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樓神沉重，原枝行事的確與原崇山不盡相同，更加冠冕堂皇，但同樣都沒有將他們這些妖族的命當回事。

他如今也不知在這樣的況下，自己還能如何做。

原枝要見賀樓云珠，但真正的云珠早已死在海底裂隙之下，而暫時以份出現的溯寧要做什麼，不是賀樓能左右的。

“賀樓主，我這便去請示君上，請他來決斷。”龍宮守衛統領沉聲向賀樓道，臉很是難看。

賀樓點頭，如今也只能寄希于越斛能出面了。

只是這個時候，越斛正帶著一眾瀾滄海龍族在龍冢中勤勤懇懇地為溯寧洗煉龍骨，守衛統領自是不可能找到他的。

龍族不在，事便落在了龍宮丞相頭上。

但瀾滄龍宮如今的丞相最是謹小慎微的，無論守衛統領說什麼，他都不肯為賀樓部鮫人開罪神族使者，只道等龍君決斷，事便就此拖延了下來。

瀾滄龍宮一時陷了詭異的平靜，就算眾多海族為靈族作為不忿，但終究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直到兩日后，遲遲未見溯寧現，更沒有得到原崇山回音的原枝終于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有心要在越斛生辰前了結此事，于是親自帶著隨侍靈族前來。

眼見前來，這兩日間度日如年的賀樓領著賀樓部所有在此的鮫人拜見過這位神族靈使。

坐在殿中主位上，原枝的目掃過在場鮫人，神喜怒難辨。

“隨賀樓部前來賀龍君生辰，卻到如今都不見蹤影，未免奇怪。”不疾不徐地開口，“還是說，如此，是刻意在躲本使？”

“我竟如此可怕，讓連見一面都不敢？”

若非心中有鬼，如何不敢見，難道賀樓云珠所學神族法，真與到現在還沒出現的原崇山有關？

賀樓低著頭，不敢直視于：“能蒙神使傳召，是賀樓部榮幸，但云珠年，或許是第一次前來龍宮，覺得新奇，這才流連不歸……”

原枝笑了一聲：“你倒是頗為維護這個妹妹。”

上一刻還在平靜與賀樓說話的突然發難，無形力瞬間降臨在賀樓上，得他跪了下去，魚尾重重砸在地面。

比起原崇山，原枝的實力還要更強上幾分，至賀樓不是的對手。

“不知賀樓云珠待你又如何？”原枝再次開口，倒要看看，賀樓云珠是不是當真不在此，又是不是真的能看著自己兄長死。

賀樓周承的力更重，淡淡腥味彌散在海水中，殿中鮫人皆現惶恐之，但他們剛要上前，便被原枝帶來的靈族護衛退。

威下，賀樓咬牙關，艱難直了脊背，沒有開口求饒。

他不會向靈族求饒。

原枝坐在主位，神看似漫不經心，但手中靈力一轉，立刻有翻涌水波形羽箭，疾向前，快得在空中留下一道殘影。

這支羽箭看起來并不如何聲勢浩大，卻足以要了賀樓命。

羽箭倏忽已至眼前，賀樓瞳孔放大，生死攸關之際，他靈力瘋狂運轉，鮫丹旋轉，在場鮫人只看到耀目靈亮起，與羽箭撞在一。

羽箭四分五裂，靈力濺的余波將賀樓向后推了出去，也是在此時，原枝站起，面沉沉地看向他，神不見之前的隨意。

這不是鮫人的脈天賦。

但瀾滄海中這些妖族，本無從學得法，何況是這等法！

不知想到什麼，原枝神變幻，最后定格在出幾分狠意的表上：“此等法，是你們自何竊取，還不快出來！”

這不是所知法，也就不可能與原崇山有關，那麼這條鮫人是自何得了傳承？

原枝意識到了這背后潛藏的機遇，幾乎忍不住為之戰栗起來。

賀樓的橫飛而來，脖頸落手中，他半張臉都為口中涌出的所污，眼中卻還仍存幾分清明，閉口不肯言。

“只要你肯如實代，不僅無罪，反而有功。”原枝放聲音，對這等卑賤妖族，比起威，或許利更為奏效，取出一枚墜了緋紅羽的玉印，“妙音神上印鑒在此，我自不會欺你。”

神識捕捉到赤羽上留的氣息，龍冢，溯寧在幻象中睜開眼。

第二十一章 你可識得一只鳴微的雜……

海水中，原枝握著印鑒的手向前，讓賀樓足以看清玉印上代表昌黎氏份的徽記。

當拿出這枚印鑒時，也就不必懷疑話中真偽，原枝絕不敢以神族名義輕率許下諾言又轉頭違背。

賀樓部鮫人盡皆看向賀樓，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神卻分明已經為原枝的話所打。

主只要應下，不僅能命無虞，或許還能得來昌黎神族的獎賞——

若是能因此為神族的附庸，賀樓部便再不同以往了！

賀樓的神卻并未因這番話生出什麼變化，他近乎平靜地看著原枝，一語未發。

如果不是會了原崇山如何行事，他或許也會覺得心。

原枝不知他心中所想，還想說什麼，手中玉印卻突然手而出。

猛地轉頭去，只見殿門，不知何時出現的溯寧指尖握住了印鑒，袂迤邐，像是盈著月輝。

也是在殿中諸多靈族與鮫人將目投向時，玉石在溯寧手中驟然化作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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