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這才是好哥哥。

整個晚飯時間, 梁曼秋一直在尋找機會奪回的信。

戴柯直接用大飯碗裝了飯菜，一個人端到電視機前坐著吃，跟實現理隔離。

這不像戴柯打人, 還可以報告戴四海, 青春期異|往敏, 萬一戴四海問東問西，梁曼秋提起去年暑假逝者供品一事，又得尷尬一回。

回到新家，戴柯大步走進他的房間，眼看就要關門。

“哥！”梁曼秋眼疾手快卡進半邊，幸好, 戴柯心, 沒夾到。

戴柯揚聲，“幹什麽啊你，這是我的房間。跑進男生宿舍不？”

梁曼秋反手關門, 防他溜走, 噘道：“信還我。”

戴柯：“說好不能看！”

梁曼秋：“我就看這一封。”

戴柯心頭了，“誰寫的信, 那麽寶貝？男的的？”

梁曼秋：“我看了才知道啊。”

戴柯比梁曼秋更好奇，“我幫你看。”

話畢, 他掏出信雙手高舉，準備撕開信封。

梁曼秋急道：“那是我的信, 跟日記本一樣是我的私, 怎麽能隨便看？”

戴柯垂眸冷冷瞥一眼，“你還看我PSP裏面的文件夾，問過我了嗎？”

不提梁曼秋一般想不起，一提那些白花花的|又浮現眼前, 憑空湧起一惡心。

梁曼秋癟了下，“那些只是你的收藏品，又不是你的作品。”

戴柯大開眼界似的，角抖了抖，差點給男主角換臉代，“你還想看我的作品？！”

梁曼秋又急又，雙頰微燙，“什麽呀！這理解能力，語文不及格麽？”

話罷，彼此均是一愣。

戴柯績垃圾，是事實，以前梁曼秋清楚，但從沒嫌棄過這一點。

如今擺到臺面嘲諷，多讓戴柯不痛快。

尤其手裏還著一封牛校某人寄來的信。

這封信非看不可。

他繃著臉，直接撕開信封，出折疊的信紙，單手抻開，高舉著仰頭閱讀。

梁曼秋大驚失，“哥！不要啊！”

戴柯像一座大山，任抓，巋然不，一字一句讀出來：

小秋：

展信佳！最近過得怎麽樣？

開學兩周多，一直沒到你上Q，收不到你的回複，學習忙嗎？作業多不多？

周末我有到翠田圖書館看書，可惜運氣不好，沒上你。上一次我們在圖書館自習已是過年前的事，算起來不到一個月，回想起來好像過了一年。

我試過往你家打電話，提示已經停機了。是搬家了嗎？希這封信能寄到你的手裏。

祝一切順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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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柯翻過信紙看背面，“沒了？這麽短？”

梁曼秋跳起來，夠不到的信，連他袖口都不到，“我就說沒什麽特別的容，看完了還我吧。”

戴柯遞到半路，忽地回。

梁曼秋抓了把空氣，直跺腳，“哥，還我！”

戴柯又研究片刻，濱海中學的信紙，紅擡頭就是他無法企及的高度，只是寄信人的保底水平。

“男的的？”

梁曼秋緩了一口氣，答案寫在臉上。

戴柯重讀信件，眉心擰到一起，循著蛛馬跡回憶，一點點拼湊梁曼秋的異常。

“你加了他的Q？”

難怪第一次帶去網吧，Q號剛申請，除他以外，聯系人列表立刻多了一個好友。

梁曼秋放棄搶信，默默垂首立在他跟前，像挨罰一樣。

戴柯：“你去翠田圖書館，是跟他約會？”

梁曼秋必須得辯解，“哪有約會，只是一起寫作業。”

“只是一起寫作業？”

戴柯連上網吧都沒約過其他生。

梁曼秋：“就寫作業啊，自習室沒人講話。”

戴柯又回頭瞄了眼信件，捕捉關鍵詞：“他知道家裏號碼？寒假跟你打電話的人是他？”

梁曼秋點頭。

“你告訴我是的？！”

