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牧可憨的笑臉，賀泓勛無所謂地砸出三個字：“沒問題。”

易理明見狀笑著求qíng：“政委，看在賀泓勛同志已經步婚姻困難戶的行列就饒了他吧。”

寧安磊批評他：“你這個教導員還真是協助他工作的，什麼時候都和他同一戰線啊。”

易理明反倒樂了：“他是營長嘛，偵察營頭一號，我必須和他同一戰線，犯錯誤都得一起。”

“行了，看你認錯態度還不賴，這個分就不給你了。”寧安磊也笑了，狠狠給了賀泓勛一拳：“趕打報告。”

賀泓勛一個立正，聲音洪亮地答：“是。”

回到自家地盤，易理明沒大沒小地踢了賀泓勛一腳，然後又拍拍他的肩膀，裝得很嚴肅地表揚道：“不錯，果然是王牌中的王牌，單兵作戰能力很qiáng嘛。”

賀泓勛回敬他一拳：“偵察兵必備，機速度快，占領地形快，發現目標快，先發制人快。”

之後，兩個人都笑了。

在部隊就沒閒著的時候，從訓練場回來已經傍晚了，賀泓勛獨自坐在辦公室里菸，桌上的電腦還開著，屏幕上是一幅地圖。

他右手夾著煙，左手下意識地著桌邊，像是要去些本就不存在的污痕。這個很出現的作是賀泓勛心qíng焦躁的表現。原因在於，牧可始終沒有聯繫他，擺在旁邊的手機啞了一樣整天都沒有響過。

晚上八點多，賀泓勛按下幾個數字，終於忍不住把電話打到了好兄弟那。這個人，就是牧巖。

提到賀泓勛和牧巖的jiāoqíng，要從父輩們說起。老軍人賀父與牧晟，也就是牧巖的父親是戰友，有著深厚的戰友qíng，考到A城軍校的賀泓勛與長他幾歲的特警牧巖了朋友，之後他們在一次救災中合作過，兩個出類拔萃的男人自此了無話不談的好兄弟。而牧可和赫義城的關係，賀泓勛也是從牧巖這知道的。

電話響了兩聲對方就接了，話筒里傳來稚的音：“誰呀？找我爸爸嗎？”

賀泓勛冷的臉部線條瞬間緩和下來，他放了語調說：“啊，是賀叔叔，讓你爸爸接電話。”

小男孩耳尖地聽出賀泓勛的聲音，甜地喊道：“爸爸。”

“是賀叔叔！你就一個爸爸！”牧巖從書房裡走出來，把兒子抱坐在上，接過電話說道：“這孩子，穿軍裝就是爸爸。”

兩歲許的牧畢竟太小，分辨不清特警服和軍裝，認人那會兒見賀泓勛裝著軍裝，就開始一口一口地喊爸爸，牧巖兩口子糾正多次都改不過來。

牧坐在爸爸上還不安份，拿著玩槍不撒手，咯咯笑著喊：“爸爸，爸爸。”也不知道是喊牧巖，還是喊賀泓勛。

牧巖苦笑，對賀泓勛說：“你趕認他當gān兒子吧，喊gān爹比喊爸爸聽著順耳。”

賀泓勛笑了，正想說話，忽然聽見電話那端有人說：“，到小姑姑這來，我們一起看畫片……”

牧可的聲音啞得厲害，但賀泓勛還是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以為會和赫義城在一起，沒有想到居然在牧巖家裡，他臉上的笑容驀然僵住，好半天沒說出話。

第一個

聽到牧可啞得不像話的聲音，賀泓勛終於還是沉不住氣了，他急問：“牧可怎麼了？今天對而言是什麼特殊的日子嗎？”

有些意外他打電話居然是為了牧可，牧巖蹙了下眉，回看了眼哄兒子玩的牧可，斟酌了下才說：“泓勛，不是我賣關子不想告訴你，只不過這件事，不該由我裡說出來。”覺察到兄弟的疑和焦急，他解釋說：“我是認為，由可可自己告訴你比較合適。”

對於賀泓勛這個兄弟，牧巖向來無所瞞。

或許是多年辦案的經驗令他比較敏，或許是賀泓勛對牧可的心思並沒有刻意掩飾，牧巖其實早就看出來他對自己這個小堂妹有些想法。但是，想到牧、赫兩家對牧可婚姻的關注，他有些擔憂。所以，賀泓勛不挑明，他也不便說什麼。不過，如果他們的關係已經到了能讓牧可將心中的和痛苦傾訴的階段，牧巖倒很願意幫兄弟一把，畢竟，他希小堂妹幸福。

牧巖的刻意迴避令賀泓勛到不安。照理說牧可在他家裡，他完全可以放心，更何況明晚就會回訓練基地，可賀泓勛就是不放心。於是，他說：“我現在過去看方便嗎？”

神qíng有一秒鐘的錯愕，隨即，牧巖的角微微一揚，輕鬆地說：“你隨意。”

掛了電話，牧巖沒事人一樣坐在客廳里看雜誌的汽車版面，有一句沒一句地和牧可聊天。

“可可，你今天是不是惹著赫義城了？”牧巖知道，除了和他這個堂哥，牧可和赫義城才是沒大沒小慣了。

牧可的心qíng顯然不好，注意力在淘氣的上的，頭也沒抬地說：“我沒事惹他gān嘛。”

想到赫義城送牧可來時的表qíng，牧巖有點鬱悶：“那他gān嘛黑著一張臉，跟我欠他錢似的。”論輩份牧巖也矮著赫義城一截，所以當某人把牧可送來，以命令地語氣說：“看著，明天我來接。”時，他心裡很不慡，但面上沒表現出來。

