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nbsp;nbsp;“是要躲我嗎？”

可能是因為喝了酒反應遲鈍, 再加上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卿清也整個人都懵了一下。還未醒過神來，就見萬俟延轉過了臉, 表現出不願再跟說話的模樣。

不懂又是哪句話得罪了萬俟延, 養個寵就能令他生氣？還說出這麽怪氣的話來，萬俟延要不要這麽小心眼啊？

卿清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參加婚禮前尚且還比較愉快的心, 此刻突然堵得慌。

下意識地抓起酒杯，不管不顧地又往口中灌了幾口。

等到新人過來這桌敬酒時，萬俟延喊了好幾聲, 才反應比往常慢許多地拿起酒杯，萬俟延便意識到，他一不小心又讓喝多了。

他拿起桌上的酒瓶看了眼, 發現這酒度數比上回餐廳裏的那個還高，後勁肯定很大, 一時無話。冷靜了一會兒, 他才對卿清也說：“等新人去別的桌, 我們就走。”

卿清也只覺有人在耳邊說話, 可聲音像被屏蔽在耳朵之外，隔了層屏障，怎麽都傳不到的耳朵裏。

下一秒, 忽然覺腰上傳來一陣很重的力道, 箍得很，不等反應過來就要把往外頭帶。

卿清也此刻的意識并不怎麽清晰, 跟著人往外走的時候可謂言聽計從, 毫無反應，不知是不是在幻聽, 聽到陸川對萬俟延說：“這是喝醉了嗎？”

盡管萬俟延從未在他們面前介紹過自己同卿清也的關系，平時跟卿清也也不怎麽說話，但從他多次要求跟“留白”工作室合作，被拒也要堅持繼續發邀請函的事上就可以看出，卿清也在他心中到底是與其他人不一樣的。更何況，萬俟延在同說話時的表、作和眼神本就藏不住。

他或許自己并未發現，但上次在大會議室開會時，只要卿清也向他提問，他看向對方的眼神就總是格外專注。

卿清也頭暈得本就站不穩，萬俟延一路借力扶走出酒店：“說好不喝酒，每次都喝這麽多。”

他的聲音聽來有幾分不愉快，即使是醉酒的狀態，卿清也也覺出來了，并且聽來更加糟糕，語氣更加重。

“你在沖我發脾氣？”卿清也擡起頭，眼神迷離地向萬俟延，“這你也要生氣？”

萬俟延并未指同醉鬼能說清楚什麽，幹脆什麽都不解釋，將帶到車上，扣好安全帶，使于一個舒適的姿態，一路沉默地駛回家。

剛走到家門口，卿清也就好像再也忍不住般，跌跌撞撞地直往廁所沖。萬俟延反應不及，擔心摔了，忙跟著進去，只見一個可憐的醉鬼在抱著馬桶吐到起不來，邊吐邊說：“你開車水平實在太爛了，都讓我暈車了，我從來都不暈車的。”

針對這種毫無緣由的栽贓陷害，萬俟延不由當面拆穿：“明明是你空腹喝酒的緣故。”

擔心吐得難，萬俟延又上前一步，打算給拍拍背。但卿清也好像猛然意識到了，覺得髒，擔心他潔癖癥犯了，擡起胳膊把他往外推了推。

萬俟延剛出去的手頓時僵在了空中，被拒絕得猝不及防，但是沒有多加猶豫，還是過去將扶了起來。他的手骨寬大，骨節堅有力，摁在腰上，卿清也下意識就用雙手去抓他的手。

萬俟延的掌心很熱，而卿清也又是容易寒的類型，常年手腳冰冷，這樣的溫差讓覺手心暖暖的。

萬俟延把扶到洗手池邊，打開水龍頭接水，遞到邊：“還想吐嗎？不想吐的話就漱漱口。”

卿清也閉著眼喝了一口，乖順地吐掉。

萬俟延：“再喝一口。”

