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nbsp;nbsp;“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因為太傷心、太難過, 緒太激烈，又哭了這麽一場，卿清也很快就累得睡著了。

沒有特殊況時, 卿清也一般會在早上8點醒來, 但萬俟延估計這一次能睡到上午十點，那他正好可以等理完一些事後再找談話。

在仍在睡覺的時候，萬俟延先下了樓, 來到家中客廳，給薄言初打了個電話，希能從他那裏得到一丁點與父母意見不同的開解。

電話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 以為他沒看到，萬俟延試著又打了一個。

薄言初是在睡夢中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的，擔心影響到屋的人, 趕隨便套了件浴袍，走到酒店的另一個房間。

簡單聽了萬俟延講述的事經過後, 薄言初問他：“你們之間, 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啊？”

萬俟延即刻否認：“并沒有什麽誤會, 昨天我只是在給介紹我們公司的各個部門, 其他什麽都沒做。”

電話那端的薄言初說：“也有可能是你做了，但你并未意識到啊。”

“沒有這種可能，我連惹生氣的機會都沒有。”萬俟延很堅定地否認, 但是又想到了一些事, 不由地朝薄言初吐，“反倒是, 經常會無緣無故地對我發脾氣, 說不幹就不幹了，莫名其妙就撂挑子, 對我是真的很不好。”

抱怨了幾句後，又補充：“但卻能好聲好氣地跟無關要的人聊天、談合作。”

聽完他的話，薄言初想了一下，確定地說：“那說明人家并不是無關要的啊。”

這樣一說，萬俟延便覺得自己這個電話算是白打了，薄言初說話跟他爸爸一樣不靠譜。更何況他還沒有結過婚，也沒在方面費過心，思考問題的方式也與衆不同，非常想當然，就不該給他打這個電話。

他沒什麽好脾氣地又說了幾句，很快就掛斷了電話。

客廳一下子沉默下來，萬俟延下意識地將手兜，想要掏出一盒煙來，結果遍了口袋都沒有找到。

他氣得回到書房辦公，跟相關部門開會，聽他們彙報自己的工作，但是滿腦子都在思考薄言初剛剛的話，認為他十分不客觀，勸解時也完全不念及他們的朋友誼。

電腦裏正在彙報的一位員工，見萬俟延始終冷著一張臉不說話，以為是自己的策劃案令他不滿意，一下子收了聲，不敢再繼續說下去。

萬俟延久未聽到視頻那端出聲，視線移過來，就著他剛剛彙報的容指出：“向的游戲為什麽會有這麽多升級打怪的容？有沒有一種可能，生本就不喜歡升級打怪？”

屏幕裏的人明顯愣了愣，慌忙解釋：“可是萬俟總，據我們市場部門的數據分析，《以你之名》是我司旗下向游戲裏打鬥場面最多的，而它在應用商店的下載量卻是最大的。”

“我知道，但《以你之名》的功是不可複制的，這并不代表所有游戲都該遵從這樣的模式，我建議新項目的策劃案還是應當更完善一些。”

他給他們寬限了時間。

辦完公，萬俟延又去頂樓的游泳池游了會兒泳，游完泳才回來準備今天的早午餐。

卿清也的確如萬俟延所料，再一次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

其實并不是每天都有這樣好的睡眠質量，緒影響，過好或者過差時，才會睡得醒不來。

竟然足足睡了十幾個小時。

但想，反正都已經這樣了，早起晚起已經不再有任何意義。

卿清也從床上下來，了眼旁空空的床位，隨著清醒過來，不怎麽好的回憶也跟著接踵而至，不斷地糾纏著，讓一大早就顯得十分煩躁。

走去浴室洗漱，都覺自己輕飄飄的，仿佛失去了靈魂。

浴室裏冷調的燈打在的臉上，卿清也擡眼注視著鏡子裏的自己，還真的不出所料，真就跟失去靈魂的鬼一樣，蒼白，眼神空，眼眶紅腫嚇人。

卿清也強迫自己不再跟鏡子裏的鬼對視，開洗面抹在臉上，使勁了，又用清水沖幹淨。

再擡眼，發現自己的臉變得更加慘白，這個洗面用完竟然會假白，不好使。

卿清也覺得心非常煩躁，外加看到這樣一張可怕的臉，越想越心煩，都不願下樓了。

深吸了一口氣，花了好半天才將自己勸說功，推開了臥室的門，準備往樓下走，看到萬俟延正端著餐盤從廚房裏出來。

站在高，垂眼看著樓下。

萬俟延聽到靜，跟著朝樓梯上來，和* 的視線對上。卿清也敢打賭，他這個點還留在家裏，一定是有話要和說。

會說什麽呢？讓離開嗎？

卿清也忽然就不想下樓了，覺得自己應該再去睡一覺，或許還沒睡醒。

站在樓梯口煩地思考，聽到萬俟延在樓下喊：“下來吃飯吧。”

