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nbsp;nbsp;“卿清也，你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嗎？”

萬俟延并未聽清, 以為卿清也會好奇，會拒絕，會逆反, 萬萬沒想到會說出出乎他意料的幾個字。

他開始察覺到卿清也并未拒絕他的請求的時候, 第一反應是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而不是卿清也真的答應他要跟他合作。

他靜靜地看著卿清也，好像沒有聽明白般, 確認地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卿清也看著他，認真篤定地說：“我說，我答應跟你合作。怎麽樣, 開心嗎？”

萬俟延“嗯”了一聲。

“可是為什麽呢？為什麽突然就答應了？”萬俟延問，像是那種苦苦追尋一個考.試.答案，結果別人告知他答案後, 還要要求別人講解過程的好學的學生。

“沒有什麽原因，我想答應就答應了, 不可以嗎？”這樣的回答, 才比較符合卿清也的個, 晴不定, 朝令夕改，這才是。

萬俟延垂下眼，夜遮住了他的部分表, 讓人猜不出他此刻的緒, 過後，卿清也聽到他很輕地說：“可以, 歡迎你。”

他一路都在思考卿清也下定決心的契機, 還有同他合作的理由，一邊開車, 一邊思考，始終沒有說話。

卿清也悄悄看他一眼，在心裏告訴自己，萬俟延就是這樣的，別指能從他的表裏捕捉到任何信息，可還是覺出了他的不開心。不明白為什麽不答應他，他會不開心，答應了又如此沉默，萬俟延的心還真是讓人難以揣。

不像，就總是能夠很輕易地忘記傷痛。

想到很久以前做的一個夢，夢到萬俟延來找打游戲，覺得那是一個非常可怕的夢，日思夜想才會導致連做夢都夢到打游戲。

夢裏萬俟延好說歹說，卿清也不怎麽樂意，奈何耳子，聽不了幾句就答應了他。

萬俟延在游戲裏把揍得倒地不起，見卿清也沮喪，還冷冷地看著，問：“你到底會不會玩？”

卿清也說：“我當然會，這有什麽可不會的？”

然而不論如何嘗試，換了多個角，結局都是奇妙得一致，就好像想要打倒他、征服他，是一件永遠都無法辦到的事。

最後萬俟延也沒了耐心，放下游戲手柄、站了起來，對說：“算了，我還是去找別人玩吧。”很輕易地就放開了。

卿清也想不明白，便開始質問他，萬俟延也不耐煩，回過頭來就跟爭吵。

現在想來，到底是個噩夢吧，因為只有在夢裏，才會那麽緒激烈、聲嘶力竭地跟他吵架，向他討要一個說法。而清醒時，卿清也只會想知道萬俟延究竟為什麽不開心。

萬俟延并沒有注意到卿清也在看他，他的俊臉映在車窗上，夜從他的臉頰劃過，流溢彩。

今天其實是個比較重要的日子，獨自吃了兩塊小蛋糕以示慶祝。或許在慶祝的時候不該忘了他，不然他也不會在此刻表出不開心，不會不知道為什麽會過來陪他。

但現在，只能不斷地想辦法引導他想起來，從容應對。

車子路過一個巨大的廣告牌，廣告牌上有《以你之名》的游戲宣傳，滿屏的游戲角，萬俟延的鏡頭也跟著一晃而過。

卿清也認出是前幾日采訪中出現的某個鏡頭，他在視頻裏說，做游戲是因為年時的朋友不玩打鬥游戲。卿清也幾乎第一時間就能猜出是在說，可并不是不玩打鬥游戲，是什麽游戲都不玩。

萬俟延真是一點都不* 懂，也不長記。

卿清也把窗戶打開，對著廣告牌拍了一張照片，準備一會兒告訴萬俟延，他不要白努力，明明用錯了方向。

窗外忽然落起了雪，卿清也看到有很多人在街上行走，也有好幾對在手牽著手漫步。

是這樣的，日子應該是這麽過的，想。

久未出聲，且好像目專注地盯著某個方向，萬俟延問：“在看什麽？”

