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的邀請沒有得到回復，司澄心裡生出了些挫敗，看了眼時間，十七時五十八，六點鐘的複試即將開始，莫名地有些焦躁。

「學妹，你——在聽嗎？」

「不好意思。」

「沒事。」

「不是，我是說……你可能打錯電話了，我沒報名你們社團。不好意思了。」

「現在還有機會，要來試試嗎？弘毅樓3106，六點鐘開始。」

「嗯……不了，對不起，打擾了。」

「誒……」還想說些什麼，對方卻已經掛斷了電話。掛斷的同時又來了新的電話——副團長莫梵悠，應是催促他快點進場。

掛斷電話出門，直奔複試教室，只覺得後廁急急忙忙衝出一個影，下意識地回頭看一眼滿足了好奇心以後，只道是現在的孩子都了漢子。

繼續朝著自己的方向，抬頭正看見正對著自己走來的顧亦安，出手擺好笑臉迎接學長，卻被完完全全忽視。出的手尷尬地在空中搖擺兩下，確定了周圍沒有人才尷尬地收回。一時間一種被低落的尷尬憤怒油然心頭，所幸快步離開讓他倍沒面子的場地。

站在3106門前的瞬間，迎面走來自己的各個負責人，剛剛的不愉快頓時消失，沉浸於新的矚目。新的步伐邁出第一步，還沒踏進自己的世界，突然地意識到什麼似的，再次回頭看去——

略微倉促的兩個人，一前一後一男一，在生轉進某個教室的時候，男生停住，隔了一個教室的距離站著。終於，司澄認出了那個生，那個跳舞的生，那個剛剛打電話來的生。

可是，顧亦安怎麼會……

思前想後不得其解，目掃視教室一番落在最後面的前團長阿飛上。友好的點頭問候后座，阿飛的回應，一副「我就過來看看，你不用管我」的樣子，一副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顧亦安已經找到了那個姑娘的樣子。

坐下后聽著副團長的流程介紹開始檢討自己，剛剛就那麼近，怎麼沒認出來呢？不過已經有了手機號，那認識還會遠嗎？一邊聽著副團長在臺上講話，一邊拿出手機打開微信搜索姑娘的手機號——

Oct.十月？

嗯，現在的確是十月，還應時。添加好友將主再次變被，等待著回復。

而教室外面，過道走廊里，顧亦安站在時月自習室門外，隔著門看時月。專心致志一秒進學習狀態的專註樣子，功解鎖新模式似的，悉又有些陌生，陌生中再帶著些未知的驚喜。

順著貓六月的，悄悄從後門進去。生怕吵到誰似的，躡手躡腳，然而越是小心就越是出差錯，做錯了椅子，或是說坐了錯的椅子，沒有彈的摺合式座椅哐當一聲發出巨響。

就在顧亦安以為要再一次「偶遇」時，竟發現自己了小明。有些心累，被自己的姑娘無視也就罷了還被集冷落。喂，書有那麼好看嗎？校草本草兼校花本花在此，長得漂亮還有貓，你們當真不看一眼？哎，時月啊，你還真是我的剋星啊，自從遇見你個臉盲，我就大男變路人了。你真是……哎，算了。

誰讓那是自己的小姑娘呢。

按住義憤填膺蠢蠢的傻貓六月，搖搖頭做出聲的作。

不許，否則扣你小魚乾！隨手把六月安排在桌子上，騰出雙手拼出一個相框把他的姑娘裝在裡面。兩人一前一後對角線地坐著，不甚完的距離剛好可以看到姑娘不甚完的側臉，微微低著頭，一支筆或咬在裡或即將咬在裡。

定格其中一幕，打開畫本，學著時月的樣子咬兩口筆砸吧下確定了沒什麼滋味，才正式開始。筆尖剛剛落下就撞到了絨絨的一團爪子，只見小饞貓六月兩眼放地直勾勾看著自己的筆，小舌頭一卷，彷彿再說「是它先勾引我的」。

顧亦安無奈，只好把筆後跟兒往六月裡一下。

吃吃吃，什麼都吃，你是只貓，就不能高傲點？要非小魚乾不吃知不知道？塑料做的筆尾沒什麼滋味，六月小舌頭一卷，剛嫌棄地要求換一就被有沒親的舅舅一把抱住還握住了，張不開不開，抗議地掙扎兩下在一把糖面前認輸。

顧亦安得意的揚起角，自從發現他的姐姐它的媽咪也吃糖，這一招就屢試不爽，也算是比小魚乾還厲害的武了。想一想有這麼一隻妙貓兒守護著姐姐，縱是孑然一人也是幸運。

六月的腦袋，越發覺得自己還不如一隻貓。

一秒鐘的檢討，多一秒都沒有，提筆再落下，開始畫他的姑娘。

專心不致志，一顆心分兩半，一半用來控手上的作，一半用來放縱回憶。曾經的現在的全數場景雜在一起，分不清的現實與夢境，恍惚間彷彿回到了某個曾經，中學還是小學分不清，也是這樣一個教室，應是課間稀疏的幾個人，不均勻地散落在教室中。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看窗外的風景，排排的自行車一塊塊擺放整齊，有人經過，說著他聽不清也聽不懂的話。轉過就能看到那個人，對角線坐著的短頭髮丫頭，手就能到的距離，翹著二郎，一隻筆轉在手裡，一雙眼睛帶著自信瞟一眼卷子上的題，看不清是理還是歷史是數學還是英語。