卿清也不想吃，扶住一旁的扶手，總覺得這頓像是臨刑前的斷頭飯，吃一頓好的，然後好送離開。

討厭跟他吃飯。

但是僵持著并沒有意義，最終卿清也還是選擇下了樓。

一邊下樓梯，一邊看著自己心布置的客廳，卿清也想，花了很多錢買的裝飾品，或許過不了多久，就要連人帶著這些東西都搬走了吧。

那到時候一定要喊上媽媽來陪搬，這樣會更有氣勢一些，顯得并不那麽在乎，雖然免不了會被給痛罵一頓。

發誓一會兒一定要去一個奇醜無比的萬俟延。

卿清也拖拖拉拉、慢慢悠悠地下了樓梯，又覺得自己哭了一整晚水實在嚴重，走到冰箱前，想要接杯直飲水，翻來覆去的，死活都找不到杯子。

又打開冰箱，想拿一瓶礦泉水，忽聽萬俟延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自己後，輕聲說：“你先去吃飯吧，我來給你接。”

卿清也低垂著眼，沒理他，但是很用力地甩上了冰箱門。

只是讓先過去吃飯，這也要生氣嗎？萬俟延搞不懂。

他把水接完，給端到餐桌。

落座後，萬俟延就開始用餐，卿清也注視著對面的男人，同平常一致，他似乎無論遇到什麽事都能好好吃飯。

真沒道理。

似乎察覺到落在自己上的視線，也注意到并沒有拾起刀叉，萬俟延停止用餐，然後跟說：“我們談談吧？”

卿清也并不喜歡這樣的開頭，總覺得像是被通知家長前老師對最後的話，又像是一段關系破滅前最後的挽救。

很危險，也很不吉利。

絞盡腦子思考應當如何應對，最後開始胡言語。

“你今天看起來不會說好話，我不想跟你吵架。”卿清也冷漠地盯著他。

萬俟延也同樣看著，頓了一下才說：“我好好說話。”

“食不言，寢不語，吃飯的時候為什麽要說話？”卿清也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地一口回絕了他的請求，抓起桌上的刀叉，作出要吃飯的架勢，并且補充了一句，“而且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

“好，那我不說了。”他很快就順著卿清也的意思不再說話，聽話得令卿清也忍不住皺起眉頭，像是困不解，又像是難以置信。

的眼睛還是很腫，足以見得昨晚到了怎樣的傷害。

明明是很久遠很久遠的過去，心上的傷口也早就了疤，不去就不會疼，應當能夠很好地承這些回憶留給自己的後癥。

可當事人就坐在自己面前，連同過去都好像一下子被扯到了眼前，卿清也便覺得這事不再遙遠，仍舊會變得難以面對，難以承，想要落淚。

萬俟延真的是一個很討厭很討厭很討厭的人，可偏偏，就是喜歡他。

萬俟延也意識到了，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去冰箱裏取來冰塊，遞給卿清也，讓用來敷眼睛。

卿清也抿著，手接過，摁在眼睛上。

過了大概十分鐘，放下冰塊，拿起刀叉，以為可以好好吃飯了，卻聽到萬俟延再次出聲，聲音聽來嚴肅而認真：“我還是不同意你跟他合作，你給他打電話拒絕吧。為此造的損失，我會給予同等或者是雙倍的補償。”

萬俟延說完這些話後，卿清也短暫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視線落在他臉上，整個人都陷了呆滯的狀態。

萬俟延以為損失的是錢，可損失的是啊，他拿什麽來補給？

卿清也氣得牙都開始疼，疼得又想哭，將雙手遮在眼睛上，強迫自己不要再在萬俟延面前掉眼淚。

而萬俟延不明白，甚至于不理解，也變得不高興：“不讓你跟他合作就讓你這麽傷心嗎？你為什麽非要跟簡行合作？”

卿清也覺得他的這個說法非常奇怪，就好像他們鬧不愉快是因為簡行要給介紹客戶一樣。

把手放下來，因為眼眶通紅，顯得自己于十分弱勢的地位，卿清也不自覺地了拳。

“那你呢？你又為什麽非要讓自己的前友加你的公司呢？”的眼神變得異常兇狠。

萬俟延其實沒有聽明白，所以也就沒有立刻接話，這在卿清也的解讀裏就了默認的意思。

卿清也的心開始變得冰冷，討厭萬俟延，討厭不給回應的人，很用力地切牛排，刀叉與盤子發出很刺耳的聲音，越刺耳，越用力，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也變得不耐煩。

卿清也一邊切，一邊惡狠狠地說：“我不明白有些人為什麽要這樣，明明已經結了婚，卻和前友不清不楚，還把前友招進自己的公司，明正大的，生怕自己的妻子不知道似的。既然那麽放不下，那你為什麽不幹脆跟破鏡重圓、重修舊好呢？多好的機會啊，你為什麽不珍惜？”

