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打不了, 只得跟大隊長約好，剩下的羊羔明天早上放牧前接著打，再打不完, 就明天晚上下牧後繼續打。

王英幫收拾東西的時候, 林雪君走到大隊長邊跟他打聽隊裡的鐵匠能不能把這麼細的針尖捋直，還不損害它功效的鐵匠？

大隊長便拿著針管, 連夜跑去住在大隊的鄂溫克族獵戶家，對方不狩獵的時候，會兼職大隊的鐵匠。大隊裡鋤頭、鎬子等等用上的鐵東西，都是這位鄂溫克獵戶打的。

這任務給大隊長, 整理大隊長家院子裡那一攤的工作給王英和阿木古楞等人, 林雪君先一瘸一拐地扶著腰收工回家。

到了家裡, 立即掉大往被窩裡鑽，暖和了，才拉著秀玉幫按腰。

等這邊夠了服務，再反過來幫秀玉挑掉腳上的水泡，上藥包紮，順便給秀玉因為騎馬而磨得紅腫的大側和屁蛋上塗抹碘酒。

兩個相依為命的小姑娘最後在臨睡前奢侈地用熱水洗了洗腳，才暖烘烘的鑽被窩。

臨睡前，們依偎在一起，忍不住嘀咕：

「也不知道劉紅的燒退了沒有。」

「孟天霞什麼時候才開著拖拉機，帶劉紅和大隊的資回駐地啊……」

……

因為第二天要趕在放牧前再給一批滿齡羊羔打針，所以林雪君起得很早。

可等出門倒髒水桶的時候，阿木古楞已經坐在大瓦房門口的臺階上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眼前的世界沉浸在朦朧的雪霧和清晨的冷藍調中。

院子裡的雪已經被阿木古楞掃乾淨了，年坐在臺階上仰起頭與對視了一眼，便起拎過髒桶，沉默地跑去幫倒髒水。

林雪君站在臺階上跺了跺腳，才回屋戴上羊皮帽子，抓時間去大食堂吃飯。

走到院門口時，與阿木古楞堆的丑雪人打了個照面，蹲在雪地里挖出兩個松樹塔，頂在雪人頭頂。

丑雪人變丑怪。

…

早飯後趕到大隊長家時，配合打針的王英等人都已經到了，排隊打針的小羊羔們也咩咩咩地候在了院外。

大隊長正蹲在新碼起來的篝火邊，用白樺樹皮點火。

「針頭弄好了嗎？」林雪君走到大隊長邊，蹲下來一邊看他點火，一邊關心昨晚那隻分叉的針頭。

「蓋旺說早上給我送過來，估計一會兒就到了。」大隊長點好火，轉頭問：「吃飯了沒？」

「吃了。」林雪君笑著起，站在剛燒起來的火堆邊跺腳。

鄂溫克族鐵匠的名字『蓋旺』是日出的意思，這位鐵匠可別真等到太變大了才來呀，那他們可就白起得這麼早了。

轉頭看去，院裡院外的每個人面前都有一團白氣。

每次白氣要消散，便會有一團新的噴出來，很好玩。

大家剛睡醒，不像白天時那麼喜歡聊天，全半瞇著眼睛搖晃著跺腳。

等待蓋旺來送針頭的時間裡，林雪君一直在東張西。

最後得出個結論：東北人是貓系的。

因為他們都喜歡揣手手。

無論大叔還是大媽，年輕姑娘還是小伙子，各個都將手揣在袖子裡，穿得茸茸，像一隻只直立的貓。

陸續有大隊的社員起床，穿得球一樣出門掃雪。枝條做的大掃帚劃拉劃拉地重複著，圓滾滾的麻雀一群一群地在樹上唱歌，因為它們站在枝頭，原本舒展的干枝都被墜得沉甸甸，像掛滿了果子一樣。

每當有麻雀飛走，枝條回彈時都抖落許多雪花，剛掃過的地面便再次蓋上一層薄雪，惹得掃雪人咕噥著罵人。

最後乾脆在樹幹上狠踹幾腳，驚得麻雀們只好唧唧喳喳飛去冒著炊煙的房頂開會，也驚得樹上所有積雪散落，撲得踹樹人一白，只得先撲打掉上的雪，再去掃地上的雪。

著整個大隊依次從夜晚中甦醒，鐵匠蓋旺終於踩著雪嘎吱嘎吱姍姍來遲。

蓋旺遞針過來的手很很髒，指甲和手指的褶皺里都是黑的，那是已經洗不去的勞作痕跡。他掌心布滿老繭，指甲又又厚，上面還布滿了壑壑的深豎紋。

但蓋旺重新修整過的針頭卻又細又直又尖，將針頭送到眼前仔細地看，都看不出一丁點的分叉和彎曲。

林雪君又吸了滿針管的水，再推出去，無比順暢。

「太好了！」林雪君驚喜地挑高眉頭，朝蓋旺直點頭，「手藝真棒！」

時常孤深草原打野黃羊的獵人習慣了蹙眉和用力抿的表，總給人一種嚴肅而兇狠的印象。但被年輕姑娘毫無保留地認同和誇讚時，他也會赧地臉紅，出不擅長笑的不自然表。

針頭來了，小羊羔們挨扎的時間也到了。

蓋旺從沒見過人給打針，就也留下來，圍在篝火邊看林雪君在王英和牧民按住小羊羔後，撥開羊羔大上的捲，在抹兩下消毒的後，一針扎進羊羔的皮里。

在小羊羔掙扎無果、只能梗著脖子咩咩嚎時，毫不留地將藥劑推進羊羔……

蓋旺總算知道那堅的針尖是怎麼變彎的了。

所有帶小羊羔來打過疫苗的牧民都知道了，林雪君同志雖然只有16歲，看起來像是一隻小螞蟻都不敢踩似的，但給小羊扎針，無論小羊羔怎麼掙扎，都不會手。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