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nbsp;nbsp;“我的服是你換的？”

這話萬俟延是第一次聽, 他還覺得稀奇。剛想問到底錯過了什麽，才會表現得這麽憾。懷裏的人卻已經酒上頭，仿若失去重心般, 整個人都醉倒在了他上, 只不過兩只手還在地抓著他的服。

萬俟延的眼眸低垂，雙手扶在卿清也腰上，很輕地喊的名字：“卿清也？”

他能覺到卿清也還是有一點兒意識的, 只是并不多，因為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從電梯口到停車區的這段距離，線明亮, 萬俟延看著醉醺醺的卿清也微仰著臉，長而的睫在眼瞼下鋪上一層暗影，周一酒味, 他的神變得無可奈何。

也是在這時，萬俟延才不得不佩服起卿清也來。明明剛剛還說只抱一下的, 現在倒是抓著他的服不管不顧地睡了過去, 連醉酒的狀態都能做到這般言而無信。

可他卻是拿毫無辦法。

萬俟延靜靜地看著, 最後彎下子, 將的手拉開，但卿清也拽得太，扯開稍稍費了點兒勁。萬俟延將的手撈過掛在自己肩頭, 一手在腰後, 一手放在膝後，一把將人抱起來, 帶回了車上。

他把安置在副駕駛座, 系好安全帶，檢查了許多遍, 確保不會覺得不舒服後，才慢慢發車子，往水灣的方向駛。

一路上往卿清也的方向瞥了無數次，生怕會到不適。

萬俟延覺得帶卿清也來這兒吃飯真是個錯誤的決定，答應可以喝酒更是錯誤中的錯誤。

畢竟卿清也的酒量并不怎麽好，而且喝起酒來還不加節制，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回到家，他又一路把抱回臥室，安置在他們的大床上後，才前去洗漱。

說實話，萬俟延的睡眠質量一貫都好的，幾乎能夠做到倒頭就睡。

但這一晚他幾乎沒有一刻進過深度睡眠，第二天還被惱人的手機鈴聲給吵醒。

卿清也更不耐煩，好像是被驚醒了，用手拍了拍側之人的胳膊，又掐了掐，含含糊糊地說：“萬俟延，把鬧鈴關掉，我還要睡覺。”

萬俟延似乎也還在睡覺，并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卿清也又拍了拍他：“萬俟延，你不覺得很吵嗎？”

萬俟延覺得才是真的有點兒吵，眼神還泛著朦朧的睡意，但還是用手肘撐著床坐了起來，越過拿起位于那側的手機，掃了眼，嗓音沙啞而無可奈何：“是你的電話。”

什麽電話？卿清也想，可沒有電話。

困得連眼睛都睜不開了，把臉埋進枕頭，不管不顧地對他說：“掛掉。”

萬俟延當然沒有掛，他把電話接了起來，耐心地對那邊解釋了幾句：“昨天喝多了，現在還在睡。”

剩下的，卿清也就再也聽不到了。

再次醒來時，似乎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

卿清也覺頭疼得要命，合理懷疑是萬俟延趁睡著時暴揍了一頓。

卿清也捂著腦袋緩了好一會兒，又朝四周看了眼。還沒等想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自己是怎麽躺在這張床上的，視線掃到浴室的門被人拉開，萬俟延穿著浴袍從裏面出來。

萬俟延的發很黑，跟他的眼睛一樣，他似乎也沒防備，看過來時目直接與卿清也的相撞。

只不過他還頗為淡定，而卿清也卻好似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一般，順著他的浴袍往自己上掃，看見上全新的睡、睡，的眼睛合上又睜開，合上又睜開，忽然瞪得老大，眼睫都忍不住抖。

似乎有些不可置信，忽然撐著床往後挪了幾分，仿佛萬俟延是什麽洪水猛般，對他犯下了滔天大罪。

驟然拉開的的距離令萬俟延到驚訝，他微微地擡了擡眉。

學習理解卿清也的表和話語是萬俟延從小到大一直在努力做的事，不過顯然，很多時候，即使付出了努力，即使耗費了許多時間，果依舊堪稱平平，難以同他所付出的努力正比。

他的頭發還沒幹，有水珠不斷往下落，萬俟延一邊頭，一邊朝走來：“怎麽了？不舒服嗎？”

