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談會終於漸尾聲，大家昏昏沉沉依次睡，慢慢都沒了聲音。

林雪君裹被子，滋滋地回味牛乾的味道，半夢半醒間腦袋裡還在回想：

今天我還吃到了……

…

半夜，林雪君被隔壁窸窸窣窣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發現秀玉悄悄爬出了被窩。

晚上的牧區特別冷，白天太再大，夜裡也能凍掉耳朵。秀玉下地後穿上軍大，拽了半天也套不上羊皮大德勒（蒙古袍）了。掉軍大，先穿羊皮德勒後，發現軍大也套不上。最終只得二選一了更防風的羊皮大德勒，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你去哪裡啊？」林雪君翻趴在炕上，小聲問。

秀玉見醒了，湊到炕邊，小聲答：「帶我放牧的二喜叔說馬吃夜草才，每天晚上馬倌都會起夜餵馬的。我要是每天晚上給小馬餵吃的，它就會跟我關係好，聽我的話，不會把我摔在地上了。我晚上吃飯的時候留了小半塊饃，帶去給它吃。」

林雪君了眼睛，借著稀疏的月看到小姑娘繫了帽子手去推門。

厚木門嘎吱一聲敞開，秀玉快速閃鑽出屋，怕熱氣溜走，又快速關好門。

林雪君趴在被窩裡，好半晌仍迷迷糊糊地對著玄關。

在木門打開的短暫瞬間，好像過那道隙，看到了一條鑲嵌在湛藍幕布上的閃耀星河。

第17章 先救牛，我沒事！

「快救救母牛吧，小牛犢沒有……」

接下來的幾天，林雪君每天跟著阿木古楞去放牧，每天都能拿到8個工分。

雪停的第3天，男知青們的蒙古包搭好了。

中間一個支架，擺好灶臺和煙囪，像拉帳篷一樣立穩了。再拽開格子圍欄，釘釘錘錘。羊氈子、隔水層等等圍了一圈又一圈。

知青們今天都休息，幫著男同志們搬家。其實也沒多東西，剛來時候發的每人十張的一等羊皮、六塊羊皮大氈、換下來的皮鞋和，還有大隊長幫他們籌集到的兩車牛糞。

木軲轆的勒勒車，推上兩三次就搬完了。

男知青們從『隊』變『包』，『知青小院』也搖一變了『知青小院』。

同志們在牧民阿媽的指揮下，幫男知青們整理蒙古包、燒水鋪床、拉桌子擺件。

一位蒙古族大叔還給知青們送了個吉思汗相，讓掛包裡面，好看。

還有兩個不認識的蒙古族阿媽，過來放下四個銀碗給他們用，又端了一大壺茶給他們喝，說著是搬遷茶。

大隊長扯了張哈達掛垂在包頂木圈上，並拎了一小桶煮的羊過來。

他用無名指從桶里沾上一點，向包頂木圈、氈包壁、椽子彈潑，又念叨幾句祝詞。

男知青們的氈包喬遷就算落了。

大隊長和其他過來送禮的鄉親們離開後，男同志們又折回知青小院，幫四個姑娘把大瓦房好好規整出四個人的區域——柜子、床鋪等全部分四人區域，寬敞整潔了好多。

大家一直顧不上的小院，也終於出時間來打理一番了。

倉房和院子裡所有東西都被翻出院子，哪些還能用的，都用雪洗了重新擺上它們的工作崗位，什麼鍋碗瓢盆、蓋簾簸箕、醃菜缸搟麵杖等雖然舊了，卻都是好東西。

一些不能用的，木質就全劈柴禾碼在窗戶下面，整整齊齊還防風。鐵質的就全送去大隊的老鐵匠那裡，幫忙打日常。

林雪君著一個瓢了的鐵鍬頭，請鐵匠幫打四把小鐵刀。另外一個鐵製的帶孔的小件，可以拴在投石繩上做兜石頭的托兜，重量大，能將石頭投得更遠，威力更強。同時如果近距離遇到野，甩起來還能當小型流星錘用。狼等野最害怕鐵製品，雖然它的威力未必很強，但震懾作用一定比布置的『托兜』厲害。

院子裡8個人幹得熱火朝天，噴出的一團團水蒸氣把松樹上掛的雪融化了，風又將融化的雪水凍冰，等大家忙活完，松樹枝條上也掛滿了冰凌冰晶，像被點綴過的鑽石掛燈。

小院整潔了，大家又收穫了一堆老，各個都像發財了一樣開心。

男知青王建國為了慶祝喬遷之喜和挖到『寶藏』的意外之喜，決定把自己從家裡背來的、如今已經得像石頭、但仍被大家眼饞的4個麵包，拿出來跟兄弟姐妹們分食了。

林雪君立即表示自己會拿出之前賺的5錢去大隊的小賣部買一小桶羊，加上大隊長送來的那一小桶，大家可以拿麵包蘸熱羊吃到爽！

1到3月產冬羔的母羊陸續產，大隊食堂偶爾會從羊羔口裡奪些羊，兌水給社員們做不收錢的早餐飲品。若還有多的，就在小賣部供社員們購買。

知青們像要過年一樣開心，直嚷嚷說除了之外，這絕對會是最味的晚餐。

王建國回他們的男生氈包取麵包，林雪君則牽著秀玉去小賣部買。

偶有山風吹過來，把兩個小姑娘凍得不得不跑起來，一邊跑還一邊抱怨大隊的冬牧場駐地也太大了，知青小院距離小賣部遠到像從一個村子去另一個村子一樣。

對於東北的地廣人稀，來自慈谿的秀玉再再一次發出嘆。

兩人才遠遠看到小賣部了，正低吼勝利在，後忽然傳來呼聲，仔細傾聽，似乎是『林雪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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