戴柯不覺揚聲，再次嘗到欺騙的苦，心裏像有一頭發瘋的怪，橫沖直撞，只找到嗓門作為發洩口。

這個家庭分複雜，戴柯曾經以為戴四海是一輩子的依靠，結果他跟檔口的幫工領證結婚，瞞了長達兩年；那會的沖擊尚可接，戴柯以為還有一個梁曼秋永遠不會背叛他，他并非孤立無援。

但是，這個假妹妹翅膀了，準備胳膊肘往外拐。

戴柯咬下，揚手要打。

梁曼秋雙眼眨閃，下意識抱頭，躲開兩步。

預想中的掌并沒落下，不悄悄打量，戴柯眉頭幾乎擰在一起，膛起伏，生垂下手。

正要松一口氣，下一瞬，顧頭不顧尾，屁挨了戴柯一掌。

梁曼秋吃痛一，噘著屁，模樣稽又不掩憨，看得戴柯牙，想打又舍不得再下手。

“疼不疼？”戴柯冷不丁問，話裏沒多關切。

梁曼秋猶豫一瞬，松開屁搖搖頭。

比起暑假互毆，這一掌的懲罰算輕了。

戴柯：“不疼再打。”

“疼！疼死了，哥！”梁曼秋立刻改口，也知道做錯了事，低聲道，“就是怕你多問啊。”

“怕我多問？”戴柯將信紙甩向懷裏，“怕我多問什麽？騙人很好玩是不是？”

梁曼秋接住信紙，不敢多看一眼。

安靜蓋住他們，像口鍋蓋不風。

有一點窒息。

篤篤。

敲門聲傳來，來得不是時候。

戴四海回到家了。

緒被迫抑，戴柯無法冷靜，只會發酵更多的怒氣。

他負者雙手，左手扣著剛打過屁的右手腕。打的地方明明只比胳膊多一點，多一點彈，異常微妙，比“櫃犯忌”激起更大的念。

想懲罰，更想獨占。

梁曼秋只能是他一個人的妹妹。

梁曼秋主去開門，“阿伯。”

戴四海略有不快，“關著門在房間裏面做什麽？”

梁曼秋生道：“沒做什麽。”

戴柯隨機應變能力較強，忍著怒火，冷漠道：“開門又開窗，對流風多冷啊。”

戴四海嗅出異常，“你們兩個，沒有吵架吧？”

“有什麽好吵。”

戴柯坐到書桌，還是習慣姿勢，擡起一邊膝蓋頂著桌沿，搖起椅子的前腳。

分房之後，書桌喪失原本功能，沒人用來寫作業，桌面空無一。

他只能抱著胳膊發呆，說沒吵架，鬼都不信。

戴四海板起臉，“以後兩個人在房間要多開門通風，不然多悶。”

長大了，該注意影響。他只能點到即止。

戴四海回了主臥，帶上門。

梁曼秋低頭將信紙折回原形，握在手裏，走到戴柯邊，扶著桌沿。

“他是暑假墓園那個男生……”小聲說，“我、我不是了他姐姐的蘋果麽，寒假我買了新的，回去還給人家，剛好上……”

戴柯仿佛聽到離實際的民俗故事，好一陣才反應過來，扭頭淡淡瞥了一眼。

坐姿關系，他得微擡眼，像被哄的小孩子，仰視。

開口卻是小孩子沒有的冷漠，“然後呢，家裏沒桌子還是沒椅子，非要跑到圖書館跟他寫作業？”

梁曼秋委屈在眼裏，打了眼眶，“你又不陪我寫作業，天天打游戲，我怎麽寫得下去？”

戴柯出不可思議的表，“還了我的錯？”

梁曼秋說：“你還我幫寫作業，那麽多，我哪寫得完？剛好他能幫寫一點。”

“什麽？”戴柯再度懷疑自己的耳朵和語文水平，“他幫誰寫？”

梁曼秋沉默不語，目指著他。

戴柯噌地站起，椅子轟然到底，異響招來戴四海關注。

主臥門打開那一瞬，梁曼秋和戴柯默契進休戰狀態，一個撇開頭抹抹眼角，一個彎腰扶起椅子。

“又打架了？”戴四海的面孔和聲音出現在門口。

“誰跟打，”戴柯說，“打得過我麽。”