牧可歪著腦袋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來，說：“不知道誰惹他了，下午就看我不順眼。我說要回訓練基地，他還罵我，手機也不肯給我，說沒收了。”

在牧可的記憶里赫義城幾乎沒對發過脾氣，說百依百順也不為過，可今天他破天荒擺了張臭臉，連解釋也沒有堂而皇之地把的手機沒收了。來牧巖家路上的時候，更是理都不理，搞得牧可莫名其妙。

“你明天不是該去檢嗎？回什麼……”訓練基地？牧巖似乎明白了，他抬高了雜誌擋住了臉，去了面孔上別有深意的笑。

一個半小時後，牧巖家的門鈴響了。

聽到聲響，以為媽媽回來了，仰著小臉看著牧巖，高興地晃悠著手中的玩：“媽媽，媽媽……”

“笨兒子！”牧巖在臉蛋上輕輕掐了下，以眼神制止牧可，起去開門。

穿居家服的男主人閒適地地倚在門框上不讓解放軍同志進門，一臉玩世不恭地說：“你誰啊？大半夜敢跑警察家打劫。”

已經做好被兄弟取笑的準備，賀泓勛了眉頭，角泛著笑意，問道：“睡了嗎？”

難得見賀泓勛彆扭的樣子，牧巖攔著他明知故問：“哪個啊？你到底找誰？別以為穿軍裝就能唬我，證件拿出來看看。”

居然把辦案那一套拿出來了。被拒之門外的賀泓勛多有點氣結，他做出進攻的手勢：“你告有功，有空上我那領賞。”

牧巖擺出防姿勢，揶揄地看著他：“你的賞就是拐走我小堂妹啊？便宜你了。”話語間，抬手在賀泓勛肩膀上捶了一拳，轉頭揚聲朝客廳喊道：“可可！”

聽到牧巖喊，牧可著腳跑到門邊，待看清外面站的是何人時，愣住了。

賀泓勛依然是一軍裝，一貫的毫不懈怠，英氣bī人，目灼灼地著。

場面頗有些相見無語凝噎的架式，惹得牧巖似提醒般gān咳了兩聲，隨後他挑眉看了眼賀泓勛，問牧可：“這傢伙你認識嗎？”

“他……”一向口齒伶俐的牧可拙了下，臉上驚詫的神qíng因到賀泓勛注視的目演變害，咬著，不知該如何向堂哥介紹新任男朋友。

兄妹畢竟有別於姐妹，不能分所有的小，尤其是這麼讓人不好意思的事。

看向瞪著他的賀泓勛，牧巖一臉戲謔的笑：“急什麼？等我家小木頭確認了你的份才能放行，誰知道是不是恐怖份子啊。”

賀泓勛現在是真的氣結了，看著近在咫尺又靠近不得的小友，他緩和了下說：“牧可可能沒好意思告訴你，”頓了頓，他以極淡定地語氣說：“站在你面前的賀泓勛同志現在是的男朋友。大隊長，你懂了嗎？”

聞言，牧巖qiáng忍住笑意：“作為小木頭的監護人，我有權利要求你把經過以書面報告的形式進行匯報，要巨細無。”

解放軍同志被磨了耐心，他不客氣地對未來堂哥施以武力qiáng行進門，裡還不忘提醒：“已經過了結婚的法定年齡，哪兒跑出你這麼個監護人？”

牧巖慡朗地笑，轉時順手了小堂妹的頭髮。

賀泓勛打開他的手，將於怔忡中的牧可攬在側，警告道：“不要手腳。”

牧巖習慣xing擰眉：“見著人來jīng神了，跟我耍橫是吧？”

不理會牧巖的怒目相向，賀泓勛摟著牧可往外走：“別鬧了，人我借走了，晚點送回來。”

來不及問清楚怎麼賀泓勛會和堂哥這麼。牧可掙著他的手，匆忙地說：“還沒穿鞋呢……”

這時，被眾人拋棄的牧小朋友聽到外面的靜，他從地毯上爬起來，一搖一晃地走過來，見到賀泓勛時，咧開小咯咯笑，樂顛顛地就跑過去，張開ròuròu的小胳膊著：“爸爸！爸爸！”

賀泓勛很喜歡，見他穿著件著小肚皮的T恤跑過來，他彎笑了。鬆開牧可，蹲下去將小傢伙抱住，以糙的臉去蹭的臉蛋，用極為溫的語氣說：“，以後真不能喊爸爸了，要改口喊小姑父嘍。”邊說邊笑著牧可。

小傢伙似懂非懂地看著他，掂量著什麼，然後脆生生地繼續喊：“爸爸！”

“除了爸爸，你不能點兒別的嗎？”牧巖已經在太xué了，在牧腦袋上輕拍了下算是懲罰。

才不理會老爸的不滿，他扔了手裡的玩，嘿嘿笑著往賀泓勛懷裡鑽，還響亮地在某人臉上親了一口。看得出來，小傢伙和冒牌爸爸很是親近。

牧巖苦惱了：“小東西不會不是我親生的吧。”

牧可憋不住笑了：“小心堂嫂聽見讓你跪板。”

牧巖哈哈笑，看了看時間，從賀泓勛手中抱過牧：“你們該gān什麼該什麼吧。展會快結束了，我得去接老婆了。兒子啊，咱得保護好媽媽，這年頭別的不多，láng特別多啊……你看，小姑姑要被大灰láng叼走了……”話音未落，人已經拿著車鑰匙出門了。

當房間只剩下他們兩人，牧可有點張。賀泓勛不知道，現在的心qíng有點複雜，於想見他又怕見的矛盾之中。這屬於牧可非常時期極特殊的心理變化，和的母親，和賀泓勛的份著不可分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