卿清也看看他，又看看窗外，萬俟延把方向盤往左打、準備拐彎的時候，卿清也突然出聲，讓萬俟延把車停下。

貫來是想一出是一出的。

萬俟延不解，但仍舊照辦，往前駛了一小段後，將車靠邊停下，跟著卿清也一塊兒下了車。

卿清也像是著急去做什麽事一樣，跑得很快，風風火火的，生怕來不及。萬俟延跟在後，擔心摔跤，想拉住都沒來得及。

此時此刻，卿清也就只有一個目的地。

在一個即將打烊的花店門前停下，萬俟延看著裏頭芬芳馥郁的鮮花，蹙眉疑地問：“要買花嗎？”

他不知道怎麽突然要買花。

卿清也朝裏頭指了指：“進去看看。”

萬俟延垂眸看，不明白，但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花店裏的鮮花種類繁多，是玫瑰就有許多種。卿清也挑挑揀揀的，最後選了一種卡布奇諾玫瑰，花瓣是茶系的，看起來優雅又高級，非常豪邁地讓店員幫忙打包99朵。

以為買得多，自然會便宜一些，但是這家店跟毫不客氣，考慮到天氣、加班費以及人工費，還讓卿清也花了比平常多一倍的價錢。

不過卿清也并沒有在意。

接過打包好的鮮花，轉手就給了旁的萬俟延：“送給你。”

在飽含期待的目中，萬俟延接過了一大捧玫瑰花，看看花，又看看卿清也，不明白是何用意，今天又是什麽日子。

往回走的路上，卿清也問他：“喜歡嗎？很好看吧？”

“好看是好看。”萬俟延用手指撥了撥花瓣，目十分謹慎地著，“卿清也，你是有什麽事要告訴我嗎？”

聽起來就像是你是有什麽事瞞著我嗎？

“這話說的。”卿清也不滿，“想告訴你結婚一個月快樂，可以嗎？”

萬俟延的腳步驀地頓住，幾乎是立刻生出了悔意，因為他把這事給忘掉了。

或許他從來都不曾記得這個日子，因為這個期限對他而言并不重要，只是對卿清也來說，是非常重要非常嚴格的倒計時，需要在期限履行對他所做下的承諾。

但萬俟延并沒有，他早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個月的限定時效他也早就不記得。可對于卿清也的承諾，這是一回事；對于兩個人在一起，這個時效又被賦予了另一層含義。

他把另一層意義也給忘了，這是很不好的習慣，非常不好。

萬俟延臉上的悔意尤為明顯。

卿清也瞧出來了，順勢將他抱住，手掌著他的後背輕輕地拍了拍，像是一種安，告訴他，不記得也沒關系，這又不是什麽重要的節日。

而萬俟延卻說：“我以後每個月都會記得。”

卿清也覺得他認真的樣子實在好笑，忍不住笑了。

最後，他們愉快地回了家，玫瑰花也得到了妥善的安置。

答應跟萬俟延合作的第二天，卿清也直接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

雖然萬俟延并未跟商議好工作時間，但無論什麽工作，十點起都未免有些過分吧？

卿清也迅速掏出手機，給萬俟延發消息表示自己要回趟工作室、代工作，發現他走之前給自己留了言，提醒放在桌上的早餐要是涼了，就放微波爐裏熱一下。

卿清也迅速地吃完早餐，又馬上趕到工作室，找莫莫商量事。

莫莫正跟小倪討論游戲，可怕的，竟然把小倪也拐了這個坑。

卿清也推門而時，莫莫立刻放下了手機，表示有話要跟說。

卿清也點了點頭，帶去了工作間：“正好，我也有話要說。”

莫莫要找談布展的事，認為卿清也的作品已經足夠富，完度與藝也達到了要求，可以去申請策劃一個藝展了。

哪知卿清也卻并未答應。

“策展的活我來幹，又沒要求你，你幹嘛不答應？”莫莫才不管，繼續同商議主題和作品數量，作品的擺放位置也很重要，還有要準備的宣傳手冊等，“伴手禮你覺得需要嗎？”

“我沒有時間做這些。”

“為什麽？”

“因為我答應了MQ游戲公司，要跟他們談合作。”

“真的假的？什麽時候？”

“昨天。”

聽說完，莫莫的表明顯由震驚變了無語和不解：“這麽隨便？你之前不是都拒絕他們了嗎？為什麽突然又答應了啊？”

“沒有突然，是我深思慮後的結果。”