然而好聲好氣的說話方式并沒迎來對等的態度，反而接來自清晨的第一聲質問：“我的服是你換的？”

卿清也的表帶著許震驚和僵，像是萬俟延未經同意對做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的眼睛睜得很大，半晌都沒有眨。

萬俟延的眼眸垂下來，停下頭的作，淡淡地看著。

雖然他的確給換了服，但萬俟延想，這并沒有什麽。卿清也喝醉了，沒有意識，而萬俟延作為的丈夫給換服有什麽不對嗎？他不明白這有什麽值得驚訝的。

“是我換的，因為我看你穿著服睡覺很難。”萬俟延十分平靜地點了點頭，反問，“怎麽，我不能換嗎？”

“我沒說你不能，不是，你給我看過你的了嗎？你就擅自決定我服？還不止是外，全部都給我換了！”想到這，卿清也的語氣就變得十分氣憤，說著，連聲音都變大了。

“并沒有擅自決定，你當時睡著了，我總不能把你醒吧？”萬俟延看著，覺得自己可真是好心沒好報，“而且你喝了酒，服上都是酒味，總不能帶著一酒味睡覺吧？”

可不知道為給換，萬俟延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他幾乎是吃盡了苦頭。

一開始以為會很簡單的，哪知道醉酒的卿清也極不配合。

他讓伏在自己肩上，可卻東倒西歪的，萬俟延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將扶穩。是個外，他就費了不時間。

外的扣子一顆一顆解開後，萬俟延還稍稍猶豫了一下。準備給摘除時，又忽然仿佛力氣被空般倒了下去，渾綿綿的，讓他的後續作作起來都變得極為艱難。

最後萬俟延只能將抱到自己上，面朝著自己托抱住，一只手著的背，一只手解開的。肩帶從肩頭下的時候，自然無可避免地會看到的.，他當然不想在睡著之時不經同意看，幾乎可以預想到會發生的事，所以萬俟延很正人君子地偏開了目。只是睫輕，呼吸也不由地變沉了幾分，他很快就給套上了睡。

不過萬俟延以為，即使昨夜他暗賞春，也是合法合規的，這并沒有什麽。

但到底是怪春無限好，僅僅窺得那一角，後來他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著了。腦中不斷翻湧出一些此前從未有過的令他到驚奇的與，心髒如春水漫灌，砰砰直跳，一直持續了很長時間。

萬俟延都毫無睡意。

最後無法，他只能側過子，面朝卿清也，以一種自己并不怎麽喜歡的，但卻好像有助于他睡眠的姿勢靜對著。

睡著的卿清也很乖，讓他想起了以前在加州上學時，經常會去的一家咖啡館裏看到的布偶貓。那只貓高貴而優雅，一般不讓人，只有親的人它才允許他靠近它的領地。

萬俟延曾經看到過它的兩副面孔，在外人面前高傲、帶有距離，但是在它的主人面前卻是異常乖巧、安靜，還會出肚皮任其。

萬俟延靜靜地注視著卿清也。

可能是想到了那只貓，也可能是到了他的睡眠時間，他的神經稍稍松懈下來。

不多時，他就陷了睡眠狀態。

然而卿清也并沒有接萬俟延的這套說辭，除了不能服，還補了句：“難不難是我自己的事，帶不帶酒味睡覺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在我還沒有看過你的子之前，先我一步看完我的，這是不對的。”

卿清也靠坐在床頭思考，覺得現狀簡直令人始料未及。

首先，迫切地想要看到萬俟延的子。

他每天在面前走來走去，像是裹著西服的大衛在米開朗琪羅面前來回晃悠，真的讓人難以忍。但是現今，還沒有取得絕對的功。

其次，應該得到萬俟延的一枚吻的，上次那麽好的時機，的確應該得到的。未果，這也是需要找他算賬的。

第三，在自己還什麽都沒有得到的況下，萬俟延反倒是把給看了，卿清也無論如何都覺得心理不平衡。

就像是在一場“誰先看到對方的”的游戲比賽中，因為意外臨時掉線，并沒有通過最後的關卡一樣，卿清也到郁悶并且生氣。

此時此刻，卿清也覺自己的腦袋簡直是一團漿糊，往前推半天，看著側的萬俟延都不該說出自己想要喝酒這句話的。即使不說話，即使讓沉默蔓延、尷尬難當，都不該喝酒的，更何況，酒量還那麽差。

