些新鮮，梁競擇問怎麼講。

“比如你和三叔，三十好幾的人了，居然還沒個朋友，不慘？”

“……”

梁競擇覺得，剛才他就不該多問。

四十分鐘後車子下高速，沿著蜿蜒的田間小路又開了將近半小時，終於抵達目的地。

前面不能開車進去，需要徒步穿過一片楓林，火紅的葉子鋪天蓋地，讓人瞬間跌濃郁的秋。

“哇，這裡好啊！”

詞彙匱乏，除了用‘’來形容，周思慕再找不出其他的讚之詞。

雲糯也被眼前景深深地吸引，站在原地環視一圈：“慕慕，要不要給你拍幾張照？”

周思慕連連點頭：“我差點忘了，你帶了相機。”說罷朝不遠一棵楓樹底下走去，擺好姿勢問：“這裡怎麼樣？”

“還行，我先調一下。”

顯然，兩孩暫時應該是挪不步，梁競擇笑看著搖了搖頭：“估計是悶壞了，現在的大學就這麼無聊？”

周崇月淡淡注視著前方：“不無聊，卻也不自由。”

“所以你當初選擇出國？”梁競擇問。

男人收回視線，拿著垂釣工默默轉，緩步朝不遠的溪邊走去。

整整十幾年過去，有些原因再去深究，已沒有太大的意義。

在楓林拍完照，兩人意猶未盡地返回到溪邊。

看到梁競擇正準備給魚鉤掛上魚餌，周思慕趕跑過去湊熱鬧，雲糯則留在石子淺灘這邊，幫著周崇月一起佈置燒烤架。

“三叔，等會兒是你來烤嗎？”

“今天的主廚是你梁叔叔，他比較擅長這個。”

雲糯隨口問：“你不擅長？”

“嗯。”

得到肯定的答覆，驚奇地‘咦’了一聲，周崇月問：“怎麼了。”

“居然有你不會的東西。”

無意識的一句，令男人失笑。

他神態從容，溫和地糾正的錯誤認知：“糯糯，我不是萬能。”

雲糯點頭：“我知道。”

如果真的什麼都會，什麼都難不倒他，那該是多麼的高高在上，讓人難以接近。

慶幸，周崇月是一個正常人。

事實證明，釣魚這種事，沒個耐心的還真沒辦法一坐就是幾小時。

雲糯自認學醫的已經能夠收斂心沉澱下來，但握著魚竿長達一小時，沒等到魚來咬鉤，反而因為激過度，直接甩上來一隻蛤蟆，逗得周思慕哈哈大笑。

放棄了，果斷撂竿子走人。

沒釣到魚，好在很快就能飽口腹之慾。

燒烤的香味夾雜著潺潺溪水聲，兩孩愜意地將野餐布鋪在草叢上，又返回到小路邊，從車裡把水果和飲料搬過來，準備齊全後，舒舒服服往地上一坐，眼向不遠冒著煙的燒烤。

“好久沒吃燒烤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