記不記得都沒有分別了，那個丫頭總是那麼聰明，不論什麼科目不管什麼題目，掃一眼就出來答案，那時他說腦袋裡裝了一本答案，還自帶搜索系統的。

安歌嗯或者啊一聲敷衍地回應，總是微微側一下頭，抬一下眼皮似看非看地瞥他一眼，嘲笑一句愚蠢的人類。再接著轉的筆，一筆在食指上快速翻滾幾圈再被拇指固定住，潦草幾筆添上答案。

難得遇上有挑戰的題目，裡叼著筆兩眼放著，格外專註，安靜中才有那麼幾分孩子的模樣。就像是，眼前他的姑娘……

他看著，看著題，對角線坐著，從前是，現在也是，從前很近現在很遠，又或者現在很近從前很遠。

等到筆尖再次靜止空白的卷子上多了最後的結果，空白的畫紙上也多了一個裡咬著筆的孩兒，頭髮挽著分不清是長是短。

顧亦安看看畫再看看對角線的人，站在回憶中看現實，發覺他的姑娘真是越發好看了。

那眼中的時月彷彿察覺到有人盯著自己似的，不自在地緩緩放下筆，帶著幾分疑扭頭，180°是顧亦安，卻在30°被蕭曉劫了去。

蕭曉抱歉地笑著把手機推到時月面前，屏幕是一頁聊天記錄，老鄉群里的討論——晚上七點場大型網友見面會。

「月月，我該撤了」一字一字打出來，不放心似的，又來一句「你確定不跟我去？」

「你去吧，我回宿舍。」同樣打字回應。

「好吧」

各自收拾東西，起，蕭曉挽著時月的胳膊一起旁若無顧亦安地從前門離開。

兩個姑娘經過後門的時候，六月了一聲，顧亦安回神，抬頭不見了姑娘，只聽見門那邊有幾分悉的聲音說，「你自己小心點，到宿舍給我說。」

「好好好，到宿舍就簡訊轟炸你。」

簡訊轟炸？

怎麼，不一起回去嗎？

意識到又是一大時機，後門口大大方方地看，直到確定兩個姑娘一左一右分道揚鑣才立馬回抱了六月再收了東西。快步跟上去，邊走邊計劃著第三次的「偶遇」。

「大外甥。」

喵——

不在！

「想不想吃好吃的？」

喵嗚~想！「還記得那個姐姐嗎？去，找撒賣萌，你先上，舅舅隨後就到。」

喵~收到！

放出六月的同時走進男廁所暗中觀察，門中看著六月的本出演，撒了歡似的直奔主題，四條並用終於是在時月消失在顧亦安的視野前追上了姑娘。

提前喵一聲刷刷存在，功吸引了時月的注意力后再三分乖巧七分諂地蹭著時月的腳。滿略顯胖的子擋住時月的去路，走來走去原地打轉就是不讓時月彈。

「喂，死貓，你是戲學院的嗎？」

然而他的姑娘還偏偏就吃這一套，時月有些驚訝，而後欣喜再后多了一張亦或激。更加真實地覺到後有那麼一個人看著，和又讓人舒適的目。

笑著蹲下，先擼兩把再抱在懷裡，「小六月，你怎麼在這？」想再多問一句，卻無奈這只是一隻貓，問不出什麼結果。

抱著四看看，前後都有人經過所沒有一張悉的臉。再巡視一圈還是沒有，不由得臉上多了幾分失落，突然間想起什麼，抱著六月再往回走。

顧亦安看著時月的去向，眼神畫出一條通往那個小樓梯間的路線，瞬間心大好，揚起角。

拉開門走出去，站在姑娘後看著時月抱著六月站在漆黑的樓梯拐角亦步亦趨，過背影就能看到那份失落跟畏懼似的，想起孩子似乎都怕黑。莫名地有些後悔，心譴責自己一番，怎麼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

還躲什麼躲？

換上路人經過的無表模樣，象徵地收拾一下領擺，抬步停留在一聲「亦安」上。

「嗯？」

誰？哪個沒眼力見的壞爺好事？

氣沖沖地尋聲去，只看見阿飛一臉更疑的表，瞬間沒了底氣，不敢再往時月那邊看，換上笑呵呵嬉皮笑臉的模樣，抬手哥倆好地搭上阿飛的肩強制地再把阿飛拖回廁所。

「哇，你怎麼在這，剛好陪我上廁所！」

「喂，我剛上完，那邊還等著面試呢。」

「面什麼試？你還記不記得你已經退休了？」

「……」

「給我拿著本子。」

「我你僕人了哈！」沒好氣地翻個白眼，不分你我地主翻看，「你又勾搭那個小丫頭去了？」

畫冊打開，一頁一個孩子一個個地還都不重樣，短髮的長發的年輕的年老的，「我去，顧亦安，你可真是喪心病狂啊。」

「你大爺的！這是老子的工作本！」

「額……還當街賣藝呢？」

「這街頭藝，OK？」

「好好好，OKOK。你完了沒，我要回去了。」

「回什麼回？」一把再把阿飛拉回來，我的小時月還在外面你出去幹嘛？偶遇嗎？「這麼歷史的偶遇，不得來煙慶祝一下嗎？」

「你妹的又來坑我的煙！」

「我請你行了吧……給！」

「如果……我沒看錯，這是我那盒吧……」

「嗯，你沒看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