卿清也聽話地又喝了一口，吐掉。

萬俟延用指腹將邊的水珠拭去。

今天真的喝了很多酒，萬俟延本來打算帶去放松心的，誰知道會變這樣，不由地說了句：“不能總是由著你了。”

這話聽著有些不愉快，卿清也不樂意聽，擡頭想跟他掰扯，直接撞了萬俟延漆黑的眼瞳裏，黑黑的，像個深邃的漩渦，讓連想要說什麽都忘了。

想不起來要說什麽，卿清也便轉就走，萬俟延跟在後扶穩，將平穩地帶到床上。

卿清也第二天醒來覺腦袋又像是要炸開一樣，沒有聽到鬧鈴響，但窗外的日顯示此刻時間已經不早，覺得自己完蛋了，著太緩了半天忙從床上下來，去浴室洗漱。

下樓吃早餐，從客廳走到廚房，又從廚房走到書房，再走回客廳，立馬就意識到了萬俟延把拋下了的這個事實。

連聲招呼都不打。

立馬給萬俟延打去電話：“你把我自己扔在家裏？連聲招呼都不打？你有沒有覺得你很過分？”

萬俟延似乎拿很無奈的樣子，沉默了一會兒，才說：“我沒有不打招呼就走，給你留了消息，你沒有看到嗎？”

當然沒有看到，因為幾乎在發現他不在家的第一時間就要打電話找他理論，哪裏還顧得上其他事。但卿清也不管，還非常理直氣壯地質問他：“發消息幹嘛？你為什麽不當面跟我說？你去哪兒了？”

“來外地出差了。”

“是要躲我嗎？”卿清也問他。

就像6年前一樣，因為生氣，所以要躲開，躲得遠遠的。

“不辦婚禮就這麽讓你生氣嗎？我又沒說不可以商量。”卿清也用一痛心疾首的語氣指責他，沉重而憂傷，“你都不給別人解釋、補救的機會，說都不說一聲，直接就跑了，真的......真的很過分啊！”

實在想不出一個恰當合理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又覺得萬俟延丟下醉酒的妻子就跑的行為非常之無理取鬧、欺人太甚。

沒等想出一個更為合適的形容詞之時，就被萬俟延給打斷了思緒——

“這趟行程比較急，沒來得及告訴你。況且，今天是周日，而且你當時在睡覺，我總不能因為這事把你醒吧。”萬俟延想，醒了指不定又要因為起床氣跟他吵架，“我現在在香港，過來談業務，很快就會回家。”

“那好吧。”

掛斷電話後，卿清也獨自發了一會兒呆，而後給郁芣苢發了條消息：【有時間嗎？出來見個面啊？】

等了好久也沒等到回複，又給對方發了一條：【怎麽，連你今天也要加班嗎？】

卿清也氣不打一來，覺得自己被全世界拋棄了，很郁悶。

沒想到又過了半分鐘，郁芣苢就給發來：【好啊。】

原打算拉著郁芣苢去嘗嘗本市新開的漂亮飯，誰知郁芣苢卻給發來一個很詭異的定位，要約去登山。

卿清也作為這種常年不運，并且能很糟糕的人，幾乎在看到定位的一瞬間就想要臨陣逃了，奈何與郁芣苢的友誼太過堅定，讓克服了這點或許對郁芣苢來說不足為懼的阻礙。

但是爬了小半段就明顯覺力跟不上了，走幾步就要停下來一，郁芣苢在前面等了多次，沒辦法，只好回來跟著的節奏慢慢爬。

大冬天出來登山在卿清也看來并不是什麽明智的行為，卿清也說：“有這個時間，我們應該去好好吃個飯。”

“我這不是覺得你心不好嗎，想著帶你出來解解。”郁芣苢停下來看，“怎麽啦？跟你老公吵架了嗎？”

卿清也擰開礦泉水瓶，喝了一小口水。不敢多喝，因為這是在山上花了15錢買來的珍貴的礦泉水。

“我也不清楚，因為我們昨天剛因為一點兒事鬧了矛盾，其實問題不大。但重點是，今天我一大早醒來，突然發現他人不見了，我就覺得傷心的。雖然給他打電話，他是說自己去出差了咯。”