“你幹嘛這麽生氣？”萬俟延好像并不能理解的邏輯，這有什麽可先來後到的，他忍了忍，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所以，你現在是要針對我在同你是合法夫妻關系的前提下，看你子這件事，跟我吵架嗎？我就只是看了點兒，又沒有對你做什麽。更何況，我們已經結婚了，就算真的做了什麽，又能怎麽樣呢？”

聽聽這說的什麽話？萬俟延是怎麽做到這麽理直氣壯的！

卿清也幹脆也破罐子破摔了：“我怎麽相信你并沒有做什麽，你說的就一定是真的嗎？萬一你趁我睡著，親我、我了呢？”

看著萬俟延的眼睛，繼續發揮：“而且萬俟延，你不覺得人在得到什麽東西的時候，就該付出點什麽嗎？天底下可沒有免費的午餐吧？”

意有所指，語氣輕佻，目倒是坦坦。好像萬俟延已經把看了，也必須給他看回來，必須做到。

卿清也仰頭看向萬俟延，是最不喜歡的角度。可是很神奇，明明是這種死亡視角，但是有的人卻可以做到360度無死角的好看，哪哪都好看，只是吝嗇于分自己。

他沒說話，卿清也的視線又落到萬俟延的腹上。

他剛剛頭的作比較大，襟敞開得厲害，卿清也看到了他寬厚有力的，以及腹部迷人的線條，仿佛都散發著獨特的度與。

萬俟延一定在堅持鍛煉，所以可以保持這麽優越的材，看起來就很好的樣子，卿清也下意識地手去。還沒到，就見萬俟延拿著巾的手指漸漸移，接著，領口飛速合上。

卿清也愣了愣，擡頭看他。

萬俟延垂著眼眸，居高臨下的眼神，看起來神冷漠，顯得高不可攀、不可。

卿清也迅速收回手，環抱在前，行為看著有幾分挑釁意味，似乎在等他一個合理的解釋，想問他怎麽回事呢？這會兒又不是“更何況，我們已經結婚了，就算真的做了什麽，又能怎麽樣呢？”的況啦？

誰知，萬俟延就沒有要給一個解釋的打算，他不聲地倒退了幾步，轉就朝帽間走去。

卿清也忍不住對他翻了一個大白眼，邊翻，邊大聲控訴：“！你就知道！這樣你一輩子都不會有小孩兒！”

萬俟延往前走的步子略微停頓，似乎反應過來說了什麽，又故作鎮定地繼續朝前走去。

說實話，他真的很難形容出自己此刻的，他喜歡卿清也看向自己，仿佛目裏只有他一人，但有時候看向他的目有些過于輕佻和散漫了，總讓他想起一些不好的回憶，還有會用這樣的目去打量的人模特這件事。

雖然萬俟延并不介意為卿清也的模特，但他非常介意別人為的模特。

控訴完，卿清也深吸了一口氣，氣憤地從床上下來，一蹦一跳地來到浴室，反手將門拉上，把小氣的萬俟延給隔絕在外。

浴室裏還殘留著些微熱氣，還有萬俟延上那好聞的沐浴的香氣，淡淡的，又讓人沉迷。

卿清也不得不發出嘆，萬俟延的存在就像是造主的恩賜。

讓想到之前在一個國外的展上看到過的一幅油畫作品，男人寬厚的以及充滿力量的材令印象深刻。看到那幅畫的第一瞬間，卿清也就堅定地認為，那幅畫的創作者對那個男人肯定帶著很深刻很強烈的意。

而也有這麽一個靈繆斯，但是有什麽用呢？萬俟延看起來就是古板又守舊的類型，完全不允許靠近。

造主創造出這麽好優越的，卻不讓、不讓，會不會太殘忍了點兒？所以現在只能憑借自己的想象去創作，可想象本就是非常殘忍的一件事。

太殘忍了。

萬俟延實在是對太殘忍了。

卿清也擰開水龍頭，潑了一把冷水在臉上，讓自己保持冷靜，然後才開始洗漱、吹頭，選了一套比較休閑的穿著下樓。

客廳大而空曠，落地窗前，天空灰蒙失真，樓下的江水寂寥而沉靜，視線之的建築好像都是冷漠空的載。

萬俟延的這套房子大概是定期請人來打掃過，非常整潔、幹淨，但是不曉得是醉酒後腦子還未徹底清醒的緣故，還是過于整潔的的緣故，卿清也總覺得在不在家的這幾天，這個家又失去了一點兒人味，整個房子看起來都冷冰冰的。

