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翎：“……”

沈辭：“……”

原本沒怎麼關聯的兩句話放在一，陳翎和沈辭都頓了頓，既而都朝云娘笑了笑，都沒出聲。

云娘道，“我先回去了，早些歇下吧，明日還要趕路。”

陳翎和沈辭頷首。

云娘走后，兩人在暖亭的石桌旁喝完了各自手中的蓮子羹。

臨末，陳翎問，“你手上有地圖嗎？”

沈辭應道，“有。”

“我想看看。”陳翎開口，這一路有沈辭在固然好，但不會，也不能只依靠沈辭。在君王的位置上坐了三年，心中很清楚這個道理。

“我去取。”沈辭起。

暖亭離沈辭的屋中不遠，陳翎等了好一會兒，沈辭都未出來。

眼下已經夜深，不好喚他，便近前置屋外，不好，又喚了聲，“沈辭？”

屋中沒聽到靜，陳翎原本沒多想，但兀得想起方才見他時，他眼底布滿的，一幅疲憊模樣，是不是？

陳翎心中一，忽然，卻剛好和沈辭撞上，沈辭眼疾手快扶起。

他沒事，陳翎眸間明顯一舒。

但旁的，陳翎一句都未多提，從他手中接過地圖，也避開他的目，回了自己屋中。

攤開地圖。

陳翎仔細看著地圖上的城池和路線，除卻在想繞行阜郡途徑的線路，也在想途徑的線路里，哪些地方是安穩的，哪些不是安穩的？

朝中除了屈同和付門慈，還有哪些可能是譚進的人？

除了平安抵達平南，和平南駐軍會和之外，還有很多事需要提前想清楚。

沒遇到沈辭前，本沒空想。

但眼下，要開始慢慢布局。

譚進將一軍，也要慢慢還他，不會一直被他追著跑一路，是天子。

即便大爺爺不在，也是。

陳翎挑燈夜戰，近乎一夜沒怎麼合眼。

***

翌日天明，苑中一早就有惱人的嘈雜聲傳來。

陳翎昨晚是趴在屋的案幾前一面看地圖，一面想著事睡著的，眼下還困著，渾渾噩噩的。

屋外有人扣門。

陳翎開門，是昨日就在苑中見過的唐五，會這個名字，應當是姓唐，又在家中排行老五的緣故。

唐五一直在邊關，這次同沈辭一道回來，還從未見過天子，當下，張得有些語無倫次，“陛陛陛……陛下。”

陳翎看他，他放下手中的吃食，拱手道，“馬上要出發了，將軍讓給陛下和殿下送些吃的來。”

唐五是幾人中最小的一個，見到陳翎就張到不行。

陳翎笑道，“你唐五？”

唐五趕行禮，“陛下有事請吩咐。”

是個有些年，又有些張，還有些憨厚老實的人……

正好朱媽上前，“奴家來給公子和小公子送服。”

陳翎接過，見其中一件裳還是小廝的，應當還是扮作子華繡坊的小廝一道上路掩人耳目。

另一件則是阿念的，中規中矩。

等回屋中，阿念也從床榻上坐了起來，一幅睡眼惺忪模樣，著眼睛，喚著父皇。

方嬤嬤不在，陳翎上前替他換服。

阿念真的算懂事的孩子，明明沒睡醒，但陳翎替他換裳的時候，他也一直不吵不鬧，任由陳翎幫他。

等陳翎給他穿完服，他撲在陳翎懷中，賴著要陳翎抱。

陳翎只得抱起他。

阿念記得今日要離開梨鎮，便趴在陳翎肩頭問道，“沈叔叔會同我們一起嗎？”

心中還惦記著沈辭。

陳翎應是。

阿念同陳翎道，“昨晚沈叔叔同我一起數星星了！”

陳翎輕嗯。

阿念嘆道，“我還想同沈叔叔一起數星星，今晚可以數星星嗎？”

陳翎不知道怎麼應才好，但見阿念期待，陳翎低聲道，“你問問沈叔叔。”

陳翎話音剛落，怕他肩膀上的阿念忽然直了子，“沈叔叔！”

是從窗戶見到沈辭往這邊來，陳翎回頭，沈辭上前，“都準備妥當了。”

“沈叔叔~”阿念一面招呼，一面張開雙手要沈辭抱。

陳翎沒有拒絕。

沈辭從陳翎手中接過阿念，阿念笑嘻嘻看他，“沈叔叔，今晚還可以一起數星星嗎？”

“當然。”沈辭不假思索。

阿念便開心了。

沈辭同他道，“殿下，先去苑中同唐五玩一會兒，末將有事尋陛下。”

阿念聽話點頭，既而往苑中去尋唐五。

沈辭拿出那張面，“路上穩妥。”

陳翎點頭。

他上前，讓在小榻上坐著，循著早前結城時一樣，仔細替上那幅人皮面。

當時從結城出來，若不是那幅面，陳翎同譚進照面的時候，應當就被譚進認出來了，眼下去平南要繞行整個阜郡，小心些總是更好。

閉著眼睛，盡量仰首。

有那一瞬間，沈辭微微怔住。

“好了。”過一次，沈辭要快很多。

陳翎看了看銅鏡里，今日仿佛又是另一幅模樣……

等到苑中時，阿念已經同云娘在一。眼下是去雀城，雀城同梨鎮大約一日路程，子華繡坊正好在雀城也有生意，云娘和朱媽可以沿路送他們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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