到有些無力，自從跟萬俟延和好後，就總是有些謹小慎微，明明惹他生氣，又老是會害怕讓他生氣。跟他的通好像很有問題，可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因為萬俟延似乎并不打算提他以前在國遇到的事，卿清也也時常不知道自己踩的究竟哪個是他的雷區。

“所以你們在為什麽吵架啊？”郁芣苢問。

卿清也：“也沒吵架，就是昨天我們一塊兒去參加了個婚禮，他問我想什麽時候辦婚禮，辦什麽樣的，我覺得很麻煩，并不想辦，然後他就生氣了，還說話冷嘲熱諷的。”

“你是堅定地不想辦嗎？其實我覺得婚禮是非常莊嚴而神聖的，辦一個也未嘗不可吧？”郁芣苢想了想，說，“即使不想辦，你也要好好跟他解釋，我相信，萬俟延應該也不是那麽不講理的人吧。”

卿清也思索了一番，往上爬了幾步，又回頭問郁芣苢：“芣苢，要是你結婚的話，你會辦嗎？”

“當然啊，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欸。”

卿清也略帶驚奇的眼看著：“那祝你早日找到那個能給你舉辦一場盛大婚禮的人。”

只是說完這句，發現郁芣苢的表忽然變得有幾分黯淡，接著道：“這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那就找一個能給你帶來幸福的。”卿清也顯然沒有理解的緒，繼續說，“什麽都依著你、讓著你，既能給你錢，又能給你提供緒價值的完男人。”

郁芣苢心裏藏著事，在卿清也說完這些後，只回給一個淺笑的表，什麽也沒說。

跟薄言初現在的關系簡直是一團麻，而且他看著就是帶著玩心的人，并沒有打算跟長久往。因為他的不確定，導致郁芣苢直到現在都不敢跟卿清也提他們已經在一起的事，因為覺很快就會結束，既然會結束，那就讓當作從未開始過。

“希吧，爭取明年能夠結婚。”

“可惜我不能夠做你的伴娘了，不過我會祝福你的，真心的。”卿清也說。

到了晚上，卿清也無聊刷朋友圈，發現MQ的宣傳部部長更新了一組照片，并配文案：香港之行順利結束，維港。

照片裏，夜間的維多利亞港周圍燈璀璨，人擁，後的天大樓燈火輝煌。

朋友圈一經發出，立刻收獲不點贊。

卿清也盯著這組照片，只覺得分外生氣。

還說行程比較急，這不是還有閑逸致出去閑逛嘛？難道他跟的問題就不著急了嗎？逛街比跟在一起重要嗎？淨忽悠人。

還是說，萬俟延并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只有卿清也一個人覺得他在生氣，并且耿耿于懷。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很想在宣傳部部長的評論區留言，問萬俟延是否也在現場，但問了又要幹嘛呢？還顯得特別唐突。

卿清也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想給萬俟延打電話，又怕自己語氣不好，糾結了一番後，萬俟延就給打來了電話。

卿清也盯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摁下接聽按鈕，盡量克制著自己的語氣，使聲音聽起來不會有任何起伏地說：“你去維港了嗎？這個點一定很熱鬧，也很溫暖吧？不比燕城的天，此時正是寒風蕭瑟的時候呢。”

萬俟延不曉得想說什麽，便按自己的理解回答：“還好吧，香港當然要比燕城暖和一些。”

“那可真棒，難怪你都樂不思蜀了呢。”

萬俟延：“......我沒有樂不思蜀。”

卿清也不想理他：“那你是不想見我吧？所以在故意拖延時間。明明已經結束了行程，還故意不回家。”

萬俟延愣了愣，但他已經走到了房門口，便沒有解釋，直接將電話掛斷。

卿清也覺得更加生氣了，他竟然毫不解釋就掛斷自己的電話！

沒等重撥過去，臥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頭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