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結束后，初步達合作共識。

總經理帶眾人去到機械化自控室，觀察產品的調試運行。

晚上去事先預訂好的餐廳，招待合作方。

桌上推杯換盞，言笑晏晏。

包廂二十來人共一室，餐桌上的熱盤霧氣蒙蒙，裴喻寧待久了頭暈腦脹，以補妝為由，離席氣。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雨，一樓庭院的青石磚面已被淋。池塘里，水面漣漪層層開。

裴喻寧在此刻想起了商硯辭，不知道他現在在干什麼，有沒有按時吃飯。

肩膀一重，垂眸，一件深藍西裝搭在上。

宋璟逾走到側，看著窗外的雨：“夜晚涼氣重，出差幾天，可別把自己弄冒了，讓家人掛念。”

裴喻寧想起之前他幫自己查找論文數據的事，輕笑道：“你還是那麼助人為樂。”

說完這句，裴喻寧取下西裝，遞還給他：“不過不用了，謝謝你的好意。我結婚了，要有已婚人士的自覺。”

宋璟逾的目落在左手無名指的婚戒上，手接過西裝，意味不明道：“你家那位的醋未免有點兒大。”

裴喻寧角上翹，搖頭，認真道：“不是他醋大，是我醋大。如果我先生在雨天給相識的遞披西裝，哪怕心里明白這只是一個無關的紳士舉，但我還是會忍不住生氣。”

宋璟逾淡淡一笑：“這樣，看來你們很好。”

裴喻寧看著連綿無際的春雨，致的眉眼和含笑：“嗯。”

兩人無言站著，聽了會兒雨聲。

裴喻寧漸漸覺得有些冷了：“宋總，那我先進去了。”

宋璟逾：“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在A市遇見也算緣分。”

裴喻寧：“那等這幾天公司的事忙完，回京北前，我請宋總吃飯。”

宋璟逾頷首：“好。”

兩人一起往包廂走，宋璟逾推開門，抬手示意裴喻寧先進。

裴喻寧：“謝謝。”

進到里間，看清眼前的場景，裴喻寧神冷淡。

包廂共擺了兩桌，一桌是裴喻寧、公司的骨干與合作方，多為男。另一桌是公司的書和市場部的職員，多為。

此刻，總經理半摟著一位年輕的職員喝酒，手搭在肩上，有向下探的趨勢，杯沿抵著職員的，帶有屈辱的調戲。

在場的男或是安靜吃菜，或是哄笑勸喝，則是低頭視而不見。

裴喻寧踩著高跟鞋，娉婷清揚地走過去，語氣冷沉：“怎麼，我好像進來得不巧？”

宋璟逾看著的背影，趣意盎然。

包廂瞬間安靜，眾人事不關己地低著頭。

總經理立刻收手，一臉賠笑地站起：“裴總這話說的，今晚就是專為您準備的接風宴。我剛才只是教育新人兩句，沒別的意思。喝多了站不穩，所以才在肩上撐了會兒。”

裴喻寧在主位坐下：“這麼喜歡教育別人，為什麼不去教育行業工作？誰你都想教育兩句，我呢？你也說兩句來聽聽。”

總經理額頭冒汗，張不已：“裴總您折煞我了。”

裴喻寧輕慢吩咐道：“跟人道歉，然后滾出去站著，你在這兒我倒胃口。”

總經理臉皮下的沸騰，酒勁一激，低憤道：“裴總，我這個年紀好歹也算是您的長輩，就一點兒面子不給我留？”

裴喻寧角上揚，紅肆意：“攀親攀到我這兒來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我面前倚老賣老。”

總經理掙扎再三，不不愿地向職員道歉，如喪家之犬，垂頭離開包廂。

宋璟逾走過來，坐到裴喻寧側的位置。

職員初職場，第一次遇見今晚這種著喝酒的況，要不是裴喻寧出現，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眼眶通紅，端起酒杯，起敬裴喻寧：“謝謝裴總。”

裴喻寧溫和安道：“坐下吧，不用喝酒了。今晚這事我一定給你個代。”

“謝謝裴總。”職員坐回位置上，拿紙巾眼淚。

裴喻寧收起臉上的溫和，復冷著臉，像帶刺的玫瑰，一字一句，響徹整個包廂：“在京北的主公司從沒出現過今晚這種況，你們外市的子公司還是日子過得太安逸了。”

副經理表衷心道：“裴總放心，我現在就在公司部發公告，以后堅決避免此類況。”

裴喻寧漫不經心地執掌生殺：“今晚的況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尺度最大的一次。給你們一個上位的機會，在我離開A市前，誰調查到的敗類最多，誰就取代門外站著的那個。要是你們相護，互為遮掩，那就等我親自調查，見真章。”

眾人連連應下，心思百轉千回，暗流涌。

裴喻寧站起來，端著酒杯，敬宋璟逾跟合作方的一應職員：“今晚招待不周，讓各位見笑了，改日我再親置宴席。至于今晚的所見所聞，還各位在走出包廂前，盡數忘卻，別讓風言風語影響了我們日后的合作關系。”

宋璟逾起，與裴喻寧輕酒杯：“裴總放心，本應如此。”

合作方的其他人也都站起來，回敬裴喻寧。

在見到裴喻寧之前，眾人都以為是世家大族養在深閨等待聯姻的小姐。

今日一見，才發現裴喻寧是個頗有手腕的小姑娘。雖然年紀輕輕，但做事進退有度，威儀甚都。賞罰嚴明，悉人心，不可小覷。

晚餐結束后，裴喻寧無視門口站著的總經理，出了餐廳，和宋璟逾一行人道別后離開。

坐上后座車廂，裴喻寧給裴韞之發消息：［哥哥，把A市子公司的總經理裁掉，我要換新的。還有下面的其他子公司，都調查一下有沒有酒桌上霸凌欺職員，或者工作中擾職員，被迫潛規則的況。］

回到酒店后，裴喻寧正準備去浴室去洗漱，裴韞之打來電話。

裴喻寧接通：“哥哥。”

裴韞之沉聲道：“A市那邊的人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