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玲擺了擺手：「還能是哪個？別打岔，我還沒說完。」

眾小護士聽得聚會神：「您繼續！」

小玲：「我這心裡一好奇吧，便湊近觀了一下。你們猜什麼來著……那人居然就是18床他哥！那材，那力道，嘖嘖嘖……我賭五，鐵定有八塊腹！」

「哇哦……」

「慕了慕了，小玲姐運氣真好，看到賺到！」

「對啊，你怎麼不上去打個招呼啊哈哈哈！」

幾個小生半是艷羨半是開玩笑地捧場，小玲鼻子傲地一翹：「嗨，要不是我忙著送藥，肯定留在那兒看他做完……」

「咳嗯……」曲筱清了清嗓，修長白皙的手指在護士臺的高桌上輕扣了兩下，「小玲。」

小玲還在那兒口若懸河，對曲筱的到來毫無所覺。然而邊的小護士已經從紅泡泡中清醒過來，趕扯了扯小玲的角：「玲姐，玲姐……曲醫生找你。」

「啊……啊？」小玲回過神，轉頭一看，曲筱倚在護士站臺旁，似笑非笑地看著。

「曲醫生！您怎麼來了？」小玲有些不好意思地起，走到曲筱面前。剛才吹牛皮發花癡的話也不知道被曲筱聽去了多，饒是素來皮糙厚的，也忍不住有些臉紅。

曲筱雲淡風輕地揭過剛才那一茬兒，問道：「18床的檢測結果出來了嗎？」

小玲忙點頭：「出來了出來了，我正說等會兒給您送過去呢。」

轉從柜子里拿出幾張夾在一起的A4紙，遞給曲筱。

曲筱也不多說什麼，迅速翻看了一下檢驗報告。除了正常的炎反應，各項指標看著都健康的。和所料一樣，就是金黃葡萄球菌引起的食中毒。正打算將報告收起來時，的目忽然停在一組數據上。

小玲見曲筱臉忽然變得嚴峻起來，有些不確定地詢問：「有什麼不對的嗎，曲醫生？」

曲筱依舊皺眉盯著那張報告單：「小玲，麻煩你讓白展廷病人家屬來診斷室找我。」

小玲立刻起：「啊，好，好的，我這就去！」

*

「你找我？」

男人走進診斷室後的第一個作，就是關門。

全程目睹他作的曲筱冷冷勾了下角：「你倒是自覺。」

單世鈞對的嘲諷無於衷，不不慢地走到曲筱的辦公桌前，低頭看著：「我以為，你讓護士找我過來，而不是在病房裡說，就是不想讓我們的對話被人聽見。」

說得沒錯。

曲筱微微仰頭，審視著眼前這個高大冷峻的男人。嗯，自以為是的模樣，更討厭了。

「單先生，您很別人仰你的覺？」

單世鈞沉默兩秒，在辦公桌旁的圓凳上坐了下來。

曲筱收回視線，將檢查報告推到單世鈞面前，用原子筆點了點上面的一項指標：「我發現白展廷的鉛含量有點高。本地人的平均值，是這個數。100及以上，是國際標準下鉛中毒的臨界點。他是87，沒超標，但對普通人來說，還是太高了。」

單世鈞垂眸盯著檢測報告上的數字，沒說話。

曲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提到『鉛中毒』的那一瞬間，到了來自男人上的低氣。雖然只有那麼一瞬。

發現，單世鈞很擅長控制自己的緒。

曲筱試探地問道：「我想了解一下白展廷平時的飲食習慣，和工作環境。」

單世鈞將手掌覆蓋在檢測報告上，抬眸看著曲筱，波瀾不驚地說：「飲食沒問題。你說的事，我們都知道。就不用你心了。」

曲筱『啪』地將手中的筆扔到桌上，瞪著單世鈞：「什麼『就不用我心』？他是我的病人，我理應對每個病人負責。你作為他的……兄弟、朋友，就是這麼『關心』他的？」

以對單世鈞不算深的了解來看，他不是那種不顧別人死活的人。一個能豁出命去搭救路人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對兄弟的健康患視而不見。

生氣的點，是單世鈞這種敷衍、不信任的態度。

單世鈞沉默半晌，輕嘆了一口氣。

曲筱怒極反笑：「怎麼？你還委屈了？」

單世鈞看著：「我如果不說，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去問小白？」

曲筱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這就要看我心了。」

擰誰還不會？看誰膈應得了誰。

單世鈞略微一思索，便痛快地一點頭：「今天我們的對話，出了這個辦公室，就請你全部忘掉。」

但凡做了決定的事，他向來不會猶豫拖沓。

曲筱：「……行。」

「小白之前被霰|彈|槍擊中過。霰|彈|槍，知道吧？」

曲筱微微一愣。

「……知道。」

比一般槍傷更難理的，就是霰|彈|槍的槍傷。不同於普通的槍，霰|彈|槍的子|彈是以散方式打出去的，殺傷力不強，但覆蓋範圍廣。一包又又小的子彈打中人，能造無數創口和彈道，這種況下要一顆一顆地將子|彈取出來，對病人來說無異於凌|遲。

曲筱之前想過好幾種可能，比如說什麼作需要，或者工種特殊需要接鉛元素……但唯獨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