這話其實不算假，之前顧慮太多，既擔心跟萬俟延吵架，又擔心自己不玩游戲、接下這份工作也做不好。因此，預想過很多自己不聲、若無其事、泰然鎮定地假裝無事發生、蒙混過關的場面，想通過自己的狡猾，將萬俟延的篤定給推回去。而萬俟延呢，也的確很多時候都被給敷衍過去了。

可看到他多次被拒後的表，很多時候都不知該如何應對，卿清也又覺得自己不應該。不該逃避，不該拒絕，而應當答應他，迎難而上，見招拆招。

退一步講，這也并不是一項不可完的工作。或許，還能給帶來創作的激？

“需要我去談嗎？”莫莫也不是想不明白的人，于公于私，都覺得還是自己過去比較合適，而且確認這則消息後，整個人都有點兒飄了，“要不還是我去吧，我跟人家好好聊聊，爭取今天就把合同簽掉。”

“雖然我并不擔心你會謀權篡位，但是你一心只想著游戲，談判時難免會帶著私心，不夠客觀，所以這麽麻煩的事還是給我自己來理吧。”

莫莫：“......”

“那你要保證功啊。”

這有什麽需要保證的？卿清也不屑一顧。

給萬俟延發了消息，萬俟延很快就把公司定位給發來，還表示：【到了和我說，我下樓來接你。】

早上接連開了幾個會，聽各部門彙報工作，又布置了幾項任務。一上午都很忙，但萬俟延應付自如，得心應手，還有一期待。

陸川明顯覺到了萬俟延的高興，即便他的表仍舊如往常一般毫無起伏。

卿清也走進MQ游戲公司的大樓時，萬俟延已經等候在一樓嶄亮的大廳。見到，萬俟延立刻朝走來，高大的影罩在卿清也上，使卿清也陷一瞬的恍惚。

總覺得他有一點兒開心，明明他并沒有出一笑容。

萬俟延手攬過卿清也的腰，領著走到電梯前，按下按鈕，回頭問：“累嗎？”

卿清也搖搖頭。

“吃過早餐了嗎？”

“吃啦。”

卿清也希萬俟延不要老是在意用餐的問題，畢竟并不是所有人一日三餐都能保持良好的胃口的，而且，他沒有意識到自己說話的方式非常客套嗎？

卿清也想了想，要不還是來找話題吧，比較擅長，沒想到下一句就聽萬俟延問道：“你了解我們公司嗎？”

卿清也懷疑他在測試自己，擡眼看他，沒有回答。

但萬俟延沒有，他真的只是隨口一提。

兩人站得有點兒遠了，萬俟延很快就意識到了，往這邊挪了點兒：“那我簡單給你介紹一下，你應該不知道《以你之名》的游戲劇吧？”

事實上，卿清也上次幾乎翻完了萬俟延的所有采訪視頻，顧著了解不曾參與的過往時，也沒忽略萬俟延聊起的創業背景、創業契機，還有介紹各個新游戲的劇，多多是了解過一些的。還有上次在玳瑁村，也見那名生作過。

但還是選擇搖搖頭，畢竟聽別人提起或者通過視頻轉達，同他自己介紹，總是不一樣的。

“其實劇非常簡單，就是一名玩家VS四名NPC男主的乙游。游戲目前只有四個世界，但是每個世界都有許多章節，每個章節都需要玩家帶領男主去打怪，一章一章地打完、升級，這是主劇線。其他支線的話，還有同各個男主的約會任務，節日限時任務。”

“嗯......所以這就是你為我做的游戲嗎？”卿清也忍不住擰眉，“可說到底，不還是打怪嗎？向的游戲，為什麽還要打怪？萬俟延，我覺得你并沒有鑽研好的心理。”

“是嗎？”萬俟延說，“但這個游戲是目前為止，我們公司最掙錢的一個項目了。”

他的表很淡，看起來就像是說一件尋常的事，并沒有要炫耀的意思。

卿清也便立刻接上去：“那可真好，這些都是夫妻財産呢。”

“當然。”

電梯很快到達相應的樓層，卿清也發誓，就不該對萬俟延公司的裝修風格抱有太大幻想，只能說是井井有條、毫無生氣吧。

萬俟延帶領去同一些重要部門的部長打招呼：“這層有宣傳部、客服部、特效部、音頻部......”

萬俟延一邊介紹名字，一邊介紹部門職能，似乎和他們都很的樣子。

卿清也微笑著同各部長點頭致意，直到視線裏闖一個悉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