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冷笑一聲，“探？我看們是來看丹若有沒有斷氣的！李嬤嬤，帶人給我把門口守住，不準們進來！”

李嬤嬤聽令就要往外走，沈雋面不虞道，“母親，你這未免過分了……”

“我過分？”沈老太太正要發火，袖忽的被輕輕扯了兩下。

一怔，回頭朝床邊看去，只見阿措輕輕搖著小腦袋，大大的眼睛明亮清澈，聲音輕輕的，“祖母，你別跟爹爹吵架好麼。”

別說沈老太太了，就是沈雋都愣怔片刻，認真看了眼乖巧的小兒，很是欣道，“若兒是個懂事的。”

阿措眉眼彎彎的笑了，笑意卻未達眼底。

懂事？四姑娘就是太懂事太聽話，才會被們欺負到小命都沒了。

現在這孫姨娘和三小姐主送上門，自己豈有輕易放過的道理？

第2章 三姐姐推了我

四姑娘沈丹若是個可憐人。

作為沈府唯一的嫡小姐，主母陳氏生下之后就大出而亡。可憐剛出生就沒了親娘，沒多久又因下人照顧不周，連夜高燒把腦袋燒壞，了個智力低下的小傻子。

沈雋本就對發妻陳氏沒多意，陳氏尚在時，他就有寵妾滅妻的苗頭，與青梅竹馬的表妹孫氏恩無比，并生了一子一。后來陳氏一死，還留下沈丹若這麼個癡傻兒，沈雋只覺得晦氣，別提多加關了，平日里多問一句都不會。

后來還是沈太傅和沈老太太老兩口心疼小孫孤苦無依，將接到姑蘇老宅養著，沈丹若這才得以平安長大。半年前沈老太傅病逝，沈老太太這才帶著沈丹若從姑蘇回到京城。可才回來沒多久，沈丹若就落了水。眼見從小養在膝下的乖孫險些被人害死，沈老太太就是再好的脾氣，也難掩心頭憤怒。

此時此刻，聽到孫姨娘拉著三小姐沈思婉在門口哭哭啼啼的請罪，若不是顧忌份，沈老太太真恨不得撕了孫氏那狐子的臉。

“母親，外面還下著雪，天寒地凍的，要是凍壞了子怎麼好，還是讓們進來吧？”沈雋請求道。

“就們母倆貴，在外面站這麼一會兒就凍壞了？我的若兒都掉進了冰窟窿里，你怎麼不心疼心疼呢？”沈老太太面無表的掃了眼沈雋。

“這，丹若現在不是沒事麼……”沈雋訕訕道，心想著這老虔婆真是蹬鼻子上臉，為了個小傻子值得這般刁難人？到底只是個掛名嫡母，比不得自己生母，哪里能指替自己多考慮下。

阿措明顯能覺到這靜默之下抑的硝煙味，輕聲道，“祖母，外面冷，讓姨娘和姐姐進來吧。”

沈老太太還沒說話，沈雋立馬順著的話欣喜道，“是，母親，你看丹若都這樣說了，有什麼話先讓人進來再說，到時候是打是罰也不遲。”

話都說到這份上，沈老太太再攔也沒意思，只悶悶的抿，權當默認。

不一會兒，厚厚的門簾被掀開，伴隨著一陣寒氣，孫姨娘和三小姐沈思婉邁著裊裊婷婷的步子走了進來。

那孫姨娘穿著件單薄素凈的小襖，素著一張掌小臉，上也沒其他裝飾，乍一看還不如老太太跟前的李嬤嬤穿的富貴。而后的沈思婉，也是這般素雅打扮，那張青稚的小臉還未完全長開，眉眼之間的弱做作卻跟親娘如出一轍。

此刻母倆的臉都凍得有些紅，一雙杏眼也紅通通的，臉上淚痕還未干。

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落在沈雋眼中，可真是心疼壞了，恨不得上前將孫姨娘摟在懷中好生安一番。

但在沈老太太和阿措看來，這對母還真是會做戲，平日里花枝招展穿金戴銀像只花孔雀般，現在倒知道洗去鉛華裝可憐了。

“老爺，老太太，妾有罪——”

孫姨娘一進屋里站定，噗通一聲就跪在地上，拉長語調哭了起來。

這般拿腔拿調的做派，沈老太太這些年也沒見，冷哼道，“有話就好好說，這般哭哭啼啼，是給誰號喪呢！”

孫姨娘抬眼對上沈老太太那肅然的臉，眸微閃，但很快就垂下頭，悲悲戚戚的啜泣道，“都是妾的錯，是妾沒有管好思婉。”

說著，轉臉就罵著沈思婉，“明知道你四妹妹是個不知事的，你還不好好看著！你個做姐姐的，連這點謹慎都沒有，真是白長了兩歲。所幸你四妹妹福大命大，若真有個三長兩短，拿你這條命去填都不夠。”

沈思婉被孫姨娘罵的淚水漣漣，搭搭的說，“婉兒知錯了，婉兒下次一定萬事著四妹妹……爹爹，祖母，四妹妹，你們原諒婉兒這一回吧。”

沈雋見妾哭的淚人兒似的，轉朝著老太太作揖，“母親，你看思婉都把事說清楚了，只是一時沒看住丹若，才丹若掉進了水里。這事要怪，也實在怪不到這孩子上……”

沈老太太擰著眉頭看向沈思婉，“這大冬日的，你無緣無故引著你妹妹去湖邊作甚？”

沈思婉抬起委屈的小臉，噎道，“是四妹妹自己要去那邊玩的。”

“你打量著我老糊涂了？竟敢誆到我面前！若兒最是怕水，怎會主去湖邊玩。”沈老太太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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