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譚進謀逆，便等同于譚家謀逆，不僅會被誅九族，祖上的清譽也一并掃地。

而范玉口中不僅如此，還明顯嘲諷，即便他當了臣賊子，祖上也一道愧。

打蛇打三寸，范玉很知曉怎麼怒旁人。

譚進手中得更，范玉已經痛得有些麻木，腦海中也開始眩暈，漸漸失去意識。

譚進道，“你視東宮為伯樂，如今東宮登基做了天子未必拿你當人看，他自己走了，留你在這里當替罪羊，你還恩戴德，念及他早前救你？那都是做給百看的，東宮是非分明，禮賢下士，你真以為他會重用你？你已經是枚棄子，扔在結城這里，石沉大海，再起不了波瀾了，你替天子守什麼大義？”

范玉笑，“范玉賤命一條，倒想替天子守大義，可惜沒這機會。”

譚進眸間黯沉，“我給你這機會，只要你說出天子的下落，日后我坐上龍椅，早朝金殿上，一定有你的位置，范玉，這是最后的機會。你真以為我不知道，潭洲駐軍攻陷懷城，你有同窗僥幸從懷城逃了回來，逃到了你這里，所以你得到消息，知曉懷城有異，但我的人一直在搜城，所以猜到我并未找到天子。天子去往楯城的路被我的人守死，你這里有附近最后一駐軍，所以天子很可能會想到趕往結城，然后在結城死守，等待援軍……而且，你還想到了，天子若是被圍追堵截，一定會扮作流民混在流民隊伍中城，這樣最安全，所以你安排了每日讓流民分批城，分批安置，不生事端，還叮囑府中的人，若是有人來尋，第一時間帶來見你，然后駐軍嚴守，你很聰明范玉……”

范玉看他。

被他悉數道出，范玉沒有再吱聲。

譚進終于有了棒打落水狗的快，“但你沒想到，屈同是我的人，以為屈同來了結城也是為天子之事奔走……”

譚進輕哂，“范玉，你還是太年輕，但年輕也是好事，我賞識你的才能，只要你告訴我天子在何，你日后一樣前程似錦。”

范玉看了看他，譚進也看他，四目相視，眼中都有銳利。

范玉道，“好，我告訴你。”

譚進松手。

范玉吃力，頭綴了下去，慢慢抬起，“天子登基三年，第一年的時候，撤了武中，平鍵駐軍，并平南和阜兩，其余還民，軍費開支，讓接連干旱了三年的旻塘興修水利渠，養活了旻塘數萬的百姓，不用再遭天災和等朝廷救濟；天子登基第二年，賦稅改革，與民修養生息，將修繕行宮和寢陵的銀兩用在了郁南一帶道的修建上；天子登基第三年，開啟南巡，被爾等臣賊子圍追堵截，若不是撤了武中平鍵兩駐軍，你何至于猖狂至斯！你不是問天子在何嗎？天子就在旻塘，郁南百姓心里，而你，在臭萬年的污穢堆里！”

譚進“啪”得一耳扇去。

若不是駐軍架著，范玉恐怕要被扇飛，眼下，駐軍仔細看了看，“王爺，昏過去了！”

正好屈同，譚進看了范玉一眼，沉聲道，“拖下去，別讓他死了，拗不開，就接著拗。”

“是！”駐軍將人拖走，拖走之一地跡。

屈同上前，“叔父還在盯范玉？”

譚進正被范玉刺得不舒服，屈同問起，譚進才道，“結城城中要說誰還清楚天子下落，最清楚的應當是范玉。范玉應當見過天子了，才留下來當餌。這個人話不可信，但殺了他可惜了，繼續審，審到他扛不住的一天總能吐出東西來。你那邊呢？”

屈同道，“昨晚已經按照叔父的吩咐，加派了人手往北邊去搜了，今日還會陸續增派人手去。”

譚進點頭，又道，“城中呢，城中有什麼靜？”

屈同嘆道，“署眾來尋叔父就是為了此事，從昨晚起，城中就忽然間沒有靜了。”

“忽然沒有靜是什麼意思？”譚進意外，轉眸看他。

屈同應道，“早前每回都有蛛馬跡沒有收拾干凈，我們順著蛛馬跡去找，但從昨晚起，一點消息都沒了，所有的線索全斷了。叔父，我想，昨晚已經有人混出城外去了。”

“這種況下還能出城？”譚進問。

屈同應道，“城中大部分進出都停了，但每日是有基本進出，已經讓人去查所有進出的人，只要出城的人，順藤瓜，很快就會有消息。”

譚進又道，“還有一件事，找人去查一查，這一段時間，哪些朝中員和軍中將帥離開了駐地，有調和走的，包括探親。”

譚進按佩刀，“天子邊一定有人，找不到天子，就找天子邊的人。”

屈同會意。

***

結城城中一苑落，韓關翻墻了屋中。

這次去了這麼久才回來，方嬤嬤是真擔心了，“韓將軍，你可算回來了。~”

郭子曉也道，“你怎麼去了這麼久？”

韓關一面息，一面嘆道，“模樣總要做像些，不能讓人察覺我們還沒出城，那就不就白費心思了，確認周遭都安全了，我才回來的，時間久了些，但更保險，這次，咱們終于要出城了。”

方嬤嬤長舒一口氣，方才，同郭將軍都以為是不是韓將軍出什麼事了，眼下到是潭洲駐軍在，兩人在苑中大氣都不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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