果然，兩個人住這麽大的房子還是太浪費了。也不曉得萬俟延當初怎麽想的，一個人住在這裏，能有什麽意思啊？

房子太大，卿清也走了半天才走到廚房，靠在島臺上歇息。

巧萬俟延轉過，似乎沒有料到已下樓，微微頓了頓後，順手將剛熱好的牛遞給。

卿清也手接過，仰頭慢慢喝下，餘瞥見萬俟延端著兩盤蛋炒飯往餐廳的方向走。

對，就是蛋炒飯，因為卿清也看到裏頭除了黃黃的蛋和飯，連一點點青菜都沒有。

實在無法保持沉默：“怎麽，咱家是要破産了嗎？”

萬俟延當然聽出了在打趣，但沒辦法，他剛剛是打算給沖點蜂水的，但別說蜂了，拉開冰箱，上下打量一番，整個冰箱都空空的，幾乎已經彈盡糧絕，實在找不出多餘的食材，于是只能給熱杯牛。

又不想讓著，萬俟延拿出僅剩的兩顆蛋，給做了份蛋炒飯。

知道有幾分嫌棄，萬俟延只好解釋：“我最近也沒回來，不曉得家裏的菜已經吃完了。”

聽到這，卿清也十分不解：“那你這幾天是怎麽解決的？我不回家，你也不回嗎？”

“最近有些忙，我一直住在公司。”

昨天快下班時他才空閑下來，想到他們已有多日未見，所以萬俟延才會主去找吃晚餐。

他其實從明天開始就要去別的城市出差，有一些游戲授權的業務要商談，還要去出席一些活，不知是出于什麽心理，萬俟延想了想，問卿清也：“我接下來幾天都要出差，要去別的城市參加一些活，你如果有時間，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

卿清也沒來得及回答，好像驚訝于萬俟延的忙碌，即使生活在一塊兒，萬俟延留給的時間也不算太多。他有很多工作需要忙，有很多會議需要開，有很多差需要出。卿清也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每天早晨同自己吃飯的時間都是萬俟延特意空出來的。

沒怎麽見面的這幾天，萬俟延也沒跟計較不回家這件事，反而一直讓人給送來午餐和晚餐，卿清也認為，那是因為萬俟延實在是忙得不開了。

著萬俟延十分坦然的表，沒等問出“去參加什麽活？”時，萬俟延又自說自話地補了句：“還是算了。”

什麽算了？算什麽了？卿清也拿眼睛瞟他，滿臉震驚。

他趕忙解釋了句：“你的腳不方便，還是下回吧。”

好在卿清也并沒有隨意答應，想了一下自己最近的工作安排，也并非沒事，是今天下午，就早有安排。

莫莫一大早就給卿清也打來好幾通電話，怎麽都聯系不到人後，氣憤地向卿清也發來——

【在不在？在不在？在不在？】

【我的天啊，這都幾點了，你還在睡？】

【你可真能睡啊。今天要去備泥的，你還記不記得這事啊？！！！】

卿清也其實真的已經忘了，喝醉後，* 覺不止大腦遭到了暴擊，連記憶也仿佛被人給清空了大半。

心虛地給莫莫回複了“記得”二字，轉頭才跟萬俟延說：“我最近沒有時間，有課要上，然後今天下午還得去鄉下備泥。”

“今天下午？”萬俟延一時分辨不出是認真的還是在開玩笑，想了想，又問，“你需要什麽樣的泥？我找人幫你安排。”

卿清也果斷地表示拒絕：“不用了，外行人不懂的，我得自己去確認。”

萬俟延同樣也非常果斷：“不行。”

“什麽不行？”

“你不能去，你腳這樣，怎麽去？”

好似料到了會被拒絕，萬俟延又說了句：“如果你一定要去的話，那我陪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