戴四海一時看不出破綻，又折回房裏。

主臥門沒關上，戰爭遲遲不敢開幕，戴柯的眼神早把梁曼秋殺了。

戴柯將椅子拉開一點，坐著抱臂，長直，輕踢梁曼秋的腳踝，接著上文，聲音更低：“他幫誰寫作業？”

梁曼秋又避開一步，“還能幫誰？”

“回答。”戴柯非要一個正面答案，死個痛快。

梁曼秋著頭皮，“幫你寫寒假作業。”

戴柯像一個過度飽滿的氣球，被梁曼秋紮了一針，了。

“我讓你寫，你讓他寫？”

“我沒讓他寫，他比較熱心，主幫忙。”

梁曼秋的實話像誇獎，又紮了戴柯好幾下。

戴柯一時氣糊塗了，找不到理由反駁，或許，一開始理虧的就是他。

梁曼秋一針見，“哪有妹妹還得幫哥哥寫作業……”

戴柯：“我你寫了麽？”

那一次，是梁曼秋提出的易，戴柯帶上網，幫戴柯寫作業。

梁曼秋嘀咕，“豬玲也帶四眼明上網吧，四眼明就不用幫寫作業。”

“四眼明是豬玲親弟，你是我親妹麽？”

戴柯的邏輯越來越站不住腳。

每一次爭吵的終點，他都會趕梁曼秋一次，好像的消失可以解決矛盾，換來清淨。

前不久梁曼秋還會為此生氣，戴四海寧願租房也給一間獨立房間，無形給了安穩的底氣。

梁曼秋：“不是就不是，以後我不你哥了。”

戴柯挑眉，“你敢？你不我誰，他啊？”

梁曼秋走到戴柯的床尾，坐下看著他的側臉，他抱臂的姿勢可以幾分拒斥。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要怎樣嘛？”

是啊，他到底想要怎樣？

戴柯被問倒了。

脾氣發了一通，從頭到尾沒有提出核心需求。

戴柯乜斜瞥了一眼梁曼秋，“不準再跟他見面。”

梁曼秋想也不想，“太過分了。”

“哪裏過分。”

“為什麽要阻止我朋友？”

戴柯不客氣，“你想男朋友。”

梁曼秋只是生氣，沒有臊，“哥，你能不能好好講話？”

戴柯自覺失言，可不想歪打正著，稍稍收斂，“不準再和他去圖書館看書。”

“可以。”梁曼秋異常爽快。

戴柯不太相信，“能做到？”

“只要你陪我在家裏看書做作業。”原來還有下文。

戴柯：“陪就陪。”

梁曼秋強調：“是真的看書寫作業哦，不能看課外書，不能發呆睡覺，不能玩游戲。你能做到？”

約束看似簡單，學生基本守則而已，對戴柯可謂酷刑。

但這個年齡的男生向男人過度，極度好面子，哪肯承認自己不行。

男人絕對不能說自己不行。

戴柯斬釘截鐵，“誰說不能？”

“食言是小狗。”

梁曼秋朝他出尾指。

戴柯：“你才是細狗。”

“哥！”尾指往前遞了遞，“拉鈎！”

“不拉！稚！”戴柯撇開頭，準備轉。

梁曼秋一把撈過他的手，輕輕掰出他的尾指，媽呀，快有的食指那般長。小手勾住大手，搖了搖，富有節奏。

“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話畢，沒松開，盯著他。

戴柯也沒主掙開，垂眼看著勾在一起的手，一大一小，一黑一白，一熱一冷，矛盾又協調。

問：“又幹什麽？”

梁曼秋：“你要重複這句話呀。”

戴柯一臉不屑。

梁曼秋：“重複。”

戴柯拖腔拉調，憑覺搖起來，“拉鈎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才是好哥哥。”

梁曼秋松開他，即刻下達任務，“現在我們一起寫作業去吧，在你房間還是我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