話落，萬俟延仍舊沒有聽懂的意思，瞥了眼被當作洩憤工的牛排，把那盤牛排接過去，替一塊一塊切好，再還給。

而卿清也沒有接，像是沒有耐心一般，冷冷地注視著對方：“你為什麽不解釋？是找不到理由了嗎？”

萬俟延的視線落在卿清也此刻氣紅了的臉上，過了大概一分鐘，他才好像終于理解了的話，問：“誰是我的前友？”

“程允沫啊，難道不是嗎？”布滿的眼睛挑釁地看著他。

萬俟延的回答卻出乎的意料：“不是我的前友。”

他不知道卿清也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會把和自己聯系在一起，害怕又多想，萬俟延趕忙接了一句：“我沒有跟在一起過，而且剛畢業就結婚了，已經結婚好幾年。”

“原來是因為這樣，那還真是可惜。”卿清也說，幾乎已經確定萬俟延是因為程允沫早就結婚才沒有跟在一起，嘲諷地說，“那你沒有好好把握時機，不然跟結婚的就是你了。”

萬俟延偏了偏頭，冷著一雙眼看卿清也。

他頓了頓，又忍了忍，最後還是沒能忍住，意圖讓自己的每個字都能鑽卿清也的耳朵裏，使清楚明白地理解他的意思：“我為什麽要跟結婚？我跟從來都沒有任何關系，從始至終都沒有。”

但卿清也仍舊不放棄：“怎麽會沒有呢？你們以前經常在一塊兒說話，說的話比跟我在一起還多。你還跟一塊兒出了國，還向你表過白，這樣也沒有關系嗎？”

“表過白就要在一起嗎？”萬俟延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但還是堅持著解釋，“是跟我表過白，但我并沒有接。我跟聊天，是因為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上競賽班，我在同探討數學競賽題。至于一塊兒出國這件事，當時跟我一塊兒出國的，還有班裏其他幾名男生，包括現在的丈夫。”

“但你也沒有否認你不喜歡啊。”卿清也吃了幾塊牛排，邊嚼邊看他。

“我不喜歡，如果喜歡，哪怕是只有一點兒，我都不會放開，讓嫁給其他人。”萬俟延否認得特別徹底，希卿清也能夠全都聽進去，不要再把他和對方聯系在一起，因為這對雙方都不好，“至于為什麽會把招進我們公司，是因為程允沫是一位能力非常出的人。”

卿清也真是聽不得一點兒萬俟延對其他人的誇獎，腦子因為短暫地輸太多，一下子一團。

覺得萬俟延的話就像是永遠都解不明白的奧賽題，不知道該怎麽做，也不知道解題步驟，但還是堅持著想要去尋求到一個確切的答案：“既然你不喜歡，那你喜歡我嗎？”

卿清也隔著桌子看，架勢還足的，非常想要得到答案。

萬俟延幾乎毫不猶豫地回答：“喜歡。”

但因為回答得過于迅速，好似完全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在卿清也看來就顯得十分沒有誠意，并不怎麽相信：“你的回答太過敷衍，我可真是沒有覺出來。”

可想了想，能從萬俟延裏聽到一句喜歡已經是十分不容易的事了，不能再要求更多。

不管是真的假的，能得到一句回音已經很好了，更何況他說話的語氣十分篤定，卿清也還是很擅長自我開解的。

而且，想，萬俟延會喜歡自己應當是天經地義的一件事。有一張這麽好看的臉蛋，脾氣也不算太差，對他的容忍度又極高，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得了萬俟延的脾氣的。

原本覺得很傷心，此刻又到很欣，還有一慶幸，又多吃了幾塊牛排後，才徹底放下刀叉。

萬俟延一定是因為喜歡，才會選擇跟結婚，一定是這樣的。

卿清也突然覺得自己神清氣爽，折磨自己許多年的心魔也被收拾幹淨。看著桌上的卡布奇諾玫瑰，想著一會兒應當好心地去給它換個水。

想了想，又拿出手機給莫莫發消息，表示自己一會兒不去工作室，心好，決定好好給自己放個假。

莫莫回給一個無語的表包，隨即問：【合同到底簽下來沒有？一晚上也沒見你回個消息。】

卿清也選擇當作沒有看見。

非常開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總覺得自己一下子收獲了全世界的。

萬俟延不明白的緒轉換為何如此之快，明明剛剛不讓跟簡行合作時還半死不活的，但他不會主提起這個話題，而是換了一個：“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不喜歡。”卿清也故意逗他，回答得也十分果斷。

萬俟延淡淡地“嗯”了一聲，收回視線，沉默地吃著牛排，很快就把自己的那份吃完了，也解決掉了卿清也剩下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